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寧牽着季樹梢的手進到一園裡去,只是他們稍稍行進去,就瞧見布氏帶着三個兒媳婦正往外面行出來。季安寧和季樹梢趕緊給布氏和三位嫂嫂請安問好,布氏停了下來,她打量季安寧的神情,伸手摸了摸季樹梢的頭。
她叮囑季安寧說:“你帶着梢兒回去用心寫字,一會,你大嫂回來可是要查看你寫的字。”季安寧擡眼望向邵氏,她立時乖巧的說:“好。”布氏和三位嫂嫂的神情瞧上去都有些不快,她帶着季樹梢退讓一邊去,瞧着她們四人往院子門外行去。
季安寧和季樹梢稍稍往裡面走一走,便見到季安玉和季潔清候在那轉彎處,她們瞧見他們姐弟過來,連忙問:“你們有沒有在門口遇見壞人?”季安寧笑瞧着她們兩人,季樹梢很是肯定的說:“沒有壞人。”
季潔悅從後面上前來牽住季安寧的手,輕聲說:“幸好你們回來得晚,沒有在外面遇壞人。三嬸嬸從外面回來時,可是遇見了壞人。”季安寧瞪大眼睛瞧着季安玉,問:“玉姐姐,真的有人尋上門來鬧事?”
季安玉瞅一眼多話的季潔悅,見到她直接閃躲在季安寧的身後,她低聲說:“那樁事情,我們都當沒有聽見,家裡有大人能做主,我們做孩子的人,就爲大人省一些心少說一些話。”季安寧笑着點了點頭,說:“我們回來時,見到門口不遠處,候着幾個眼生的人。”
“啊,那些人還沒有走,祖母不是說了。三天後,會給他們一個答覆嗎?”季潔悅直接說了出來,季潔清瞪着她說:“又不是什麼好事情,用得着你這麼大聲音嚷出來嗎?那樣的事情,說出去,丟的是我們季家上下人的臉面。”
季安玉瞧着一臉不服氣神情的季潔悅說:“悅兒,你年紀也不小了。可不能這般的沉不住心氣。那樣的人。多說兩句話,我都覺得要髒我的口。”季潔悅悄悄牽了牽季安寧的手,低聲說:“先前外面鬧得動靜大。只怕附近人家都聽見了聲音,這事情,是瞞不了人。”
季安寧緊握一下她的手,低聲說:“不管怎麼鬧。我們自家總不能先開口提。再說誰家能一直太太平平的過日子,還不是各家內裡都有些事情。只是別人不會在門口鬧起來,而我們家被人在門口鬧了起來。”
如今的人家,都是幾世同堂的人家,人多心多事情自然雜多。季安寧就不信家家都能清平的過日子。抵不過別人家的日子,還要比季家的事情煩心。季安玉和季潔清在一旁聽了季安寧的話,兩人連連點頭說:“寧兒(寧姑姑)。就是這樣的事實,只是別人家祖宗都知道爲兒孫着想一些而已。”
她們幾人說着話。一邊往裡面走,而季和軒已經忍不住的直奔過來,他伸手扯住季樹梢的手,開始抱怨說:“梢叔叔,你們在外面好久,你和寧姑姑都不會想軒兒嗎?”季和軒的話,讓大家笑了起來,一個個的心情跟着放鬆起來。
季安玉把人帶到自已的院子裡,又讓人關閉了院子門,接着吩咐人送上茶點上來待客。季樹梢和季和軒給安置在院子裡一角玩耍,季安玉年紀不大,如今卻行事越更穩重起來,她瞧着季潔清說:“我們兩人年紀大,這幾日,今天大人們沒有空,我們各自把弟妹們看得仔細一些。”
季安玉的眼光往季安寧這邊望一望,又順帶瞅了瞅了季樹梢那裡。季潔清立時明白自家姑姑的意思,她笑着點頭應承下來,說:“姑姑,你只管放心,悅兒和軒兒都是懂事的孩子,他們不會瞎出門去晃盪惹了長輩們煩心。”
季安玉的目光望向季安寧,她立時笑着說:“玉姐姐,我要寫的功課多,可沒有心思去外面瞎轉悠。我陪你們說一會話,就帶着梢兒一塊要回房去寫字,大伯母說了,要大嫂嫂好好的瞧一瞧我寫的字。”
季家人只要提及季安寧寫的字,大家都無話可說,大家明明看着她努力在寫,可是那字樣出來了,風骨卻依舊鬆散開去。季安玉安慰她說:“寧兒,你慢慢來,你用水磨功夫,總能把字練習得更加好看起來。”
季安寧笑着點了點頭,她還是信田百珍的話,田百珍很是直言說:“字,寫得能讓人看出是字就行,至於什麼字的風骨什麼,就不用當真下來,反正你就是寫出風骨來,季家人,也不會拿着你一個小女子的字去外面顯擺。既然不能顯擺,那就得過且過吧,太認真了,反而心累。”
季安寧是認同田百珍的意見,只是現在季家人對她寫的字,都鑽進一條衚衕裡面,她也不好意再多說什麼話,反正都是爲了她好,她也不過是每天再專心寫一寫字。季潔悅一臉同情神情瞧着季安寧,在這方面,她是不敢多言,就怕家裡人會注意到她的身上去。
大家在季安玉的院子裡坐了一會,又吃了喝了玩了,季安寧帶着季樹梢扯着季和軒再加上季潔清姐妹一塊往回走。一路上,遇見管事婦人,季潔清上前打聽情況,知道布氏和三位少奶奶都還在老園裡陪季老太太說話,都不還曾回來。
季潔清面上有着明顯擔心的神情,她的年紀大起來,雖說用不着急急的訪親事,可也到了可以相看的年紀。近來有人來家裡打聽她和季安玉的消息,她也聽了一耳兩耳的入耳朵。她心裡還是明白,季老太爺這一次惹下的事情,對家裡適齡男女的親事都會影響。
季安寧偏頭瞧見季潔清面上的神情,心下里也有幾分明瞭起來。她只覺得季老太爺這麼一個糟心老人家,他時不時就要出這麼一樁事情,告訴衆人他還活得好好的,還能讓晚輩們在後面跟着收拾他惹下來的麻煩事情。
季家老太爺在後院裡,聽見外面的消息後,他一直等着季守業兄弟尋上門來說話,可是一等就等到天黑下來了。季老太爺的臉色格外的難看起來,他被有心人算計到這種地步,自家兒子都不能來聽一聽他說上幾句實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