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庶子心裡早已經明白,如果妻子沒有那舊事,她一個嫡女身份如何會下嫁給他。何況她嫁進來之後,一直很是懂事,他的心裡還是滿意這樣一位妻子。他瞧着妻子的神色,想着暗地裡那些流傳怕話語。
他的心裡稍稍的舒服起來,便提醒說:“剛剛過去的人,就是我們七房的十爺。”“啊”寧氏瞪大眼睛瞧着他,她明明是見過那位顧家十少爺,瞧着那神色模樣與人們傳說中的人,是一模一樣的無區別。
顧家庶子瞧着妻子的神色,想着今天之後,他們大約就要搬出顧宅,將來再歸來就是客人的身份。他解釋說:“你們見過的也是顧家十少爺,只是他是我們顧家旁支的十少爺。我聽說那時十哥不在駐地,你們又是打着那樣的名號上門求見,他出來代十哥見了你們。”
寧氏的臉色灰敗起來,他們去了那麼一趟,原本她心裡以爲她見到了本人,有這樣的結果,只能說是自作自受,結今方明白見到的是替代品。顧家庶子低眼瞧見她面上的神情,他的心裡很是不樂起來,這已經嫁給他的人,如今瞧着心裡還是掛着不應該掛記的人。
寧氏低垂着頭自顧自的想着心事,而顧家庶子想着這門親事的由來,見到妻子見過顧石諾一面之後,就這般失落的神情,他的心裡頓時的鬱悶起來。他聽他姨娘的話,原本想着在顧宅裡能拖延一些日子,便賴着久住一些日子。
可是如今他覺得爲了不丟臉,他還是早些搬去外面的小院。外面的院子雖然小,可與他現在居住的院子沒有什麼區別,他們一家生活在那裡還能自由自在。顧家庶子不認爲他支撐不了一個家,他只要好好做事,還是能養活一小家人。
說到底,顧七夫人爲寧家提親事時,她還是慎重了挑選了人。她爲寧家女子挑選的庶子,這個孩子是她心裡懂事的人。顧七夫人想得很是明白,他們這一房已經入了一個礙眼的人,她可不想天天再見第二個礙眼甩不脫的人。
顧石諾進去見到顧七夫人,只見到她穿着一身明紫色衣裳,頭上只彆着一個玫瑰晶並蒂蓮海棠修翅,整個人顯得端莊大氣有修養氣質絕佳。顧石諾覺得顧七夫人以這樣一面去面對世人,面對顧七老爺,她在顧家七房的日子,都不會過得那些的讓人瞧着生氣。
顧七夫人見到兒子到來,她輕擡手招呼說:“來,坐下吧。你今天到家,都沒有休息一會,就跑去季家見人。你可曾去拜別過季老太太?”顧石諾坐下來之後,說:“季家沒有設老人家的牌位,我只是在老人家住過的園子外面行了禮。”
顧七夫人驚愕的瞪眼瞅着他,說:“季家三位老爺一向孝順,那位太爺在外面鬧出那麼多的事情,他們還是願意遵從他的心意,在那位庶女出嫁之後,把他安排去十層樓裡修道去了。小十,你知道季家爲何不願意在家裡設那位老太太的牌位?”
顧石諾自顧自的端茶喝水,他放下杯子說:“我聽說是那位老太太的心願,她一心要回歸孃家,在地下奉陪在孃家父母的身邊服侍。而季家兄弟不願意違了老人家的心願,他們寧願面對着外面人的質疑聲音和眼光,都要順從老人家的最後心意。”
“這位老太太的性格這般的擰,難怪夫妻無法同心走到最後去。”顧七夫人很是感嘆的說。顧石諾反倒不覺得季老太太這般不好,他認爲季老太太是性情中人,只怕是容忍了大半輩子,最後纔不願意繼續噁心忍下去。
顧石諾是不會在人前評論別有家的長輩,可他一樣打心眼裡瞧不上季老太爺這個長輩。他心裡不認同顧家七夫人的話,可瞧着顧家七夫人的神色,只怕在她的心眼裡面,顧七老爺比兩個兒子加起來的份量都要重太多。
顧石諾只要想到顧七老爺爲了一個老妾和她所生的庶子做下來的事情,他就盼着顧七老爺能在老宅裡多呆一些時候。顧七夫人很是想念顧七老爺,她跟兒子求情說:“你父親年紀大了,他的身邊只有一個小妾服侍,在那裡到底不如在家裡面自在。
你和你伯祖父說一說話,有機會,讓你父親能早些返家來。”顧石諾輕輕點頭,這些面子上面的話,他自然會跟當家祖父說一說。他瞧着自家母親對父親癡心不改的神色,他頓時把有些事情隱了下來。
他只是很有些擔憂的跟顧七夫人說:“母親,我與哥哥說了一會話,他說在這裡做事,越來越有些不順當起來,他擔心將來養不起兒女的事情。”顧七夫人聽見次子特意跟她提及長子的事情,她雖說不管外面的事情,可還是聽說過顧七老爺顧着那個女人的兒子。
她眉頭擰起來,說:“可是你哥哥跟你說,那邊的人,又使了力,要尋你父親來爲她的兒子做主?”顧石諾笑着輕搖頭說:“母親,哥哥不是那樣小氣性子的人。他只是覺得在熟州城裡再做下去,只怕也不會有出息。
母親,我想讓哥哥一家人跟我去那邊,那邊官府裡要調動人手,而上面的人唯才識人。哥哥這些年在官府裡做事,他一向行事穩重。不如讓他們藉着陪我收拾新置下宅院的名義過去一趟,有機會,就留下做事。”
顧七夫人如何不明白顧石諾的話,他沒有七八成的把握,只怕是不會跟她來說這樣的話。她想了想說:“你置院子的銀子可夠用?”顧石諾輕輕點頭說:“大將軍從來不會隱瞞我們下面人的功勞,賞金已足夠用。”
顧石諾成人之後,每年會交給顧家一定的公中銀子。顧家原本就有田有地,對家裡每一房交來的公中銀子,原本就規定不多。何況顧石諾這種長年在外面的人,顧家對朝堂給他的賞金,更加不會插手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