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爲一名合格的忍者,除了能夠自如地解毒下毒之外,對於自己在執行任務中可能受的傷,也都應該能夠自救。
也就是說,一名合格的忍者,首先是一名優秀的外科醫生!
張森自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根本沒有讓人去任何醫院做任何佈置。
然而張森卻忽略了一個問題:那“血色薔薇”的左手已斷,要帶管龍在不驚動路人的情況下找到一個安全的住處,勢必要加快血液的流速,繼而導致失血過多!
在這種情況下,她要想自己處理傷口,就首先要保證自己能夠在這個過程中自己的意識能夠保持清醒。
因此,“血色薔薇”在把管龍帶回自己上次來G市的時候租好的一套單元房內以後,簡單地先包紮了一下斷臂,給了已經陷入昏迷中的管龍狠狠一擊,在加上管龍中的毒,確定他在自己從醫院回來以前不會清醒,稍事休息了一下,冒着被發現的危險去了一家外科醫院。
她認爲,即使是重案大隊想到她會去醫院包紮,但是以他們的警力,也不可能在所有的醫院都佈置好人手。而即便是她能夠被發現,只要不是張森和那個權彬,她要想全身而退,也是毫無懸念的事情。
事實證明,她賭贏了!
回到住所,看着依然沉睡中的管龍,想着那拼死爲自己爭得逃跑機會,而此時可能已經被張森交到國際刑警手中的Jerome,想到自己自從出道以來從來就沒有經歷過的狼狽,再看到自己已經失去了左手的手臂。
“血色薔薇”不由得怒火中燒,衝到牀邊,一拳直擊管龍的胸口。
管龍狂噴一口鮮血,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映入眼簾的,是“血色薔薇”那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的面容,以及那眼中毫不掩飾的怒意與恨意。
管龍有幾秒鐘的不解,然後纔想起來在自己昏迷以前發生的事情,不由得咧開嘴笑了。
那“血色薔薇”被管龍的笑聲激得心頭之火又是大起,一道閃電掠過,只聽“啪”的一聲,管龍的臉上已是捱了重重的一巴掌。
笑聲嘎然而止,又一口鮮血自管龍的口中汩汩流出。
管龍的臉上充滿了鄙夷,帶着滿嘴的鮮血,衝“血色薔薇”冷嘲道:“我一直以爲,日本的武者崇尚的都是武士道精神,不成功便成仁,想不到你卻是每次打不過就想辦法抓人質來逃跑,原來世界殺手榜排名第十三的‘血色薔薇’也就這點本事。”
“啪”的一聲脆響,“血色薔薇”又是一巴掌揮了過去,冷冷地說道:“忍者戒律第二條:‘遇到危險的時候,逃命要緊,必須捨棄一切自尊。’你懂個屁。”
管龍無視於“血色薔薇”的怒意,也無視於她對自己的侮辱,爆然大笑出聲:“沒錯沒錯,我忘記了,忍者不是武士,不用遵守武士道精神的,我爲自己的無知向你道歉,向全體忍者道歉,哈哈。”
忍者自面世以來,特別是在日本戰國時期的時候,雖然同爲大名服務,但是忍者和武士的身份卻有着天淵之別,形象一點說就是忍者是家奴,武士是家臣。
就拿服部氏來說,雖然一直被外界稱爲是德川氏的家臣,但是所有知道的人都心知肚明,其實就是家奴!
侍奉德川家康多年的“鬼半藏”,也就是“血色薔薇”的祖先,號稱“忍者之神”的服部半藏正成,這個黑白道俱通的忍者,陪上自己的一生以及服部氏所有後代的自由,取得了德川家康信任,無數次的拯救過德川家康的性命,還多次揮戈上陣參加三河軍團的征戰,他的一生可謂是忍者最輝煌的典型。但是他臨死時的俸祿也只是同等功勳武士出身將領待遇的零頭而已……
而且,由於忍者們乾的大都是涉及到上層權力爭鬥的秘密事件,而且危險性相當大,因此他們的結局往往十分可悲。危險首先來自僱主。
這些陰險毒辣的社會頭面人物在不擇手段達到自己的目的後,怕事情內幕泄露,往往將執行任務的忍者殺死滅口。
而執行滅口任務的,通常都是他們認爲唯一有資格成爲自己忠臣的武士。
而且,武士在明處,忍者在暗處,防不勝防,故武士最憎恨忍者,忍者一旦被武士捕獲,必然受到最殘酷的刑罰處死。
活剝皮是常用的一種酷刑,類似於中國古代的凌遲。皮膚被一片片剝下來,極其痛苦,而又不能立即死掉,所以一般的忍者,寧肯自殺,也絕對不肯讓武士活捉。
傳說中,有一名叫做猿飛的忍者,本領高強,來去無蹤,根本沒有人能夠捕捉他。有一次他被派去偵察住在某城堡中的一個將軍,偷聽到將軍和一位大臣的密談。可當他離開城堡時被守衛發現,他立即躍上城牆,巧妙地避開了追趕的人,但當他跳落花園時,踩上了一隻暗設的捕熊鋼夾,將他的腿緊緊夾住。
這時將軍手下的衛士圍了上來,猿飛見狀,一刀將夾住的腿砍斷,單腳逃了很長一段距離。可終因失血過多,難以支持。
猿飛見衛士越來越近,知道自己沒有希望逃脫,便索性站定、大聲辱罵了追趕他的衛士,用劍毀掉自己的面容,使人無法辨認,然後揮劍砍斷自己的的脖子。
忍者戒律第四條,也是最根本的一條:絕對不能泄露身份,即便爲此失去性命。
所以說,忍者最可怕的敵人是武士;武士是忍者的天敵!
當下,“血色薔薇”被管龍這句話說的又是大怒,飛起一腳,管龍從牀上直接跌倒在地。
管龍連吭都沒有吭一聲,嘆了口氣繼續開口說道:“其實說實話,我對日本的武士道精神雖然不怎麼贊同,但是對於那些人的忠心,倒真是非常佩服的。擁有這麼一大批的死忠之士,也難怪以日本那小小的彈丸之地,你們那個小天皇也敢發動侵華僑戰爭。”
“血色薔薇”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那是天皇的事,與我們忍者家族無關。”
管龍點了點頭,神態悠閒得有如和朋友在聊天一般,渾然不顧自己的嘴角尚在縷縷地滲出的鮮血:“也是。日本忍者除了主人的命令以外,誰的話都不聽,哪怕他是天皇也不行。哎對了,我很好奇誒,如果你們的主人命令你們去刺殺你們的天皇的話,你們忍者會怎麼做?”
“血色薔薇”又掃了他一眼,依然冷漠:“對於沒有收到的命令,我從不會去考慮它的可能性與合理性。”
說完,不再理他,用一種很古怪的姿勢,自顧自地坐在牀上,閉起了雙眼。
管龍暗中運了運氣,很沮喪地發現自己現在居然可以稱得上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甚至於連自己的手臂都擡不起來,心中明白是那左肋之下所中手甲鉤的劇毒之故。
當下也不再理會,只好奇地看着“血色薔薇”那古怪的姿勢,好奇地開了口:“你在練功嗎?你們忍者就是這麼讓自己的體能恢復的嗎?怎麼感覺有點像我們中國的武俠小說中說的那樣,集天地之靈氣,吸日月之精華?
“哦對了,你們所謂的忍術,本來就是從中國的少林武術中演變而來的。說起來吧,服部小姐,你們服部氏,其實也算得上是我們中國老秦家的後代,怎麼就對那狗屁的小日本那麼忠心,反過來打自己的老祖宗呢?……”
(以下省略若干字,皆爲管龍所言)。
“血色薔薇”終於不勝其擾,緩緩睜開雙眼,眼中寒光閃現,那蒼白令人不忍逼視的臉上不帶任何表情,冷冷地說道:“你再說一句廢話,我就毒啞你。”
管龍無所謂地一笑:“已經中了你兩次毒了,反正你也沒打算給我解毒,再加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這人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抗摔打,耐折磨,你還有什麼本事,就全使出來好了。”
“血色薔薇”嘴角突然扯出一個詭異的弧度來,輕笑一聲:“你怎麼就知道,我沒有給你解毒的打算呢?”
管龍訝然輕“哦”一聲:“你的意思是說,你要給我解毒?爲什麼呢?你們日本人不是瑕疵必報的嗎?拋開雙方的立場不論,要知道,你的左手可是我砍下來的。”
“血色薔薇”緩緩站起身來,走到管龍面前,伏下身子,用那隻完好的右手輕佻地擡起管龍的下巴,蒼白的臉上居然浮現出一個嫵媚的笑容來,妖嬈到極點,也詭魅到極點:“因爲,我需要你有力氣配合我做一件事!”
管龍突然想起張森曾告訴過他的一句話:“血色薔薇這個女人,每完成一項任務,就需要用瘋狂的做-愛來舒緩壓力。”
想至此,再看到“血色薔薇”那已經開始泛紅的雙眼,管龍的腦袋“轟”的一聲就炸了:不會吧?自己今天居然要……被弓雖女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