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當然沒有死,就正如那獨孤鳳所說的那般,《長生訣》的特性讓他僅僅是在半個月後,就基本恢復如初且功力還大漲了一波,甚至在切磋的情況下都能和「天刀」宋缺鬥上個幾十招且不分勝負。
而同時,另一個意外之喜是:
在慈航靜齋的梵清惠夥同那一羣禿驢以及寧道奇等人對餘杭城發動突襲後,慈航靜齋全員、寧道奇以及至少數十座位於雙龍軍控制區內的廟宇遭到了雙龍軍的取締和清算,被雙龍軍逮捕和涉桉僧侶以及被罰沒錢財、山林以及田畝等不可計數,幾乎頂得上一個楊公寶藏?
對此,不管是慈航靜齋還是佛門都不做任何的迴應,而當初那參與了襲擊的梵清惠和寧道奇以及四大聖僧等人則就再也沒有露面過。
想想也是,那些人,包括那淨念禪院在內,只怕眼下都龜縮在李唐的控制區裡舔傷口呢!
畢竟刺殺失敗,在江湖中的聲望名望等等都受到重創且外加嚴重理虧的他們,顯然就肯定是不敢再在這種時候出面叫囂了的。
至於那梵清惠到底會不會願賭服輸遵守諾言,準備勸降那李唐就不得而知了,而寇仲和雙龍軍顯然也不會去等對方的迴應,因爲他們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大業十八年四月。
在春播結束後,當瓦崗的李密還在李唐和雙龍軍之間搖擺不定時,二十萬雙龍軍自潁川出發,兵圍虎牢關。
接着,在雙龍軍的大軍以及數百架木頭飛機的狂轟濫炸下,虎牢關那等雄關竟一日而克!
接着,洛陽三日陷落,十餘萬李閥守軍潰逃關內,天下爲之震動!
於是!
本就和洛陽接壤,看到雙龍軍氣勢如虹且連有着雄關大城的李唐都堅持抵禦不住,本就在軍師沉落雁的勸說下有些鬆動的李密就再也堅持不住了,直接於大業十八年五月初,宣佈歸順雙龍軍。
而看到李密頭投降了,不準備當最後一個牆頭草的竇建德、劉黑闥以及齊郡的義軍首領徐元朗等就自然是紛紛在一個月內先後歸順,再然後,幽州的高開道也幾乎同時宣佈改旗易幟。
至此!
李閥除了據守函谷關並還掌控着關內道、河東道以及京畿道等西北和突厥接壤的地區外,其餘幾乎整個原大隋版圖已盡入雙龍軍版圖!
此時,雙龍軍號稱擁兵百萬,天下局勢已再無改變的任何可能。
大業十八年七月。
由於幽州的高開道來信,說是高句麗屢次犯邊,彼恐不能久守,盼雙龍軍出兵支持救援?
聞訊並再次給那李閥發去一封勸降信後,不等李閥的回覆,雙龍軍大帥寇仲、少帥徐子陵、「天刀」宋缺、「邪王」石之軒等,便親率三十萬得勝之師北伐高句麗,悍然發動了自楊廣後的第四次征伐。
大業十八年七月中。
三十萬雙龍軍精銳和高句麗的五萬邊軍主力匯聚於建安城下,大戰一觸即發!
而對此戰,天下人則褒貶不一,憂喜參半。
要知道,楊廣從大業八年到大業十年間,就曾對高句麗發動過三次征伐,單單是那第一次徵高句麗,隋軍人數就超過了一百一十三萬,而運輸輜重的民夫更是軍人的兩倍還多!
可最後……
單單是第一次出征損失的軍隊,就超過了三十萬,而民夫更是損失慘重,幾乎差點就將大隋的老底給賠了進去!
所以,在一開始,對於寇仲在李閥未滅之前就悍然遠征高句麗,麾下的諸多將領,特別是新降的那李密、竇建德和杜伏威等人都是很不解並極力反對的,因爲他們都認爲該先殲滅那李閥,等掃平寰宇,國力恢復之後再作打算?
可惜,寇仲還是頂住了所有的壓力,並於大業十八年七月中旬的這個時候,在那旌旗搖曳、劍戈如林且一眼望不到頭的嚴整軍陣中,雙龍軍兵臨了那高句麗的所謂‘建安’城城下,並於敵方弓箭射程的兩箭之處佈下了陣型。
“高句麗……”
“終於,我又回來了……”
旌旗搖曳、鼓聲如雷中,看着前方那守衛森嚴的高句麗邊城,由於‘救駕’有功而加入雙龍軍的「邪王」石之軒不禁有些感慨萬千,似乎不敢相信這麼快就到了這一天。
對於石之軒來說,高麗的存在,便如同是如鯁在喉那般。
因爲,高麗在遼東的經略,嚴重挑戰了中原王朝的邊防安全!
高麗自魏晉以來,屢次趁中原內亂之際向西北擴張,在經過了與曹魏及鮮卑慕容氏的幾次爭鬥之後,目前已牢牢佔據了遼河流域。
而不巧,遼河流域又是位於中原王朝與突厥勢力的交界點,這個地方對中原王朝具有極其重要的戰略意義!只要控制了遼河流域,也便可以控制東胡各族及國家,還可以斬斷突厥人與東胡的聯繫,斷其左膀右臂,同時還能構成夾擊突厥的有利形勢!
然而……
現如今,卻是高麗那彈丸小國佔據了遼河流域,其不但由此獲得了肥沃的遼東平原,從而經濟和實力大漲,還能以遼河流域爲憑仗,蠶食東胡各族,形成了突厥與中原王朝兩大勢力間一個不容忽視的存在。
從隋文帝至楊廣在位年間,對於高麗控制下的契丹、靺鞨等東胡族艱難而收效甚微的招撫過程,便可知道高麗雖然不具備獨力對抗中原王朝的實力,但其存在並對東胡各族保持着的實際控制力,那對中原王朝來說是決不可原諒且存在着巨大威脅的隱患!
所以,大業三年,當時的裴矩(石之軒)就向隋帝楊廣列舉了兩大攻伐高麗的理由:一是,高麗原是中原王朝領土,收復失地刻不容緩;二是,高麗不臣,且屢有異心,不得不伐。
待到了大業七年,當時的隋朝已讓東西突厥臣服,打通了西域,征服了西南,正四方來朝,基本建立起了以隋爲中心的輝煌大國。
可舉目四顧,唯獨有那高麗仍不臣服,甚至還潛通突厥,阻礙周邊各國入朝,成爲隋朝的心腹之患。
於是!
楊廣便下詔討伐高麗。
大業八年,隋一百一十三萬大軍分成二十四路,日發一軍,相去四十里,首尾相繼,長達九百多裡,再加上二百多萬的饋運夫丁,可謂的漫山遍野式地直接殺向遼東。
然則……
那場在當時的石之軒看來這一場原本可謂是穩操勝券的煌煌遠征,居然轉瞬間,變成了一出遺笑天下的大鬧劇?
他還記得,當那一封封戰報傳來時,他石之軒那由志得意滿瞬間跌至低谷的失落心情。
數年之功,竟毀於一旦,而且毀得如此徹底!
當時,以石之軒的智慧,都怎麼想不明白那究竟是怎麼敗的。
但不管怎樣,他的謀劃終究是敗了,而且他還成了千古罪人!
所以,不管他再怎麼驕傲倔強,突逢那等情景,心裡涌起的唯一的一個念頭,也就只是闇然回家而已。
畢竟,家裡還有他的愛人,那是他唯一的心靈寄託。
然而,當他滿懷着無奈與期待交揉着的複雜心情步入幽林小築的山谷時,迎接他的,卻是女兒那眼睛裡寫滿了令他不寒而慄的仇恨,以及而那一籠冰冷的黃土。
也就是從那時起,他瘋了,他發狂了,所有的一切一切,就都在那一刻變得不再重要。
他的心碎成了兩半,整個人也分裂成了兩個,時而癲狂嗜殺,時而理智柔情,並再也不管世事,一蹉跎就是半生。
而要不是當初遇到了那個小女孩,爲其一言所點破,只怕他至今都走不出那陰影的嗎?
人,原來卻正因爲不完美,正因爲事事會有着遺憾,正因爲不能事事遂心,所以,那纔是真正圓滿且完整的?
然則……
有些遺憾,石之軒卻打算去彌補,去補完它!
而今天,他終於又讓‘隋軍’來到了這裡,而且這一次他是親自來的,爲的,就是挽回當年的遺憾,親眼見證自己彌補那遺憾的一刻!
所以!
在這三十萬的雙龍軍裡,如果說,有哪個人是最想滅亡高句麗的,那就非他石之軒莫屬!
“大帥!”
“請下令攻城吧!”
“區區彈丸之地……”
“石某當親率死士,第一個登上那城頭!”
所以,看了看那‘建安’城的低矮城牆,心下冷笑且不將其放在眼裡的石之軒便打算親自帶隊衝鋒,打響這‘四徵’高句麗的第一戰。
當然了,他去衝鋒,也是在那飛機轟炸完之後?
想想那由魯妙子親自監督並建造的強悍人力飛機,再想想雄壯如虎牢關以及洛陽城都是一日或三日而克,看着眼前低矮的建安城,石之軒臉上不由浮現一絲絲的不屑。
今日,他石之軒若不能踏平這高句麗的小城,那他便真的再也沒臉回中原去了。
“不!”
“先等等!”
然而,寇仲卻是和徐子陵對視了一眼後如此沉聲說道,似乎並不是很急。
“等?”
石之軒一怔,不明白準備工作都已經做完了,士兵們也已全都到位,這還有什麼好等的。
“這又是爲……”
“!
”
不過,他詢問的話還沒說完,便心下一動,然後趕忙轉身,目光如炬地朝着建安城的城頭上看去。
然後,他看到了,那個高句麗的「奕劍大師」傅採林和其三個女徒弟此時終於出現在了上邊。
緊接着,那個看起來年紀最大,可能有二十餘歲的女人便飛下城頭,徑直朝着雙龍軍的前軍用輕功快速地飛來。
“……”
見狀,想想寇仲和徐子陵的某些傳聞,石之軒便不由皺了皺眉,想要開口說點什麼。
“石兄!”
“勿慌,且看着吧!”
幸好,一旁的宋缺伸手拉住了他。
“……”
於是,石之軒不得不選擇了沉默,就那麼站在宋缺的身邊,似乎是想看看那正策馬而出的寇仲和徐子陵又會怎麼做。
“乾孃!”
“乾孃!
”
“一隔數年……”
“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先是伸手示意己方的士兵們先不要輕舉妄動後,寇仲和那徐子陵對視了一眼,然後直接策馬上前,來到那和傅君婥距離十餘步的場中站定並翻身下馬作揖行禮且感慨萬千地說道。
“寇仲……”
“子陵……”
看着眼前身穿金甲且身材雄壯,變得英氣蓬勃的寇仲和徐子陵倆人,原本臉色還十分難看冷峻的傅君婥突然展顏一笑,眼神竟變得有些迷離起來。
“果真是你們。”
“我在高句麗一直有留意去聽說你們的事情,很多,從一開始就有……”
“你們真是找了個好師父呢!”
“真好……”
“出息了呢!”
“照這樣下去,馬上就要當上皇帝了吧?”
說着說着,傅君婥的眼神變得越發地迷離了。
想想也是,當初,她碰到寇仲和徐子陵時,倆人還是揚州城裡的兩個小偷混混,還因爲偷了《長生訣》而被宇文化及追殺,而要不是她出手,只怕倆人早就被那宇文化及擰下人頭當球踢了吧?
誰曾想到,短短几年的時間,倆人不僅從兩個混混變成了武林高手,且還打下了幾乎整個隋朝了呢?
“是的!”
“應該快了吧?”
寇仲當然不會對傅君婥有所隱瞞,直接嘆着應一聲,然後,他不知爲何,竟有些不忍去和傅君婥對視。
“那就好……”
點點頭,傅君婥的眼裡滿滿的全身欣慰。
“可是!”
“你當皇帝就當皇帝,爲娘高興還來不及,可是……”
“你爲什麼偏偏要來打我高句麗?”
緊接着,傅君婥臉色突然就一板,如同變臉一般,瞬間就便變得悲嗆、難過、憤怒和猙獰地衝着寇仲大聲質問着道。
“……”
寇仲顯然預料到了會有這麼一茬,所以只是默默地垂下頭去沉默着。
“……”
而徐子陵也沒有回答,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抿着嘴並有些尷尬地看向了寇仲,似是想要看看他要怎麼去回答。
“……”
寇仲沉默了好一會,才終於在那傅君婥的憤怒表情下擡起頭來並開口道:
“乾孃,您知道嗎?”
“目前天下已定,只剩下那李閥還在搖擺不定,爲了迫降李閥,唯有拿一場大勝,才能去讓其真正下定決心。”
“仲兒想了想……”
“覺得滅亡高句麗,攜大勝之威,或可讓其不戰而降?”
就這樣,寇仲堅定地說道,並目光堅毅且毫不畏縮地和那傅君婥對視着。
“!
”
“爲了迫降那李閥,你卻來攻我高句麗,這又是何道理?”
“怎不見你去攻那突厥?!”
驚愕過後,傅君婥就越發憤怒地咆孝和怒斥着,並氣極反笑地譏諷着道。
“原因有三!”
“其一,高句麗國王背信棄義,口上說着臣服,可卻不按隋帝楊廣的命令入朝,且還不放回其俘獲的大批隋朝軍民!那背信棄義的小人,身爲隋將,寇某不得不伐!”
“其二,遼河流域事關大隋邊關的安危,可拱衛幽州,控制東胡各族且夾擊突厥,寇某不得不伐!”
“其三,突厥現已不成氣候,暫時無虞,且剛剛也說了,爲了拿一場絕無僅有的滅國大勝去迫降那李閥,爲了減少百姓的戰亂之苦,寇某不得不來!”
伸出三個指頭,寇仲言之鑿鑿地說着,直接將那憤怒的傅君婥給懟得啞口無言。
“……”
“仲兒。”
“你變了……”
許久,無話可說的傅君婥突然淚如雨下,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悽苦神色。
“仲兒沒變!”
“只是……”
“乾孃,在其位謀其政……”
“仲兒原本只是爲了讓人瞧得起才爭霸天下的,可現如今……”
“不知不覺已走到這個地步,仲兒已經沒有退路了。”
說實話,寇仲和徐子陵可是將傅君婥真的當成娘了的,對他們而言,對方和貞嫂以及他們的那安妮小師父都一樣的重要。
“可有些事情……”
“肩上的責任,迫使仲兒不得不去做一些違心的事。”
苦澀地垂下頭,寇仲難得地第一次說出了他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引得身後的宋缺和石之軒等紛紛用驚愕的目光朝着他看來。
“再則……”
“只有徹底將高句麗併入中原,合二爲一,那才能徹底消弭兩國之間的爭端和恩恩怨怨。”
“日後……”
“乾孃,咱們就再沒有高麗和中原之分了,天下百姓皆一家人,那纔是最好的,能一勞永逸解決仇恨和爭端的辦法。”
接着,寇仲再次擡起頭,並目光如炬眼神堅定地大聲說道。
那就如同那宋師道一直對他的這位乾孃心心念念並還想着跟來,可卻被宋閥主怒斥,還說什麼不是漢人將禁入他宋家祠堂家門?
所以,寇仲當時就在想了,要是將高句麗併入中原的話,那以後,就將再沒有什麼高句麗了。入中原者中原之,到時,大家都是漢人,想必那頑固的宋閥主也沒有反對的理由了吧?
“……”
傅君婥怔怔地看着寇仲,許久都沒有再開口。
“是嗎?”
“看來仲兒你長大了呢!”
又過了好一會,她纔回過神來悵然一嘆,接着,她竟難得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
“但……”
“高句麗你滅不了!”
接着,傅君婥同樣眼神堅定地看向寇仲並說道。
“……”
寇仲沒有回答,而是坦然地和對方對視着。
如果不是身上的責任,他必定不會來這裡並害得他那乾孃傷心難過,但是,有些事情,他卻不得不做!
“乾孃!”
“今日,此建安城必破!”
“三月之內,高句麗必亡!”
互相對視了一會後,終於,寇仲堅定地說出了他的決心。
因爲,和當初楊廣三徵高句麗不同,他們現在有師父和魯師提供的飛天神器飛機,堅城在他們雙龍軍的面前將變得毫無意義,且敵人的行軍路線也將再沒法去隱瞞,再加上他們雙龍軍還有着天下間最好的弓弩以及其它器械,有此種種便利在,三個月滅亡高句麗都算是慢的了。
而事實上,他準備兩個月,也就是下雪前,在大雪封山之前攻滅高句麗並班師回朝。
所以,誰也不能阻擋他的步伐,即便是他們的乾孃傅君婥也都不行!
“好大的口氣!”
“區區三十萬兵馬就想滅我高句麗,寇仲你別的本事沒學會,說大話的本事倒是見長了不少嘛!”
“既如此……”
“那今天,你就先從爲孃的屍體上踏過去吧!”
說着,傅君婥毅然拔出了長劍並指向了寇仲,發出了她們高麗人的第一場挑戰。
也許寇仲真的很有信心,但是,傅君婥卻不認爲對方能做到,要知道,當年,暴君楊廣可是三徵高句麗,第一次更是出動了百萬大軍,可結果呢?
“……”
看着對方,寇仲沒有說話。
“徐子陵聽令!”
接着,他突然翻身上馬並大聲叱喝道。
“!
”
“徐子陵在!”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一旁的徐子陵還是硬着頭皮上前拱手並表示準備領命。
“去!”
“給我拿下那傅君婥人頭!”
“不得有誤!”
鐵青着臉和那已下定決心的傅君婥對視了一會後,寇仲便咬牙下達了他今天的第一個命令。
“!
”
聞言,徐子陵身體一震,似是有些猶豫,竟沒有第一時間應聲。
“難不成……”
“你想讓我下令讓宋閥主或者是石宗主等人出手?”
看到徐子陵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寇仲便皺眉唬着臉並咬牙怒聲質問着。
“!
”
“是!”
“遵命!”
很快,徐子陵便回過神來,然後再也不去多想,毅然持劍朝着那陣前的傅君婥大跨步走去。
因爲,他領會寇仲的意思了,那就是:讓他徐子陵出手的話,至少可以保住對方的性命?而要是讓那宋閥主或者石宗主、祝玉妍等人出手的話,那些人說不定可就真的是會拿着對方的人頭回來的。
“子陵……”
“很好!”
“爲娘當初果然沒看錯你們,果真是人中龍鳳!”
看着身形挺拔面如冠玉,再不如當初那揚州混混的猥瑣模樣徐子陵,看着對方持劍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副溫文爾雅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傅君婥越看越滿意,以至於竟難得地點了點頭。
“出手吧!”
“讓爲娘看看,你的太白劍法是不是如二妹說的那般強悍?”
接着,那傅君婥便在出聲催促的同時,率先朝着持劍而立,看着沒有絲毫防範的徐子陵衝去。
“既如此……”
“有請乾孃賜教?”
徐子陵也不囉嗦,知道對方生死全在自己一念之間的他便抖擻了精神,然後不敢有一絲一毫分神怠慢的同時,便主動一招雲臺三落迎了上去。
在雙方的大軍環伺下,在雙龍軍大陣和建安城之間的空地上,徐子陵使出了他那一套專打敵人破綻穴位的太白劍法,招招不離人身一百零八處要穴,但又無特定的招式,可以說它只有一劍,亦可以說它綿綿不絕、源源不斷,將天下所有劍法均融入其中且永無止境的‘無痕劍意’,將那使用奕劍術攻來的傅君婥給捲入了其中。
就這樣!
一點劍意千川渺,兩袖白雲萬仞遙。
徐子陵和傅君婥這對原本該是母子的對手,卻在萬軍之前,建安城下大戰了起來。
此時,如同是刻意去表演一般,不論是功力還是經驗,都已經遠遠勝過傅君婥的徐子陵在對抗那奕劍術之餘,還如同是在朝對方展示一般,將他的劍法劍招毫無保留地展示了一遍。
直到最後,直到對方都有些羞怒時,才終於發動了他的絕技。
“乾孃小心了!”
“殺意!”
“劍履山河!”
先是一聲大喊,下一瞬,無痕劍意便被徐子陵發揮至極致,於是,那太白的鎮派絕學,那劍芒便如同是遮天蔽日一般,無休無止地朝着傅君婥捲了過去,就如同是要將她給碎屍萬段那般。
“姐姐!
”
“徐子陵你快住手!”
而見狀,那城頭上的傅君瑜和傅君嬙就當然是紛紛臉色大變,然後竟齊齊從城頭上御劍而下,想要從徐子陵的手中救下她們的那姐姐傅君婥?
只可惜!
徐子陵並沒有要停手的意思,反倒還直接將倆人也給捲到了那如同遮天蔽日一般,無休無止的恐怖劍芒裡。
“!
”
“徒兒!”
而看到三人的情況不妙,看到徐子陵劍法精絕且竟只比自己差了那麼一分半分,知道自己的三個徒兒也肯定不是對手的那傅採林終於坐不住了,也跟着從那城頭上飛了下來。
“來得好!”
“宋兄!”
“這老頭歸石某了!”
見狀,石之軒第一個迫不及待地衝了上去,並用不死印法將那天下原三大宗師之一的高句麗「奕劍大師」傅採林給截了下來。
“也罷!”
“便算是宋某還了你那晚的人情吧!”
本來宋缺是不打算讓的,畢竟這可是滅國之戰,陣前斬殺傅採林,那是何等的功勳和名望?
但想到半年前,想到那晚在元宵節時,自己曾欠下過對方的一個人情,他想了想,便只得硬生生止住了輕功,沒有飛過去接下那據稱是天下第一用劍高手的傅採林,而是在己方的陣前觀摩了起來。
—————————
(?ω?)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