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沒有回答安德魯的問題，艾伯低聲叫了一聲唐凌的名字，修長潔白的手指有節奏的敲着沙發的扶手，輕輕啜了一口杯中的威士忌。
壁爐之中的柴禾加得有些多，熊熊燃燒的火焰伴隨着異樣的香氣，讓安德魯額頭上有了些許的汗意。
這就是他的堂兄艾伯啊，一個相貌英俊，舉止優雅，天賦出衆，連智慧也頂尖的人。
昂斯家族有什麼理由不選他做繼承人？人與人之間是有不同的，從出生起就不同。
艾伯的母親身份那麼高貴，甚至凌駕於整個17號安全區之上，連城主沃夫見了只怕也要畢恭畢敬。
這也是昂斯家族敢於‘選擇’的底氣所在，因爲就算17號安全區顛覆了，他們失敗了，也不是無處可去，甚至那是更好的去處。
這樣說來，家族還要仰仗着艾伯，哄着艾伯，他的地位不似家主勝似家主...
可就算如此，艾伯並不紈絝，更不跋扈，他恰到好處的謙遜又伴隨着一個貴族該有的驕傲與矜持，他有良好的名聲，更有鐵血廝殺的戰功。
想到這裡，安德魯有些無力，他出生非常平凡，長相平凡，天賦只能算做良好，他唯有的只是隱忍，小心，毅力...還有亨克。
亨克...
“安德魯。”耳邊傳來了艾伯的聲音，略帶一絲不滿。
這絲不滿，讓安德魯額頭本就在聚集的汗水，瞬間就滴落了下來，他低頭，原本就只稍微坐了一點沙發邊緣的前傾身體，更加前傾了一些。
“堂兄，我在思考問題，所以有些入神。”
“思考什麼呢？”艾伯站了起來，親自倒了一杯同樣加冰的威士忌遞給了安德魯：“不要那麼緊張，我們都是昂斯家族的人。”
安德魯接過杯子，擡頭是艾伯真誠燦爛的笑容，純金色的髮絲，英俊的臉讓他看起來就像太陽神之子。
安德魯低頭，抿了一口威士忌壓住自己的緊張，低聲的說道：“我在想，堂兄爲什麼不把唐凌扼殺在幼苗期。”
“我知道你就在想這個問題。”艾伯坐了下來，然後開口說道：“僅憑你的證據，還不夠震撼，還不夠爆炸。因爲有些事情你要從另外一個方向來看。”
“請堂兄指點。”安德魯表現的很疑惑，而在他的內心根本就沒有想過現在要殺唐凌，在得到情報以後便堅定了這個念頭。
不但不殺，還要給唐凌一小段安然的時光，什麼都不會發生，一切無比順利的安然時光。
但這些念頭安德魯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他要表現的蠢笨而忠誠。
或許是安德魯的態度讓艾伯非常受用，他很直接的說道：“你首先要明白，這個世界是一個亂世。所謂亂世，就是人類四分五裂，各自爲政，因爲各種原因的阻礙，連基本的聯繫都建立不起來。”
“這樣的時代，就註定了各種勢力交錯，錯綜複雜的讓人難以想象。”
說道這裡，艾伯望向了安德魯：“我們重視唐凌，因爲他有了巨大的嫌疑，在那份名單上冒了頭，所以我們對他的行動會節節升級，最後必殺之。”
“可相對的，難道別的勢力就不會察覺到唐凌的一些東西？然後對他的保護節節升級嗎？”
“17號安全區還在掌控之中。但萬一打草驚蛇，唐凌脫離了17號安全區，我們昂斯家族可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我是指，他如果是某份名單上，最後要找的那個人。我們昂斯家族會因爲放跑了唐凌，瞬間覆滅。”
說道這裡，艾伯的神情變得認真了起來，他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堂兄，你認爲唐凌會是...？”安德魯的神色也變得無比沉重，這是他絕對不敢想象的事情。
“我不認爲，但凡有一絲嫌疑，我就會當做是如此。”艾伯喝光了杯中的酒液。
“就算是，萬一殺他已經超出了我們昂斯家族能力的範圍，我們也必須要覆滅嗎？再說，真的有那麼嚴重？您的母親大人...”安德魯皺起了眉頭，他察覺自己所知的還是太少，對這個世界所知太少。
“母親大人？不，她也無能爲力。你永遠不要小看這個世界，更不要當井底之蛙。”艾伯站了起來，慢慢走到了房間的角落。
在這裡放着一臺古老的留聲機，銅製的喇叭起了一層歲月才能賦予的包漿，艾伯有些珍惜的拂過了那個喇叭，然後打開留聲機下的櫃子，裡面放着一疊整齊的黑膠唱片。
這些東西在前文明也是彌足珍貴的，他挑挑選選，從中拿出了一張黑膠唱片。
裡面是他最愛的一首歌曲，這首歌曲可沒有黑膠唱片，爲了所謂的質感，艾伯可是拜託他的母親大人從那個地方給他刻了一張屬於這首歌曲的黑膠唱片。
艾伯輕輕的把唱片放在了留聲機上，帶着時代感的音樂從留聲機中徐徐的傳出。
艾伯沉迷的閉上了雙眼，這纔是一首屬於男人的，或者說男人才有更大共鳴的歌曲。
它，曾經屬於一個英雄，只是想到那個英雄的身影，似乎就能聽見這首歌曲伴隨着他。
這個英雄是艾伯心底崇拜的人，他的事蹟在時代中散發着偉大的光芒。
可那又如何？艾伯所謂的崇拜是超越他，踩碎他，成爲他並完全的取代他，而無半點敬仰之情。
安德魯低頭，臉上卻流露出微微嫌棄的表情，這首歌他的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他認爲艾伯在做着一些不切實際的夢。
“你瞭解了一切，就按照我說的，這段時間你只需要安靜的呆在第一預備營，盯緊唐凌就好。”
“我說了，讓他順利，如果有什麼麻煩找他，你必須負責悄悄的，不留痕跡的幫他清理乾淨。”
“還有，你找到的那個人，什麼時候也帶來見見我。唔，儘快吧。”
“對了，你去把德森叫來，我要他去問議會要的東西，怎麼還沒有要來？”說道這裡，艾伯有意無意的，目光落在了那巨大的屏幕上。
此時畫面是暫停的，可以看見的是探照燈中的倉庫區戰場，正被炸彈轟炸，在角落裡，靠近裂縫的那個角落裡，某個倉庫也在轟炸的範圍內。
“是的，堂兄。不過，我該對德森說，你需要的是什麼東西呢？”安德魯適當的表現出了迷茫。
畢竟，德森是艾伯的私人助手，艾伯對他的吩咐和需要多且繁雜，安德魯詢問這樣一句也是理所當然的。
艾伯似乎沒有多想什麼，直接的回答道：“二級護城儀那一夜的監控錄像。”
“倉庫區任務那一夜。”艾伯又補充了一句。
“好的，堂兄。”安德魯恭敬的，面朝着艾伯慢慢的後退，就像對待一個古代帝王一般，知道接近了門口，纔打開了門離去。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安德魯的表情立刻就變得驚疑不定，艾伯發現了什麼線索？關於那一夜？
但顯然，這個線索艾伯是不會與他共享的。
可是他找到的，珍貴的那個人，卻要雙手奉獻給艾伯了。
安德魯心中翻騰着帶着酸意的忿恨，然後徑直走向了去找德森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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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7點13分。
還有17分鐘，通天塔的工作人員就會來到這裡，接走唐凌，然後帶唐凌進入通天塔，開始一個小時的所謂修煉。
知情的人都會覺得好笑，沒有正式修煉，得到修煉之法的人，去通天塔簡直是暴殄天物。
想想吧，進入通天塔不修煉，而是在最底層反覆的用着器械進行極限鍛鍊，從而得到一些提升。
那感覺就像對着一個不着一縷的美女，只能自己動手解決，而不能與美女進行親密的互動。
唐凌進通天塔在第一預備營大多數新月戰士心裡就是這樣的感覺，所以怎麼想都好笑。
“是天賦太差了，又急着進入正式修煉，才只能這樣。”
“給我一百個希望點啊，我能找到很多東西讓他提升，而這些東西加起來也值不上一百個希望點。”
“他運氣太好了，抱上了昱的大腿，對了，戈丁家族那個奧斯頓似乎也很挺他。但爛泥就是爛泥，進了通天塔就能扶上牆嗎？”
第一預備營中充斥着各種言論，總之唐凌進通天塔是爲了他自己提升到可以修煉的層次，這個事實已經被大家認定和接受了。
只是對唐凌的言論都不怎麼友好，那也是因爲唐凌‘破壞’了規矩，試想哪一屆的新月戰士，新進第一預備營不需要上供？不需要苦熬？
而這一屆的新月戰士竟然依靠唐凌這個吊車尾的無賴，壞了規矩。
偏偏這一屆人多，還有昱，奧斯頓，甚至阿米爾這種天才，是‘富得流油’的。
不能染指這種‘富得流油’的學弟，這些學長們對唐凌就更加的深惡痛絕。
可是，能有什麼辦法？
他們可以不畏懼昱和奧斯頓貴族的身份，貴族的那些人要面子，也不好公然插手暗中其實屬於紫月戰隊的第一預備營。
可是飛龍...那是頂頭上司中的頂頭上司，誰敢找不痛快？以後進入紫月戰隊的日子不要混了嗎？
還有城主那個曖昧的態度。
總之，一個人的好運氣絕對不能成爲說服他人的理由，在第一預備營崇拜的是絕對的實力。
唐凌不會理會這些言論，他的臉皮厚得可以建造一座新的希望壁壘。
他此時正在煩惱，他該如何去解釋這一切呢？
狼咬是一定要戴上的，指虎這樣好用，性價比又高的武器也絕對要帶上，C級合金長刀就算了，他背把大刀去通天塔？砍人嗎？
沙漠之鷹呢？從昱那裡拿來了最後剩下的三顆子彈，可是帶進去也...
他的胳膊從三個小時以前，就開始持續的發燙，提醒着他進入夢境的倒計時。
這絕對不是兒戲，不準備充分，唐凌怎麼敢入夢？
“算了，豁出去了。”眼看着時間流逝，馬上就要接近7點半，唐凌穿好了作戰常服，在作戰常服之中又添加了一件高纖維陶瓷片背心。
類似於前文明的防彈衣，但是在這個時代材料是優於前文明的，所以它比前文明的防彈衣更加出色。
而且比他們在倉庫任務時所裝備的也要出色，因爲這是用希望點換的。
他忽悠奧斯頓，借來了他的希望點換的，算不上貴，二十五個希望點而已。
就算這樣，唐凌還是有些不滿，他心心念唸的是紫月戰士的戰術移動盤。
可惜，這已經不是價格的問題，而是權限的問題，這種東西現階段只有正式晉升了紫月戰士才能兌換。
如果可以兌換，配合自己的精準本能，那簡直是....
想着，唐凌已經穿戴完畢，指虎戴在了手上，狼咬扣在了袖中，沙漠之鷹就插在腰間，長刀也招搖的背在了背上。
然後兜裡還放着二級兇獸肉乾，最誇張的是還背了一壺二級飲用水。
在這時，接引唐凌去通天塔的工作人員來了。
唐凌全副武裝精神抖擻的等在了洞穴入口，當工作人員看見唐凌這副模樣，不禁一愣，不由得開口說道：“通天塔中是絕對安全的。”
“我知道，可是我怕有人偷我的家產。”這句話唐凌說的非常大聲，以至於在這個時候呆在大廳洞穴的一些新月戰士不由得扭過頭來，狠狠的瞪向了唐凌。
誰TM有興趣偷你的家產？新月戰士可以敲詐，可以強搶，就是沒有偷家產一說。
但唐凌毫不示弱的一一瞪了回去，老子就是要帶着，你們咬我？
工作人員沒想到唐凌是這樣的奇葩，就這奇葩還值得飛龍隊長來打招呼，給他一層底層最好的修煉室？
“你帶家產沒有問題。呃，通天塔並沒有規定不能，不能帶家產進去。”
“但不是所有的武器都能帶進去，到時候如果違規，你也只能把一些東西留在外邊，等你修煉完畢，自會還給你。”
“到時候再說吧。”唐凌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大搖大擺的跟在工作人員的身後，一起朝着通天塔走去。
其實，他的內心非常在意，心裡已經決定即便耍賴也一定要留下狼妖，指虎以及戰術背心。
而在他的身影之後，一竄看傻X一樣的目光跟隨着他，相信接下來不久關於一個傻X帶家產去通天塔修煉的事情又會傳遍整個希望壁壘。
通過了一條平日裡絕不輕易開放的秘道，唐凌來到了通天塔的底部。
從進入這條秘道開始，唐凌就如同泡在了能量溫泉裡一般享受。
不知道17號安全區是用了什麼辦法，讓這條秘道之中充斥着萬能源石散發的紫光。
這紫光的濃厚程度比廢墟戰場任何一個地方都要厲害。
但這並不算什麼，工作人員一副習以爲常的表情，直到到了通天塔的地步，唐凌才微微驚歎了一聲。
因爲整個通天塔的地步，地基所用的石塊，每隔三五塊就夾雜着一塊拳頭大小的萬能源石。
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就像一堵寶石牆，唐凌心裡有打暈工作人員，然後摳走這些萬能源石的衝動，這一次不僅是他，就連他心臟之中的種子那麼靠近萬能源石，似乎也對萬能源石產生了極大的慾望。
“這是當年城主取來的。”工作人員的語氣之中帶着自豪，畢竟廢墟戰場常年都維持一個微妙的平衡，要去打破這個平衡，取到一塊萬能源石是多麼的艱難。
“城主真厲害。”強忍着想要強搶的衝動，唐凌由衷的讚歎了沃夫一句。
他的確厲害，那驚豔一槍，強力一拳，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夠達到沃夫這樣的強大。
工作人員矜持的笑着，彷彿通天塔的驕傲就是他的驕傲，在這樣的笑容之中，他帶着唐凌走到了通天塔地基的前方。
在這裡，有一道小門，門後是一座小小的箱式電梯，只能容納7，8個人的樣子。
或許是唐凌對城主由衷的讚美博得了工作人員的好感，又或者是飛龍表明了特別關照的態度，工作人員在電梯上行的過程之中，對唐凌講解了幾句。
“實際上，通天塔的能量並不是來自於萬能源石。萬能源石只是用作維持一臺大型儀器的能量。”
“這臺儀器安裝在通天塔的塔頂，是17號安全區的底蘊之一。”
“這臺儀器是什麼？”唐凌詢問了一句，他其實對通天塔還是有幾分好奇的。
在曾經的聚居地，在隔着17號安全區的高牆之外，聚居地的人們唯一能清楚望見的，便是這高聳入雲的通天塔。
通過通天塔，人們幻想着17號安全區內的生活，這種寄託了很多曾經的建築...
“是針對紫月的一種儀器，具體的以我的權限也說不清楚。總之，因爲它，通天塔內有着純淨的，來自於紫月的，和萬能源石極度相似，但比萬能源石更爲濃厚的能量。”
“所以，在通天塔內修煉是非常有好處的，越接近高處就越有好處。”這個工作人員簡直是一位合格的講解師。
說得唐凌以後都想住在通天塔裡，但在這時這速度有些慢的電梯也達到了目的地。
伴隨着‘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入目是一間不大的圓形房間。
這個房間散發着耀目的光芒，仔細一看便能發現整個房間竟然是用純淨的水晶石爲磚石堆砌而成的。
“水晶能夠更好的吸收能量。”工作人員解釋了一句，帶着唐凌徑直走向了這間大廳裡唯一的一個小房間。
唐凌跟隨在工作人員的身後，看着這些水晶，心裡卻非常的詫異，通天塔內不是充斥着純淨的高級能量嗎？水晶也能更好的吸收能量，爲什麼這個房間內一絲能量都沒有？
不僅不如那個地下通道，甚至連猛龍小隊所呆的那個小洞穴都不如。
似乎是看出了唐凌的疑惑，工作人員一邊推開那房間的小門，一邊說了一句：“高級能量是不能浪費的，平日甚至會儲存在通天塔內，不是有人預定的房間，是不會釋放能量出來的。”
“哦，哦。”唐凌算是明白了，心裡卻在想着通天塔存在了那麼悠久的歲月，那它儲存的能量該有多麼驚人呢？
就在唐凌心不在焉的想着一些無關的事情時，一個甜美的女聲在唐凌的耳邊響起。
“唐凌，對嗎？預定的底層136號修煉室。”
唐凌回過神來，發現這間小房間原來是一間辦公室模樣的房間，在巨大的辦公桌放着一臺看起來很厲害的，像是前文明的電腦，但更有科技感的儀器。
在這儀器後面坐着一個美豔的女子。
這和蘇耀帶他去的所謂訓練基地沒有太大的區別，都是美女守門的意思。
不過，在唐凌這個年紀對女人還沒有什麼感覺，他隨意的就回答道：“嗯，我就是唐凌，我現在可以去修煉了嗎？”
按照倒計時，他還有37分鐘就會入夢，而現在的時間是7點45，也就意味着他進入了修煉室還有十幾分鐘的準備時間。
他務必要用最佳的狀態入夢，而且他還擔心如果他修煉的時間完畢了，還陷在夢境之中怎麼辦？
不過，這種擔心似乎也有些多餘，就像那所謂的考驗夢境，感覺已經過了很久，但醒來...通過房間的沙漏判斷最後過去了不到十分鐘。
所以，這一次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吧？
“請摘下你的徽章，我們要確認身份。”美豔女子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帶着公式化的笑容提醒了唐凌一句。
唐凌遞過了徽章，驗證順利的通過。
“按照要求，一般情況下是不能帶任務武器進入修煉室的哦。”美豔女子提醒了唐凌一句。
唐凌一愣：“你是說任何武器？”
“嗯，任何有殺傷力，破壞性的武器都不能帶入修煉室。”
“那你說一般情況下是如此，不一般的情況是什麼？”唐凌眨了幾下眼睛，他可不會妥協，入夢可是生死大事。
“嗯，你不在特殊情況的範圍內。”
“我非常特殊，我很窮！這是我的家產，我必須帶着，我絕對不放心交給任何人。”唐凌一拍桌子，近乎於無賴的說道。
“請你放下所有的武器，我才能爲你開啓修煉室。”美豔女子一直保持着笑容，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沒有一絲變化。
“那不行，如果你不肯讓我帶家產進去。我今天就不修煉了，我哪天想通了，哪天再來。”唐凌梗着脖子，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
事實上，這是萬不得已的最壞打算，只要捱過了今天晚上，就算讓唐凌進入修煉室只穿一條內褲，他也是願意的。
“不行哦，這是你個人的原因耽誤了修煉。而通天塔的每間修煉室都是有安排的。如果你錯過了，只能等下一次重新申請。”美豔女子公式化的回答道。
“你以爲一百點希望點是大風吹來的？”唐凌快要氣炸了，如果實在不行，他還真的只能放棄這個機會，回到希望壁壘，找個穩妥的地方入夢。
接着呢？估計還得死皮賴臉的用大家的希望點再申請一次通天塔的修煉。
可這算什麼？這樣的行爲完全不能按照邏輯來解釋，有心人細想的話會發現破綻的。
唐凌決定要爭取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忽然笑了，望着美豔女子說道：“你也說過有特殊情況，對不對？你就把我算作特殊情況，好不好？飛龍隊長的弟弟不應該被這樣對待，是嗎？”
“城主大人對我可是關懷備至，可我並不想衝到他的面前哭泣。因爲家產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打擾城主大人了。”
美豔女子愣住了，就連臉上萬年不變的公式化笑容都僵硬在了臉上，她求助般的看向了工作人員，似乎也有責備，怎麼會有這樣的奇葩非要帶武器進入修煉室？放下武器，修煉一個小時以後再來拿走，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嗎？
這時，唐凌已經非常憂鬱的樣子，仰頭擔憂的看着屋頂，輕聲的說了一句：“我懷疑，總是有刁鑽小人要害我。”
“咳...”工作人員連聲咳嗽，示意美豔女子請示上司吧，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會鬧到城主那裡去，但鬧到飛龍那裡去是完全有可能的。
犯不着爲了一個被害妄想症，搞出那麼多的事情來。
再說唐凌帶的這些武器，在強者面前都是一些‘破爛’玩意兒，還不至於讓人感覺爲難。
美豔女子能在這裡得到這麼一份‘高貴’的工作，也是聰明的，她不再與唐凌爭執，而是戴起了耳機，摁動了自己手腕上的手環，開始輕聲低語的說着一些什麼。
至於說什麼，唐凌也沒有刻意去聽，他只是有些羨慕這個通訊工具，又是超文明的產物，哪裡來的？
一分鐘過後，美豔女子的臉上流露出了微微詫異的神情，看向唐凌的目光也帶着些許的吃驚。
很快，她掛斷了通話，對唐凌說道：“請示了上司，你如果願意，可以帶着你的，嗯，你的家產進入修煉室。”
“請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了。”唐凌一副理所當然，理應如此的模樣，其實在他心中有些疑惑，哪個上司那麼好說話？飛龍的名頭那麼好用嗎？
但美豔女子顯然不會回答他這些問題，一番操作以後，代表136號修煉室的紅點已經在屏幕上亮起。
而工作人員則帶着唐凌進入了這個小房間內一部特殊的電梯，直接通往了通天塔真正的第一層。
在他心裡恐怕以爲唐凌和飛龍的關係匪淺，說不定不是弟弟勝似弟弟，對唐凌就更加殷勤了幾分。
一路上都在抓緊時間給唐凌講解一些修煉室的要點，特別是唐凌這種還沒有進入正式修煉的人，應該怎麼樣做，才能更好的去吸收能量。
甚至，按照規矩，唐凌是八點開始才能進入修煉室，他們達到修煉室的時候，還有八分鐘纔到八點整，但這工作人員也提前讓唐凌進入修煉室。
‘啪’的一聲，隨着修煉室大門的關閉，電子鎖自動落鎖的聲音也傳來。
按照工作人員的說法，除非內部人員自己打開，別人想要闖入修煉室，起碼要用超合金這樣等級的武器才能破壞門鎖。
所以，接下來唐凌有一個絕對不會被打擾的一小時。
“這樣，算是好事嗎？”事情轉折的讓人有些錯愕，順利的讓人難免不安，唐凌自然也不會就那麼坦然的接受。
他總覺得從一些人的態度上，能感覺到一場醞釀的風雨就要爆發，而在他心中整場陰謀的輪廓還沒有勾勒完畢，他需要一些證明。
可無論如何，任何的陰謀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笑話，他能做到的是抓緊時間提升自己。
想到這裡，唐凌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出現了一絲滿足的表情。
這就是濃厚純淨的能量嗎？一進入這間修煉室，就連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愉悅的感覺，你甚至能感覺它們開始充滿了活力，得到了補充。
即便分裂的速度加快，對自身的損耗卻在減少。
這種能量溫和又細密，作用在身體最微小的單位——細胞上，這讓人很疑惑，是來自於紫月的能量？
掃了一眼修煉室，唐凌發現裡面擺滿了各種器械，就像前文明最高端的健身房。
工作人員告訴他，想辦法壓榨自己體力的極限，消耗完每一絲力量，這樣才能得到最多的好處。
當然，如果有毅力，一次又一次的去達到極限，就能得到越多的好處。
“真是一個，好地方啊。”唐凌的手下意識的拂過了自己的胸口，當知道‘它’是種子以後，自己對它的感覺好像更加明顯了一絲。
唐凌能感受到它的雀躍，就像一個長期吃不飽的嬰兒，突然被抱入牛奶中洗澡。
“那我真是對不起你啊。”唐凌不滿的調侃了一句，就自己現在這食量，它還委屈的覺得自己常年吃不飽。
入夢的倒計時在不停的減少，如果不是因爲如此，唐凌還真的很想在這裡壓榨自己的極限，這顯然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可惜的是...唐凌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算了一下時間，拿出了一把被他切成了細條的二級兇獸肉乾，大概有二兩左右的重量。
“來得及消化吧。”畢竟只是二級兇獸肉，再則蘇耀教給他的進食術能夠提升一些消化速度，前提是你能忍受痛苦。
儘管還帶着疑問，唐凌已經一把將這些兇獸肉乾塞入了口中，費力的咀嚼到能夠吞下去的程度，就囫圇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