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玉姐妹和季潔清姐妹把探望季老太爺的禮物準備妥當後,布氏安排一個晴日,由季樹正陪同她們和季寶花一同前往十層樓。一路上,季寶花都是陰沉着一張小臉,她很是憤怒布氏不經她同意,就跟葉家家學爲她請假的事情。
季安寧只覺得心情很是明快,季寶花可以不經過布氏同意,就要求她前往探望季老太爺的事情,那麼布氏這個長嫂自然也能爲季寶花做主請假。季安寧只覺得布氏這一手行得漂亮,免得季寶花覺得有季老太爺在,她想在季家如何就能如何。
季寶花自然不敢當面跟布氏抗議,她只能背後表示出她的憤然不平出來。坐在馬車上面,季寶花瞪眼瞧着季安寧好一會後,她衝着她開口說:“季安寧,你今天很是得意很是高興,對嗎?”
季安寧擡眼瞧着她,很是歡樂的笑着點頭說:“庶姑姑,能去探望祖父,我自然是高興的。難道庶姑姑你不想去探望祖父嗎?”季寶花頓時噎住了,季安玉和季潔情都擡眼淡淡的掃過她,季潔悅在一旁低聲說:“庶姑奶奶,這一路上,你表現得這麼明白的不樂意,老祖父可知你是一個表裡不一的人啊?”
季寶花的怒火立時衝着季潔悅去,說:“季潔悅,你以下犯上啊,我幾時不樂意去探望父親了啊?”季安玉擡眼瞅了瞅她,說:“庶姑姑,你既然樂意去探望祖父,那你也表現得明白一些出來,我瞧着你的黑臉,還以爲你不樂意去,是被我母親逼着不得已纔去這麼一趟。”
季老太爺對孫女輩表現得冷淡。季安玉對季老太爺也沒有太深的感情,她對探望季老太爺的事情,一直表現得很是隨意。她的感情偏重到季老太太那一邊去了,她一直覺得季老太爺辜負了季老太太這麼一個好女人。
季寶花用力咬了咬嘴脣,她悶聲低下頭來。季安玉的話戳中她內心的想法,她是想要去探望季老太爺,可也不能瞧着象是被布氏逼着行事一樣。她對布氏未經過她的意見。直接向葉家家學請假的事情。心裡有着深深的介意,卻不敢直面表現出來。
季安寧和季潔悅自是瞧見季寶花的神情變化,她們兩人自小就被人打招呼。儘量不要與季寶花起衝突,現在自是不會和她多計較什麼,兩人湊在一塊低聲說起話來。季安寧一向樂意和季潔悅說話,她是沒有想過這時代女孩子的童年。也能這般的自得其樂般的有趣可樂。
季潔悅笑着跟她提及在舅家和表姐妹們採花做餅的事情,邵家的女子們都特別的能幹。小小年紀已經開始培訓廚房事務。邵氏就能做一手絕好的南方小甜點,據她所說,她還不是家裡姐妹裡面這方面最爲能幹的人。
季潔悅提及採了一堆的花,結果能用的只有兩三樣。別的花只能曬乾之後用做香包。季潔悅很是驚歎的說:“我日後也要種一院子的花,等到花開時,一院子的花香味。而且是每一種花都能用來做餅乾甜點用。”
季安寧很是感嘆的跟她說:“你不說後面那一句話,你父親也許能應承你現在院子裡種上花。可惜你說了後面的話。你父親可不會許你小小年紀就做辣手摧花的人。”季樹正是惜花的人,他的院子裡種的花,開得正旺盛時,他不許人採摘下來。
季潔悅笑過之後,她很是惋惜的跟季安寧說:“父親種的花,只有一兩樣能做餅乾用。可是那種將要敗落的花,怎能用來做吃食?”季安寧覺得邵家的女孩子愛好還算正常,至少比起她聽說過許多人家的女子的愛好要正常許多。
在夏天時,有許多人家的女子會相約玩得好同伴相約在院子裡撲蝶玩耍。田百珍最初跟季安寧提過這事情,她連那撲蝶的網子都幫季安寧準備了好幾個,後來的放棄,是因爲聽季安寧很是嫌棄的說:“就沒有別的玩法了嗎?就一定要玩這種喜歡,就要讓它死的殘忍遊戲?”
田百珍自此之後再沒有心思去撲蝶,不過她也提醒季安寧類似這樣的話,千萬是不能再對第二個人提起。季安寧自是明白的點頭,她嘆息着說:“珍姐姐,我懂,別人家的人,都認爲小女子就是要玩撲蝶類的遊樂,不喜玩這種遊戲的人,反而顯得有些怪異。”
季安寧一直致力與要和這個時代的普通女子一樣,她已經深深明白重活一世,她一樣沒有特別的優勢。前一世,她的心腸從來沒有機會冷硬鋒銳過,這一世她希望同樣沒有這樣的機會,她是一個胸無大志的人,一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平順過日子。
季安寧自是瞧明白,季寶花和她是兩條路上走着的人,那人一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做人上人,目前看來她的前路多險阻。而她對季寶花把她當做磨刀石用,心裡也是很無奈,覺得她的眼光實在不好,把她當對手,季寶花這一輩子的前途可憂,只怕是再努力,也到不了她嚮往的地方。
季安寧再瞧一眼滿臉掙扎糾結神情的季寶花,只覺得她被季安玉一句話就激得原形畢露,這樣的人,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季潔悅跟季安寧很是感嘆的說:“你這一次沒有跟我們去舅家很是可惜,大家都問你爲何不來,說你要是來了,至少揉搓麪糰時,你一人能抵我們五六人的力氣。”
季潔清在一旁聽見妹妹的大實話,她跟季安玉交換下眼裡的笑意。季安寧平日喜歡做一些能做的事情,也願意幫着季老太太在後院的動手種菜,她的力氣是要比同年紀的女子稍大一些,可也沒有邵家女子們說的那樣的誇張。
季安寧好笑不已的瞧着她,只是她想着那些嬌弱女子,只怕是手提一斤水,她們都會覺得太過沉重,相對來說,她是算力氣比較大的女子。季安寧笑瞧着她說:“只要你表姐妹們不擔心我在一旁多少會學一學她們家的點心製作,下一次有這樣的事情,你只管約我去。”
季潔悅瞅着她說:“我表姐妹現在做的都是初學活計,我們去了,也偷學不了什麼東西。再說我舅母說了,要是有心有天賦的人,多吃吃邵家的甜點,他們一定也能做成八層象。”她們兩人的話題,已經轉成甜點好吃的方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