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馬車,顧石諾一臉鬱悶難解的神情,這讓先下車的顧家七老爺,原本一臉不太高興神情的顧家七老爺瞧見之後,他這一回是暗喜在心頭上。
別人家的長輩縱然不是百分之百的盼着晚輩夫妻和睦相處,可是爲了孫兒們着想,還是想着小夫妻儘量能處得良好。
可是在顧家七老爺的心裡面,他只覺得季安寧是一個阻礙了他向兒子討要銀子的女人。如今瞧着兒子面上的神情,他的心裡只覺得解了一些氣悶。
顧家七夫人自然瞧見到顧石諾的面色,她一樣沒有放在心上。這個小兒子自小就喜板着一張黑臉,她早已經分不清,他幾時憂來幾時喜。
季安寧抱着顧雪景下了馬車,她擡眼瞧見在前面安排事的顧石諾,那面上還有那不曾散去的鬱悶神氣,她的心裡都有些替他抱委屈。
季安寧伸手摸一摸顧雪景的背,低聲說:“你這個孩子,累了你爹一路。結果見到你親哥,竟然與他告你親爹的狀子。”
顧陽景也是一臉不贊同的神情瞧着顧雪景說:“雪兒,下一次,可不能這樣說爹了。幸好你年紀小,爹不與你計較。”
季安寧瞧不出顧石諾面上有傷心的神色,他大約是有些面子下不來,給不知事的小兒子無心當中輕輕的拍打了臉面。
顧石諾一直覺得他對兩個孩子付出了太多的心力,他們會自然親近與他。可是顧雪景初醒來後的表現,還是讓他明白過來,孩子們最親的人還是生母。
他一個大男人自然不至於去跟自家的孩子來計較這樣的小事情,只是心裡的一時不舒暢而已。他小心眼的想着,他不表現得明白,他們母子三人的眼裡都快沒有他這麼一個人了。
遊船有兩層樓,一樓前半部分用來給遊客們賞景,還可以在船上用餐。後面小半部分則是船主的要用的地方。
二樓則是給客人閒坐或休息的地方,空間不大,就是三間放了桌椅板凳和榻們的房間。顧家七老爺夫妻各自挑選兩邊的房間,顧石諾夫妻帶着兩小兒進了中間的房間。
顧石諾打量房間之後,他牽着顧陽景的手,就要往外面走。把顧雪景急得直叫喚不已,那小手用力的伸了過去。
顧石諾瞧着他面上的神情,再瞧見到季安寧那眼裡的色彩,他伸手把顧雪景抱在懷裡,低聲笑話他,說:“雪兒,你不是嫌棄爹爹抱你睡了一路嗎?這一會,又要爹爹了?”
小小的人兒,用小手揪緊顧石諾胸前的衣服,他彷彿聽懂了顧石諾的話,他伸長脖子示意顧石諾低頭下來。
顧石諾低頭下來,顧雪景笑嘻嘻的親了親他的兩邊臉,順帶糊了他一臉的口水之後,他一臉你應該滿意的神情瞧向顧石諾。
做父親的人,自然不介意兒子糊上去的口水印子,只是還是拿帕子擦拭了臉,又順帶給顧雪景擦拭了要滴下來的口水。
顧石諾一手抱住小兒子,他一手牽住顧陽景,他與季安寧說:“寧兒,先去樓下賞一賞風景,回程的時候,我們再上樓來賞風景。”
季安寧緊跟在他的後面,她笑着說:“十哥,我們午餐在船上用,我去問一問父親和母親有什麼要求。”
顧石諾輕輕的點了點頭,說:“我們吃船家菜,有些菜式船家人是煮不出來。我還是陪着你一塊去給父親母親請安吧。”
季安寧瞧着顧石諾一抱一拖的模樣,她想着只怕公婆瞧着會不歡喜。她伸手要牽回顧陽景,給顧石諾直言拒絕說:“你只要照顧自已就行,孩子這裡有我。”
季安寧想着顧石諾提點過,這河牀一直不太平,船行時有起伏,如她這樣不坐船的人,還是少逞強一些。
季安寧縮回了手,她見到船家已經解開牽扯住的船繩,更加沒有心思拖延下去。一家人去給兩位長輩請安,顧家七老爺意見很多,總結一句話,就是要求食物新鮮。
顧家七夫人反而好說話,她滿臉笑容的說:“我就是想嘗一嘗新鮮,回去之後,也好與家裡的親戚朋友們說一說外面的事情。”
她這般的表現,讓顧石諾主動提議說:“下一次,我休假時,我帶母親去城裡用餐。剛好寧兒也從來沒有在外面用過餐,就一家人一塊去嘗一嘗外面菜的味道。”
季安寧很是捧場的與顧家七夫人說:“母親,你就答應十哥吧,我也順帶沾一沾母親的光,在外面去嘗一下鮮味道。”
顧家七夫人原本是有些不太相信顧石諾的話,她瞧得很明白,她的兩個兒子待妻子都是上心的人,有機會,那會不帶着妻兒去外面嚐鮮。
可是她瞧着兩個孫兒的年紀,再想着公婆離去的時間,以及他們過來的時節。她立時瞭然兒子說的是實話,他還沒有尋到機會陪着妻兒去外面轉悠。
顧家七夫人喜笑顏開的瞧着顧石諾夫妻,她笑着說:“好,我常瞧你們父親喜氣洋洋的出門歸來,而我在家裡想着,外面有什麼好的。
其實出來這麼一趟不容易,或許這一輩子,我也只能出來這麼一回。你們有心領着我去轉轉,我自然要多去瞧一瞧。”
顧家七夫人的話,讓她身後的管事女人一臉動容神情瞧着顧石諾和季安寧,她笑着與顧家七夫人說:“夫人,你聽十爺和十少奶奶的話,絕對錯不了。”
顧石諾很是尊重管事婦人,而這些日子以來,季安寧對她也深有好感,覺得這是一位明白的人,也是一位特別盡責任的管事下人。
正因爲有她在後面轉着彎子的勸,顧家七夫人也只有來的頭兩天,她跟着顧家七老爺在季安寧面前做了做妖,過後,她就不曾再出來說過任何幫腔顧家七老爺的話。
顧石諾一家子離開後,顧家七夫人與身邊婦人感嘆的說:“果然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十兒,他從來不曾這般仔細的待過我。”
管事婦人一樣有兒有女,她自然明白顧家七夫人的意思。然而顧石諾兄弟待顧家七夫人都不太親近,則是顧家七夫人自已作下來的事情,說實話,實在怨不得兩位少爺這般的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