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園,綠樹伸出去的枝條,都快要連成片。在季安寧的眼裡,物也有些不是起來,反而不如一園來得親近。
從前三園是不曾有過客房,如今季安寧坐在三園的客房裡面,再一次深度的認識到,這裡已經只是她的孃家。
顧石諾好笑的瞧着滿臉陌生神情的季安寧,笑着安撫說:“我們一直在外地,你出嫁後,夫家就在近處,自然用不着在孃家過夜。”
季安寧輕輕的舒一口氣,她很是感嘆的說:“難怪大家都要努力的去生孩子,就是爲了那一份熱鬧。”
季安寧直到此時多少明白田氏當年的想法,她對身邊人灰心情冷,可是她不能再有選擇,也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她只能選擇世上人們認可的路,在能生子的年紀,努力的去生孩子。
顧石諾被她的話逗樂起爲,他只覺得季安寧回一趟孃家,這心情都好轉許多,待他都有冰雪融化的動靜。
他笑着鼓勵說:“你不怕辛苦,那日後我多努力,我們多生幾個孩子。”季安寧瞧着他,只覺得男人的心思比女人還變得快,他上一次只差沒有直白表明,他和她不想再有孩子。
季安寧不想在這樣的時候,提及那些敗興的事情。再說在這個時代裡面,兩個孩子是少了一些,她又不是不能生。
顧石諾有這種選擇性的失憶,她何必再去提醒他。她笑眯眯的點頭說:“好。”顧石諾其實暗自握緊了手,他瞧見到季安寧面上樂意的神情,他的臉上立時綻開出一種傻笑。
季安寧瞧着他面上的笑容,她只覺得這人在大部分正常的時候,瞧着還是有幾分俊美。哪怕他現在笑起來類似與傻子,瞧着都有一種動容的美。
季安寧一直知道顧石諾生得不錯,只是他的黑膚色遮掩了他真正的顏值。季安寧在心裡輕呼一口氣,夫妻要長久相處下去,有些事情就不能太過較真。
顧石諾伸手去摸季安寧的眉眼,她瞪大眼睛瞧着他。可是他的手去繼續往下摸去,顧石諾的手指繼續往下輕撫,季安寧不得不閉了眼。
顧石諾的手指輕摸過她的臉,他感覺到季安寧的緊張繃緊心情。他縮回手後,面對季安寧驚訝的眼神,他笑着說:“你瞎想什麼,我就是有心想做什麼,也不會在這樣的地方。”
季安寧的臉漲紅起來,他剛剛那種親呢的摸臉舉止,原本就有些讓人誤會。她本來還在暗自想着,要在什麼時候,趕緊提醒他打住。
顧石諾是不會想把季安寧惹得生氣,他笑着感嘆說:“我們家寧兒連生兩子,人卻比以前還要長得開,你比從前美麗許多了。”
季安寧直接白眼向着他去,她這樣的長相,從來就不曾醜過。她很是驕傲的向着他說:“十哥,我從來不曾醜過。我家大伯說,我們家就不曾出過醜人,只有俊男美女。”
當然季守業的話,不是這般的直白。季守家這個做父親的人,他是一直嫌棄着季安寧生得不美。
他認爲他們夫妻的容貌都算不錯,兒子們生得也不錯,獨獨這唯一的女兒,除去膚色勝過一家人外,那長相是差了些許。
如季守家這樣被兄嫂寵着長大的人,在成年之後,又被兄長們護持着生活的人。面對兩個兄長的時候,那是各種的任性,他提及女兒的時候,各種的嫌棄,那話說得很是直白不已。
他是不知道女兒其實就在書房內裡翻書看,季守業這個做大伯的人,可是容不得小弟如此說話,他難得的痛快說:“寧兒沒有長成禍水的模樣,這是田氏孃家積了福氣。
就憑我們家父親的各種作,我們家的女子,絕對不能生得太美。可惜我們家從來就不曾出過醜人,寧兒這般膚色又生得這般美,我寧願她五官生得再差一些,可惜還是美了一些。”
季安寧從來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孩子,而且季守家這個父親表現得太過明白,他不喜歡這個女兒。
等到季守業打發掉季守家後,他有心想安慰一下侄女,卻見她反而安慰他說:“大伯,我父親對我,是愛之深恨之切,他心裡有我這個女兒,纔會說那些讓大伯生氣的話。”
季守業自然瞧得明白季安寧的不在意,他的心裡從前肯定會有些不舒服,覺得侄女待她的父親太過冷淡。可是現在他反而覺得這樣也好,免得侄女受他那個不良弟弟的影響。
顧石諾瞅着季安寧的神色,這那是從小就在親生父親面前受委屈孩子的表現?這種得意分明是給家裡人嬌養出來的底氣。
季守業季守家兄弟提及季安寧的時候,兩人不太相同的語氣和表現。讓顧石諾總有一種錯感,覺得季守業才象嫡親的父親,他對季安寧的吃食興趣愛好太過知情。
而季守家則有些象是做叔叔的人一樣,他提及季安寧的一些事情,彷彿都象是聽來的一樣,這種類似旁觀者的表現,讓顧石諾很爲季安寧有些不平起來。
季家三房只有唯一的一個女兒,季守家這樣的表現,實在讓人有些失望不已。而季守業的表現卻讓人感動不已,這人對侄女都如此,對親生的女兒,只怕是捧在手心上面不會放手。
顧石諾從前總覺得外面有關季家的傳言太過虛,然而如今他明白,至少有一點是實在的,季家大房對他的妻子是實心實意的好。
而季安寧明顯對她的大伯夫妻親近自然許多,顧石諾很是感慨不已,他從小到大在家裡一樣受到長輩們不少的照顧,可是卻不曾有人如同真正父母一般那樣待過他們兄弟兩人。
季家大房的風氣不錯,而且是家裡的孩子們感情不錯,所以才能對父母做的事情,瞧在眼裡卻不曾生過妒忌心思。
顧石諾自然明白父母待親生兒女的親近,是無可取代的,如他父母待他們兄弟這樣的情形,是少之又少的極少意外情況。
季守家待唯一的女兒是不太上心,可是顧石諾瞧得出來,他只怕是習慣什麼都給推長兄長嫂去負責任,哪怕是他親生的兒女,他都習慣去由長兄長嫂去管教疼愛。
然而就是這樣的季守家,他待兒女也比他的父母來得有情有意許多。他的父母讓他是失望又灰心,他的父親是慈父,卻不是他們兄弟的慈愛父親。而他的母親,是隻要男人不要兒子的賢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