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完澡出來,看到躺在她牀上,撐着下巴對着她笑得很詭異的向倩,安之若眉頭一皺,有些頭疼,這丫頭不會又要撒酒瘋吧?早知道就不讓她喝酒了。
“親愛的,現在我們來好好算一下帳。”
小樣的,居然有事瞞着她。
“你沒喝醉?”
一個枕頭摔過去,砸在向倩臉上,她笑得奸詐地拿開枕頭,撐着腦袋一臉嘲諷:“喲,變聰明瞭!”
“倩倩,很晚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知道逃不過,肯定會被向倩刨根問底,她無奈地出了臥室,向倩緊隨其後:“你說呢?不把話說清楚,你就別想睡了。”
將衝好的牛奶遞了一杯給向倩,她端着另一杯越過她進了臥室。
安之若長話短說,把大概的事情說了一下。
“暗戀?所以那個隨遇不知道咯?”
向倩張着嘴,一臉驚奇,她們從小就情同姐妹,雖然中間有十年沒聯繫,但她們感情依舊。
六年前她突然回來,一身狼狽,問她發生了什麼事,一開始她什麼都不說,在她的軟磨硬泡之下她終於鬆口,只是隨遇這事她從未說過,回來這幾年也不見她談戀愛,她一直以爲感情方面她還未開竅,不曾想是這個原因。
她的暗戀夠苦了,沒想到若若的暗戀更苦,原來她們同病相憐。
“那現在他這是幾個意思,我怎麼覺得他對你也有意思呢?”
可她看隨遇並不像安之若說的那樣,在隨遇眼裡她只是個小透明,他們不會是有什麼誤會吧。
“隨家跟宋家是世交,在外面見到了打個招呼,並沒有什麼的,而且他有喜歡的人,也許已經結婚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安之若只覺得心痛難忍,是啊,他應該結婚,她一個人的喜歡,早該結束了,她怎麼能這麼齷蹉,肖想有婦之夫。
“他結婚了?”
也是,那麼優秀的人,家世又好,怎麼可能沒有女朋友或者老婆,向倩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早知道她就不好奇了,揭人傷疤如挖人祖墳。
“很晚了,快去睡吧。”
“我陪你。”
“倩倩,傷口會好的,雖然會有疤留下,可也說明過去了。”
只要時間夠長,總會忘的,就算忘不掉,人生匆匆幾十年是有盡頭的,又不是天長地久,怕什麼。
這一夜,安之若輾轉難眠,直到黎明才睡過去,夢裡,她回到了六年前,她剛從離B市最遠的城市,畢業歸來。
那天她拖着行禮,將要回到那個養育了她六年的家,在等待出租車的過程中,她看到了四年未見過的他。
他一身西裝革履站在路燈下,如一輪皎潔的明月,照入人心,使得她封閉已久的心,沒出息的再次爲他跳動。
她忘乎所以地盯着他看,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轉過身來,看向她所在方向,他原本冷漠的俊臉竟慢慢地舒展開來,嘴角上揚,笑得奪目耀眼,她亦不自覺的跟着他笑了起來,自從親人相繼離開後,從未有過的歡喜涌上心頭。
那一刻,她險些就要奔向他了,可下一秒現實狠狠地打了她一個耳光,一個身影從她前面擦身而過,衝向隨遇,兩人摟在了一起,相攜而去,而他連頭也沒回一下。
那時候她才知道她之前的想法有多可笑,她於隨遇來說,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他又怎麼會對她笑,她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他們離開後,她在那裡站了好久好久,從車來人往到日上中天。
她做了個決定,沒有回宋家,她拖着行禮箱在安靜的路上往最近的車站走去,快速地買了一張即刻出發的車票。
在車廂裡她扔掉了用了七年的電話號碼,和認識的人都斷了聯繫,未曾想到這趟車竟讓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