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臣妾都交代。”貞妃眼角流了一滴眼淚,她擡頭看着須臾那身影就近在眼前可她卻無法觸摸得到。自她還是一個宮女之時她憑着自己的膽識與美色一步步的走向貴妃娘娘的位置,每一步都走得極爲驚心,但她都沒有如此害怕過,但這會兒她卻害怕了,因爲她知道以須臾的性格接下來會給她怎樣一個天翻地覆的結局。
“陛下,臣妾……我是派人跟蹤殊大人,怕她起了媚心,想要誘惑陛下,所以才……”貞妃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所以纔出此下策,但臣妾並沒有做什麼其他之舉,還望陛下明查。”
“那朕問你,你有沒有殺黛妃?”
“沒,沒有,絕對沒有。”貞妃答得硬氣。
“那你有沒有想殺殊大人?”須臾突然厲聲問道。貞妃的身子稍稍聳動着,臉色也有些蒼白,猶豫半天還是回道,“有,有想過,但臣妾不敢,一來她武藝高強難以刺殺,二來陛下也有言在先,說她就代表陛下,臣妾自然不敢妄動。”末了,她又加了一句,“臣妾句句屬實,不敢說謊。”
須臾看了看身側的甯越,甯越向着他搖了搖頭,須臾嘆了口氣,如果兩人的看法是一致的,那應該是錯不了了。須臾揮揮手道:“你且先回秋闌院,一年之內未獲允許不得踏出秋闌院一步。”
貞妃謝過之後搖搖晃晃着起來,這個位居九五之尊的人在她心裡就是信仰就是她的圖騰,然而此去怕是再也見不到他了吧,她是個罪人他是再也不會入那秋闌院半步的了。
“丞相你怎麼認爲不是她?”貞妃走後須臾問甯越。
甯越靜然答道,“此事的主謀定是個城府極深之人,然貞妃娘娘雖有野心,但卻沒有內在的東西支撐,她甚至在幾個娘娘面前都提起過忌恨殊藺,要將她除之的話來,這般膚淺行事與這幾次所犯案件手法對等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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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們就這樣坐以待斃,等着事件再一次發生?咱們必須變被動爲主動。”須臾用手撐着案几,神情有些疑惑,此刻的清幽雅緻的沉香殿內,鼎爐焚香,瑞腦銷金獸,用的是上好的龍涎。
甯越靜靜坐於案頭,開始捻袖研墨,道,“我想知道陛下身邊的女人,到底有幾個?”
須臾突然神色一變,“放肆,這是你爲人臣子該過問的事麼?”
甯越從案頭擡起漆黑的眸子,白玉指節拈着的硃筆往須臾面前一送,“陛下如若不答,怕是這宮中永無寧日。而你想保護的人還是會繼續受到傷害,或者下一次,她就沒有這般好運了。”
他這句話說得又殘酷又尖銳,須臾只覺心下被刺得一痛。猶疑片刻還是拿過筆來,在紙上用極漂亮的小楷寫下好幾行名字。寫到嫣沫時他的手抖了抖,曾經那個人兒身穿素蓮裳牡丹裙,倚在舒適柔軟的蜀繡小榻上,恰似風拂過碧波的出水芙蕖,恬靜柔美,清清落落。然而……須臾將手一扔,有些往事他實在不願再想。
甯越拿過紙細細看了看,“陛下,可否都寫全了?”
須臾看了看甯越,突然就笑了起來笑得十分爽朗十分風趣,“丞相想在這紙上看到誰的名字?這個人的名字朕從不吝嗇添上,如果丞相捨得。”
聞言,甯越擡眸直視須臾,知道他定是猜到了什麼,遂也溫和一笑。
回去之後甯越將此名單給長寧過目,問她與這些人中可曾有什麼過結,或是有其他映象深刻之事?
長寧看到這張名單身子輕輕一顫。她這一顫雖是極細微的,但甯越仍是感覺到了。甯越握了握他的手似是有幾分撫慰的意思,長寧將那名單還給了甯越,道,“這人知道蓉妃之事還借天醒之事引我上鉤,定然是與阿婆是一夥的,這人還造成了皇后與黛妃之間的誤會,想來在宮中能說得上話,黛妃死的那天她在來儀院中等人,等的人對黛妃來說應該極爲重要,而後又有許多人追殺於我,那些人雖然作了僑裝,但那武功套路與腰際佩刀一看都極爲正規,應是皇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