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來的習慣,讓馬培的生物鐘已經非常準時,即使是宿醉,在大腦從沉睡中甦醒的那一刻,他不用看錶,也知道是早上六點整。
頭疼欲裂,他閉着眼睛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立刻就發現了不對:自己的牀,什麼時候變這麼小了?他不記得自己離開家住在賓館。而即使是住賓館,總統套房內也是雙人大牀,怎麼可能伸個腿就會把腳伸到了牀外。
迅速地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大的,被誇張了的卡通笑臉:一個掛在天花板上吊在空中的他叫不出名字的大大的布偶!
馬培愣了一下:這不是他的房間,也不是任何賓館的任何房間,這是一個陌生的環境,一個應該是屬於女孩子的天地!
馬培突然就想起了一切!
轉過頭,他看到了落地窗前的那個人影:清晨的曙光下,一個妙曼的身影靠窗坐在地上,一條修長的腿直直地伸了出去,另一條腿曲了起來,姿勢曖昧的讓人想犯罪。
她的左手夾着一枝香菸,偶爾,一縷輕煙會從性感的小口中渺渺飄散,周圍,是淡淡的藍紫色的煙霧,讓她如同墜入凡間的仙子一般,虛無,飄渺,似霧,非夢,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馬培一向認爲,身材姣好的女子只穿一件男式襯衣的時候是最誘人的。而此時此刻,窗前的佳人正是這種打扮。只是爲什麼,那件襯衣依稀有些眼熟?
馬培起身,沒找到自己的衣服,纔想到女子身上那件看起來很眼熟的襯衣正是自己的。
**着上身,馬培走過去,坐在汪洋身邊,並用手臂環住了她:“這麼早?怎麼不多睡一會?”
汪洋伸手在菸灰缸裡捻滅菸頭,搖了搖頭:“沒,我也剛起來。”轉身看向馬培,“怎麼樣?睡得還好嗎?酒醒了嗎?頭還疼嗎?”
馬培用下巴摩挲着汪洋的臉頰,答非所問:“昨晚,是你的第一次?”
汪洋淡淡一笑,同樣答非所問:“天亮了,雨停了,潮也落了,大海,只有在黑暗裡才能顯示出它的力量吧?”
馬培輕笑:“你不會是在暗示我什麼吧?”
汪洋搖了搖頭,依然是那種風一樣輕雲一樣淡的口氣:“可惜你是個商人,我不喜歡商人,你們太喜歡斤斤計較,生活中完全沒有文化的韻味。”
馬培沒有開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汪洋繼續說着,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他聽:“你受的是西方教育,可是你很中國化,女人的浪漫追求的是過程,中國式的男人的浪漫追求的是結果,而商人追求的,永遠是勝利。你覺得你贏了嗎?”
馬培第一次有被透析的狼狽,這個女人的尖銳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領教了,然而每次他都能夠從容應對,可是這一次,因爲剛剛經歷了一場特殊的相處的緣故吧,他突然覺得,如果用那種交際場上的手腕來和她相處的話,是一種不人道的做法。
從她的話中可以聽出,她是瞭解自己的。雖然經過了昨夜,但他的心裡依然是放不下梅雨的。
同時她也明白,雖然如此,既然有了昨夜發生的事情,他就會對她負責,因爲他是如此傳統的一箇中國男人!
然而她不要他!不要這種相處的模式!
突地,他心中升起了強烈的想要徹底的征服她的**。
馬培知道,對於這種女人,那些被周志邦津津樂道的花花公子的理論根本沒有任何的作用,因爲她是那樣的一種女人,那種絕不會因爲把身體交給了你就要讓負責,就會交出自己一顆心的女人!
馬培摟過汪洋,讓她能夠面對面地看着自己,然後帶着某種膜拜的心情,輕輕地吻了下她的額頭:“願意跟我去法國住一段時間嗎?”
體會到了馬培的想法,汪洋不由鼻中一酸,然而良好的素養讓她硬生生地控制住了自己,臉上還是那種波瀾不驚的淡然:“你想讓我把頭顱套進去,繼而把自己的靈魂也套進去嗎?其實你也知道,不管是在法國,還是在中國,薔薇都不可能變成玫瑰不是嗎?”
搖了搖頭,汪洋的臉上露出一種動人心魄的嫵媚:“我們已經享受了浪漫,何必一定要執着於俗套呢?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應該對自己的行爲負責,也有能力對自己的行爲負責不是嗎?”
馬培落漠地一笑,看了眼腕錶,汪洋立時開口:“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
臨走以前,馬培回頭看了一眼汪洋,衝她溫情地一笑:“因爲工作的原因,我可能要離開幾天。這個地方,我會再來的,不是對你負責,是對我自己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