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季安寧瞧着顧石諾有閒心陪着她靜坐說話,她提起白天裡發生的事情,她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跟他說:“我是不是不太會說話。”
顧石諾笑眼眯眯的瞧着她,說:“你這樣已經很好了,世上那有事事周全的人。這種理不清是非的事情,原本就用不着湊上去硬是要分出一個黑白出來。何況這兩家的事情,日後,你還是避着些吧。”
季安寧聽他的話,想起周邊婦人的眼色,她笑着嘆息着說:“日後,只怕輕易無人來請我出面去主持公道。”季安寧的心裡很是明白,她的年紀輕,又不曾經過太多的事情,其實別的人,並不信任她的處事能力。
王夫人只是一時眼裡瞧不到她人,臨時瞧見她用來應付一二。顧石諾瞧不出她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他輕皺眉頭起來。
一會之後,他低聲說:“這那裡因孩子們的事情,而起的爭執。兩個女人分明是借事替各自的男人說話。”顧石諾提了兩家男人這些年來的明爭暗鬥不曾停止過,他瞧得都有些心煩不已。
他笑着說:“他們兩人要是會想事情,各退一步,兩人講和起來,何止於前途就在眼前的份上。都是半斤八兩的本事,偏偏兩人一定要爭出一個長短來,難怪上面有機會,也不敢放手去重用他們。”
季安寧很有些奇怪起來,她聽說軍隊是最講究萬衆一心的地方,這兩人總是如此,上面的人要是真正的惜才,爲何不想法子把他們兩個分開去?
顧石諾聽了她的話,他笑了起來,說:“如此甚好,兩人互相你來我往,上面的人,把他們瞧得更加的清楚,或許是另外一種上進的途徑。我剛剛說的那一種是君子的行事作風,而有時小人的行事作風,未必不能成功。”
季安寧聽着他前後不一樣的話,她很有些張口結舌的瞧着他,說:“我不懂。”顧石諾輕輕摸一摸她的頭,說:“你不必懂,你有我。你只管做你喜歡做的事情,別的事情,都有我。”
季安寧從來不是真正的心大之人,可是顧石諾明顯是有些想把她往心寬如海那邊引導。季安寧想一想提醒他,說:“十哥,雖說不用去怕事,可是也不能主動去惹事,對嗎?”
顧石諾好笑的瞧着她,他一直覺得季安寧的天性裡就有些象烏龜,遇事時,先把頭縮進去,小心翼翼的打量周邊環境之後,再把頭探出來瞧仔細。
只不過真正的事來了之後,只要是有關她親近人的事情,季安寧又會表現出真正大無畏的一面出來。她這般矛盾的性情,讓顧石諾瞧後總有幾分親近感。
他的母親,在他的記憶裡面,只會用哭泣來求得最有利她的好處。那樣一個自私的女子,她的心裡都能一直有他的父親,這大約是他母親身上最爲閃光的光彩。
而季安寧則不同,她大多數的時間,表現得特別得安靜,只會在特別親近的人面前,纔會表現得如同正常的孩子。
顧石諾年少的時候,他一樣的不懂事,他特別不喜歡這種小小年紀就愛裝的女子。他那時年紀還小,心裡對身邊人還不太藏得住話,便把話說給田家兄弟聽後,他們當時只是笑了笑,對此不做任何的反駁。
直到有一天,顧石諾無意當中瞧見田家大夫人牽着那白麪糰子走路,那個小白麪糰子面上笑容是那般的燦爛吸引.他那時方醒悟過來,他們這些人,對那個小白麪糰子來說,全是陌生人。
有那一家行事端正的小女子,會莫名其妙的衝着陌生人笑得春花燦爛。後來他在田家遇見季安寧的時候,瞧着她小小的年紀,總是一臉正經八百板正臉的神情,他的心裡總是能記起那個笑容燦爛的小女子。
顧石諾慶幸他們如今只有兒子,如果日後有了女兒,可容不得家裡男孩子們竄來竄去。他想着兩邊鄰居家的孩子,彷彿都有趴在院牆頭上說話的劣習,他的心情一時之間有些不太好起來。
他跟季安寧一臉慎重神情說:“寧兒,我們下一胎還是生兒子,現在這般情形,絕對是不能生女兒。”季安寧的臉爆紅起來,這人的思想怎麼一下子就跨度這麼開去,那眼神熾熱得讓人不敢直視。
她趕緊提醒說:“十哥,前不久,你還跟我說過,雪兒現在年紀還小,我們暫時不給他們添弟妹。”顧石諾笑眯眯的瞧着季安寧,她在這方面從來不曾放開過。
而他聽來得閒話多了起來,就在心裡一直想着,如果她能再大方一些,是不是、、、、、、。季安寧趕緊正一正面上的神情,她輕哼一聲提醒不知在想何種事情的顧石諾,說:“陽光上學的事情,你心裡面有打算了嗎?”
這附近的兩間私塾,顧石諾都去打聽過,一間先生有才學,品行卻有些不太好。一間先生品行好,才學卻有些不足。顧石諾的心裡掂量來去,覺得兒子的年紀不大,還可以緩緩來。
他跟季安寧很是仔細的解釋過,說:“寧兒,孩子的啓蒙先生,一定要慎重選擇。”在這方面季安寧是深信顧石諾的選擇,他在兩個兒子的身上,還是捨得花時間和光陰。
季安寧先前住在城裡的時候,顧玫諾對待顧亭景非常的重視,而顧石諾對待兒子的態度一樣珍惜。她那時大約是瞧習慣了,心裡還沒有那麼多的感慨。
而自從搬了這邊來了之後,聽多了瞧了一些男人們對孩子們的態度,她很快明白顧家兄弟的難得之處。他們兄弟兩人都是珍視孩子,珍惜與孩子們相伴時光。而孩子們對他們是很自然的親近,父子感情明顯的比一般人家來得親近。
季安寧頗有些羨慕的跟顧石諾說:“陽光和雪兒有一個極好的父親。”顧石諾聽她的話一樣的笑了起來,他伸手擰了擰她的鼻尖,笑着說:“你別瞎跟兒子們吃醋,你一樣有一個極好的夫君,待你專一又長情。”
他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而他的身上很快的直了起來,他伸手摟過面前滿臉羞澀喜悅的女人。房內,燭火熄了,卻響起一些讓人害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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