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慈愛

老妾的大兒子心裡很是明白,他舅家一直情況不好,他的娘縱然有機會嫁人,只怕嫁得都是不如意的人家。她能選擇進顧家爲妾,自然是想得很是明白。顧家待庶子們不薄,他們兄弟成親之後,是另外上了旁支的家譜。

可是他們只要在外面好好的做事,還是能混一個全家人的溫飽。而且顧家的家規很是森嚴,庶子們縱然出府之後,有些場合照舊不敢去。老妾的大兒子在外面經了事情之後,又得一個賢良的妻子,生下來的兒子,瞧着都要比他有出息。

他的妻子很是賢良,常會順勢的勸說他,慢慢他的心思受老妾影響少了起來。再說他不會有大的本事,可是他盼着他的兒子們能有出息。顧家,他的孩子們能靠得住的人,莫過於他們嫡親的叔伯兩人。

他的心裡面當然明白,他的生母得罪嫡母嫡兄弟很深。然而他還是盼着他的嫡兄弟們有好的前途,至少他的孩子有嫡親伯叔如此,他們在人前有臉面。老妾的大兒子瞧出來老妾雖被顧七老爺接連傷了心,可是她的心思,還是放在顧七老爺的身上。

原本想走的人,他想起自家大兒的笑臉,他慢慢的坐回來,他讓老妾的身邊人在外面瞧着動靜,他在房裡慢慢的勸說起來:“娘,爹待你一直是不錯,可是他現在另外有了鍾情人。我在一旁瞧着,只怕爹對那人還是上了心。”

老妾的臉色慢慢難看起來,她恨聲道:“那個小妖精對他能有幾分真心真意,他只不過一時被人迷了心眼。”她的大兒子瞧着老妾,她對顧七老爺原先是有過深厚的心意,只是在顧七老爺不願意爲她力爭時,她大約就已經灰心太多。

老妾不記得她年輕時說過的那些話,可是她的大兒子卻聽她說過許多次。他年紀小時,一直以爲是顧七夫人搶了老妾的正妻位置,很是自然的在背地裡爲難顧玫諾兄弟兩人。直到長大之後,他方明白過來,顧家七老爺娶妻是由不得他去做出選擇。

老妾暗地裡幫襯着舅家人,她瞞過顧七老爺,也瞞不過親生兒女的眼睛。老妾的大兒子瞧着老妾的神情,他低聲說:“娘,日後,你就多顧着自已吧,舅舅們家的表兄弟們是高不成低不就,你越照顧他們,他們越更一身的酸腐氣味。”

老妾母子第一次這般的交心,老妾心不甘意不願的答應長子的請求,日後多瞧着顧七老爺的行事,如果有不妥的地方,要早早的知會他,他好提早去信知會外面的嫡兄長提前防範。老妾第一次認爲長子已經長大,他懂得爲兒女謀取最大的利益。

顧七老爺行到商女小妾的房間時,瞧着她很是溫良的在爲他做衣裳,他一臉的感動神情瞧着她。他心裡很是明白大家都在瞧着他的笑話,人人都認爲這個女子待他的心誠。可是顧七老爺認爲自已風度翩翩,早已讓商女對他鐘情不已。

商女曾經悄悄跟他說,最喜歡他的成熟有風度,只是那時見到他一心湊和着她和旁的人,她只是暗藏起來她的小心思,暗地裡傷心了無數回。果然老天有眼,成全了她的一番心意。顧七老爺自認瞧人眼光如明鏡一般的清楚,她就是對他一往情深。

有對比,就有所偏愛。顧七老爺心裡想着他待老妾如此的深情,可是她的心裡兒女比他要重要許多。商女很識得小情小趣,在顧七老爺面前的歡喜之情,讓他心裡很是欣喜不已。顧七夫人年少的時候,或許還有幾分情致。

可是現在這種年紀,有事無事還學年輕女子哭一哭,顧七老爺早已生厭。只是瞧在她兩個有出息的兒子份上,他不得不容她。而老妾不管有沒有明說出來,顧七老爺心裡都總覺得她暗地一直在責怪他無擔當,那些情意熾熱時,他說一定會娶她爲妻,最後她成了妾室。

只有商女明言,她早做好了準備,只是顧着女兒家的面子,纔會一直保持着沉默。後來他迎她爲妾的時候,她在家裡可是足足的笑了好些日子。顧七老爺心裡自然是不相信,可是他還是存着那種奢望,尋人悄悄打聽過後,聽人說,那些天商家是喜氣洋洋。

顧七老爺別的大本事沒有,他順手照顧小妾家生意的本事還是有幾分。商女聽說孃家的生意不錯之後,待顧七老爺越發的上心起來。只是她一直不曾再懷孕,她的心裡急得慌,暗地裡尋了大夫,都說沒有問題。

她想着只能尋着法子,把顧七老爺多留在房裡,這樣懷孕的機會一定多。顧七老爺常因她的惦記而來陪她說話,見到她總是安分的做着針線活,心裡對她越發的滿意好幾分。而商女知情識趣又能跟顧七老爺說上幾句到位的話,更加惹得顧七老爺憐愛不已。

一來二去,顧家的人,皆知顧家小七房的風向偏轉過去。只是商妾面子上做得比老妾好,她一直面上很是尊敬顧七夫人,她待老妾也是事事退讓。顧家隔房的人,原本想看的熱鬧,一直不曾瞧見之後,大家也無心在關心小七房裡的內事。

顧七老爺心情不爽,商女小心翼翼陪在一旁說話,勸說着:“老爺,大事小事都不如老爺心情好來得讓我們這些姐妹放心。老爺,我不是聰明的人,可是你說給我任何的話,我都只會聽不會說。”

她的眼神崇拜而懇切望向顧七老爺,瞧得他心裡很是安慰起來,或許老妾心裡待他不重要,可是這個小女子心裡眼裡唯一隻有他。顧七老爺低聲提了提在外兩個嫡子惹了老太爺不高興的事情,他很是不平的說:“老人家要去一趟,他們都要想法子拒了去,實在太不孝。”

商女匆忙擡眼望過顧七老爺,那兩位老人家年紀這麼大,這萬一在半路有損,那又算是誰家的事情?可是她嘴裡還是贊同顧七老爺的話,說:“老爺這般的慈愛心腸,老爺你慢慢的跟少爺們說一說,他們一定會聽老爺的話。”

商女眼裡閃過暗恨的眼神,如果顧石諾不使出那種手法,她就是嫁不進顧家來,也用不着做一個老年人的妾室。顧七老爺聽着小妾的輕言慢語,再享受小妾在他頭上輕輕的按撫,他的手捉住她的手,他伸手把她拉進懷裡來,說:“你肯這般的爲他們着想,可他們未必會記得你這位長輩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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