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該死的帕傑克,怎麼還不帶林傑過來?”
維德娜族母,突然感到一陣腹痛。
“這該死的傢伙!”維德娜族母,已經開始厭倦了懷孕的感覺。
肚子裡的小傢伙很不安分,不時地動上那麼一下。
“要是你是男孩,我絕對在你出生的時候,把你獻祭給馬拉薩!”維德娜族母朝着暗影中的神祇發誓道。
細碎的腳步聲,從第五層的走廊上,傳到了維德娜族母所在的王座大廳。
“我親愛的母親,您的兒子來看您了。”奎爾娜微微頷首,向着維德娜族母說道。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同樣是馬拉薩的祭祀,但維德娜族母明顯要蒼老許多,銀色的髮絲已經開始稀疏了起來,背部雖然還沒有佝僂,臉上的皺紋雖然不多,胸部也不怎麼下垂地厲害——但綜合在一起,就揭示了維德娜族母已經老去的事實。
奎爾娜的樣子,像極了年輕時的維德娜——包括林傑和歌芬尼,他們都和維德娜族母有幾分相似。
棱角分明的臉,炯炯有神的眼睛,和那光亮而充滿彈性的長髮——可以想象,維德娜年輕的時候,一定也像奎爾娜一般性感而妖豔。
“願馬拉薩的陰影長存。”赫納朝維德娜族母跪了下來,壓低聲音說道。
“帕傑克呢?”維德娜族母向奎爾娜問道,“那傢伙怎麼沒來?”
“男首大人的身體有些不適,現在正在休息。”奎爾娜淡淡地說道。
“這該死的傢伙!”維德娜族母有些惱怒,對着奎爾娜說道,“你先下去吧,我和我的兒子單獨談談。”
“是,我親愛的母親。”奎爾娜鞠了一躬,轉身走出了王座大廳。
“好了,你有什麼要說的麼,兒子?按照傳統,我給了你這個機會,如果你能改變我的想法,就可以挽救你的命運。”維德娜族母坐在王座上,靜靜地看着赫納。
——————————————————
林傑醒來後,發現躺在了自己的牀上。
赫納沒有下狠手,林傑摸了摸自己仍然有些暈眩的腦袋,很快地清新了過來。
“糟了!”回想起剛纔的情形,林傑已經猜到了奎爾娜的計劃,“必須趕快阻止赫納!”
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長劍,林傑朝門口衝去。
“啊!”
暗影能量的反彈,將林傑撞了回去。
奎爾娜的結界,可不僅僅是爲了保護林傑。
感受着房間中包圍的神術力量,林傑焦急地俯身在門上。
“快開啊!”林傑把所有的力量,統統釋放在結界上,但以他那低微的神術力量,怎麼能和作爲高階祭司的奎爾娜抗衡?信仰之力漸漸枯竭、衰退,但結界依然紋絲不動。
“可惡!”林傑握緊了拳頭,敲擊在門上。他從來沒有這麼恨過自己,竟然如此地無力。
突然,一聲巨大的吼聲,從第五層傳來,震撼了整個杜斯米拉家族宅院。
那是維德娜族母憤怒的吼聲。
結界在這位祭司的吼聲中依舊完好,但神術造成的能量風暴,讓整個克諾斯都感到了震動。
——————————————————
“可以了!”杜斯米拉家族宅院外,一位高大的戰士,舉起了手中的長槍,“大家準備,進行第二階段的行動!”
他身後的一羣密探們,整齊地呼號着:“願馬拉薩的陰影長存!”
——————————————————
林傑癱坐在地上,不住的喘着粗氣,剛纔的震動讓他感到極度的不安,可惜,他現在連自己的房間都無法走出去。
牆壁上的火焰劇烈的燃燒,彷彿算好的一樣,就在林傑一籌莫展的時候,滾沸者的聲響適時的出現在他的身旁。
預言者恩斯,那陰魂不散的聲音又傳入了林傑的腦海:“王子殿下,你應該兌現你的承諾了。”
林傑轉頭看向掛燈裡的火焰,眼裡跳動着的,全是難以置信。
“這就是你們的陰謀,對不對!”林傑憤怒的吼叫着。
“嚴格的說,這是大祭司的陰謀……而我,只是爲了破壞它。”恩斯平靜的說道。
林傑頓時啞言,仔細回想細節之後,認真的對滾沸者說道:“既然你要破壞它,那麼請幫我離開這裡。我必須阻止這一切。”
“當然,當然……”恩斯不顧林傑疑惑的眼神,說道,“不過別忘了,你還欠我一件事。”
“你要我幫你做什麼?”
滾沸者的火焰頓時熄滅,神術的波動讓結界應聲而碎,林傑的腦海中,只回蕩着恩斯讓他似懂非懂的話語:“救出你的兄弟……那柄利劍最終會穿透大祭司的胸膛。”
來不及多想了,既然結界消失了,林傑立刻衝了出去,朝第五層的王座大廳奔去。
“希望還來得及……”林傑默默地祈禱着。
——————————————
“你是誰!”維德娜族母憤怒地吼着,一隻手正捂在頸部右側的大動脈處。
一條長長的口子,在維德娜族母的脖子上難看地裂着,鮮血,不斷地從她的指縫中涌出,滴落在地上。
方纔維德娜的怒吼,夾雜了純粹的信仰之力。這種堪比戰嚎的吼叫,引起了強烈的神術能量風暴,震撼了整個克諾斯。
赫納難受地躺在牆角處,一口鮮血,從嘴裡咳出——被神聖風暴震飛後,他能感到,自己的內臟已經一塌糊塗了。
“快說,你是誰!”族母手中的暗影能量一閃即沒,脖子上的傷口,瞬間結成了一道疤。
“真可惜……本來可以刺穿你的腦袋的!”赫納勉強地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暗自懊悔着剛纔運用的“風動”還不夠熟練,而手中的魔劍——卡索彌爾上,沾滿了族母的血跡。
維德娜冷笑道:“你不說也沒關係,祭祀能有上千種辦法,讓你開口!”
止住了脖子上的血液,維德娜取下了她別在腰間的武器——長鞭,暗影之火。暗影之火彷彿是一連串的碎片,漂浮在空中。通體散發着的深紅光澤,將這些碎片連接了起來——那是純粹的信仰之力,源自於對馬拉薩的狂熱崇拜。
暗影之火,破空呼嘯,碎裂的鞭身,彷彿是影龍的利牙,狠狠地舐在了赫納的腿上。
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間抽空了赫納的力氣,本來勉強站立的身體,再一次地癱倒在地上。
“這只是讓你見識見識,暗影之火的威力。”維德娜族母的手中,暗影之火如同一條舞動的蛇,在她的四周蜿蜒爬行,“我不喜歡用靈魂觸摸,那樣就沒有逼供的樂趣了。可憐的小子,讓我看看,你是否能夠堅持到我喪失興趣?”
鞭子再次向赫納抽來,卷向了赫納的腰間。
“可惡!”赫納舉起手中的卡索彌爾,朝那近乎虛無的鞕身斬去。
就像砍斷一條纏住自己的蛇,暗影之火的末端,無力地鬆了開來。那些溶在鞭身中的,一些不知名的碎塊,悉悉索索地掉落在地上。
“愚蠢。”維德娜手握的暗影之火,依然閃動着深紅的光芒,“暗影之火是我信仰之力的延伸,根本就沒有形體,怎麼可能被斬斷?”
維德娜抽回了長鞭,一圈血印頓時刻在了赫納的腰間。
“啊!”赫納捂着腹部,痛苦地跪倒在地。
“很痛吧?對了,我還忘了告訴你,我其實最擅長的,是神術。”維德娜的手中,信仰之力不斷地凝結。不同於奎爾娜,族母的能量,散發着銀藍色的光芒,如同閃電般耀眼。
能量球從維德娜的手中呼嘯而出,擊在了赫納的左肩。赫納如同一隻被抽動的陀螺,旋轉着被擊飛到牆上,再重重地掉落到地板。
“快說吧,誰派你來的!免得繼續受皮肉之苦!”維德娜大吼道,“我可以給你留個全屍,可憐的小蟲子。”
赫納一言不發,掙扎着朝門口爬去,面對一個憤怒的祖母,他沒有任何勝算。腿部被鞭子抽擊的地方,麻木地沒有一點知覺。而腰間的血痕,卻如同火燒般地疼痛。最難受的是肩膀處,被神術能量擊中的傷口,每一寸肌膚,都在馬拉薩的詛咒下生生裂開,就像被上千把小刀,同時地刮剜着。
維德娜漠然地看着那已經毫無反抗力的刺客,嘴角不知不覺間,已經上揚成了一個特殊的弧度。
赫納仍然勉強地爬着,就快要接近大門了。只要能觸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