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出門吃飯但不立遺囑的人都是傻瓜,你經過多少扇敞開的窗戶,就會遭遇多少次死亡。”——尤維那利斯對古羅馬城街道上自公寓樓傾倒而下的垃圾和重物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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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的意思,是讓我投向共和派。”李必達不客氣地質疑到。
喀西約搖搖頭,說“沒有什麼平民黨人,也沒有什麼貴族共和派。特別對於我倆而言,我是個投機派,我也是個騎牆派,你呢?”
這話倒把李必達給掐住了,他急忙岔開話題,“但是現在凱撒要在冬營期間,解決好來年對付比利時人的工作,他不但需要十三和十四兩個新軍團,更需要有人訓練和負責給養,所以我被困住了,你們能有什麼辦法?”
喀西約說放心,到時候我們可以請到某個人來協助你的,那個人與你是老相識。
“格涅烏斯·龐培?”
“沒錯,你真是聰明人,這也是我之前和你說那話的原因所在。”喀西約驚歎着說到。
原來,在三巨頭這個環節裡,最薄弱的依舊是偉大的龐培,特別是當凱撒在高盧之地取得榮耀的戰功時,依舊滯留在羅馬城營建夢幻大劇場的龐培倍感失落,他有時候回從阿爾巴別墅回到帕拉丁山街道,看着山下城門處,凱撒的親信把從高盧帶回的奴隸與金飾拋灑給哄搶的市民時,當他得知奧斯蒂亞港一天就有超過五千名奴隸轉手拍賣送到城裡來,當他知道現在元老院有部分接受賄賂的特選父親,居然也在高唱支持高盧戰爭,要爲凱撒舉辦大凱旋式時,心中一股醋意不由自主地翻騰起來。
尤利烏斯·凱撒憑什麼!在我征戰東方時,他不過是個蘇布拉區落魄貴族出來的個負債累累的路政官而已,在我們仨結盟時他是最沒有資本的,但卻攀龍附鳳,飛上了高枝,現在要不是還顧念凱撒的女兒,龐培真想……
毫無疑問地,布魯圖察覺到了龐培的心思,便通過德米特留斯傳話:凱撒現在在軍隊裡的基盤並不是特別深,唯一可憑靠的對象,便是拉賓努斯和李必達烏斯,前者原則理念很強我們無需特意去收買(反倒會起反效果),後者毫無原則底線恰好能拉攏過來,後者投資了快兩千塔倫特在托勒密身上,所以若是能借助您的力量,幫助他操控埃及,並且將其從凱撒手裡爭取過來,那麼凱撒的力量便會被大大削弱。
這裡,布魯圖提出了個大膽的“置換計劃”——龐培開始寫信給凱撒,因爲當時他擔任的是西班牙總督,但卻沒有去當地赴任,而是把行省事務交給了兒子與幕僚,自己一直在阿爾巴窩着,再加上西班牙局勢已經穩定多年,用不到那麼多的軍團,所以可以將“西班牙第一軍團”轉借給凱撒三年時間,對此凱撒需要應付下元老院的要求。
因那邊羅德島的小加圖“很適時”地提出了,他已經成功說服了塞浦路斯的托勒密,陪同自己來羅馬城向共和國臣服謝罪,但是卻由此遭到了埃及方的仇視,亞歷山卓的艦隊開始阻隔塞浦路斯與羅德島間的海路,肆意攻擊過往的船隻,這時即便是我,也希望共和國能派出支軍隊來,大概四千人足矣,外帶支中型的艦隊護衛,讓我能完成共和國賦予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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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凱撒就沒有任何理由阻擾你的事業了,和我們共贏的事業。凱撒是個精明人,一個是隻有番號的十三軍團,一個卻是充滿歷戰老兵的西班牙第一軍團,這筆買賣他會答應的。”
是這樣的嗎?李必達陷入了沉吟,這時喀西約趁熱打鐵,繼續說:“庫里奧和安東尼也在等着你,庫里奧願意資助錢財,安東尼願意出人,而且我聽說城裡最近聲名鵲起的護民官克勞狄也在全力支持你,又何必拘泥於什麼無聊的立場——戰爭,發財,攝取更大的權力,這就是你我該做的——布魯圖已經組建了支艦隊,就託付給我指揮,言下之意就是,我和你一起前去東方。”
這難道就是新生代的逆襲!我之前一手操辦的新四頭小怪物聯盟,終於也要發揮作用了嗎?李必達這時便憤然而起,對喀西約說,那就讓我們的海陸軍隊載着鮮花和美譽,進入亞歷山卓城吧!
“很好,那兒聽說有三百個浴室,三百座圖書館,五十個市集和上千座金銀銅雕塑,外帶上萬個積蓄豐足的店鋪。”喀西約描繪着亞歷山卓的圖景,就像在說他家的後院似的,接着他伸出手,“讓我們共同組成攻守同盟吧!”
於是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李必達在喀西約的手掌心裡感到一股溼冷的寒意……
貴族共和黨人暗中的反攻很快發揮生效,魯塞爾村的凱撒在急速地瀏覽幾份阿庫塔和書信後,就果斷地判斷最好的買賣到了,龐培會送戰鬥力堅整頑強的第一軍團來,而李必達也應該聽從元老院的宣告:因埃及、塞浦路斯局勢吃緊,高盧地區的總督應該出一個軍團前去協防。
“唔,看來協和神殿對埃及事務還是特別關注的,這次連志願軍團的字眼都不用了,直接讓我派個正牌的軍團去。李必達烏斯,這下太好了!”凱撒假惺惺地說,“就帶你的十三軍團番號,我贊助你一百塔倫特的募兵資金,而國庫會撥出三百塔倫特,還要求你在他林敦與布林迪西招募大約三千名槳手,對了你自己的資金如何?能應付來嗎?”
“我妻子變賣了部分家產,湊了些金錢,我想問題應該不大。”李必達故意把具體數目給混淆了,他不希望凱撒這傢伙把一百塔倫特的贊助也抹去。
凱撒說很好!三日後,你就帶着班子出發。
“不光十三軍團,我需要第十二軍團的千人大隊,還有附屬騎兵即杜鬆維耶也跟隨我一起去。總督閣下,兩三年後我絕對能帶三個軍團回高盧來,那時但憑我就能幫您——征服不列顛尼亞。”李必達的眼睛開始灼灼發光。
誰想凱撒聳聳肩,說你只要保障埃及和塞浦路斯能爲我方提供給養和金錢就行,不列顛尼亞那個地方只要宣示下武威,讓共和國的公民陷於某種狂熱就可以,實際那個地方那麼貧窮,我對它沒有太大的興趣,也許在元老院質疑我的戰爭時可以利用它製造下假想敵,可憐,聽說那個地方的民衆主要是喝牛奶,多麼骯髒和落後!
“哦,原來是這樣。”李必達沒想到最早的不列顛尼亞在羅馬人的眼中就是如此光景。
不管他了,反正可以脫身去埃及,收回我的產業就行。火速回到自家宅院的李必達,給尚在貝桑鬆的軍團手書一封,請米盧、波普、小霍騰休斯暫時管理軍團,塔古斯、薩博、杜鬆維耶帶着千人步兵大隊與附屬騎兵大隊前往魯塞爾村取齊,而後喀西約也通過手段,讓奎因都司去當了默認的十四軍團司令官(尚在募兵),而自個則先行一步,前去阿奎萊亞港口(毗鄰現今的威尼斯)接手船隊,籌備出征物資。
三個集市日後,李必達在魯塞爾莊園門口,挨個親吻家中的奴僕,“一切拜託了!”接着就是和波蒂與孩子們熱烈擁抱親吻,“好好讓孩子們接受教育,不管是小利奧還是科琳娜得快些掌握書寫能力,還有可以告訴科琳娜她未來有個夫君,現在四歲大,正在羅馬城的帕拉丁山的牛首街自己換尿布呢!”
待到走到尤莉亞面前時,李必達微微晃了兩下,對方就側過臉去,把臉頰留給了新任丈夫,隨後問:“我們留在這裡,是不是等於成爲凱撒的人質了,這樣你去埃及必然會回來?”
“難道你不希望……沒關係,凱撒倒不至於此,好好肩負起女主人的職責。”李必達親吻了尤莉亞的兩邊臉頰,囑託道。
隨後,李必達與塔古斯、佩特涅烏斯等人跨上了馬背,在衆人的歡呼下揮手告別,再後面吹奏軍號的全是十二軍團的千人大隊,至於伊利里亞十三軍團,只有佩特涅烏斯馬旁的一名掌旗官和一名號手,都是臨時在魯塞爾周圍招募的,舉着硃紅色的錦繡獅子旗,晃悠晃悠地走着。
李必達需要在米蘭和阿奎萊亞地區先募兵,而後才能帶着這些人渡海前去埃及。
爲了儘快完成這事,李必達即刻傳曉伊特魯尼亞的新晉騎士(在李必達的羽翼下,開麥斯很快就積蓄了近百萬塞斯退斯的財產,右手戴上了金指環,成爲了騎士身份)開麥斯,前往伊特魯尼亞直到坎佩尼亞地區的安置地,招募五百名到一千名龐培的老兵,這並不困難,許多人事先在得到大量豐饒的安置地時,就和克拉蘇與李必達所在的委員會簽訂了復役合同:一旦需要,他們有履行義務的責任。
還有些許人,都是招募來的本地區周圍的閒散人員,大概同樣拼湊了千餘人,李必達就領着他們前往阿奎萊亞港,準備上船進發了。
因爲這兩千人,編成數個步兵大隊就足矣,剩下最重要的是輔助部隊,經過盧西塔尼亞和高盧戰事的洗禮,李必達認爲羅馬軍團的軟肋就是缺乏有力的輔助兵,一旦有力的弩炮、騎兵和投射兵和軍團堅整的步兵、工事相配合發揚的話,那麼羅馬軍團就真的是無敵存在了。
但是在這兒一帶,只是密集方陣兵員的存在,不管是羅馬人的劍盾體系,還是早先伊特魯尼亞人的山寨希臘重步兵體系,抑或是高盧人的粗糙大方陣,反正沒有李必達太想得到了那種遠程投射兵,即便是跟來的八百名維比奇納斯人,也是在他半強迫半勸誘的方式下,才使用了下馬步射,上馬追擊,配合步兵作戰的新戰術。在古典時代,最缺乏的也許不是技術的限制,而是對新技術的排斥與麻木。
所以,說到多餘的募兵錢財,李必達便一部分私藏起來,一部分撥給兵士委員會,決心暫時不繼續在這個地區徵募,他要前往東方碰碰運氣。
在阿奎萊亞港剛剛立好軍營,托勒密十二就帶着整個闊氣的行轅隊伍蒞臨了,尤莉亞之前說過,他丈夫的兩千塔倫特焊在這位法老的身上,早晚得如夏季的冰雪般消融無蹤。這位法老坐在十六個人扛着的巨型鍍金轎輦上,後面是他的女兒和侍妾稍小點的轎輦,最前面是幾十名手舉羽扇和畫像,身着繡金絲綢的黑人奴隸,兩側是模仿當年波斯君主做派,各二十名騎在馬上,持“金蘋果”槍柄的死士,在隊伍轎輦後又是舉着幾十輛小型帶輪神龕(上面滿是香料、寶石和綵帶),供奉着托勒密王室之神,以及上下埃及衆多的土著神祇,最後面又是塗抹着名貴香料的各色宮廷侍女……
“簡直是個移動的豪華宮殿。”站在軍營外十個斯塔狄亞迎接的李必達,看到這個陣容,不由得喟嘆道。
“我必須得提醒您司令官閣下,可以叫支軍營裡的工程隊,就在這裡讓法老和他的侍妾們停下腳步,爲他們築營,不然的話這種排場會嚴重損害我們的士氣的。我軍本來就是新兵多……”薩博的建議還沒說完,那邊的佩特涅烏斯就發出了很大的豔羨聲,惹得這位年輕的參謀很不高興。
這時,在法老的隊伍裡走出一位大漢來,明顯的軍團打扮,帶着五彩馬鬃的頭盔,鐘形胸甲,掛着體面的銀飾、脛甲,外帶百夫長和兵士最大的區別——繞過肩膀和腋窩的揹帶,鬥劍是掛在其上的,而普通的兵士則是系在腰帶上,徑自朝李必達駐馬的山坡奔來,這明顯是復辟軍司令官的親家,“永遠低階的海布里達”。
“曾經的城市要塞留守士官海布里達,請求歸隊,司令官閣下。”筆直站在馬前的海布里達伸手敬禮道。
“往前跑動十個斯塔狄亞,前往軍營戴上首席百夫長的徽標,海布里達!”在對方精神抖擻地跑離山坡後,李必達小聲對佩特涅烏斯說到,“他也是我的親家,但不要因爲我的關係胡亂遷就。”
這時,手握權杖(其實是把純金的精緻小斧)的托勒密,帶着同樣閃爍着金光的冠冕,還有他銷魂的眼線和假鬍鬚,喜氣洋洋地步下了轎輦,在大宦官莫坦美尼斯,和女兒克萊奧帕特拉雙雙攙扶下,走上了山坡。出於禮貌,李必達等一干將佐集體下馬,朝可畏的法老鞠躬敬禮。
托勒密趕緊擊掌,幾名宦官擡着面金色的徽章走了上來,李必達定眼一瞧,徽章圖案是個帶着法老條紋冠冕的眼鏡蛇,還在神氣地吐着信子,“這是尼羅河守護女神的化身,親愛的李必達烏斯,我可不忍心讓您的軍隊毫無出徵的旗幟,看看那個硃紅色寒酸旗幟上的雜毛獅子,多沒氣派。”法老掩着鼻子,不無鄙夷地對佩特涅烏斯的軍團旗幟大發厥詞,害的這位將軍即刻讓掌旗官把輔兵軍團旗移到山坡的那邊去,免得干擾法老神聖的視線,“所以現在我把埃及王室軍隊的徽章贈送給您,希望您在馬上取得輝煌的勝利。”
這下可不得了,埃及托勒密正牌的徽章啊,李必達趕緊伏低身子,高舉雙手,結果這沉甸甸的徽章,而後轉身交給了身邊的皺着眉頭的薩博,大聲大氣地說,“接好了我的幕僚,從即日起,在打着山隼旗和獅子旗的同時,在我的大本營頂端,安上法老所賜予的金色眼鏡蛇!”
聽到這個答覆,托勒密像個老年婦人般地笑了起來,而後幾個羅馬工程兵使用起水平測距儀起來,“尊敬的法老閣下,您的行轅就立在此處,我事先已經聘請迦勒底的占星官觀測過了,完全的寶地,既能觀賞到美麗的海景,也能得到我軍騎兵巡邏隊的保護。”
在李必達猛吹法螺時,他看到法老身後的克萊奧帕特拉不斷地朝自個拋着各種眼色,時而調皮,時而嫵媚,便捏着鼻子不再觀看這小娘的表演,大概她也在爲自己的“生還”而歡欣鼓舞吧!這時法老扶着李必達的後背,在山坡上緩步而行,假裝很內行地詢問着下一步的行軍路線,“我們是不是可以沿着伊庇魯斯乘船而下,先去昔蘭尼加,再前往亞歷山卓復辟我的王位?”
可以啊,法老閣下,我們可以乘着這種臨時徵集的狹小單層船隻,先輕鬆越過亞得里亞海,順帶繼續在充滿毒蟲和蠍子的沙漠裡行軍上千公里,抵達亞歷山卓城下,一下子擊敗您大女兒的軍隊,而後可能就能帶着您的木乃伊進入這座偉大都市了。
李必達在心中狠狠吐槽着,但他在表面還是對法老表示尊重,即使對方只是個半白癡,“昔蘭尼加路途過於險阻,我募集的大多也是新兵,不適應長途的海運,我的主張是先前往伊庇魯斯的狄克哈強,而後穿過帖薩利山道,去馬其頓,再前往帕加馬的以弗所,在那兒我們能取得下一步的給養物資,休整完畢後我們先控制住塞浦路斯,這樣您冠冕上的明珠——亞歷山卓城,假以時日,必將安全地返還到您的手中。”
一串地名把法老弄得有些頭暈,但他聽到了李必達滿懷信心的倡議,還是十分高興,便很熱情地邀請李必達和將佐們,在這臨時搭就的營地內用晚膳,“雖然現在條件簡樸了些,但真正盛大的宴會和賞賜,就等到了得到光復的都城那兒,再行舉辦吧!”
但托勒密十二的話,在入夜後被證實完全是客氣之語,宴會上六十名柔軟腰肢的舞姬,伴隨着各種樂器,如豎琴、琵琶、里拉琴、單雙管長笛等,繫着絲巾翩翩起舞,而李必達與部衆們每人都被分發快象牙響板,負責給這些舞姬敲打應和着拍子,小豔后也特意捱了過來,對李必達教這教那,“喂,在拍完節奏後,你得輕輕咬着指尖,對的像我這樣,這是對舞者技藝的一種尊重,是的。”就在克萊奧帕特拉黏糊糊地靠上來後,十二軍團司令官身邊的薩博沉着臉,特意端着餐盤,狠狠地往那邊挪動了幾下,隨後將餐盤重重地扣在小几上面。
“唉,你的幕僚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克萊奧帕特拉挑着眉毛,隔着李必達望着生悶氣的薩博,一臉無辜地說道。
“你得知道,羅馬人不喜歡他們的司令官和外國顯貴走得太近。”李必達的回答讓小豔后笑個不停,但李必達還是繼續往薩博身邊捱了下,問到“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場合,你是標準的羅馬人的後裔,是不喜歡享樂和異邦人的,對不對?”
“我不喜歡的是前者,對於後者視情況而論。”
“我交給你個新的任務。”
“司令官閣下,您的任務我沒法回絕,哪怕是讓我接替對面那樂師的位置,吹奏一曲雙管笛。”
“那倒不用,你明日就和喀西約商議下,能不能租賃到有三層高,五百名長槳手的豪華遊輪,對,最好包覆青銅和鉛皮,光閃閃的那種。我要給法老作旗艦所用,這樣能增加彼方王室的威嚴。”李必達這個命令讓薩博情緒更加牴觸了,但他還是蹙着眉毛點頭接下來,他不明白這種虛誇無用的所謂“東方式的威嚴”,究竟能起到什麼實質性效果,在羅馬即便是現在,一名叱吒風雲的執政官將軍,可能平日裡也是獨自騎着驢子趕路的。
這會兒,一名端着無花果和辛辣料抹魚乾的法老宮廷女僕跪在了他倆草蓆的面前,這女僕的嘴脣薄薄的,有些黝黑的皮膚卻十分細膩可人,黑黑的秀髮上插着芬芳的香笠,尖尖的胸部和翹翹的臀部,一下子把薩博給看呆了,這明顯是尼羅河的土著少女,帶着濃濃的異域風情。
“她叫什麼。”李必達指着那個半跪的,衣着甚少的女孩,問克萊奧帕特拉道。
“她叫娜芙迪迪,一個尼羅河船伕的女兒,我們宮廷忠實的女僕,當然她還是個處女,即刻起我將她賜予您的這位愛生氣的幕僚了。”克萊奧帕特拉滿不在乎地摟住李必達的胳膊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