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贊同的輕點頭,她低聲說:“我瞧着你兄嫂的樣子,他們兩人比去年來時,關係要好太多了。”
季安寧笑了起來,說:“大嫂,從前在來嚴城的時候,他們夫妻恩愛得讓人眼紅。所以我也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們夫妻關係會轉淡。”
邵氏聽季安寧的話,她一樣感嘆不已,她跟季安寧說:“女人難爲,當初的事情,我覺得你家那位大伯子應該是點了頭的,要不然,你那位嫂嫂也不會接家人來都城。
只是他們把許多的事情想得太好,就沒有想過會面對不太好的事情。”季安寧笑瞧着邵氏,她笑着說:“幸好我們家的人,一個個品性優良。”
邵氏笑了起來,說:“季家的男人,一個個都是真正的男人,從來不會動那種歪心思,更加不會去誤了自家的姐妹婚姻。”
這一日,顧玫諾一家人用過中餐歸去的時候,顧亭景擡眼瞧向季安寧,見到她鼓勵的衝着他輕點頭,他一樣輕輕的點了點頭。
顧亭景在點頭之間,彷彿一下子長大了許多,他懂得了許多的事情。這世間的事情,有時候,旁人就是有心,也是無法幫忙的。
後來的幾天,季家人來人往,季安寧雖說大着肚子不用出門應酬,然而顧陽景兄弟三人則要跟着舅舅們出門會客。
季安寧初時覺得顧順景年紀太小,還是暫緩兩年出門去。然而季樹梢則認爲正是這樣的年紀,有機會就要帶孩子們出門長見識。
季樹梢坦然跟季安寧說:“姐姐,從前在家的時候,我們家的孩子,比別人少交往。後來到了都城之後,我就知道我的不足之處太多。
我聽嫂嫂家的兄弟提過,他們家的男孩子,年紀小小的時睺,已經跟在家裡的長輩們身邊出外應酬長見識。
姐姐,姐夫一向由着陽光兄弟在外面跟人玩耍,那他一定會贊同我們帶着他們兄弟去會客。”季安寧瞧着他,是滿目的欣喜情,說:“梢兒,你是真正的成熟了。”
季樹梢瞧着她,反駁說:“那是因爲姐姐一直當我是孩子,其實多年以前,我就已經成熟了,我只是不願意早早成親擔起一個家的責任。”
季安寧忍着笑意聽着他的話,等到他帶着顧陽景兄弟走後,她把季樹梢的話學給邵氏聽,說:“梢兒,還是受不了誇,一誇就露出馬腳出來。”
邵氏笑了起來說:“他在你面前,自然是還小。”季安寧輕笑着點了點頭,說:“我家那個哥哥的性情板正,林兒和森兒小時候還好,現在大了,兩人的性子跟哥哥差不了太多。
只有梢兒的性情還活躍一些,在我面前話多一些。林兒和森兒待我好,兩人是從來是做不說的人。”
邵氏瞧着季安寧笑了起來,說:“你啊,從前跟他們沒有兩樣,你這是嫁給顧十之後,他把你教得還願意開口說一說話。”
季安寧瞧着邵氏笑了起來,說:“幸好陽光三兄弟的性子,都是象他們的父親,初初瞧上去不太容易接近,時日一長,就知他們都是非常好的人。”
邵氏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她跟她說:“你玉姐姐有沒有跟你提過,年後,他們要搬家的事情?”
季安寧很是吃驚的瞧着她,說:“早前說過一句兩句,後來玉姐姐有孩子之後,玉姐夫不是說,只要家裡人不反對玉姐姐在家生孩子,他們就不急着搬家出去。”
邵氏輕輕點頭說:“象你玉姐姐這樣的情況,她又不是故意賴在孃家生產的人,我們家裡的人,自然是不會反對。
昨天,你玉姐夫跟你大哥透出風聲,你大哥讓我跟打聽一下,是不是有人說了你玉姐姐,所以你玉姐夫動了那個心思?”
季安寧仔細的想了想,她輕搖頭說:“玉姐夫要是轉了心思,應該也不是我們家人的事情。你看,我們母子過年總是在孃家過年,家裡人都是高高興興的。
可是外面的人,還是會認爲我們這樣不講規矩什麼,嫁了的女子,怎麼能帶着孩子在孃家過年。只是顧十歷來知道,我們母子的安全最要緊,他對閒話從來不曾上心過。
我瞧着玉姐夫是特別講規矩的人,他大約是聽了外面人的閒話。”邵氏放鬆下來,她的心裡也是這樣的認爲,只是問過季安寧之後,她覺得更加的確定下來。
邵氏笑了起來,說:“你大哥爲了玉兒着想,也絕對不會許他們年後匆忙的搬家。他們那邊的院子,都不曾修繕好。
還要趁着春天的天氣好,趕緊修繕過後,看夏天的時候,能不能搬家過去。他們一家人要搬去自家生產,只要院子修繕好,能夠住人下來,我們家纔不會反對。”
這年代的女人生子,除非特別聽情況下,一般都只會在自家生產。大家都信自家的人,要落在自家的地的說法。
這樣的習俗延續不知多少代,季安寧覺得習俗之下,大約與生存的空間有很大的關係。
有關季安玉搬家的事情,季樹正出馬自然是很快的明白過來,是有外面的人,當着季安玉男人的面,直言他是吃軟飯的男人。
季樹正聽季安玉夫婿吞吞吐吐說出來的實情之後,他氣過之後又笑了起來,說:“你是見過那位顧十,你說,他是不是很有男子氣概?”
季安玉夫婿點頭,顧石諾是非常男人的男人。季樹正瞧着他說:“他們一家來都城之後,除去有一年顧十在家之外,每年過年的時候,寧兒母子都是在孃家過年。
那人當着你的面,說那樣的話。一是,你現在還沒有立起來,纔會讓人小看你。二是,只怕你的心裡也介意。
其實我覺得你仔細想一想,你就應該明白,你的妻兒安危,纔是最重的事情,而那些閒話,你不在意,別人也不會一說再說。”
季安玉夫婿沉吟許久之後,他低聲說:“我不如妹夫良多,我總是顧前又顧後,顧着裡子又想要顧面子,那人大約瞧了出來。
如今我得上面的人重用,那人是妒忌我,纔會在我面前如此說話。幸好他說話的時候,我還是穩住下來。”
季樹正瞧着他的神色,他的心裡還是滿意,總算不是一個一條道走到天黑的人。他笑着說:“或許正因爲你的妻家得力,那人越發想讓你後宅不寧,你無心做事,而他趁機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