“這個故事有漏洞!”張森剛一說完,呂江南就開了口。
張森笑了:“哦?說說看,漏洞在哪裡?”
呂江南也不客氣:“第一,西西里人要幹掉的是‘豹人四人組’,而他們四人那段時間幾乎就不在自己家住。那‘我們的事業’是多麼強大的一個組織,怎麼會連這個都查不到?
“第二,既然能夠先解決掉值夜的那幾個人,肯定也是事先探查好的。沒有道理不知道他們不在村子裡。
“第三,西西里人與豹人之間在此之前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找豹人,也只是想網羅他們而已,犯不上與整個班加拉族爲敵。
“第四,西西里人找上豹人,是因爲安伯特,既然豹人沒有答應任何一方,那麼他們這麼做,無疑是把豹人往安伯特那邊推,西西里人沒有這麼傻。
“我只是奇怪,那‘豹人四人組’,也是相當厲害的人物,特別是那個盧西阿諾,心思相當細密,也許當時會被仇恨衝昏頭腦,現在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怎麼還會沒有想到?”
“也許他們早就想到了,只是還不能確定而已。”張森笑答。
一邊的樑紅林,彷彿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也彷彿根本就沒注意到這個故事中的漏洞一般,不知在想些什麼。
看到樑紅林凝重的表情,張呂二個也不再討論了,只是靜靜地等待着。
良久過後,樑紅林突然開口:“你跟Anthony講的那個合作計劃,考慮了多久?”
張森一愣:“在去見他們之前,我沒有考慮過,我去見他們的本意,是想了解梅雨的事。想知道梅雨和法國黑手黨之間到底有什麼瓜葛,以及法國黑手黨和森川一木所代表的‘奧姆真理教’之間有什麼瓜葛,進而再探查出‘暗夜門’與這些組織之間的聯繫。
“經過這麼多事以來,我和阿南越來越感到,‘暗夜門’,並不只是一個單純的商業間諜組織,或者說,在已經暴露在我們面前的‘暗夜門’的後面,還運行着一個強大的網絡系統。 Wшw● тt kΛn● ¢Ο
“而和Anthony談的那個合作,我也知道以我們彼此的身份而言並不妥當,那也只是我在見到莫利和科洛博的時候突然冒出來的一個想法。
“雖然我早就知道他們的關係只是同盟者的關係,但是我發現,他們之間其實只是貌合神離,‘豹人’根本就不買Anthony的帳,Anthony對‘豹人’似乎也有一定的顧忌,所以才臨時想到這點的。”
樑紅林點了點頭:“倉促之間能想得這麼周全,也真是難爲你了。有一點你們可能還不知道,‘紅日’已經在‘我們的事業’的幫忙下,開始有計劃地滲入G市了。”
“什麼?”張森和呂江南大驚,呼的一下同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樑紅林長出一口氣:“今天中午,上官局長打電話給我,他說Vincent 已經查明,‘暗夜門’中的那個Jerome,他的另外一個身份,正是西西里黑手黨‘我們的事業’中,號稱第一家族的布亞諾家族第三軍團的一名高級士兵,下一屆第三軍團指揮官的候選人之一。
“而他的到來,正是爲‘紅日’和‘我們的事業’在G市的毒品市場打前站的!以他現在在G市的身份和地位,要想在G市重新建立一個‘紅日’,是很容易就可以辦到的。”
張森和呂江南二人不由面面相覷,心中驚駭不已。
良久過後,張森深深地嘆了口氣:“唉,我是真沒有想到,只是查一個‘暗夜門’,居然引出了這麼大的案子來。更沒有想到,這個‘暗夜門’,居然能扯出這麼千絲萬縷的瓜葛來。
“這段時間以來,已經夠亂的了,現在居然又加上了法國黑手黨,剛果豹人,意大利黑手黨,三合會的紅日。這麼紛亂的關係,居然全都跟這個‘暗夜門’有關。
“也就是阿南的話,這個‘暗夜門’,絕不是最近幾年才成立的。而‘暗夜’這個名字,恐怕也跟日本的那個‘忍者之神’服部半藏一樣,是世襲的。那麼我們現在,不僅僅要找出這個現任‘暗夜’,還應該要挖出‘暗夜門’的創立者,那個老‘暗夜’纔對。
“但是,也不見得他們就一定是父子關係,也許只是從小培養起來的下一任的接班人也說不定。”
呂江南腦中靈光突然一閃:“父子關係?犯罪組織,跟所有的企業其實是一樣的,對於名字都是特別在意的,你說‘暗夜門’的創始人,當初爲什麼要起這樣一個名字呢?暗夜門?暗夜門?俺爺們???”
“嗯?”一句話說的樑紅林和張森不由都是一愣。
呂江南輕擊雙掌:“沒錯!俺爺們!馬培祖籍是哪裡?山東?還是河南?”
“又是馬培!”張森無奈地搖了搖頭,然而,幾乎是立刻的,他就愣住了,“馬家祖籍是山東的!”
呂江南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一個細節立刻就從他的腦海裡蹦了出來:“阿森,有件事,你還記得嗎?那天晚上丁一和陳長河的對話中。當丁一告訴陳長河說有人在監視他的時候,陳長河提到,他感覺到跟蹤手法類似於越南特種兵。
“當然,我們都知道,那是小馬和小王。你仔細地回憶一下,當丁一聽到‘越南特種兵’這五個字的時候,是什麼反應?”
張森想了想:“當時丁一說,如果是越南特種兵的話,就不會是‘暗夜’派來的人,因爲他們根據陳長河提供的資料分析,‘暗夜’不會跟越南人扯上任何關係,甚至於可以說,是討厭越南人的,或者說是對越南人有敵意的。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呂江南輕笑:“我突然又想起一個細節來。馬培生日那天,他曾給我介紹過冷雲澈對吧?說冷雲澈的父親死於1979年的對越自衛反擊戰,所以他父親才把冷雲澈接到他家裡來的對吧?”
看到張森點了點頭,呂江南繼續說道:“那麼冷雲澈對越南人自然可以稱得上是有敵意的。以馬培的父親馬鵬飛與冷雲澈的父親的交情來說,他對越南人自然也就會產生反感,這就像我們沒有經歷地抗日戰爭卻對日本人有着本能的敵意是一樣的。這個,跟丁一口中所說的‘暗夜’的愛憎,也有點太巧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