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陳昂冷哼一聲,緩緩掃視過身前身後的數十名殺手,這些殺手同樣都是在死亡線上打滾過來的,無數次的血與火的殺戮,早已經練得意志極爲堅定,但是在看到陳昂那一雙血紅的眸子時,卻依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甚至還有膽小的人開始悄悄後退,遠離這個殺神。
“還有誰?”帶着蔑視的語氣,陳昂的聲音傳遍了小鎮上每一條街道。
遠處傳來了一聲極爲短促的慘叫,是臨死前那種絕望到極點的慘叫。
“後退者殺無赦!”不知是誰大喝了一聲。
陳昂心中一凜,這聲慘叫,雖然很輕,聽在陳昂耳中,他起先只是有些詫異,但是很快他就明白過來,這些殺手的首領或者是督戰開始殺人了,凡有後退者立刻出手格殺。
聽到這一身大喝,幾乎所有的殺手同時動了,如同一條條惡狼一般,喘着粗氣,不要命的朝陳昂殺來。
陳昂忽然伸手一抓,一把抓住兩個措手不及的殺手,大喝一聲,雙手同時掄了起來,舞成一團旋風,不知撞倒了多少人,陣型頓時大亂,陳昂趁機往前一衝,闖出了包圍圈。
後面的殺手哪裡會放棄?紛紛呼喝着追了上來,陳昂雙手一揚,兩具早已經撞破頭骨的殺手屍體飛了起來,重重的撞上趕來的殺手羣,一時間人仰馬翻,狼狽不已。
等衆殺手們擡起頭,再要發力追趕的時候,卻發現陳昂已經幾個縱躍,消失在用來堵路的馬車車廂背後。
“你們這羣廢物,養着你們有什麼用?”一個幽暗的聲音陰沉沉的響了起來,那些磔傲不遜的殺手剛剛還是奮力血戰,此時卻已經嚇得全部跪了下來。
“行了,別愣着了,給我追!”那人冷哼一聲,那些殺手如蒙大赦,急忙起身追了出去。
“你就是頭兒了?”那人剛剛轉過身,卻迎面見到一個弓腰駝背的老頭兒,不停的咳嗽,似乎風一吹便會倒。
“啊,你……”那人剛剛說出半句話,立刻被那老頭兒抓住脖子拎了起來,這人原本一身修爲也是極爲高超,否則的話,怎麼可能在這裡擔任殺手首領的職位?他起先還想反抗,但是那老頭兒只是平平淡淡的一伸手,那人只覺得避無可避,自己雖然竭力閃避,卻依然被老頭兒抓住脖子,一把提起。
“還是讓你做個明白鬼比較好!”那老頭兒嘿嘿笑着,將那人提到自己面前,湊在他的耳朵邊低聲說道,“順便說一聲,我的名字,叫做鄒靖。”
幾個還沒有及時離開的殺手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平時高高在上,威風八面的師傅竟然被一個半截身子入了棺材的老頭兒玩弄於股掌之間,連一絲一毫的還手之力都沒有,即使受到了嚴酷的殺手訓練,他們也還沒有愚蠢到要和這個可怕之極的人正面對抗。
“現在你們可以走了!”鄒老頭兒淡淡的笑着,右手凝力,卡擦一聲,已經扭斷了那人的脖子,順手扔在地上,四處張望一番,牽過了一匹無主的馬,順手從懷裡摸出了火石,點燃了附近的一堆草垛,看着它燒得火光沖天,然後慢條斯理的從火中撿出燃燒的木柴來,將整個鎮子的房間一間間點燃起來。
這個鎮子出現了一個極爲古怪的一幕,一個老頭兒牽着一匹馬,手裡持着一個火把,在鎮上慢慢的踱步,走幾步路就要停下來喘幾口氣,不時將身邊的易燃物點燃起來,而在他的身邊四周,數百米外的地方,足足有上百人之多將他團團圍住,卻沒有一個人敢上來動手。
***
已經兩天兩夜了,從前天晚上開始,陳昂遇到了一場極爲艱苦的戰鬥,他殺了四個人,自己也受了一掌,他左衝右突,試圖在路線上擾亂追殺者的視線,可每天拚殺打鬥不斷,卻連一點效果都沒有。在此期間,唯一的變化,就是追殺他的人變得越來越多,身手也越來越厲害,甚至擁有八重內勁的高手都聯手出現,若不是九龍撼天訣運轉生生不息,加上龍息之火的神妙無比,只怕他早就已經身死多時。
難道沒有出路了嗎?
陳昂靠在一棵大樹上不停的喘息,辨認了一下方向,緊了緊外套——這外套是他從一個刺客身上剝下來的,原先的外套上早已經千瘡百孔,不能再穿了。
他的身上至少有二十七道傷口,如果不是九龍撼天訣源源不斷的提供恢復能力,他只怕早就失血過多倒了下去,只是他現在的精神已經極度疲憊,實在是無法再參加大型的反獵殺動作。
陳昂只覺得眼前一亮,他已經鑽出了密林,在密林外,四個同樣喘着粗氣的人包圍了陳昂。
“你,跑不了。”一名用刀的刺客喘息着的開了口,他用這句話給陳昂製造壓力,同時也用來鼓勵自己的鬥志。他們從陳昂離開單父城的第二天就已經追上了陳昂,與陳昂惡鬥了六場之多,神情同樣也是極度的疲憊。
四個七重內勁的好手,這倒也罷了,在追殺陳昂的高手當中,他們絕對不是修爲最高的,但是這四人顯然是身經百戰,豐富的經驗彌補了修爲的不足,而且他們四人聯手,組成了一套奇妙的陣法,即使陳昂全力施展的龍息之火,也只不過打傷了其中一人,無論是“噬”之力還是“陷”之力都無法正常發揮,難纏無比,遇到這樣的四個人,陳昂只覺得憋屈無比。
論神識,天地異火對他們的古怪陣法收效甚微;論內勁,這四人都達到了七重內勢境界,並不弱於陳昂多少,四人合力,陳昂很難佔到什麼便宜。爲今之計,陳昂也只能拼命了。
“再向前走,就是徂徠山門的地盤……”四人中的一個提着長劍的人提醒同伴:“不能再走了,就在這裡定生死!”
用刀的刺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緩緩的吐出來,然後慢慢提起手裡的彎刀,刀尖直指陳昂,眼神變換不定。四位刺客也同時提起武器,一個武器是劍,另兩位都是用兩柄短小的匕首。
兩天來滴水不沾的陳昂舔舔乾裂的嘴脣,嚥了口唾沫,雙眼看着四人,表情麻木。
“上!”
站在陳昂身側的刺客雖然隱勢不發,卻在無聲無息的靠近,空中響起一聲呼嘯,使刀刺客的彎刀當頭劈到。
陳昂側身迎上,當先一拳擊中了那名使刀刺客的前胸,身子半側,避開了當胸一刀的開膛之禍,而陳昂劈手奪過那把彎刀,乘勢迴轉身體,又跟接着衝上的用劍的武士殺成一團。
長劍和彎刀在空中交刺撞擊,劍光閃閃,攪起了團團紊亂的氣流,吹得地上草葉四飛。手握匕首的武士看準機會,身體高高躍起之後雙臂平伸,凌空下擊,顯然也是拼盡了全力。
陳昂架住正面敵人攻來的長劍,左手的短刀同時劈在從後方刺來的匕首上,借力回刀,再劈歪另一柄匕首,然後微轉身體,避開了第四人的進攻。
就乘着對方這一瞬間的驚訝,陳昂與用劍的刺客再拼一劍,底下一腿踢出,這一腳正中那人下身,發出一聲怪叫,身子已經彈了起來,陳昂乘機反手一刀,刺穿了使匕首的那人小腹,那人口中呵呵怪叫,身子漸漸軟倒。
陳昂放開了握着刀柄的右手,橫掃過來,一拳正中那個捂着下身蹦跳的使劍刺客,打得他胸口肋骨頓時根根斷裂,只聽噼裡啪啦連響,那人一口血噴出,仰頭栽倒下去。
一轉眼間,四人只剩下一人,那人大叫一聲,飛身撲上,卻被陳昂一把抓住了咽喉。
“四個人只剩下你一個人,你怎麼還不跑?”
那人被扼住喉嚨,眼睛幾乎突了出來,身子無力的在陳昂的手上扭動,艱難的掙扎道:“兄弟們……都……死了……沒臉……活下去……”
陳昂的臉上肌肉抽動,罵了一句:“白癡!”
右手猛然加力,咔嚓一聲,那人的脖子被陳昂擰斷,身子如同一灘軟泥一般癱倒下來,氣絕身亡。
在清理掉這批殺手之後,陳昂總算得到了一個喘息的機會,他脫下了血跡斑斑的衣物,剛順手撿起一把短劍,卻聽到有人大聲鼓掌。
“好小子,好小子,我還以爲你堅持不下去了,沒想到竟然真的活了下來!”
原本應該是極爲熟悉的聲音,但是已經被接踵而至的殺手刺客弄得麻木的陳昂哪裡去分辨許多?條件反射般轉身,右手的短劍已經激射而出。
但是這一次卻全然無功,陳昂還沒看清楚來人是誰,腦袋上已經重重捱了一記爆慄,那人笑罵道:“小兔崽子,連師父都敢打?”
師父?陳昂死灰般的眼神終於恢復了一點光芒,他驚訝無比的看着面前神采飛揚的鄒老頭兒,詫異的問道:“師父,您怎麼下山來了?”
“我怎麼不能下山了?”鄒老頭笑呵呵的說,“從你偷偷下山開始,我就一直跟在你後面。”
陳昂並非笨人,只是他現在腦袋還有些轉不過彎來,摸着腦袋訕訕了半晌,忽然靈光一閃,驚道:“師父,莫非我陳家……”
“廢話,不然的話,等你到了單父城,你就只能給你老爹和你家人收屍了!”鄒老頭笑逐顏開,哈哈笑道,“血衣堂這次可要哭了,整整兩個分堂的人馬,連兩個分堂堂主都死在你手上,哈哈,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兩個分堂堂主?”陳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忍不住問道,“師父您是說那兩個八重內勁的好手嗎?可是他們兩人聯手,我拼着以命換命,只不過是打傷了他們而已。”
聽了這話,鄒老頭眼睛一瞪,佯怒道:“我說你殺了就是殺了,你小子還有什麼要說的?”
話說到這個地步,陳昂哪裡不知那兩個八重內勁的高手是死在師父手上?當下深深躬身道:“多謝師父救命大恩。”
“嗯!”鄒老頭兒老氣橫秋的答應了一聲,凝目看着陳昂,目光中滿是喜意,笑道,“倘若爲師出手,這些人決計無法靠近你百步之內,只是你新近突破,卻一直沒有什麼時間鞏固境界,這幾天的苦戰,對你的修爲精進倒是大有好處,你現在的境界修爲,只怕已經遠超前幾日。”
不提還好,陳昂剛剛一試自己的進境,立刻喜道:“師父,我內勁此時已是八重了。”
鄒老頭哈哈笑道:“八重神勇之境,這倒也罷了,你原本便是七重巔峰,突破只在朝夕之間。關鍵是你這幾日遊走在生死邊緣,全力催動天地異火,將自己潛能完全釋放出來,神識暴漲,早已到了第五重通靈之巔。哈哈,短短六七日之間,從剛剛達到四重,到五重巔峰的境界,當真是天造奇才!”
見到鄒老頭老懷大慰的樣子,陳昂不由有些汗顏,他這幾日雖說是一直受到各種各樣的刺殺,遊走生死邊緣倒是不假,但是他那九龍撼天訣卻是奇妙無比,神識內勁剛一枯竭,只要運轉九龍撼天訣,又能夠源源不斷提供補給,屢次從生死一線*他從鬼門關上拉回,自己這番突破,倒有一半是因爲九龍撼天訣的特效所致。
見到陳昂還是有些不可思議的模樣,鄒老頭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笑道:“這倒是給老頭子也上了一課,當初掌門提議讓你下山歷練,我只當他是在放屁,老頭子當年下山歷練,除了多殺了幾個人之外,倒是屁都沒有練出來,反而是自己閉門造車才連連突破,看來這歷練倒是有幾分門道……”
陳昂忍不住苦笑道:“師父,您這是說哪裡話?天底下武學之道萬流歸宗,但修煉方法卻因人而異,您當年光靠閉關靜思都能突破,可不是人人都能學得會!”
鄒老頭點頭道:“這話不錯,這也罷了。不過那孟莊究竟用了什麼來收買血衣堂,此事尤爲可疑,以我對孟莊的瞭解,就算把他和整個孟家賣了,也決計掏不出這麼許多錢財來讓血衣堂替他如此賣命。”
陳昂點頭道:“弟子也是這麼想,但是除了錢財之外,血衣堂還會對孟莊哪一點有興趣呢?”
鄒老頭沉吟半晌,緩緩開口道:“這血衣堂並非泛泛之輩,它其實是一個鬆散的殺手組織,在大陸幾個大國均有分堂,共有十二個,在咱們這裡有兩個分堂,這次幾乎是傾巢出動來對付你,可想而知,孟莊肯定花費極大。用這麼大的花費,來專門對付你這小娃娃,似乎有些小題大做了……”
陳昂詫異的問道:“師父,你既然一路跟着我,莫非就沒有問出什麼來?”
鄒老頭眼睛一瞪,怒道:“你師父又不是刑部的那些角色,哪裡還有審問逼供的本事?”
陳昂這才明白過來,以自己這個便宜師父的手段,遇到高手自然是一掌殺了,殺的高興,哪裡還記得什麼審問逼供?想到這裡,忍不住笑出聲來。
鄒老頭怪眼翻了翻,說道:“先不管那些,既然正主兒就在山上,咱們還費那個心思幹什麼?依我之間,直接上山找那小兔崽子,吊起來拷問一番,也就是了!”
聽到鄒老頭的提議,陳昂沉吟片刻,反而搖了搖頭,沉聲道:“他對我一人,也就罷了,但是他禍及家人,我是不能饒他的,無論用什麼手段收買血衣堂,這都無所謂。我這次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要他的命!”
他言辭決然,鄒老頭眯縫着眼睛,嘿嘿笑道:“好歹他也是山門四大長老之一,切不可在山門中動手,徒弟,你打算怎麼做?”
陳昂冷哼一聲,眼中殺機流露,慢慢的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在徂徠山門百里之外,有白江城,東側有漢河,如白練一般,蜿蜒在城外十餘里外流淌,在往遠處看去,見城另一邊邊高山延綿起伏,白江城前後大江,後有高山爲依,當真是一個易守難攻之地。
白江城裡,最出名的酒樓莫過於“遺香醉”,算得上是百年老店,生意極好。
但是自從陳昂進去之後,偌大一個酒樓,竟然變得寂靜無聲。
“小二!”陳昂大大咧咧的一拍桌子,“來客人了,怎麼也不來招呼一聲?”
一個店小二戰戰兢兢的跑了過來,手腳顫抖,很快問清了陳昂要吃的東西,不一會兒便端了一大堆酒菜上來。陳昂開懷暢飲,大吃大喝,旁邊衆人只是驚恐的望着他,誰也沒有動筷子。
原因很簡單,因爲在陳昂手中,握着一塊布簾,上面寫着:“血債血償”,下面還有一行字:“孟家滅門。”
好大的口氣,好霸道的作風。
孟家因爲出了一個孟莊,平時在白江城中自然是狐假虎威,加上又出了一個年輕才俊孟易山,因此孟家更加招搖起來,這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號稱要滅了孟家滿門,只怕一會兒就要人頭落地。
見到此情此景,酒樓中衆人都已經紛紛結賬離去,陳昂卻恍若未見,只是自語道:“不吃飽了,怎麼有力氣打架呢?”
一個矮矮胖胖,但雙目神光充足的漢子走上樓來,先是恭恭敬敬的對陳昂施了一禮,接着笑道:“在下是遺香醉的老闆,姓霍,閣下既然用過酒飯?可要再用些瓜果?”
陳昂撫掌笑道:“正覺有些口渴,店家只管上來,咱們自然多給銀子。”
霍老闆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閣下只管放開了肚子,過了今日,想要再吃,只怕力有不逮了。”
陳昂眨了眨眼睛,笑道:“你話裡好像有話,不妨明說便是。”
霍老闆霍然長身而起,緩緩道:“閣下不妨先推開窗子看看。”
陳昂呵呵一笑,緩緩站起身來,推開窗子一瞧,只見這一段街道上,竟已全無行人,卻有數十條勁裝大漢,將酒樓團團圍住。再瞧這酒摟之上,也再無別的食客,只有一個店小二站在樓梯口,面上滿是恐怖之色,兩條腿不停地抖。
陳昂歪着頭想了想,笑道:“這算什麼?莫非你擔心我吃多了不給錢?”
霍老闆臉色一沉,冷冷道:“閣下遠來是客,霍某請了這頓酒飯,便盡了地主之誼,但閣下既然是衝着咱們孟家來的,我身爲孟家食客,自然來取你的頭顱,你瞧如何?”
陳昂哈哈大笑道:“我這顆腦袋居然還有人要,這倒真是榮幸之至,但要我腦袋,倒要瞧瞧你們孟家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那人嘿嘿一笑,從背後倉啷一聲拔出了紫金刀,厲聲進:“你還要我動手麼?”
陳昂呵呵笑道:“用不着了,只是不知道你的刀快不快?若是一刀可以切下腦袋,我倒想借來用用。”
霍老闆狂笑道:“好,念你死到臨頭,還有談笑的本事,這把刀便借給你!”右手一揚,那刀釘在桌上,陳昂緩緩伸出手,去拿這柄刀,轉頭一看,卻見酒樓上已經站了數十人,無數道比刀光更冷更亮的眼睛裡,都在瞧着他這隻手。
霍老闆瞧着他,突然自懷中摸出了把短劍,冷冷的看着陳昂的動作。陳昂的指尖停留在刀柄上,並沒有拔出來。霍老闆冷笑道:“你爲何不拔出這把刀來,就可以一刀砍向我,或是別的人,殺了我們,你就可以走。”
陳昂的手指輕點着刀柄,並沒有說話,只聽霍老闆嘿嘿笑道:“你不敢拔這柄刀的,是嗎?只因你自己也知道。只要你拔出這柄刀,只有死得更慘。”
陳昂緩緩嘆了一口氣,搖頭道:“天底下,爲什麼自以爲是的人這麼多呢?”忽然右手閃電般一探,已經提刀在手,閃爍起一片寒光,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霍老闆咽喉處已經多了一道血絲,他瞪大眼睛,喉頭喝喝作響,短劍已經掉了下去,落在地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