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芊羽的爺爺、大伯等人現在南方,距離最近的親人是身在京城的外公何如寵。於是鰲拜決定向北京進發。
途中優美的環境超出了他的想象,到處都是耕地,田園景色美麗,綠樹成蔭,路邊開滿了野花,處處散發着清香。大家心情都很愉快,每到一個地方,都恨不能停下來住上一段時間。
爲了儘快送姚芊羽和家人相見,他們沒有留下,半個月後,臨近北京城。
鰲拜先在北京城外的小鎮上買了間大宅院,一起住下。頭髮這麼短的一羣人如果集體進京,不被人盯上纔怪。經過一番商量。鳳凰和海蘭珠也決定先留在小鎮上,讓鰲拜和姚芊羽去北京,等確定沒問題,再來接他們。
兩人又共乘一騎上路。姚芊羽忽道:“鰲拜,有件事你想對你說,你先答應我不可以生氣。”
鰲拜奇道:“什麼事啊?”
姚芊羽往他懷裡拱了拱,皺了皺眉頭,道:“我有件事一直瞞着你,害怕說出來你會怪我,你先答應我不可以生氣。”
我瞞着你的事情也不少啊,人都是有些隱私的,這有什麼奇怪。鰲拜親了她的臉一下,摟着她柔聲道:“我答應你了,你知道我這人心胸最寬廣,不會怪你的。說吧。”
姚芊羽輕道:“我外公在京中有位好友,兩家人關係很好,他想把我許給這位好友的一個孫子。他逼我成親,我不喜歡那個人,纔跟着父親去了覺華島,然後就發生了這些事。如果到了京中,我怕他再提起這事兒來……”
就這點事啊?連前男友都算不上,我怎麼可能會在意呢?鰲拜微笑道:“我問你,你愛不愛我?”
姚芊羽紅着臉道:“你怎麼突然說這個啊?”
鰲拜咬了她耳垂一下,輕道:“我們認識這麼久,都沒聽你說過這句話,所以想聽你說說。”
“我……我愛你。”姚芊羽輕聲道。
鰲拜摟着她道:“我也愛你。我們既然相愛,你外公怎麼回拆散我們呢?你這次死裡逃生回去,他開心還來不及呢。”
姚芊羽點了點頭,笑道:“我不會離開你的。這些年我的家人一直在倒黴,但我覺得遇到你很幸運,你跟我一起回來,也許厄運就要過去了。
“如果他們知道你把女真的巴圖魯帶回家來了,表情肯定會很精彩。”鰲拜嘿嘿笑道:“不過這事可千萬不要說漏了啊。”
“我知道。”
幾個時辰後,高大莊嚴的城門出現在兩人眼前,京師到了。
進入城門,行人如熾,熱鬧非凡。遠遠近近的全是建築物,酒樓、府邸,眺目望去,遠處是金碧輝煌的皇城。
鰲拜進城後一直很淡定,姚芊羽好奇道:“我還以爲你第一到京城,會嚇一跳呢,起碼也該感嘆一番啊,怎麼這麼鎮定?”
我上輩子摩天大樓見多了。這裡的建築物都這麼矮,我怎麼會覺得驚訝?鰲拜微笑道:“我心思都在見你外公上了,哪會爲這些房子感嘆。快帶路吧。”
姚芊羽應了一聲,帶他往何府而去,何如寵雖然罷官,卻依舊留在京城裡,可見他雄心依舊,想找機會東山再起。
下了馬,姚芊羽用力敲了敲宅院大門。
“來了!來了!誰這麼用力敲門?”一個家丁出來開門,一見姚芊羽,驚道:“姚……姚小姐?你沒死啊?”
“嗯,我沒死。”姚芊羽兩眼含淚,道:“我回來了。外公和外婆,還有家裡人都好嗎?”
那家丁對身邊的人大喊道:“快!快通知大人!小姐回來了!小姐沒死!”
真是有情有義的家丁啊。鰲拜心想。何如寵家裡一下子像炸了鍋一般。那名家丁領着他們往屋內走。
走到一半,兩個男人迎了出來。其中一個看起來只有四十歲左右,頭頂結着髮髻,白白淨淨、面相和善。他衝上來就抱住了姚芊羽,喜極而泣:“羽兒……我的乖孫女啊!老天總算開眼了,你外婆知道你出事後……差點急死。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我不該逼你嫁不喜歡的人,你受苦了。”
這人就是何如寵?真年輕啊。不會十歲就娶妻生子了吧?
“羽兒,你回來就好。婚事我們都不提了。”何如寵身邊一人嘆道。
這個人年齡看上去要比何如寵大的多,頭戴軟帽,穿着袖子很大的華服,又瘦又高,一臉正氣。鰲拜可以肯定這是個身懷武藝的人。
姚芊羽擦了擦眼淚,道:“孫爺爺,你好。”
孫爺爺?這個老頭姓孫?鰲拜心中一震,突然想起一個人來,不會這麼巧吧?
何如寵定了定神,看向鰲拜,問道:“這位是……”
“我來給大家介紹,這位是我的夫君,黃鵬。在覺華島,是他救了我。”姚芊羽紅着臉,拉着鰲拜的手,微笑道:“夫君,這是我的外公,這位孫爺爺你肯定聽說過,他以前是遼東經略。”
這人果然是孫承宗!鰲拜趕忙拱手道:“黃鵬見過兩位大人。”
他心思急轉,這兩位是同一戰線,被魏忠賢害的丟了官。崇禎一上臺,魏忠賢可就要完蛋了。這兩位還會復職的,如果和他們扯上關係,肯定很有意思。他突然有了新的想法,如果順利,他也想在明廷混個小職位來乾乾了。
姚芊羽見他發呆,笑道:“你見到孫爺爺,嚇傻了啊?”
鰲拜苦笑道:“我對孫大人仰慕已久,今天突然見到,確實很意外。”
“羽兒,你們已經成親了?”何如寵驚喜道:“你這半年多以來,到底遇到什麼事了,快進屋說來聽聽。”
兩人跟着進屋後,又見到了姚芊羽的外婆。兩女抱在一起,哭了好一會兒。
等姚芊羽淡定了,他們一起把編好的故事說給衆人聽。在路上,他們經常商量怎麼完善這個故事。把一起救了個胖子,改成了鰲拜英雄救美的故事。這樣更容易讓人接受他。
姚芊羽繪聲繪色的講述着當時的情況,“當時我們在山裡遇到了鑲紅旗的士兵。他讓我藏好,然後赤手空拳出去殺人奪刀,殺了十幾個人帶我突圍出去。”
聽到鰲拜殺了很多人,自己卻沒有受傷。孫承宗驚訝道:“小兄弟,你武藝不凡,在覺華島是什麼官職?”
鰲拜笑道:“說來慚愧,我並未從軍,而是島上商人招募的護衛。”
孫承宗嘆道:“不是軍人?太可惜了……你體格雄偉,本領高強,若是從軍,定是一員猛將。”
何如寵不悅道:“老孫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女婿就是聽了你的,纔去了覺華島,結果和我女兒一起喪了命。你怎麼又想拉他參軍?你現在自己都丟了官,就別這麼積極了。黃鵬,既然你和羽兒成了一對,就是自己人,直接叫我外公吧。”
鰲拜恭敬不如從命,嘆道:“外公,孫大人憂國憂民,是大明百姓之福。不過,岳父、岳母爲國捐軀,我答應過羽兒,絕不上遼東戰場,只想留在她身邊。”
“哦。”孫承宗點了點頭。也知今天拉攏人不是時候,不再多說。
何如寵又問了鰲拜很多家庭問題,鰲拜對答如流。他的回答正經了許多,沒把自己的父親是說成寫《九陰正經》的人,只說是個普通的農民,母親也是,兩人去世的早,他從小跟着一個師傅學習武藝,後來到了覺華島。
講到頭髮,他說起了在蒙古草原和井空大師學功夫的事。井空說想要練好這門功夫,要心無旁騖,在草原上,他又擔心被金人發現,就把頭髮剃了,有了現在的造型。他結了一套手印,又有姚芊羽作證,兩人都不疑惑。
最後,他們說起山裡的女真人如何幫他們逃過八旗軍眼線,又在蒙古勇士哈日查蓋的幫助下繞道回到中原。一聽說女真人有可能繞道,兩位官場老人都大叫不妙。很多蒙古人都知道這條路,八旗軍有可能繞道進攻京城,這可不得了。
鰲拜正色道:“這事千真萬確。我們回來時,那裡的守軍一塌糊塗,除了亂收過路費外,不幹正事,如果金軍從那裡走,喜峰口肯定防不住。”
孫承宗皺起了眉頭,嘆道:“還有這條路可以直通北京,八旗軍都是騎兵,速度快,一旦攻過來,這可如何是好?”
何如寵道:“你彆着急了,不是他們還沒走那條路嗎?過幾天,你想辦法把這事託人啓奏皇上便是。”
“這事拖不得,我這就寫奏摺去,告辭了。”孫承宗說罷,大步流星般出了門。
孫承宗也許統帥能力一般,但確實有一顆憂國憂民的心。鰲拜也對他有些敬佩。
何如寵嘆道:“他就這脾氣,改不了。別管他了。怎麼這次還有十一個女真人,幾個蒙古人和你們一起回來了?”
姚芊羽點頭道:“他們都是好人,給了我們很多幫助。那些女真人是山裡人,沒什麼惡意。只想見見世面……外公,他們是不是不方便進城?”
何如寵點了點頭道:“你們沒帶他們進城是對的,現在城中百姓都很痛恨女真人,要是被人看出來,可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