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歸家的第三天上午,她帶上季安寧季潔悅一塊回田家,季樹立因在上學只能等到下一次同去田家,季潔悅是笑眯一雙眼緊跟在季安寧的身邊。馬車停在田家的門外,田氏瞧見院子門口候着的田家大舅母和田百珍母女,她的眼圈就紅了起來。
田氏趕緊上前去扶住田家大舅母的胳膊,而田家大舅母同樣伸手去扶田氏,結果兩人便成了手挽了手的姿勢。田氏開口說:“大嫂,你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能再如從前那般一定要事事照應得齊全。”
田家大舅母笑着仔細打量田氏的面色,見到她的臉色紅潤,雙眼有神,她的那一顆提起來的心,總算能落在實處。田家大舅母笑着伸手摸了摸季安寧的頭,她又神色溫和的跟季潔悅打了一聲招呼,笑着說:“寧兒,悅兒,你們午餐想吃什麼只管開口說。”
季安寧笑嘻嘻的瞧着田家大舅母說:“大舅母,你安排的菜,我都會喜歡吃。”季潔悅在一旁很是羞澀的跟着點了點頭,說:“田外祖母家的菜好吃,我跟寧姑姑一樣都喜歡吃。”田百珍在一邊很快的湊過來,她伸手扯走季安寧和季潔悅兩人,由着田家大舅母和田氏在前面慢慢行。
田百珍笑着對兩個小女子說:“她們大人說大人們的話,我們也說我們自個的話,我們的母親都是有身孕的人,我們一會去院子裡,交換一下彼此照顧母親的經驗。”田家大舅母和田氏在前面聽見她的話,田氏笑着說:“珍兒還是一樣的開朗說話風趣。”
田家大舅母笑着低聲跟小姑子說:“你千萬別當着她的面誇她,她已經很會自誇。”田氏笑了起來,低聲跟田家大舅母說:“大嫂。都一樣啊。我家寧兒跟我說,憑她的白膚色,她長大當不了大美女,一定會成爲小美女。”
兩位做母親的交換一下眼神,兩人強忍住笑聲,暗地裡比了一家人的手勢。一行人去拜見了田家外祖父外祖父,大家說了幾句話後。三個小女子就被大人們哄着出了門。田百珍瞧着出了院子門。還總是回頭不已的季安寧,笑着說:“寧兒,你就是望穿了房門。大人們也不會許我們去偷聽。”
季安寧回頭望向田百珍,低聲說:“珍表姐,你一點都不好奇大人們會說什麼事情嗎?”田百珍望着季安寧片刻,她一臉肯定的神情。說:“我不好奇大人們要說什麼,我知道他們要說什麼事情。還不是要揹着我們,他們好開口跟小姑姑問一問小姑父在外面的情形。”
季潔悅在一旁好奇的開口說:“我三叔祖的事情,我們爲什麼不能在一旁聽聽?”季安寧默然下來,田家的人。不可能不關注季守家在外面的事情,只是也只能是口頭上關心而已。只要季守家夫妻之間沒有走到盡頭,田家人的關心只能浮在表面。
季安寧深思過。這個年代女子實在活得太難,婚姻關係的存續就是對一個女子最大的保障。如季老太太對季老太爺那般的無心無情。就連老後入土都不願意葬在他的身邊,在活着時,她都一定要保住自已嫡妻的名分。
田百珍側臉瞧見季安寧面上思考的神情,她趕緊伸手扯了扯她,說:“寧兒,你就別擔心,昨天表姑姑一家來做客,她說小姑父很是尊重小姑姑,內宅事務全由小姑姑做主。”季安寧輕輕笑了起來,說:“我纔不擔心大人的事情,家裡有祖母大伯父大伯母在,母親又是這樣好的一個人,父親一定會善待母親。”
季潔悅很肯定的在一旁點頭說:“我祖父祖母都好有本事,家裡的人,都聽他們的話。”田百珍笑了起來說:“我祖父祖母也說季家伯父伯母是難得的忠厚能幹人,他們把一個家撐起來,現在季家讓熟州城裡的人,都不敢小瞧你們季家人。”
這年頭,只要子嗣興旺,一般的人家,都不敢小看這一家人。季家兄弟三人,季守業夫妻生有四子一女,四子都已成人,瞧着都還算成才。季守成這一房已有嫡子兩人庶子二人,他們夫妻還年青,如果想生,機會太多。季守家和田氏年青,現在一子一女,懷胎兒女不明,可是夫妻兩人有心一樣是想生就有。
田家外祖父關心的問了問田氏情況後,他若有所思的瞧了瞧田家外祖母,他就出房去了書房。田家大舅母就勢就提出來去看一看午餐情況,她笑着出了房。田家外祖母和田氏兩人坐在房裡,田家外祖母低聲問:“你表姐是他身邊有一個女子,他很是鍾愛那個女子?”
田氏輕輕點頭,說:“他難得的在外面英雄救美一回,救下的那個女子感恩圖報以身相許,如今兩人是如膠如漆分不開。”田家外祖母一臉女兒不爭氣的神情瞧着她,說:“你就不會在他的身上多用些心思,我就不信你不如他在外面遇見的那些女人。”
田氏大笑過後,她的淚水靜靜的淌下來,她伸手快快的擦拭乾淨後,低聲說:“母親,你說,我怎麼會遇見這麼一個多情人?這一路上,我跟表姐同行,表姐夫瞧上去樣子普通,爲人不善言談,能力也只是一般,夫妻兩人在外守禮,可是我還是能從他們眼神交流瞧見夫妻恩愛。
母親,我現在信緣份,我大約命中註定就會碰見這麼一個人,我自個要是想不開,我的兒女就會跟着我沒有活路可以走。他那麼容易生情的人,已經不是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別看他現在待這個女子如此體貼細緻,可也不知這一回,他能長情多少日子。
我心裡還是盼着這個女子能讓他長情久一些,免得他如上一次一樣在外面遇見桃花劫。這樣的一個人,我如果不是想着多要兒女,我都懶得花心思在他的身上。母親,他的眼光那麼的淺薄,他如何瞧得見我的好。”
田家外祖母伸手撫一撫女兒的臉,輕聲說:“可苦了你,你還這麼的年青,就已經心淡如水。”田氏的臉在田家外祖母的手裡擦了擦,笑起來說:“我可不辛苦,你沒有瞧見,我瞧着那女人在他面前裝模裝樣,而他被哄得團團轉的模樣,是多麼的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