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種田作爲一種娛樂,一種財富的來源。”——普魯塔克評價老加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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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夕陽斜陳,十一軍團和十二軍團接連攻破了兩座車營,屠戮了大批蠻族人員,兩支隊伍終於會合在一起,將赫爾維提陣營完全劈成兩半,而赫爾維提的兩位酋長撥馬而走,扔下了數萬僕從部落,被棄的他們只能拱手投降凱撒。
在一處被打得七零八散的車營前,血色殘陽,軍號悠悠,凱撒縱馬而來,隨後跳了下來,張開雙臂和對面走過來的拉賓努斯、李必達與阿庇斯挨個熱烈地親吻擁抱,“一起驗證這個偉大的時刻吧,今天我們殺死不下於三萬名蠻族精壯,俘虜了五到六萬人。”
“也許我們還可以推測下,逃出去的十餘萬赫爾維提人,能堅持幾天再向我們投降。”拉賓努斯打趣道,他知道這些組織和鬥志完全被擊潰的蠻子,已經化爲羣羊,在無後勤和丟棄了大部分婦孺的情況下,他們是堅持不了三五日的。
但凱撒的表情卻很嚴肅,他詢問了阿庇斯前方各部落的風土人情,接着要求阿庇斯派出多個使節,“嚴禁任何部族收留赫爾維提人,或者提供糧食,否則就當作羅馬共和國的敵人論處。”
所有高盧部族都明白,一旦被打上“共和國敵人”的標籤,就是身死族滅的下場。
這時,凱撒又看到了在旁沉吟不語的李必達,便呵呵笑起來,問對方是不是在思考這段時間表現出色的十二軍團需要什麼程度的犒賞,李必達聽到這話後好像猛然一驚似的,說了句話,“我擔心的不是犒賞有無的問題,而是犒賞該怎麼使用的問題……”
這下凱撒也沉默不語起來,他的眼珠轉動起來,看着南方隱隱的遠山和麥田,彷彿直看到了羅馬城。
雖然凱撒宣稱殺死俘虜了近十萬赫爾維提人,但還是有相當的蠻族突圍了出去,而且羅馬六個投入進去的軍團亦傷亡頗重,粗略的清點後,死亡者不下兩千人,傷殘者更是兩到三倍。接下來,凱撒就依靠在畢布拉克德城附近立營,細心掩埋陣亡兵士的遺體,並醫療傷者,全軍禁止外出,而自愛杜伊等部族送來的大批給養也陸續送來,戰爭奴的營市販賣也“有條不絮”地進行着,在凱撒衆多經濟奴、幕僚的運作下,馬賽、利古里亞的礦山、城市都來此處購買大量低廉的戰爭奴,現在糧食充足了,凱撒親自宣佈所有的奴隸價格不但低於正常市集上的三分之一,而且還承擔奴隸販賣過程裡的吃食。
所得的金錢,包括擄掠赫爾維提人的武器、輜重拍賣所得,還有驚恐萬分的其他僕從部族的“饋贈”,數量簡直驚人,連現在資產不下兩千塔倫特(當然大部分錢全投資在托勒密身上,尚未見到回本)的,所有軍團將佐裡最富有(也是最低調)的李必達也承認,凱撒大發戰爭財了。
拉賓努斯私下對李必達回答,因爲他之前答應過要告訴對方的:此次戰爭,凱撒取得了八千萬到一億枚塞斯退斯,這即是他發動戰爭的根本原因。
不過凱撒不比克拉蘇,克拉蘇的資產都是不折不扣他個人的:別墅、墓園、工場、農莊和礦山。只要克拉蘇獲得名義,他隨時都能把錢給撒出去,組織起十個軍團的私人部隊。凱撒則不同,他在踏足高盧前,還是個欠債累累的破落戶,他的資產飄忽不定,且毫無信用,如果他只是個渴望發財的戰爭販子,那現在他的目標就已達到了,不過凱撒畢竟是凱撒,境界顯然不是如此,恰如李必達之前所提醒他的,“戰爭的犒賞,這種用劍和血贏來的東西,關心的應該是如何運用”。
於是,凱撒決定在這三天內,將所有的金錢盈餘給撒出去,不留半個阿司給自己。
一部分賞賜給百夫長和兵士,一部分贈送給得力的幕僚,一部分運回羅馬城,用於對顯貴的行賄之用。
五年前的凱撒,除了浪蕩在街頭的平民喜愛外,無人問津;但五年後,我凱撒要成爲羅馬城最榮耀最受歡迎的人物。
要知道,但就軍隊來說,四個正規主力軍團只有十軍團算是凱撒的血脈所出,還有兩個輔兵軍團,他看中阿庇斯是看中對方的才能,但阿庇斯雖然政治立場與凱撒相似,不過此君極有原則性,也是共和國的狂熱追隨者,在他的領導下,凱撒都不怎麼再把十一軍團當成自己的嫡系(半嫡系)。
所以,凱撒最信任的,也只有拉賓努斯與李必達了,至於其他的副將們,凱撒必須花無數的金錢作爲潤滑劑,才能把他們慢慢融到自己的體系裡來。
二天後,李必達把凱撒單獨饋贈他的一百五十萬塞斯退斯,給退回了一百萬,只留下五十萬來,這讓凱撒有些訝異也有些擔憂:是不是李必達生氣了?因爲其餘副將的饋贈是二百萬塞斯退斯。
“留下五十萬,是因爲要特別在支出這部分,當作我所屬部隊兵士們的撫卹和犒賞。”這就是李必達的解釋,“至於其餘的一百萬,對我個人而言不算多,我也不在乎這些錢,但對於現在閣下而言,卻任何份錢都彌足寶貴。”
“唔,你是讓我代你運用這一百萬塞斯退斯,會比你個人佔有產生更大的利益好處。”營帳裡四下無人,凱撒的發言十分坦蕩,“你意思我明白,你想讓這百萬塞斯退斯,讓我給你運行什麼?”
“尤諾尼亞的殖民委員會首席,外帶共和國協助‘吹笛者’復辟的戰爭法案。”李必達本不想來單獨求助凱撒的,但他也明白,憑自己的人脈和資歷,就算再有錢,在羅馬運作這種國家級的事務根本是遠遠不夠,他必須依仗凱撒的“殼兒”,更何況他現在的大部分錢都焊在風投了。
“那這一百萬不夠。”凱撒說我對你沒什麼可隱瞞的,即便是現在的我,外加克拉蘇,要幫你實現這兩個願望,僅憑這區區百萬塞斯退斯是不夠的,說完他舉起手指,說其實我在羅馬城的朋友也時不時給我帶回關於埃及事務的消息,沒錯共和國是準備加以武力干涉,但扯皮會很長很長,可能是三年後,甚至五年後。
因爲羅德島的小加圖,不斷地放出口風,說他完全能把塞浦路斯和埃及事務塞入外交框架內來解決,戰爭是毫無必要的。
“閣下,我需要這場戰爭,那就這樣,我的要求只剩下後者,您看需要多少錢。”
“五百萬吧,五百萬。”凱撒說完,扶住李必達的肩膀,“不能再少了,我還要貼起碼五十萬呢,都是爲了你,親愛的李必達——當然,將來埃及的所得,別忘了投入部分到高盧來。高盧畢竟比不上埃及的富庶,你就是我伸向東方的手,我對你的話語可記憶猶新,將來和龐培若是陷於對立的話,你、托勒密十二,還有那位本都後裔女王,是我不可或缺的助力——所以,李必達告訴我,你大約在明年或者後年就得離開高盧了嗎?”
“恐怕不得不如此了,因爲我知道,對赫爾維提人的戰爭近日就要徹底終結了。所以兵士們可能在秋天初旬就要返回米蘭附近的冬營了,所以我希望能在年底,也就是您岳父畢索執政官交接的關鍵時期,把埃及的法案給通過。”李必達接着就解釋道,以他的看法,用武力解決埃及動亂大概只需要一年,甚至不到,因爲現在托勒密宮廷裡只剩下羣毫無原則的外籍傭兵,他只需要三千名老兵,就能打穿亞歷山卓。
可凱撒卻面帶微笑,說“誰說赫爾維提人被解決後,兵士們就返回冬營的?”
唉?難道,凱撒還要把血腥的戰爭給繼續下去?
結果似乎毋庸置疑,凱撒隨後敲了敲桌子,在外面帷幕間的裴迪斯、狄奇阿斯——凱撒的兩個親外甥走了進來,將兩面字板交給了李必達,意思說是一切細節他倆已經操辦好了。
把字板從頭看到尾,李必達才恍然大悟,“戰爭要一直持續到冬營的季節。”
“沒錯,李必達烏斯你就安心地繼續服役軍隊吧!埃及的事情暫且拋下,待到冬營時我會把一切安排好的,但是此前我,和整個高盧行省的軍隊需要你。”凱撒把鉤筆放下,而後取過兩塊字板後,在上面蓋上了印章,就細細觀摩起自己的得意作品來。
畢布拉克德城裡,遠近高盧各位酋長都紛至沓來,帶着豐厚的禮物和金錢,來乞求凱撒的保護或仲裁,對赫爾維提人取得決定性勝利的凱撒,儼然已是高盧的“太上皇”,但當酋長們和妻子大包小包地來到凱撒的臨時府邸時,卻只是見到了替他辦雜事的自由奴。
“總督閣下,已經投入對赫爾維提人的追擊當中去了。對,就在第四天,營禁解除的日子。”
其實這種追擊就是做做樣子,凱撒還要繼續對整個高盧做威力的展示,六個軍團的龐大軍力,沿着愛杜伊地區一字排開,犁庭掃穴,膽敢收留或協助赫爾維提人的部落和村莊全被一把火燒光,其族人被當作“共和國敵人”,悉數釘在十字架上處死。
火光裡,李必達看着一排排新豎起的十字架,被處刑者的腳下汩汩滴着血,遠方的村莊裡,赫爾維提的兩位共治酋長真的匍伏在凱撒的受降臺下,表示他們的部族願意放棄對羅馬的敵意,率領全部投降。
而李必達和十二軍團,擔任的正是受降儀式的衛護,這時趕赴畢布拉克德的大小酋長貴族們,又屁顛屁顛地來到這個無名小村裡,受凱撒的“特意邀請”,前來觀驗儀式,這是種無言的恫嚇,是凱撒最喜歡做的。
南美攸司與維羅克洛,站在距離凱撒座位半個弗隆遠的通道盡處,慢慢地在羅馬兵士的“幫忙”下,脫去了身上的冠冕、袍子、鎧甲、褲子和靴子,而後帶着同樣赤裸裸的百餘名部族顯貴們,挨個彎着腰,越過了滿是荊棘的軛門,來到凱撒的腳下,親吻着他踩着的泥土,表示願意將所有的武器、婦孺和糧食交出,任由凱撒處置。
“全部交出就不必了,今日的軛門之遇,只是想告訴你們之前的行爲,給整個高盧行省的部族們帶來了多麼不好的影響。你們心中真正畏懼的,也是真正的敵人,是日耳曼的野蠻人,而不是共和國,是我們羅馬人給列位提供了完美的保護,沒想到你們當中某些人根本不心存感激,一旦日耳曼人走出森林,越過雷努斯河(即萊茵河),你們就驚恐萬狀,不但不思抵禦,反倒去侵害別的良善部族。所以我宣佈,赦免南美攸司與維羅克洛兩位酋長的罪行,允許他保留現存的部落人員,但是有個條件,那就是你們必須先在就返回列曼湖,也就是你們原先的定居點,要爲高盧和羅馬共和國承擔屏障邊防的職責,我馬上會拔出一部分糧食和種子給你們,幫助恢復家園與營塞,不過速度要儘快,因爲日耳曼最強大的色韋弗部族,在他們的國王阿利歐維斯圖斯的率領下,即將要再度前來蹂躪高盧地區了,因爲馬上就是小麥研磨入倉的季節。”凱撒此言甫出,整個高盧大小部落的代表一片惶惶之聲,不少人按住羅馬兵士的標槍,越到了儀式場界裡,苦苦喊着凱撒的名諱,請求他解釋剛纔話語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確,諸位。之前只是對胡亂侵害你們的赫爾維提人進行內部懲戒,而之後將是我與大家團結起來,共同抵禦日耳曼尼亞的野蠻人的入侵。這是場衛國之戰,不光對於共和國,對於你們高盧人也是一樣。”凱撒說完,就要求馬上儀式結束時,所有的部族代表隨他前往畢布拉克德,召開次“全高盧大會”,具體商議此事,內情需要對其他人保密。
當凱撒的衛隊離開村莊時,他和李必達說,“帶上東西,同我一起去畢布拉克德。”
“閣下,我有個不情之請。不過不是爲了我個人的,而是爲了接下來的戰事的。”
“請講。”
“我們之前繳獲的赫爾維提人的名冊顯示,赫爾維提人在遷徙前,加上裹挾的其他部族,共有三十八萬六千人,其中壯年男丁九萬二千人,現在我們清點了下,大約還剩十一萬人。”李必達當初對阿洛布羅吉斯酋長所預報的數字大致無差:三十萬赫爾維提人,戰死被俘二十萬,能活下來的只剩三分之一。
“這個數字我已知道,配給他們回列曼湖的糧食與金錢,拉賓努斯也處理好了,你還有什麼問題?”
“有,那就是敵人的損失和我們的清點是對不上號的,差了一萬三千人,而且據我詳細的調查,這少掉的一萬三千人,應該全屬於個叫爲維比奇納斯的小部落的,之前定居在雷努斯河的河島上,後來隨赫爾維提人一起行動。”
“你意思是他們還隱藏在愛杜伊人的地區?”凱撒語氣立刻警覺起來。
“沒錯,能隱蔽如此之好,說明這個部落雖然很小,但是領袖和人員的素質很強,我請求把他們搜尋出來後,還請閣下寬宥他們,使其成爲我們的戰力。”李必達乘機把話往好的方面說。
凱撒說不急,反正這事交給你和十二軍團去辦,在現在的形勢下維比奇納斯人就算藏起來,也跑不遠,你還是把“高盧大會”處理好,今晚我不多說話,就看你與拉賓努斯的了。
說着,兩人騎着馬,走在束棒扈從隊前,邊談邊走,背後是滿是立着森森十字架的麥田與村莊。
畢布拉克德的臨時府邸裡,數百名高盧部族的代表們,站在大廳內交頭接耳,只有個淺黃色長頭髮的年輕人,沉默不語地坐在角落的長椅上,彷彿所有的情勢都和他無關,一位長者打扮的按住了他的肩膀:“維欽託利,拿出點部族代表的做派來,別讓羅馬人看出你那危險的傾向。”
“叔父,我算什麼代表?我只是在父親被部族內親羅馬派人士毒殺以後,作爲名傀儡,來到充滿渣滓的大廳內,觀賞各個高盧部落對羅馬矮子的阿諛諂媚的表演的,好吧,也許我馬上該準備幾枚高盧本地的小銀幣,來拋灑給演猴戲的傢伙,看吧,矮小的羅馬總督來了!他的頭髮和日耳曼人還真像,都是覬覦我們土地和財富的惡棍。”說完,年輕的維欽託利站起來,便與衆人一起熱烈鼓掌,邊把面如土色的叔父拋在身後,好像剛纔根本沒說過什麼大逆不道的言語般,站在門廊的兩側,歡迎昂然走入的凱撒與將佐們。
當走到維欽託利面前時,凱撒頓了下,便詢問這個高大的小夥子,“沒記錯的話,你是阿爾維尼部族的代表,我對你父親的悲劇深感遺憾。”
“家父鼓吹反對羅馬的危險言論,理應按照部族規矩,公開處死,總督閣下無需表達遺憾。”維欽託利說起自己父親死亡的原因,就像說個陌生人般風輕雲淡,“而我本人,馬上願意帶領部族騎兵,追隨總督閣下抵禦日耳曼人。”
凱撒沒說什麼,只是對維欽託利身後鞠躬下來的,他的叔父,現任阿爾維尼部族酋長點了下頭,隨後各位代表爭着向前,拉牽親吻凱撒的手,跟在凱撒後面的李必達清楚地看出,維欽託利悄然退到了噪雜的人羣邊緣,有冷冽的目光看着這一切。
寒暄完畢後,凱撒讓李必達與拉賓努斯上前,宣佈他之所以要召開“高盧大會”的原因,真實而可信的原因,李必達將蓋有日耳曼酋長阿利歐維斯圖斯印章的文書,當衆高高舉起:
“大夥兒相比對這文書也早有耳聞,我也不必諱言,那就是自百年來,高盧部族一直分爲兩大地域集團,一個是以阿爾維尼爲首,一個是以愛杜伊爲首,兩者間的爭鬥不是什麼秘密。”
一邊的維欽託利咕嚕道,這就是我厭惡這兒的原因,對那些在內鬥中動輒就拉來羅馬人屠殺同族同種的胞族的傢伙,待我掌權,定要把他們統統處死,高盧必須除去這些毒瘤,肌體纔能有重生的希望。
結果又把他叔父嚇得不輕,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給死死堵住。
“所以當阿爾維尼與塞廣尼人,在爭奪高盧霸權不敵愛杜伊人時,他們就想出了個辦法,那就是花錢僱傭黑森林裡的日耳曼人來!如果總督閣下沒記錯的話,在三年前愛杜伊的狄維阿奇就向元老院申訴,阿爾維尼部族就向阿利歐維斯圖斯請來了一萬五千名日耳曼傭兵,而到了現在,高盧地區定居的日耳曼人居然達到了十二萬人,他們愛上了這兒的富庶和繁華,根本不願再回滿是森林的故鄉了。這些日耳曼人,以阿利歐維斯圖斯爲王,隨時都準備霸佔整個高盧,他在總督閣下赴任前,就私下寫信過來,以八百塔倫特的賄賂,準備騙取‘共和國盟友’的身份,好在高盧稱王稱霸,藉着共和國名義討伐異己。”李必達這話極有殺傷力,頓時大廳內驚惶和怒叫聲四起。
凱撒則很堅定地笑着撫慰大家的擔憂,“我當然沒有同意,也沒有收取這筆賄賂,別說區區八百塔倫特了,就是八千,我也絕不會離棄大家,允許日耳曼人踏足高盧的領土的。”
瞬間,李必達而後指着對面的維欽託利與他叔父說到,“阿爾維尼人的代表就在這裡,而愛杜伊人的酋長狄維阿奇、列斯古斯,還有前者的弟弟杜諾列克斯也都在當場,下面請他們加以說明。”
先是狄維阿奇出來痛訴日耳曼人的橫暴,說現在整個高盧地區,也只有他一人沒有向阿利歐維斯圖斯進獻人質了,所以他只能乞求凱撒殿下,幫助全高盧從阿利歐維斯圖斯奴役的魔爪下解救出來。
接着,連那位杜諾列克斯也主動拉着凱撒的手哭泣起來,說之前自己的妻家赫爾維提人之所以離開列曼湖,冒犯總督閣下,多半還是因爲日耳曼蠻族滲透攻擊下的無奈之舉,並堅決表示自己堅決感激總督閣下的再造之恩,代表全高盧感激,並願密切聯合赫爾維提人,協助總督閣下擊敗日耳曼人,以此將功折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