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店鋪出讓的消息傳出去沒有多久,便有人來跟季守家打聽消息。他猛然之間知道事情,他稍稍愣了愣笑着說:“我們家裡的事情,一向由內人做主。”他當天回家後,問及田氏這消息的準備性,田氏立時承認下來。
季守家瞧着田氏好半會說不出話來,這般的大事情,田氏事先都不曾跟他提一聲。他很有些傷心的跟田氏說:“你還當我是你的夫婿嗎?”田氏很肯定的瞧着他,說:“三爺,你自然是我的夫君,此生我不會再嫁。”
“我總是讓你一次又一次的傷心絕望,我現在想要改好,可是你卻有心來報復我,故意冷落與我,對嗎?”季守家衝着田氏嚷嚷起來,田氏神情平淡的擡眼瞧着他,說:“三爺,尋常的男人,家裡都會有妾室和庶子女。
你沒有納妾,也沒有在外生下別的子女,在這一點上面,我和孩子們都很感激你。”田氏說的是心裡話,季守家雖然是讓她傷了心,可是這世間有許多的女子,一樣會在成親後受到這些的傷害,傷着傷着,大家就習慣起來了。
季守家望着田氏,他輕輕搖頭,略有些苦澀的說:“在成親前,我應承過你的父親和兄弟,我不會有妾室和庶子女。”季守家這些年輕易不去田家,就是因爲他雖然是守了約定,可是他做出來的事情,到底是傷了田氏的心。
田氏略有些驚訝的擡眼瞧向他,說:“你從來不曾跟我說過這樁事情,我從來不知父親和兄弟會這般的爲我着想。”田氏低垂下眉眼,她用力的眨掉眼裡泛起淚光。季守家望着田氏,他靜靜的望着她。低聲解釋說:“我只是同情她們,我想過要照顧她們的生活起居。
可是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讓她們那一個做我的妾室。後來出的事情,只是證明她們與我在一起久後,一個個就有了貪心。”田氏擡眼瞧着他,說:“她們一個個的品性,都能做到你的嫡妻位置,你如何捨得去委屈她們。”
田氏的話噎得季守家再無法開口說話。他有心和田氏講和起來。他有心想要和田氏講一講從前的事情,講一講他那時的心裡真正的想法,他想跟她說。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娶旁的人爲妻,他想說的話很多,可是在田氏這話說出來之後,他突然覺得此時說任何的話都太多餘。
田氏很是仔細的打量着季守家。這麼多年過下去,人到中年的季守家還是那樣的有模有樣子。瞧着就是大男人的有型樣子。季守家被田氏看得往後退了退,說:“你看什麼?”田氏輕輕嘆息着說:“我連着生孩子,我老了,你還正當年。
三爺。我想通了,我日後不會繼續去委屈你。我家裡那邊由我去說,你日後在外面瞧中了誰。你就直接帶進門來吧。如果那人很如你的心意,而你又覺得我佔了你的妻位。只要那時兒女的親事都已經妥當。我願意與你和離,來成全你的美滿姻緣。”
季守家的臉變成灰白色,他知道田氏說的是真話,可是他的心裡不知爲何這般的難受起來。他從來沒有想過不要田氏這個妻子,成親時,他想着這一輩子一定要和田氏好好的過日子,一定不讓她和他的母親過那種有夫如無夫一樣的日子。
季守家用力搖頭說:“你是我的妻子,這一輩子都是。我是做錯了事,可是你也要給我機會去改啊。”田氏瞧着他,很冷靜的瞧着他,慢慢的,她的眼裡有淚,慢慢的,她的臉上淌着淚水。
她低聲說:“三爺,我懷立兒時,你跟我說,你在外面認識一個年輕女子,恨不相逢未娶時。後來你看清了她是什麼樣的人,你回頭來跟我說,我們在一塊好好的過日子。我想着立兒還小,那我們在一起好好的過日子吧。”
這些往事,田氏從前不敢回憶,而現在她提及起來,還能感念到當時種種的痛苦掙扎經過。她伸手擦拭一把面上的淚水,說:“這些年下來,我以爲我已經沒有淚水,原來我還是能哭得出來啊。”
季守家的身子完全木然起來,他瞧着田氏的面容,他不想回憶從前的舊事,那些都是他識人不明的證明。他已經記不起那個女子的面容,只知道那個女子哄他最深,他那時是真的心動過,想過要迎那個女子爲平妻,只是想着季守業夫妻的反對,他不敢說出口來。
季守家對田氏自然心動過,可是他遇見那個女子時,完全是如同鬼怪迷惑住心竅一般的神魂顛倒,他完全忘記家裡的妻子正懷孕在身。然而現實也實實的打了他一個重重的巴掌,那個女子那般的合他的心意,完全是他的損友們在後面支招的結果。
季守家望着田氏,他突然發現田氏也是一個非常怯弱的女子,她只是一直在他的面前裝出勇敢的樣子來。田氏瞧着季守家的神情冷淡,她嘲諷的笑了笑,說:“可憐我那時竟然相信你懊悔的模樣,你後來安分在家裡兩三年,我們有了寧兒時,你舊病復發又遇意中人。”
季守家低垂着頭,他的雙手護在頭上,他不想聽田氏說下去,可是他同樣知道他阻止不了田氏往下說。他低聲說:“我那時跟你說,我錯了,我說的是實話,只是不知爲何會一錯再錯。”
田氏冷冷的笑了笑後,她用很是平淡的語氣說:“寧兒出生之後,開始時,她身子一直不太好,後來她好了起來,可你一直不曾喜歡過她。你總認爲她笨,她沒有兒子們聰明,你爲什麼從來沒有想過,她這樣子,全是你這個做父親的人造下罪孽。
如果不是我發現你又一次欺騙我,我一時受不住打擊,寧兒怎麼會在我肚子裡差點給流掉,我在懷她的時候,吃了藥保胎。大夫那時跟我說,最好不要保住她。可是她是我的孩子,她來了,我就要護住她。”
季守家不用擡頭,他都能感覺到田氏眼裡的恨意,他捂住眼睛很是賴皮的說:“我已經錯了,孩子都長這麼大了,我願意改,你就原諒我吧。我們一家人好好的過日子,我再也不會做混事。”他這話說得太晚了,田氏瞧着他滿眼的悲涼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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