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你——是——誰——”
莎爾變了,變得冷若億年寒冰,周遭的空間在她的無意識下進入了絕對零度,只有強大神力神祗才能做到的調整重力在莎爾的憤怒下,幾乎是順手拈來。
十倍的重力!
原本用神力實體化的東西,都在這一瞬發出了痛苦的悲鳴。
可下一刻,莎爾立即意識到,自己再怎麼憤怒也無法傷害到雷文的筋骨,當然,滅殺雷文一個傳令化身還是能對雷文有那麼一點點影響的。一如她對自己的姐姐蘇倫所做的一樣,哪怕是傳令化身都不惜派出戰鬥化身去滅殺,一點一滴地累積其傷害。
她這麼做,無疑等同於跟雷文開戰!跟一個雖然只有中等神力,但潛力無限,也相當對她胃口的死亡系新神開戰。
有那麼一剎那,莎爾已經決定這麼做了。
但……
“我是你男人——”
雷文英俊的臉扭曲着,他狀若瘋虎的咆哮一下子把莎爾嚇住了:“但是現在,你想殺了我是不?有種你可以試試看!我只用兩年的時間就以凡人的身份弄死了加葛斯!弄死了卡瑞苟斯!弄死了維沙倫!弄死了希瑞克!搞殘了麥斯克!一封神就打趴了羅絲,前後殺了四個魔鬼君王!”
彷彿未解氣,雷文繼續咆哮着,一把抓過莎爾的腰,另一隻爪子用力深深地陷入莎爾挺翹的屁屁中:“莎爾,你以爲你自己是誰?還是那個無所不能、舉世無雙的創世女神嗎?給我照鏡子去!好好看看你當年創世時的那些神職還剩下多少?莎爾,告訴你——如果你現在膽敢擊殺我這個化身,我保證在三個月內就將你從強大神力弄下來,變成一個卑賤的半神階奴隸,讓你的姐姐好好欣賞你的醜態!”
凡人與弱者的狠毒咒罵,莎爾聽多了。她可以毫不在乎。
但雷文不行!
姑且不論雷文對她幹過的事,光是雷文之前連續的神戰都無一敗績就足以讓她側目。
此時此刻驟然面對雷文的憤怒,那種在陰影本源裡遇到過的無可奈何的無力感再次涌上心頭。
對!沒錯!雷文現在僅僅是中等神力神祗。
但莎爾最擅長的是什麼?
陰謀!秘密!
然而她能用陰謀對付一個掌握【陰謀】神職的神靈?可以用秘密主義暗算一個全知者?分分鐘她還沒動手,她所有的信徒就被清算了。
連神國都不能呆在陰影位面。因爲跟一個掌握了98%陰影本源的神祗在陰影位面對戰,那真是作大死!
莎爾忽然發現,哪怕晉升強大神力,自己依然沒什麼本錢可以對付雷文。
那是一個掌控了陰謀、陰影、死亡。擁有全知以及預言能力,麾下擁有六個從神、附屬神的神王啊!
光是想想都覺得無力。
三個月弄垮一個強大神力神祗,對其他神祗來說,這絕對是個天大的笑話。
唯有雷文……莎爾不敢賭!
狠狠地咬着脣,莎爾一言不發。
雷文的咆哮仍未結束:“奧創世界要完蛋了!不管你願意不願意。它都自己要完蛋了!對,沒錯!你億萬年來親手毀滅這個世界的夙願成了泡影。但那又如何?在我看到的未來,你居然愚蠢到跟這個世界一起毀滅了,而你的姐姐卻混上了自然神系的末日方舟,繼續過着滋潤的日子!”
雷文吼道這裡的時候,莎爾的身體已經篩糠似的不停顫動着,連雷文用力過度讓她的身體吃痛都渾然不覺。
“哈!不好意思。忘了你是個孤僻的傢伙。既沒有盟友,甚至連一個陣營相同、志同道合的神祗朋友都沒。即使給你上了末日方舟,一樣沒有神系敢收留你。已經失去強力戰鬥型神職的你,唯一的結局就是被求生的惡魔或者魔鬼大軍活生生吞噬掉。”
“夠了!夠了!別說了!”莎爾終於受不了了。甚至不敢對視雷文的目光,用力地左右甩着頭。她想掙脫雷文的懷抱,可她被雷文一手攬着腰。
本來這是她的神國,她在這幾乎無所不能,此刻她卻像個弱女子般,只敢用凡人的力氣反抗着。
雷文的話是震撼的。之所以震撼,那是因爲這都是真話,以莎爾的智慧可以輕易推斷出如果世界要毀滅,這都將成爲事實。
這才讓莎爾無比矛盾與糾結。
雷文依然在逼近莎爾,漸漸地。兩人的胸膛擠壓到一塊,莎爾再無絲毫閃避的空間,只能伏在雷文的肩膀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莎爾眼眸中隱隱有淚。以恨不得掐死雷文的口吻說道:“好吧,你這個應該下地獄去坐阿斯摩蒂爾斯那個位置的混蛋!假如你的目的是威嚇我,那麼恭喜你,你成功了。”
莎爾終於屈服了,不管是迫於形勢,是暫時。又或者是永久的屈服,起碼她是做出了屈服的姿態。
到了這一步,雷文自然不會再逼迫她。
輕輕撫摸着她柔順絲滑的黑長直髮,雷文的聲音也溫柔了起來:“既然奧創世界要毀滅,就讓這個世界見鬼去吧。如果你還想得到你夢想中那個靜謐的世界,那麼就乖乖當我的女人。我會在新世界裡帶你征服其它神系,掠取更多的世界本源給你打造一個只屬於你的世界。”
莎爾的身心俱震,沒有誰比一個多元宇宙的創世女神更清楚,創造一個如此巨型的世界需要多少本源。那個天文數字般的資源量,是億萬年後的她想都不敢想的。
分出去的神職收不回來,分掉的世界本源也無法回收再造,別的不說,光是控制着四大元素本源的元素神祗,她一個都打不過。
但世界毀滅,既是危機,也是機遇,在整個奧創神系與其他巨型神系的交戰中,她可以無所顧忌……
莎爾的心思不由活躍開了。
莎爾是固執的,莎爾也是極爲聰明的,明知道雷文是在玩着一個巴掌一個甜棗的老把戲,偏偏自己的心卻不知不覺被其描繪的夢想前景所吸引。
不必再拘泥於這個該死的,一定會毀滅的世界,讓它見鬼去吧,我自己再造一個更好更新的!完全符合我夢想的世界!
莎爾在感情上不想相信雷文,可她的理智卻不斷出賣她。
她的靈魂是如此矛盾,幾乎把她給撕成兩半。
霍然一驚,該死!說不定這就是雷文想要的!
神祗的本質是精神能量體,如果精神都分裂了,說不定真的不用對方動手,自己都會分裂成兩個新的神靈。
暗罵了自己一句,莎爾馬上又陷入了糾結。她身爲原初女神的矜持讓她不甘於委身雷文,偏生雷文只會給予他的女人這個待遇,更糟糕的是她早就跟雷文生米煮成熟飯了。
好吧,現在無論理智和情感上,莎爾都開始軟化了。
“如果……你在騙我呢?如果你說這麼多,純粹是爲了逼我上你的戰車呢?”莎爾的語氣充滿了幽怨。
“我可以每隔一個月告訴你,下個月毀滅的是什麼位面,毀滅的進度到哪裡。我甚至還可以給你點時間,讓你考慮是否分裂你的神之本質。但是,我只給你考慮到奧創歷1318年5月1日爲止。過了那一天,就由不得你了,你不給的,我自己拿!在那天之前,你可以自行選擇是否配合我的行動。”
雷文的話語是如此霸氣側漏,莎爾只覺得自己的身心在雷文的目光注視下,都有點融化的感覺。
用力地咬了咬脣,莎爾湊到雷文耳邊,吹氣如蘭地道:“好吧,你贏了,你說服我了。我會靜靜用我的眼睛確認你口中的未來。反正只有兩年,對於一個神祗,這真不算什麼。”
“你不會對我失望的。”雷文無比肯定。
劍拔弩張的氣氛終究是消解了,莎爾也搞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怎樣一個心態,反正,她忽然有點想吻雷文了。
想做就做。
四脣相接,出奇地,沒有激情,也沒有算計,只是一個充滿矛盾的吻,帶來的卻是不同的感受。
良久,脣分。
雷文凝望着莎爾,忽然嘆氣。
“爲什麼嘆氣?”
“沒什麼,我希望從這一刻之後,得到的是一個愛我的女神的吻,而不是一個矛盾的吻。”
“呵呵,那是不是希望得到的是我充滿愛的侍寢,而不是純粹的肉慾,又或者是利益的交換?”莎爾很聰明地舉一反三。
“對!對極了!”雷文壞笑着。
“想都別想!”莎爾狠狠地在雷文肩膀上咬了一口:“混蛋!現在裝什麼君子,明明一開始就把我……那個了。”
“這真不怪我,我原本撿到你的時候還以爲撿到的是一個高仿真的情趣娃娃,你知道的,在那個鬼地方,好多東西都是扭曲的,鬼才會想到撿到的是堂堂暗夜女神莎爾啊!”
好吧,說真話,其實有時候也挺傷人的。
驟然知道自己的真相,莎爾簡直晴天霹靂加五雷轟頂——什麼!?我居然不是一開始被看出真身,而是被當作情趣娃娃給譁了!?
這一刻,莎爾立即發動神戰的心都有了。
當然,雷文更蠻橫,痞氣十足地補了一句:“你信不信我繼續把你當情趣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