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兒輕道:“這故事是你編的吧?”
鰲拜笑道:“是也不是。只要百姓們都相信,那就不是編的了。三國劉備可以說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後,我爲什麼不能是建文帝的後人?”
蘇夢兒白了他一眼,“中山靖王有一百二十個兒子,那時候是個姓劉的都可能是中山靖王之後。看來你早就有謀逆之心,想這些東西,費了不少心思吧。”
“嗯,從我出生一直想到現在。”
蘇夢兒又笑了出來,越來越看好鰲拜。只有關心百姓、切身處地的爲百姓着想的人,才能想出活貧黨這種故事。朝鮮是不是真的存在活貧黨,蘇夢兒不知道,但是她現在覺得民主就是劫富濟貧,而皇帝,應該是最受人愛戴的那個人。
崇禎帝受人愛戴嗎?蘇夢兒本來覺得他也不錯,有上進心,不過太嫩了,能力差了些。京城被瘋狂攪了個天翻地覆,江山被鰲拜算計,崇禎也看不出‘門’道。
第二天,一個大新聞傳回了京城。
魏忠賢死了,吊死在了去鳳陽的途中。很多人說魏忠賢是不甘心失去高位,覺得活着沒了意思,所以畏罪自殺。鰲拜卻可以肯定,魏忠賢是被謀殺的,他已決定去鳳陽當一個普通人,怎麼會自殺呢?
魏忠賢打壓東林黨,得罪了太多人,想殺的他不在少數,想買通隨行的‘侍’衛,也很容易。隨行‘侍’衛說他們當晚在河邊‘露’營,魏公公起的很早,他們本以爲魏公公要去河邊洗臉,不料去了很久都沒回來,過去一看,現魏公公已經自縊死了。
在河邊怎麼上吊鰲拜不知道,只知道魏忠賢洗臉死後,一羣人拍手叫好,得罪了人,並不是甘願放棄權力就可以活命了,人們都等着秋後算賬呢。
鰲拜變的忙了起來,本來他是錦衣衛副職,現在轉正成爲了錦衣衛老大,得去上早朝了。他平時練功勤,一直有早起的習慣,但一聽上朝時間還是嚇了一跳。
早朝時,大臣必須午夜起‘牀’,穿越半個京城前往午‘門’。凌晨…,大臣得到達午‘門’外等候。當午‘門’城樓上的鼓敲響時,大臣就要排好隊伍,到凌晨五點左右鐘聲響起時,宮‘門’開啓。
鰲拜等了兩個小時,宮‘門’開啓的時候,他恨不得把在場的這些人全滅了。說是重禮數,其實就是‘浪’費時間。天不亮就到皇宮外吹風很好玩嗎?這哪是辦公?分明就是作踐人這個時間段正是人‘迷’‘迷’糊糊睡的正香的時候,硬是要起來到宮裡議事,人都處於半昏‘迷’狀態,還能提什麼建議?
如果他當了皇帝,一定先改變這些制度,上班時間一律改成八點鐘以後。
百官依次進宮,過金水橋在廣場整隊。官員中若有咳嗽、吐痰或步履不穩重的都會被負責糾察的御史記錄下來,聽候處理。
鰲拜之前聽個姓崔的太監詳細講過上朝的規矩,聽的他哈欠直流,到現在還是什麼也不明白,不過他早就拿定了主意,只要沒人呢找麻煩,他就往自己的位置一站,一句話也不說。
他沒什麼要啓奏,心中的建議全都是翻天覆地的改革,提出來也不會被採納。
就說這些朝臣吧。朝廷養着一大幫的閣老學士尚書,幾十號人。這還是來上朝的,六部每一部幾乎都有好幾個副‘侍’郎,一大幫閒人幹領工資不幹活。鰲拜以前那個錦衣衛同知也很閒。不過也別高興,一旦出了事背黑鍋被撤也是這幫副職。因政變剛死了幾百個官員,整個朝廷機構依舊臃腫之極。
百官上朝都是敢早不敢晚,步伐急得就像趕投胎似的,鰲拜剛來京城都不到一年,那些大叔、老大爺們也都和他不熟,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大殿裡早已聚滿了文武百官,人人手裡抱着個折本,畢恭畢敬的站在一起。
人多擁擠,鰲拜巡視了一圈,沒見着一個認識的人。他站在裡面,倒是鶴立‘雞’羣,極爲顯眼。
“皇上駕到——”太監一聲唱喏,文臣武將各就各位,一起跪伏在地。
崇禎帝朱由檢臉‘色’蒼白,一副黑眼圈走進殿來,高聲道:“衆卿平身。”
鰲拜看了他的模樣,心道難怪皇上一般都死的早,老婆多日夜‘操’勞,大清早還得上朝,完了還得批閱奏摺,除了吃飯睡覺,基本都在動腦筋,天天這樣,就是練武的人也受不了,何況朱由檢沒什麼功夫呢?
崇禎問諸位大臣有什麼要啓奏的嗎,一幫文臣陸續站了出來,竟然還是拿魏忠賢說事,聲討魏忠賢的n條罪狀。人都死了,這幫人還不滿意,非要給他定罪才行。聽的崇禎哭喪着一張臉,不吭聲。在鰲拜看來,這都是些沒營養的廢話。
過了一會兒,話題忽然從魏忠賢拐到鰲拜身上了。文淵閣大學士來宗道啓奏道:“素聞新任錦衣衛指揮使黃鵬與魏忠賢‘交’好,常以朋友相稱,皇宮夜宴當晚,曾在山西與黃鵬合作過的楊衰火燒天靈山紅樓,後去向不明,此時頗爲蹊蹺,恐有人圖謀不軌,望皇上明察。”
鰲拜聽過來宗道的名字,心道他是張瑞圖的朋友嗎?兩人一起去酒樓偷聽了閹黨計劃。估計是從我夜宴的計劃裡,分析出什麼了吧。可是崇禎會信你嗎?最多是我的計策不完美罷了,如果不是外面有人添‘亂’,也不會出這麼多事。
崇禎皺眉道:“來卿可有什麼證據?”
“回皇上,魏忠賢離職時,他也曾出城相送,這事很多人都知道。”
來宗道一話,很多文臣紛紛響應。還有人說鰲拜年齡太輕,不堪大用之類的話。崇禎道:“黃卿,你可有什麼要說的?你和魏忠賢真的‘交’好嗎?”
鰲拜站了出來,施禮後微笑道:“回皇上,確實如此,魏公公離京時,我也去送了。這有什麼問題嗎?”
立即有位大臣高聲道:“有什麼問題?你跟本就和閹黨不清不楚,居心叵測。”
鰲拜看着他,愣道:“哎呀,這位大人,我記得你。夜宴的時候,田爾耕大喊一聲,殺死皇上……你本來就站在我前面的,一聽這話,嗖的一聲就不知閃到哪裡去了,你一身輕功是從哪裡練的?在下找你好久了,正想拜師呢。我要有你這身法,應該就不用和田爾耕鬥上百十回合了。”
那位大臣立即被噎的臉紅脖子粗不敢說話了。剛纔還議論紛紛的文臣們爺都靜了下來,當時在皇上身邊護衛的沒個人,崇禎還能記不住嗎?再說話“黃鵬”很可能就把這醜事說到他們身上了。衆人都在心裡暗歎:這小子年紀輕輕,一開口就往人傷疤猛戳啊。
鰲拜接着說道:“夜宴上領頭造反的人是田爾耕,這裡難道還有人不清楚這一點嗎?本來這事可以輕鬆解決,但後來不知是誰派來了三千部隊,在沒有得到任何命令的情況下就擅自闖皇宮,我想問問,這些人到底是來護駕的,還是搶功的?如果不是他們擅自進宮,錦衣衛部隊怎會中了楊衰的訛傳之計,把他們當成閹黨的人大打出手?那一晚,我們錦衣衛白白損失了近千名兄弟,他們急匆匆去皇宮護駕,天靈山防禦空虛,紅樓又被田爾耕的心腹楊衰一把火給燒了,這就是實情。我和楊衰確實在山西合作過,那他就一定是我的人?很多人和我一起喝過酒,吃過飯,回頭一把火把我家燒了,你們說這人是不是我朋友?這是需要動腦子去想的問題嗎?”
他結了九字真言印,眼睛一瞪,殺伐之氣爆出來,文臣們都很安靜,甚至不敢和他對視。
來宗道氣勢也弱了幾分,道:“那你可承認和魏忠賢是朋友了吧?”
就憑你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糟老頭,怎麼壓得住我?鰲拜正‘色’道:“沒錯,到現在,我還當魏公公是朋友。是他提拔我成爲錦衣衛,讓我有了爲大明效力的機會,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我感‘激’他的知遇之恩。之後他向先皇建議打擊晉商,斷了‘女’真人的‘交’易,他們冬天沒糧,才被迫攻朝鮮,這不是功勞嗎?看朝鮮被攻打,就是不派兵援救後來還暮氣難鼓的人,魏公公也撤掉了。韃子攻錦州沒人敢救,魏公公啓用了我師兄滿桂,他和八旗軍打野戰差點把命都丟了。請問來大人,你敢說魏公公什麼功勞也沒有?請問他提拔我到現在,我做過什麼不利於朝廷的壞事?先皇在世的時候,魏公公手中有權,怎麼沒見誰慷慨‘激’昂的來治他罪?現在人都死了,再列舉這麼多罪狀來,縱有千條萬條,有什麼意義?參他的人,抱的什麼目的?我沒什麼了不起,但我自認比你們都直爽,敢作敢當。不要以爲憑几句話就可以把我硬推到閹黨一邊。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年輕,只比皇上大不了幾歲,就得處處看你們臉‘色’,受你們控制啊?”
最後一句話,陣地有聲,崇禎臉‘色’很難看,滿朝文武皆驚,大殿上鴉雀無聲。這是暗指他們看皇上年輕,想控制皇上啊。
至此,沒人再敢小看鰲拜,他可比魏忠賢強硬多了。
————————————分割—————————————
也許有人看了這章會說主角不懂圓滑,鋒芒畢‘露’,吃不開。但鰲拜這麼做是有目的的。以後會提到。在文人面前,就算都是敵人,他也hoLd住……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