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班的時候,張森接到馬培的電話:“阿森,晚上一起吃飯,七點半,‘小貝殼’,我已經定好了位子,先到者先等,你直接報我的名字就行了。”
“好。”張森也不廢話,簡單地回答他。
等張森趕到“小貝殼”的時候,馬培已經等了很久了。
甫一落座,張森就問道:“說吧,兄弟,什麼事?”
馬培笑:“瞧你急的那樣,也不是什麼大事,邊吃邊談吧。江槐你知道吧?”
“當然,”張森笑,“江氏企業的總經理,你們集團房地產公司在G市最大的競爭對手,怎麼了?”
“他被老爺子打折了一條胳膊,上週三住的院;他老婆卻在週四早上坐飛機回新加坡的孃家了。”馬培邊給張森倒酒,邊輕描淡寫地說道。
“哦?”張森一驚,“爲什麼?”
馬培嘆了口氣,放下酒瓶,說道:“據說,老爺子收到一封匿名信,然後就氣了個半死,一個電話把江槐從公司叫回家。等江槐回到家,還沒問老爺子有什麼事,就被老爺子一柺杖打得坐到了地上,接着那柺杖就沒頭沒腦的鋪天蓋地而來,出於本能,他當然就伸出胳膊去擋了,結果胳膊就被打折了。”
“哦?”張森又問,“匿名信上說的什麼,你知道嗎?”
“據說,沒有信,裡面裝的就是一些照片,而這些照片,確實是,讓人有點不能接受。/”馬培又嘆了一口氣。
張森皺起了眉頭,受不了的看向馬培:“馬總!能不能拜託您老一次把話給我說完,一會是匿名信,一會又成了照片,到底是什麼樣的照片,一次說完,搞什麼飛機嘛這是。”
馬培衝他一樂:“這點耐心都沒有?好吧,我說,我說還不行嗎?那些照片,不知是誰拍的,全是江槐和一個別人在酒店開房的豔照。如果只是這樣的話,老爺子也不會那麼生氣,本來嘛,現在這個社會就這樣的,有的人私生活就是這麼隨便的,更何況江槐又那麼有錢,也不算太老,纔不到40而已,長得嘛,雖說沒有我這麼帥,可也不是那種影響市容的人......”
馬培滔滔不絕地說着,結果還沒說完,就被張森不客氣地打斷了:“說重點,你丫別那麼多廢話!”
馬培被噎得嚥了口唾沫,看了看張森,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然後放下杯子,身子前傾,盯着張森,一字一句地說道:“據說,照片上,和江槐在一起的,全是男人!”
“哦?”張森一愣,“江槐是同性戀?”馬培點了點頭。張森又道:“可是,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或者說,和你有什麼關係?爲什麼要巴巴地把我找來告訴我這個?”
馬培坐直身子,嘆了口氣:“本來是和我沒什麼關係,跟你當然更是一點關係也沒有。其實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不過,那是別人的私事,我跟他除了生意,一般是沒有交集的,所以他是同性戀也好,不是同性戀也好,與我沒什麼相干,只能說個人的喜好不同。我們雖說是競爭對手,可是也只是商業場上的競爭,他的能力,我還是相當佩服的。”
說到這,馬培苦笑了一聲:“現在的問題是,我今天剛剛得知,業界已經有傳聞說,是我找人跟蹤他,然後拍了他的照片,又讓人匿名寄給他父親的。並且,老爺子的態度以及老爺子發火的原因,是我讓人傳出來的!”
“哦?”張森一挑眉毛,“爲什麼?你這麼樣,總有個讓人信得過的理由吧?”
“據我猜測,理由就是本月十八號‘唐宛廣場’的最後一輪競標!你應該知道,‘唐宛廣場’是一個集商業,娛樂,觀光爲一體的大型廣場,它將要建成的音樂噴泉廣場,將是全亞洲數一數二的大型音樂噴泉。
“所以,對於房地產界來說,能夠參與這個廣場的建築,利益是被排在第二位的,最主要的是聲譽,而進入最後一輪競標的只有兩家:華宇和江氏!無論是誰能夠拿下這個項目,那麼G市房地產界龍頭老大的位子就坐定了,幾年來的明爭暗鬥也就可以說是塵埃落定,所以說,對於這個項目,華宇和江氏都是志在必得!
“對這個項目有了解的人都知道,負責這個項目的王副市長,是個非常正統的人,對於這種事情當然是很排斥的。同時,在這種時候,出現這種事情,對江總的打擊力度是非常大的。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
張森深思地點了點頭:“是的,很充分的理由。江槐是同性戀的事情,你知道多久了?房地產界知道的人多嗎?”
“應該不是太多吧,江總那個人,行事其實是很低調的,我是在去年才知道的,而且是在國外遇到的。他在G市把這方面的事處理的很好,至少我在G市沒聽到過這種傳聞。我想,這可能也是我被栽贓的原因之一吧?”
“哦,這個項目,你們集團公司的負責人是誰?”張森又問。
“我自己,因爲這個項目非常重要,所以我親自跟蹤,江氏那邊也一樣,江總親自負責。”
張森好似沒有聽到馬培的話一樣,只皺眉深思,好久,他輕輕地吐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低聲喃喃道:“難道,又有一隻黑手出現了?今年是G市商業界的多事之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