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寧吉爾蘇邊界直到大海,到處都有徵稅人。”——《蘇美爾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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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還是去找坎耐迪斯吧,我覺得他比我更勝任這個工作,因爲這個賬簿我始終沒有見過,對情況很不熟悉。”出發前,穆納久斯就公開對總督如此回答。
小加圖知道他的庇護民在鬧彆扭,但卻缺乏疏通和勸解,他認爲身爲庇護民,一切都是我庇主給的,所以我的要求必須無條件服從。但穆納久斯在聽到庇主惡言相向後,反倒更加執拗,乾脆在塞浦路斯島租賃下所房子,拒絕伴隨庇主護送賬簿回羅馬。
結果惱羞成怒的加圖,派了人手跑去穆納久斯的公寓,把他所有的傢俱和擺設都搬走,逼迫他就範,他能如此做有兩個理由,一個是庇主的身份,庇主完全有權力沒收所庇護對象的任何東西,財產乃至性命;第二就是以行省行政長官的身份,在羅馬一旦在職官員拒絕出席元老院會議、市民百人團大會,就可能會遭到沒收傢俱的懲罰。
但穆納久斯絲毫不爲所動,他又花了點錢,租到另外所公寓裡去,據說寓公很仰慕他,聲稱不收取他的任何租金(另外這寓公和復辟軍司令官,在薩拉米斯城的李必達挺熟),並且把全套傢俱,臥榻、盥洗器具、盆栽、櫃子什麼都贈送給了穆納久斯,這下因爲這些東西並非其名下財產,所以加圖再也沒有權力沒收了。
氣憤不已的小加圖,鬧着說一旦回羅馬城就解除和穆納久斯的庇護關係,但另外位坎耐迪斯也必須留在行省處理雜務,故而他身邊就只有布魯圖、喀西約,外加狄林默與阿謝爾兩位僕人。
離開塞浦路斯上船後,小加圖就將之前在帕福斯大愛神廟那兒取得的賬簿,一式兩份抄錄好,交給了狄林默與阿謝爾分別看管,爲了保險起見,兩人分乘不同的船隻。
“舅父,爲什麼不讓我親自看管這個重要東西。要知道這兩位以前都是克勞狄的爪牙,可信度堪憂。”在起錨後,布魯圖堅決要求舅舅把賬簿交給他,但加圖思索了下,回答說——親愛的外甥,你現在還沒有在羅馬擔任任何公職,所以我不希望你和賬簿、包稅人或者財務什麼的牽扯上任何關係,這在城中都會給人以攻擊你的把柄,你前途遠大,不要因爲這些因素自毀。
結果在船隊橫渡愛琴海,於科林斯的申克里港停泊時,阿謝爾突然要求緊急面見主人加圖。
“我的主人,賬簿在狄林默那兒很危險,因爲他早已被李必達收買叛離了!”
“什麼……”雖然之前隱約有過預感,但小加圖還是不願意面對他最引以自豪的家訓,沒能徹底馴化狄林默這個盜墓賊這種殘酷的現實,難不成他之前那副虔誠自新的樣子都是在欺騙我?
布魯圖聽完阿謝爾的告密後,沉着臉,立刻帶着幾名武裝奴僕衝到了他所在的房間裡去,發現狄林默早已逃走,牆壁上歪歪斜斜地刻着幾行相同的字母,好像是希臘人的名字,“狄奧圖索斯”,而後布魯圖就在地面上發現了燃燒過的灰燼,不由得怒斥起來,看來這堆灰燼就是狄林默焚燒賬簿的殘留,他又翻找了番,結果什麼都找不到。
“說,你爲什麼知道他被李必達收買了!”布魯圖揪住阿謝爾的圍巾,大吼着問道。
“是他之前告訴過我的,就在出發前,那個叫李必達烏斯前來尼科西亞送行,就是給他行動的訊號的,而且狄林默還叫我跟她一起走,說什麼他馬上就會經由那位李必達烏斯的介紹,到法老帳下當首席宮廷侍衛,說完塞給了我不少銀幣,還有這個。”阿謝爾的語氣很冷靜,接着她當着布魯圖的面,掏出了個精巧名貴的綠松石掛鏈,布魯圖接過一看,陷於了矛盾和迷惘當中。
但他隨後就有點反應過來,對着阿謝爾說,“我相信你的說辭,但是你得明白,自此我不能信任你,把賬簿交出來。”
阿謝爾沒說什麼,慢慢地將那捲賬簿拿了出來,布魯圖對着她微微點頭,而後打開賬簿看了看,確認無誤後就離開了。
但是在布魯圖離去一霎那,靠在牆上的阿謝爾,對布魯圖身邊的自由奴佩拉吉魯斯嫵媚地笑了笑,佩拉吉魯斯輕微哼哼兩聲,就低着頭跟着布魯圖一起邁出了房門。
在接下來航行的日子裡,天氣越來越糟糕,離開溫暖的塞浦路斯島後,整個四面都是黑色的茫茫駭浪,外加混雜在一起的冰雪與雨水,大約三天不到,在水手的抱怨下,小加圖便只能下令,暫緩前行,因爲這樣對整船整船的金錢也不是很安全,就下錨在科孚島躲避惡劣的天氣。
“舅父,我還是建議不要停留,喀西約也說了,這種天氣對安全影響並不算很大,至於水手我們可以想辦法用些犒賞安撫下,還是儘快渡過去,待到布林迪西,我們就獲得全勝了。要知道,狄林默是被李必達收買才燒燬賬簿的,所以不知道此人還會有什麼後招,我不相信那個阿謝爾,才把賬簿取回,擺在舅父您的身邊,纔是最安全的。”布魯圖對停泊科孚島的決定,有點憂心。
但小加圖還是決定停了下來,似乎狄林默的背叛給他的自信造成了不小的打擊,於是整支船隊臨靠在鐮刀形的科孚島上,這種外形恰好造成了天然的避風港,所有的奴僕和人夫,頂着海風將所有的木櫃卸載了下來,堆積在海岸邊。布魯圖不安地看着這如山般的財產,不住地請求喀西約安排可靠的槳手,帶着劍和棍棒,不分晝夜地看守好。
“喂,我的朋友,以李必達的狡獪,你以爲他會做出安插奸細,火燒黃金和白銀這種愚笨的勾當?”喀西約聽到好友這個要求後,不由得笑起來,嘲諷布魯圖毫無涉世經驗。
“爲什麼不可能,狄林默就是被他收買,怕就是爲了竊取錢財,讓賬簿和實際款項對不上,而後李必達、凱撒在羅馬城的親信心腹,肯定就會藉機攻訐我的舅父。”布魯圖堅持着自己的看法,然後一道紅色的火光印染了他與喀西約的身影,嚇得兩人轉頭看去——小加圖所在的宿營帳篷,猛烈地燃燒起來!
“舅父,舅父!”布魯圖面無人色地跑到燒成一團的營帳那兒,害怕加圖會遭逢什麼不測,塞浦路斯總督只是稍稍用手擋着顏面,抵抗着灼熱煙氣的舔舐,帶着自嘲的語氣說,“看來,是上蒼還不希望奪走我這條命,讓我恰好關心今晚的伙食,從營帳裡走了出來,因爲柏拉圖的書籍我根本看不進去。”這時四周的幾處營帳也都迅速被殃及,布魯圖突然醒覺了什麼,喊到賬簿賬簿,就要前去火場搶奪,結果被喀西約一把拉住,“蠢貨,裡面已經燒得什麼都不會剩下了。”
一會兒後,自由奴佩拉吉魯斯跪倒在主人面前,小加圖的語氣很溫和,“火是你引起的,說說是什麼回事兒?”
“冷……和槳手烤火……就燒着了……”佩拉吉魯斯來來去去就只能蹦出這幾個詞彙,他之前就是這德行,從不肯讀書識字,像高檔希臘奴隸那樣,只知道埋頭幹活,但沒辦法小加圖的家族就喜歡這種奴隸,所以在小加圖父親的遺囑裡他被釋放,依舊還在家族裡做些體力活。
布魯圖想說些什麼,小加圖將手輕輕擺動,意思是不用再繼續了,“這是場意外的事故,若是將賬簿親自保管在我身邊,也無法保證它不會毀滅,只能用神的旨意來解釋了,無謂的猜疑只能傷害更多的人心。”
“可是兩個賬簿都損毀,我們在塞浦路斯島的所得,就只有一個人說了算,那就是手裡握着正本的,李必達烏斯。”喀西約靜靜地提醒道。
是的,喀西約說的沒錯,一個賬簿被逃跑的狄林默銷燬,另外個現在也因爲家奴取暖被誤燒,而現在船隊裝載着快七千塔倫特(三千五百塔倫特是約瑟夫商會用戰利品抵押的,三千塔倫特則是商會以包稅爲交換貸出的)財富,沒了賬簿,回羅馬城去該如何說?
小加圖默然不語,而後低沉着嗓子說了句,“只有等李必達發話,我們完全被動了,這個東方荒漠來的男子就是頭毒蠍子……”
圍觀的衆人當中,裹着圍巾的阿謝爾站在角落當中,被火光和飛雪映照的臉上,泛起了淺淺的酒窩。
“還有另外個解決辦法,那就是用美德和家族的清名把這件事給糊弄過去。那樣即便錢財有折損,也能保存住基本陣線,尼西阿斯我的朋友。”說着,小加圖用手指勾勾,那位之前將塞浦路斯托勒密全家屍體送出來的大宦官,立刻畢恭畢敬地站在了總督面前。
還沒等加圖要求什麼,尼西阿斯就帶着很堅定的語氣說,“請總督閣下放心,在之前處理財務的過程裡,閣下給予了鄙人以及帕福斯大祭司莫大的寬容信任,我一定願意作爲證人,在法庭上會全力保證總督閣下的清白廉潔。”
“可是我聽說,你的那位薨去的主君也得到了李必達的照顧,在他軍團的幫助下才享受到了君主般的葬儀!”布魯圖這時眼睛都紅了,他激動地站在依舊火光熊熊的營地前,對着尼西阿斯破嘴吼叫道,他被李必達這記反擊給害慘了,這位狡詐的司令官還真是能隱忍自己,在塞浦路斯島上短短兩個月不到時間,他居然能把小加圖身邊人都收買變節,導演了這麼出,讓他們根本無法風風光光地回羅馬!
所以布魯圖現在猜忌任何人,這位尼西阿斯自然也在內,任何與李必達有過接觸的人都要懷疑。
“好了,我親愛的外甥,好好記住我的話語,既然在智慧上落於敵人下風的話,那麼就需要在美德方面彌補劣勢。只要能謹慎和堅忍下去,坦然面對一切,而不是盲目地自亂陣腳,就總有扳回局面的機會,你以後若想成熟起來,就得銘記這話。尼西阿斯麻煩您了,即便您不一定能滿意,但回到羅馬後,我即刻請求元老院給你頒佈公民資格。”
尼西阿斯鼓起嘴,一副受寵若驚的養子,而後深深朝小加圖鞠躬伏倒。
這時,營地裡突然傳來聲慘叫,喀西約冷冷地抓着阿謝爾的頭髮,把她從人羣裡扯了回來,摜在雪地上,阿謝爾好像意識到被發覺了,頓時抱住主人的大腿,誰想到小加圖滿臉痛苦的表情,“阿謝爾,阿謝爾,當年我沒有厭棄你妓女的身份,而是隻聽到了你美麗悠揚的里拉琴,我感受到你內心的善良,所以才……難道你也如同狄林默那樣,把我以幾十枚銀幣的價格,出賣給了那個異邦歸化人了?”
喀西約從揹帶的劍鞘裡拔出匕首,刷得將阿謝爾樸素暗色的外衣割開,裡面滿是紅色的豔麗內衣,還有金光燦燦的內飾,而後在小加圖面前沉聲說道,“她中了淫邪與貪慾的毒,已經被李必達操控了,她之前來告狄林默的密,應該就是掩人耳目的計策,而暗中她又用淫蕩的肉體,蠱惑操控了您的自由奴佩拉吉魯斯,不然這把火不會如此湊巧!說吧淫婦,可以公佈你那些骯髒的齷蹉事了,讓它們在明朗的太陽底下散發出惡臭。”說完,喀西約將阿謝爾的頭揪住,將匕首擱在她的脖子上。
“沒錯,我只會沉溺在肉體的快樂當中,我就是個瘟疫,是個天生卑賤的種子,當我還是個嬰兒時,被丟棄在蘇布拉區的糞堆上那一刻起就註定了。”阿謝爾眼珠不安地轉動着,淚水和鼻涕掙扎着對主人小加圖說到。
小加圖嘆了口氣,慢慢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朝着模糊不清的海岸邊行走而去,而後布魯圖對喀西約點點頭,喀西約將匕首一拉,阿謝爾慘嚎着捂着臉倒在雪地上,她的鼻子已經被削平,但還坐在那兒,用一隻滿是血的手,顫抖着去抓那被割下來的血糊糊的鼻子,“她這樣連蘇布拉區都回不去,就把她拋棄在科孚島。”布魯圖簡潔地說道,而後從武裝奴僕那兒抽出根鐵棍,對着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佩拉吉魯斯的天靈蓋,就是猛擊幾棍,佩拉吉魯斯連慘叫都沒得及發出,就腦漿奔出,蜷縮在地上,像個蝦子抽動幾下,就斷氣了。
接下來就是阿謝爾連綿不絕地哀叫聲,她爬過去,對着佩拉吉魯斯的屍體哭喊着。
“讓禿鷲來淨化這個骯髒卑劣的傢伙,也藉此警告所有人,奴隸妄圖爬高的話,就等於將主人踩在腳下,所以最好不要有這樣的念頭。”布魯圖將鐵棍往地上一拋,而後用袍袖微微擦拭下濺在身上的血跡,追着自己舅父而去。
三日後,小加圖巨大的船艦慢慢駛離了科孚島,站在海邊懸崖上的,已經沒有鼻子的阿謝爾,繃着那張凍餓得鐵青的臉,披着破爛毯子(還是個可憐她的槳手留給她的),光着腳站在岩石上,看着所有船隊漸漸模糊的影子,周圍全是冷冽的風,和盤旋的禿鷲。
當加圖的行列溯着臺伯河而上時,在美德女神廟裡的克勞狄已經取出了來自遠方的信件,上面是李必達的字跡,“一切都完成了,記住,捧殺掉小加圖,他明顯是要競選明年的執政官,毀掉他。”
克勞狄英俊的臉笑得更加開心,便把信件塞給旁邊的凱撒親信埃布羅與巴薩圖斯,對方在看了看也笑了起來,“諸位,我們需要的是個盛大的歡迎儀式,所有人都穿得整齊,戴上美麗的迎接春天的花環,像對待位凱旋將軍那樣迎接我們的前任法務官。”
在臺伯河流入羅馬城的奧斯蒂亞港處,加圖的船隊在萬衆歡騰當中經過,兩岸都擠滿了前來迎接的元老、市民、祭司們,他們朝着船隊熱切地伸着手,希望自東方取得偉大業績的小加圖,也能站在船首,或者從小船上下來,向他們打招呼,哪怕是微笑着揮揮手,但當所有人看到小加圖所乘坐的巨型的六排槳的皇家旗艦(這是他在塞浦路斯接手托勒密的),甲板上空無一人,只有船槳在不斷划動着冰冷的臺伯河水,只顧朝前方而去,羅馬人渴望見到英雄,但更渴望能和英雄互動,但小加圖明顯讓大家有些失望了,所以很多人的號子聲也沒精打采起來。
但很多就有興奮的聲音從人羣裡傳出,“加圖這次可真是盛大的凱旋,他爲共和國取得了莫大利益,據說光是從塞浦路斯帶回的財富,就有七千塔倫特。”
許多人對此抱着嗤之以鼻的笑聲,偉大的龐培征服了整個東方,帶回羅馬的也只有兩萬塔倫特而已,一個小小的島國就能有這麼多戰利品?
“羅馬人可從來不喜歡誆騙,我是有在知曉內情的軍團服役親戚,傳回來的,還會有假,所以加圖纔沒有理會歡迎人羣,徑自要朝農神廟方向去,就是儘快要將財富納入國庫。不信的話,我們馬上去看看。”
這些話語傳播的速度是極爲迅速的,很快歡迎的人羣又找到了新的興奮點,那就是要目睹下小加圖帶回的七千塔倫特,是否真的確有其事,不少人還互相下注打賭起來,成千上萬的市民很快擁堵在農神廟旁邊的高地和廣場上,他們沒有理由不高興——若真的是帶回七千塔倫特的話,那麼馬上就會有巨型的鬥劍奴比賽、賽車大會,還有給貧民大量無償的賞賜,尤利烏斯·凱撒和之前的格涅烏斯·龐培不都是這樣做的嗎,小加圖也不應該例外啊!
當長長的隊伍扛着一個個木櫃子,開始自碼頭走向農神廟街道時,人們看到這龐大的陣仗都激動萬分地歡呼起來,果然先前的傳言不虛,這麼多木櫃子,裡面裝滿了錢幣,大概一天一夜也搬運不完,着實有七八千塔倫特的數額。
當小加圖從皇家旗艦上下來時,看到羅馬城那滿街的污穢,彎曲狹窄的街道和麪帶菜色的歡迎人羣時,嘆息了聲,“我離開一年多歸來,羅馬還是這麼醜陋。”說完就帶着布魯圖與喀西約,在萬衆歡呼聲裡走向了農神廟。
果不其然,夕陽下的農神廟門廊前,克勞狄、巴薩圖斯、埃布羅等人全部披着袍子,站在彼處,帶着虛假的笑容看着小加圖等人的到來,而另外一側則是他的岳父費裡帕斯,好友西塞羅等人,被羣暴民擋在了農神廟界地外面。
“這是個最大的神蹟,對不對?我就知道您能行,當初才力排衆議,讓閣下前往塞浦路斯赴任。”克勞狄張開雙臂,走下臺階,熱烈地要上前和小加圖擁抱,布魯圖一把推開了他,“哇偶,這樣可不算友好,我親愛的哲學家朋友,您妻子在羅馬城裡時,我可是很關心她的身體,還曾叫奴僕送藥物過去。”克勞狄將雙手高高舉起,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藥資是令姐提供的嗎?我聽說她在拜厄和蘇布拉區財源廣進。”布魯圖反擊道。
“不要這樣,很感激諸位護民官能在神廟前迎接我這位罪人,船上還有些可口的塞浦路斯鄉間葡萄酒,馬上會作爲小禮物送給諸位。”說着,小加圖主動和克勞狄擁抱起來,還輕輕地互相親吻下。隨後埃布羅裝作比克勞狄還激動的神情,走下來對小加圖說,“全共和國都在仰慕您的業績,我們準備通過民會向元老院申請,讓閣下您在日常場合也能穿戴紫色鑲邊的長袍,另外額外特設位大法務官席位,不需要通過競選閣下便能擔任之。”
小加圖帶着謙和的微笑聽着這一切,而這時被暴民擋着的西塞羅舉着拳頭咆哮起來,“小加圖我的朋友,千萬別相信他們那套鬼把戲,克勞狄這個惡棍現在已經是落水犬,只要你在元老院一聲,就能褫奪他的護民官職位,將他放逐走!因爲他本來就不是個合格的護民官,他是通過非正常程序上位的,大膽去做吧,朋友!”西塞羅打氣着,“他在卡皮托兒山裡的一切文檔全被銷燬,他完全沒有憑藉了。”
“你私自焚燒國家文檔的事,我還要控訴你呢!”這時,克勞狄也指着西塞羅大聲斥責起來,場面開始混亂起來。
“好了!”小加圖威嚴地說道,“我不會指控任何名護民官的,他們是羅馬民政的基石,是共和國的督察者和好朋友,若是因爲克勞狄的文檔被銷燬他就失去了合法性的話,那我的戰利品賬簿被焚燬,是不是代表我這一年在塞浦路斯島也在做着非法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