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陳長河的話,電話那邊,暗夜嘆了口氣:“沒什麼可奇怪的。Jerome曾經發現張森的人在監視歐陽菲菲和凌紫薇,雖然設備被破壞了,但是要再建立起來根本就不費任何事情。”
陳長河很快地盯了一句:“如果是這樣的話,歐陽菲菲怎麼敢就在那個屋子裡給Jerome打電話,給我打電話,還把她的任務全都講給我聽?這是嚴重的泄密!”
這是大家一直在關心的問題!所以雷湛坤三人不由得又豎直了耳朵。
“暗夜”微頓一下,笑道:“歐陽菲菲自己並不知道這一點。好了,這件事不要再說了,時間差不多了,你準備一下吧。”
“好!”陳長河沒有再問,很快地點頭答應了。
掛掉電話,雷湛坤轉頭看向上官宏焱,笑道:“如何?”
上官宏焱也笑了:“你問我如何,我也反問你一句,如何?”
就在這時,門鈴聲響起:丁一和呂江南迴來了。
對二人點了點頭,沒有問他們什麼,雷湛坤嘆了口氣回答上官宏焱的問題:“丁一的‘銀針封穴’,是Derek那個老東西教的,所以他只要一試之下就會知道丁一封住了歐陽菲菲的哪幾個穴位,自然也就會明白他的目的是什麼。
“所以他想在歐陽菲菲身上搞什麼鬼是很簡單的事情。不過他還算有分寸,聽‘暗夜’的口氣,歐陽菲菲並沒有想起凌可薇的事情。”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樑紅林卻搖了搖頭:“不對!‘暗夜’剛纔說過,凌可薇的記憶已經恢復了。而丁一在昨晚臨走之前對凌可薇交待過了,我相信凌可薇不會再擅做主張了。那麼這又說明什麼?”
衆人不禁默然。
過了一會,雷湛坤拍了拍手:“好了,現在想那麼多也沒用,一切到時候見機行事就是了。長河,你該走了。
“既然‘暗夜’讓你按原計劃行事,你就照他說的去做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暗夜’今天就會跟你碰頭。我倒要看看這個隱藏得比梅彥昌還要好的‘暗夜‘,到底是何方神聖!”
…………
此時此刻,重案大隊的審訊室裡,馬培和李婉卿相對而坐!
昨天晚上,馬培接到了張森的電話,讓他今天早上抽空到重案大隊來一趟,因爲那李婉卿說了,只要讓她見馬培一面,她什麼都會說出來,否則的話,張森他休想得她嘴裡知道任何事情。
而且,她特別聲明,她所知道的事情,對張森查清“暗夜門”至關重要。
馬培苦笑:“兄弟啊,不是我不去,而是因爲如果我去見她的話,她要是問那個‘相關人士’是不是我,那個‘電話錄音’是不是我提供的,我該怎麼回答?說是吧,那是在說謊;說不是吧,我又如何解釋?”
張森笑了:“沒人讓你說謊,你實事求是地說就是了。本來那所謂的‘相關人士’就不存在,‘電話錄音’更是無稽之談。那只是我的一個心理戰而已。所以你不用對此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坦坦蕩蕩地去見她就是了,算是幫兄弟一個忙好嗎?”
馬培猶豫了一下:“畢竟是各爲其主,所以我並不怪她對我做出這種事。”
張森沉默了,過了一會,他嘆了口氣:“阿培,不瞞你說,這個‘暗夜門’,我已經查了很久了。而且我現在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我父親的死,與‘暗夜門’有着直接的關係!”
馬培大驚:“不會吧?這……這也太……既然與叔叔的案子有關,我當然要鼎力相助了。明天早上,你們一上班我就去見李婉卿,說吧,要我怎麼說,怎麼做?”
張森笑:“你想怎麼說怎麼做都由你,只要你去見她,就是對兄弟最大的幫助了,沒有必要刻意去說什麼。”
…………
李婉卿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緊緊地盯着馬培,彷彿要把他的樣子深深地刻在腦海裡一般,臉上的表情也頗爲複雜。
馬培的表情倒是極爲坦然,心中對張森卻是佩服不已:如果張森事先告知自己要怎麼說怎麼做的話,在李婉卿如此眼神的逼視下,自己難免會覺得不安!
良久過後,馬培終於打破了沉默的氣氛,長嘆一聲開了口:“世事無常,自我生日過後,想不到你我再次見面,竟會是在這種地方,以這種方式。小婉,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
李婉卿依然深深地盯着馬培,答非所問:“我不怪你!”
馬培愣了一下,方反應過來她這句話的意思,坦然自若地迴應道:“不是我說的,我也從沒有把你我的電話做過錄音。事實上,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會告訴我那件事,我也不可能知道你那天晚上會跟我說那些話。”
李婉卿非常固執地又說了一句:“我說過了,我不怪你!既然跟你說了實情,我就不怕你會告訴張森,畢竟張森在你心中的位置,比我重要多了。”
馬培又嘆一口氣:“我再說一遍,我從沒有把你跟我的談話告訴過張森。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當時就告訴過你,畢竟那樣的流言對江總的傷害很大,而你也對我說過,你跟姑姑的感情很好,一時氣憤,也是能夠理解的。所以我從沒有責怪過你的做法。”
李婉卿懷疑地看着馬培,然而從馬培的眼中,她看到的除了真誠,坦誠以外,只有深深的惋惜和那濃濃的憐惜,看不到任何的欺騙與奸詐。
李婉卿猶豫了一下:“你是說,張森抓我並沒有任何的證據,而只是猜測嗎?”
馬培搖了搖頭:“我沒有這麼說。事實上,以我對張森的瞭解,他從不打無把握之仗,工作上更是如此。
“更何況你的身份極爲特殊,又是這麼一個極爲敏感的事件,同時涉及到G市兩大龍頭企業。並且是以這麼一種高調的方式把你從江氏帶走。
“所以我想,他能那麼說,他手中就一定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跟這件事有關。”
猶豫了一下,馬培又說:“我的辦公室裡,裝有紅外線監控器,第二天早上一上班,我就第一時間打電話把張森叫過來了。”
李婉卿愣了一下,然後苦笑着搖了搖頭:“那就難怪了,原來他早就懷疑我了,我卻還自以爲是地認爲自己很聰明。”
馬培表情複雜地看向李婉卿,想着此女對自己的情意,也不由感到一陣歉意:“當時並沒有人想到是你,而以我對江總的瞭解,我也不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來。可是競標會結束以後你對我說的那番話,讓我對你起了疑心,我就把我的懷疑告訴了張森。我想,這可能是他查你的原因吧。”
李婉卿淡然一笑:“他爲什麼查我,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已經這樣了。請你來,只是想告訴你,在我還沒來G市以前,我就聽說過你。”
馬培笑:“你說過了,聽你姑姑說的嘛。”
李婉卿搖了搖頭:“不是的,在那之前我就聽說過你。”
“哦?”馬培詫異地一笑,“我在新加坡,沒那麼有名吧?連你都聽說了?”
李婉卿淡淡地一笑:“不想知道我是從什麼地方聽說你的嗎?”
馬培輕笑:“願聞其詳。”
那李婉卿擡起頭來,再看向馬培的眼睛裡,已是充滿了柔情:“第一次聽說你的名字,是2000年夏天。
“那一年,我在放假的時候,第一次在家族的集團公司的董事會議上旁聽。就在那一次的旁聽會上,董事們提到G市的‘華宇集團’有計劃想在當年底同時推出香港H股以及紐約N股的上市。
“他們說,推出這個計劃的,是年初才接手華宇的一個年輕人,叫馬培,是前任總經理馬鵬飛的兒子。
“他們說,此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會使華宇的股票下滑;但是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會因此舉而使華宇名聲大震。
“他們說了很多很多。最後說,如果李氏想要進軍大陸,想要入駐G市,不管此舉會對華宇造成什麼樣的影響,與馬家聯姻,都是最好的選擇。”
說到這裡,俏臉一紅:“而當時李氏能夠聯姻的適齡女子,只有我一個人。”
馬培不由苦笑不已。
咬了咬嘴脣,李婉卿繼續說道:“從那以後,我就一直關注着華宇的一舉一動,也留意着你的一切傳聞。
“那天在酒會上,是我第一次正式面對你,其實我早就已經認出你了,而且當時……我的電話……能打,我……我就是想……找藉口跟你說話,我……
“讓人偷文件那件事,我也是故意的……我只是想你知道以後,會注意到我……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而已……我當時是昏了頭了……我……”
馬培嘆了口氣:“你不用說了,小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蒙你錯愛,馬培感激不盡,我說過了,那件事,我不怪你,各爲其主嘛。
“不過,你這樣做,害了你自己了。商業間諜……”搖了搖頭,再嘆一口氣,“真虧你想得出來,也真虧你能找到他們。”
李婉卿深深地看着馬培,咬了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我跟‘暗夜門’,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