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路,三人走的很慢。來的時候,鰲拜用了五天,緊趕慢趕。現在,他卻不換不忙了,每到一個城鎮,都要到最好的飯館去大吃一頓。
一個喜歡吃肉的人如果去少林寺待上一段時間,下山就會變成吃貨,因爲那裡的飯太難吃。鰲拜和哈日查蓋實在受不了,幾次下山吃頓肉打牙祭,在外住上一晚再回去。據說,瘋狂以前就喜歡這麼幹的。
騎着馬慢慢前進着,樑彬苦笑道:“剛認識的時候,我以爲自己就算不如你,應該也差不太多,現在才知道大錯特錯。你做什麼事都這樣胸有成竹嗎?”
鰲拜笑道:“別慌,回去快了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
去年這時候,努爾哈赤死了,他也曾大熱天趕路,身上幾乎熱出痱子,這一次他不想再重蹈覆轍。不是自己的事情,根本沒必要那麼用心。
他準備走十天。回去的越晚,就越能和閹黨撇清關係。成爲了崇禎帝朱由檢身邊肯定已經聚集了一羣東林黨人,如果太早出現,這些文臣擔心他爭功,很可能會找理由把他打入閹黨一派,就算崇禎不信,他的形象也要受損。他不會小看這些八股取士出來的文人,文人靠着一張嘴,就可以說死人。想詆譭一個人是不需要任何證據的。而真正能明辨是非的百姓,少的可憐。
一回去,他就直接投入崇禎的陣營,如果這樣還有人說他不是,只會惹崇禎討厭。
樑彬則沒有他這麼好的耐性,問道:“你就不怕瘋狂刺殺皇上嗎?”
鰲拜不知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是未來人,知道崇禎沒被刺殺過,所以很放心,話是不能這麼說的。他嘆道:“他曾有那麼多機會,如果要殺,早就動手了,我敢肯定皇上沒危險。你是不是擔心自己的家人?放心,我們走的越慢,他們就越沒事,如果你回去後不再見魏公公,一點問題都沒有了。”
“可我不想義父在最後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樑彬嘆道:“抱歉,我知道這麼做可能會讓你爲難。”
鰲拜道:“正好相反,我很喜歡你這一點,閹黨給我留下的印象幾乎都是唯利是圖,只有你最重情義,交朋友,我就想找你這樣的。”
樑彬苦笑道:“我真懷疑,你到底年齡多大?爲什麼我總覺的你比我成熟很多,你難道就沒有意氣用事的時候嗎?”
當然有,有人威脅到我老婆的話,我肯定沒法保持理智,就算那人勢力再大,我也會把他碎屍萬段。鰲拜沒有說出來,他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弱點。
十天後,三人回到了京城。
第一件事當然是回家。下人一說他和哈日查蓋回來了,
何府上下所有的人幾乎全都進了打聽歡迎他們回來。海藍珠兩眼含淚,在他腰間扭了一把,冷道:“你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爲你出家當和尚了呢。”
“有你們在,我怎麼可能出家當和尚?抱歉,今天晚上我就任三位夫人責罰。”鰲拜笑道。
齊布等家丁們則更關心哈日查蓋揹着的兵器,問道:“黑鷹,你背的這是什麼啊?”
哈日查蓋把兩柄龍骨鉞拿了下來,遞給了他們,非常得意。雖然他還不會用,但只是看這兵器的形狀,已經覺得很爽,很拉風了。
鰲拜的徒弟們只有哈日查蓋去了少林,其他人都很羨慕。鰲拜拿出金鐘罩的秘籍副本,笑道:“厲害的武功秘籍我已經帶回來了,你們都準備好苦練吧,只要學了這個,一定會變得更強。”
何如寵笑道:“黃鵬,你這次吃了不少苦吧?我看你又曬黑了,信王已經做了皇帝,接下來,你的好日子可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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鰲拜道:“爺爺,應該說是大家的好日子纔對,我估計很快就會下旨讓你回六部了。”
一聽這個,何夫人樂開了花。道:“我就說大鵬有出息,自從他來了,家裡好事不斷,我看將來封他做一品大官也不是沒可能。”
“升官是一定的,您二老就等着看吧。”鰲拜看鳳凰的肚子已經很大了,摸了摸道:“我這麼多天才回來,讓你們擔心了。以後不會在這樣了。肚子這麼大,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鳳凰笑着道:“夫君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兒?”
鰲拜哈哈大笑。“都喜歡啊,男的就像我,以後肯定武藝超羣,文武雙全。如果是女孩兒,那就一定像你們一樣漂亮,迷倒萬人。”
海藍珠撇了撇嘴,算溜溜道:“爲什麼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啊……”
鳳凰道:“夫君,姐姐想你想的最緊,生怕你有什麼情況。每天都要念叨好幾遍呢。只要門口有聲音,她也總是第一個出去看。你多陪陪她吧。”
鰲拜連連稱是。讓老婆們着急,他也覺得很過意不去,如果不是爲躲麻煩,他早就回來了。一激動,也不管有旁人在,在她們每人嘴上親了一下。惹的衆人哈哈大笑,羞的三女連通紅。
聊了一會兒在少林寺的情況,何如寵終於說起這裡的情況。“最近很多人來家裡拜訪,問你回來了沒有,接下來你恐怕有的忙了,我聽老孫說,皇上想要辦閹黨,你可千萬別再去見魏忠賢。”
鰲拜道:“是樑彬去通知我回來的,我已經知道一些情況了。我有分寸。”
他剛想去洗個澡,宮裡就來人了,崇禎傳他入宮覲見,只來得及換身衣服。
宮裡很平靜,和以前彷彿沒有什麼區別,但是鰲拜坐在馬車上,已經隱約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崇禎和魏忠賢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雙方都和清楚,就差挑明瞭。此時的寧靜,不過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太監小李子領他去了御書房。朱由檢已經把宮裡伺候的太監都換成了自己的人,都是在信王府跟過來的。
鰲拜一見他,施禮道:“微臣參見皇上,恭喜皇上登基。”
朱由檢微笑道:“你就不要說客套話了,怎麼在少林寺待這麼久?我爲閹黨的事情心煩了好些天了。”
一上來就提閹黨,看來就要動手了。鰲拜輕道:“皇上是九五之尊,閹黨無論做什麼,在絕對的權利面前,都是徒勞的。你何必在意他們的垂死掙扎呢?”
“不錯。”朱由檢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坐吧,我們好好聊聊。”
鰲拜坐了下來,他發現朱由檢和以前不同了,人的心態很容易因爲環境的變化而改變,事隔三日當刮目相看,成爲皇帝后,朱由檢彷彿一夜成熟了,也自信了許多。過去他能感覺到朱由檢對自己的崇拜,現在,這種崇拜已經淡化了,更像是君臣之間的關係。
朱由檢道:“我之前提到楊嗣同,還有一些朝中文官,他們都說爲了皇權,閹黨不能不除。還有人說你和閹黨也是一夥的,被我罵了一頓……你這次爲什麼要和樑彬一起回來?他是魏忠賢的義子,也許又有人拿這個做文章了。”
如果我不和樑彬一起進城,他們可能會說我心裡有鬼呢,反正都是這幫人的理,如果一個人存心想找茬,是沒法躲過的。就像看一個人不順眼,想找麻煩,理由可以是“太矮了,太高了,太胖了,太瘦了,太醜了……不胖不瘦,長這麼帥,媽的,這種完美的人肯定不是好東西。”總之一定有理由。鰲拜對這種事情很看得開,他不可能讓每個人都對自己滿意。
鰲拜道:“樑彬是我的朋友,皇上也見過他多次,應該知道他的性格,他是魏忠賢的義子,但不是壞人。我希望不要辦了樑家。”
崇禎愣了一會兒,問道:“你還要替誰求情,一次說了吧?”
鰲拜笑道:“除了樑家以外,還有就是蘇夢兒,我在山西和她合作過,她依附閹黨,不過是爲了家族生意罷了。我希望皇上繼續用她。至於魏公公,彈劾他的人太多,如果繼續重用,只會引起朝臣不滿。”
崇禎道:“但皇兄臨死囑咐我要繼續重用魏公公,我能不遵守嗎?”
鰲拜道:“如果先皇囑咐的……這很麻煩。那就先用着,如果魏公公主動請辭,就另當別論了。”
朱由檢道:“他已經主動請辭好多回了,到底是什麼目的?”
“應該是以退爲進,明哲保身。我早說過,魏公公沒有逆反之心。如果他要反,先皇死時是最好的機會了。那時你勢單力孤,我也不在。東廠和錦衣衛如果突然發難造反,你絕沒可能倖免。他沒有爭雄的心思,不如讓他抱錢安享晚年吧。”
如果剛剛繼位就對老臣趕盡殺絕,肯定會有人覺得不近人情。崇禎也沒想殺掉魏忠賢。有很多朝臣支持,魏忠賢也服軟了,這些天崇禎依舊覺得不妥。然而“黃鵬”一回來,說了幾句話,他就覺得問題變簡單了,也許閹黨真的沒有威脅,是自己多心。
鰲拜總是一副不換不忙的模樣,崇禎看着心裡也有了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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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少朋友說書不錯,但《鰲拜王朝》這名字不好,流失了許多讀者。名字是沒法改的,我也不想改。因爲這書寫的就是鰲拜建立了王朝的故事,難道還有比這個更貼切的題目嗎?我會讓大家看到一段不一樣的歷史,一個另類的鰲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