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人對他們的犧牲有絲毫懷疑,必然會遭受天譴。”——亞歷山大父親腓力,在看到底比斯聖團一百五十對同性愛戰友全部抱在一起戰死的情景後,流淚評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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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條件自然是十分優越的,因爲在這一兩年裡,整個小亞與希臘的城邦居民,因爲包稅騎士的橫徵暴斂(大多是龐培與西庇阿派來的,爲他們搜刮戰爭軍費)而深受其苦,而在這種態勢下,多如牛毛的“四分領君主”(四分領,原本指希臘塞薩利亞王國的四個分治區,後來羅馬人每征服個強盛的王國,都會將其拆分成許多小王國加以控制,每個小王國都有獨立的君主,統稱爲四分領君主)也乘機上下其手,因爲他們的頭上再沒有羅馬總督約束,便也在領地內民衆與商會身上揩油。所以在如此態勢下,李必達堡開出的移民請求,不異於乾涸季節的一場及時雨。
李必達如此想,也是吸取了昔蘭尼加的教訓,現在昔蘭尼城經過幾年發展,雖然在貿易與造船方面有長足進步,但是城邦總人口數始終在三萬徘徊,是因爲海陸兩路的綿長艱難,阻隔了移民的腳步,鬧得城邦不得不向鄰近的沙漠部落“購求”剩餘人口來支撐農業生產,而既然脫胎於拜占庭之地的李必達堡,在人煙密集的小亞、馬其頓與希臘諸島嶼的輻輳之地,那麼在短期五年內,人口獲取喜人的進展,應該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夢想。
還有讓李必達沒有想到的是,最早跑到李必達堡來向其效忠的,居然是縱橫海洋十餘年的“紫帆大海盜”麥克米倫,他帶着大約五十艘戰艦,像個禮貌的客人般停在庫阿尼恩礁石前的海面上“叩着門”,請求放自己進入海峽。
麥克米倫,在龐培的東征結束後,始終就隱藏在達契亞面向黑海(攸克興海)的幾座港口裡,而達契亞或色雷斯的蠻王,也需要他這樣的角色,充當貿易與劫掠的幫手,所以就直接將三四座靠海城鎮租賃給他,形成了個“海盜王國”,主要就是與博斯普魯斯、科爾基斯王國做生意,談不攏再用武力直接搶奪,生活也是相當的滋潤。
現在他聽說以前有過相交的李必達,已經貴爲羅馬騎兵長官,並在拜占庭築城後,敏銳地意識到,自己在黑海水面上已經榮華到頂了,也是該“繼續昇華夢想”的時候,及時投靠凱撒副手洗白自己,依託李必達堡,將家業生意做出去,重新延伸到富庶的愛琴海,甚至是阿非利加沿岸,已變成麥克米倫的亟需。
靠岸會晤的請求被許可了,但李必達要求“只允許你和你的旗艦進入”,麥克米倫的五列划槳船旗艦,便敲着鼓點,進入了狹窄的博斯普魯斯海峽,他站在甲板上,赫然看到李必達的部下,正像渺小的螞蟻般,附在立在洶涌海水裡的大木柱上忙上忙下,加固着木柱,準備串聯起未來封鎖海峽的鐵鏈,接着他看到沿岸的海灘上,各種升降起重設備都有人在操縱着,堆砌着石牆與各種建築,而成百上千的兵士或在營地裡進出,或席地就餐,氣氛肅穆,莊嚴凝重,這不由得讓麥克米倫心生畏懼,終於在彎曲延伸的棧橋邊,他看到了騎兵長官的儀仗隊伍,正在高聳的山丘裡排列着,十二名束棒扈從肩膀上扛着的斧頭,在陽光下閃耀着恐怖的光芒,幾名軍奴一溜煙跑下來,對着麥克米倫揮手大喊:
“趁着騎兵長官沒有發怒之前,快降下你那僭越的紫色風帆!”
“該死,快,快降下下!”麥克米倫這纔回過神來,趕緊叱罵着船員水手,忙不迭地拉下了橫着的紫帆,而後做出恭謙的姿態,與一羣心腹,在紫色的袍子上蒙上粗褐色的斗篷,拾級而上,拜伏在山丘頂李必達的腳前。
“也許你已經知道,你的小巴布已經在先前羅馬城的內訌仇殺裡,被卑劣小人謀害了。”沒想到,李必達對麥克米倫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論及克勞狄的死去。
麥克米倫粗橫的面龐上,居然兀自有了淚水,“我希望聽到,殺害小巴布的仇人還活在這個世上。”
“仇人共有兩位,其中一位已經被我所殺,另外一位叫伊格納久斯,據說在阿非利加的龐培屬下擔任騎兵隊長。另外,指示這兩人殺死克勞狄的,就是龐培。如何,你願意獻上你的忠忱於凱撒與我,共討仇敵嗎?”李必達繼續詢問說。
對方將指揮艦隊的小幟舉起,膝行到李必達的面前,將其雙手奉上,“從此,紫帆艦隊任憑閣下驅使。”
“很好,我就此委命你爲李必達堡艦隊司令官,兼任我的海軍副將。”李必達擡手,示意他可以站起來,“尼科米底亞就是你船隻的停泊地,到時候會有豐富的給養與薪資給你,條件是你不可以劫掠周邊城市,等到堡壘主體竣工後,你的任務就是南下愛琴海,控制住通往克里特與塞浦路斯的海域孔道,並且支援衛護凱撒閣下的東進海路。”
這會兒,幾名傳令的騎兵匆匆趕到,將裝用機密軍情的青銅筒遞交給李必達扈從,李必達取出來觀驗後,才得知凱撒已經長驅直入,直接渡海衝向以弗所了,其餘軍團已被凱撒扔在後面,跟在他身邊的只有十軍團的三千兩百名步兵與八百名騎兵,已經東拼西湊來的二十艘船隻,而且沒有投射器與護甲。
而西庇阿的三個軍團,早於凱撒五天的時間,提前逃亡小亞以弗所。
“禿子還真是大膽,就憑這些兵力,居然追得西庇阿一萬五千人亂跑!”李必達看完後,將信件卷好塞入筒中,對旁邊的幕僚說,“我帶着十二軍團,和所有的騎兵,直接越過海峽,配合獨裁官鉗擊以弗所,其餘軍團留在此地,歸佩特涅烏斯與薩博統括,繼續進行築城與招徠工作。此外,麥克米倫的艦隊也即刻南下,奪取加利波利海控制權。”
次日,拜占庭土地上,剛剛籠罩在自海水反射來的金色陽光下時,巴蘭提亞山隼旗就自軍營裡豎起,十二軍團的所有將士都很興奮地呼告,“很榮幸能繼續在李必達烏斯將軍的麾下效力”,接着便浩浩蕩蕩走出營地,乘坐船隻,抵達赫利斯滂對岸的兩座海岬處立下營地,升起綿綿炊煙,準備隨後急速南下,閃擊以弗所城。
“帕加馬,比提尼亞,卡利亞,薩迪斯,還有黎克達尼亞的一部分。現在在我們手裡的地盤,就這些了,還朝不保夕。整個希臘馬其頓在一個集市日內全部失去,凱撒正在渡海朝這兒趕來,李必達烏斯也開始在拜占庭築壘,留下的時間可不算多,喀西約你有把握帶領艦隊,攔截殺死凱撒嗎?”以弗所城內的總督府邸裡,西庇阿有些不安地踱來踱去,詢問着身邊坐在海圖桌前的喀西約說。
現在,所有共和派殘餘的精英,外帶四個軍團,都蝟集在以弗所這個城市內了,按照西庇阿的描述,這羣人的狀況很糟糕,軍餉已經不足,訓練和士氣也很差,到現在也沒打過勝仗,西庇阿帶去希臘的三個軍團,還沒越過阿利亞克蒙河就被李必達的伏擊打到半殘,而布魯圖指揮的馬其頓九軍團,也在阿狄安娜據守的塔克屯下鎩羽而歸。此外,唯一靠得住的盟國博斯普魯斯,也自塔克屯撤還到北部的錫諾普去,與他們互不相連。
但喀西約只是盯着桌面上的海圖,不發一語。
那邊的布魯圖開始激動起來,他提出了破釜沉舟的計劃,從小亞各行省的包稅騎士那裡,再借貸一千到一千五百塔倫特的軍資,而後把所有人的奴隸全部解放,組成個四千到五千人的新軍團,集合五到六個軍團,趁着凱撒上岸立足不穩的時機,發起迅猛的反攻,把他擊潰殺死後,自然可以瓦解凱撒的陣營。
總之,西庇阿要求喀西約在海上擔任起責任,而布魯圖又力主西庇阿在陸上發起進攻,兩者很快激烈爭執起來,一邊的阿庇斯,則蒙着斗篷十分喪氣齒冷的樣子。
“我可是領袖龐培的岳父,在這兒難道不是我最大嗎?”西庇阿發作起來,又擡起了他的頭銜身份,“另外,難道所有羅馬人不應該默認在戰場上,唯梅特拉與西庇阿兩個名諱爲尊嘛!”結果還沒等布魯圖發出譏誚,旁邊的喀西約就站起來,主動表態說,“馬上我率領駐屯在卡利亞的七十艘戰船,與布魯圖一起衝出去,攔截凱撒。”
西庇阿高高舉起的拳頭,聽到這話後開始放下,而後擡高下巴,趾高氣揚地說了句“很好,我馬上坐鎮以弗所,籌措軍團和艦隊的資金,準備與李必達那一路人馬決一死戰!”
愛琴海面上,彌望過去,是零星而瑣碎的各個小型島嶼,蔚藍色的海波當中,掛着雄鷹旗幟的船隊正在奮力逆風前行着,這是獨裁官凱撒的艦隊,前前後後大部分是從希臘城邦臨時徵募來的平底商船,凱撒坐在船首處,大聲鼓舞着扈從與兵士,“快點,我的同袍,羅馬的公民們,小亞以弗所這座神的聖地,正在遭受龐培匪徒的洗劫與勒索。現在他們已衆叛親離,越來越多高貴的國君清醒過來,拒絕再充當龐培的克里恩了,他們收回僕從軍隊,拒絕向龐培提供貢金,所以只要我們勇敢迅速追擊下去,不久後整個東方與黑海,都將回到共和國的懷抱,把鼓點給激越敲打起來!”
但還沒等凱撒的槳手們歡呼時,遠遠的對面,卻隱隱傳來了來自他人的劇烈的鼓點聲,槳手船員隱而未發的歡呼,頓時化爲了驚呼——大約二十艘懸掛敵人旗幟的帶甲板與撞角的艦船,正惡狠狠撲來。
飛揚的旗幟與風帆下,站立的是喀西約與布魯圖,至於前者爲什麼要答應西庇阿的要求,其本人並未解釋什麼,布魯圖特出於對這位摯友的信任,並未加以詢問,另外這會兒這位共和世家的貴公子,此刻更因爲成功捕捉到凱撒的座艦而激動、畏懼、猶豫。
在私人情感上,布魯圖從未與父親般的凱撒發生過牴牾,他尊敬凱撒,愛戴凱撒,敬佩凱撒的勇氣、果決與手腕,他時常希望凱撒若是個維護共和的英雄那該多好,那樣的話自己甘願爲這位英雄去死,無論是多麼悲慘悲壯的死法。但是現在在公義上,他卻希望自己的劍,能夠刺入那宛如父親般人跳動的胸膛,這難道不是位羅馬公民應該做的嗎?最正直的布魯圖,就是不會過問私情,而是爲是非負責。
而對於熟知這一帶海域的喀西約而言,捕捉到凱撒的船隊根本不是困難的事情,因爲只要順着海域的商貿路線巡弋就行,反正凱撒船隊的絕大部分也就是商船與運輸船。
“全艦隊,調轉船頭,瞄準凱撒的旗艦,使用青銅撞角的艦船加快划槳進度。”喀西約很熟練地發佈着指令,其旗艦上的舵手與槳手都喊着運作了起來,接着喀西約看了看布魯圖,問了句“做好廝殺的準備沒有”,布魯圖渾身戰慄起來,提起手裡鋒利的鬥劍,望着海面上敵我雙方的船隻,隨即高喊了句,“當然準備好了!”
“真不湊巧,下令所有船隻,避讓敵人的鋒芒——朝東南方的那個無名島嶼劃去。”凱撒的甲板上一片慌亂,沒有弩炮,沒有棒投器,也沒有戰鬥人員常用的長鐮刀與燃燒投擲罐,所有兵士只有標配的盾牌、標槍與闊劍,在百夫長的大聲呵斥下,只能和沒頭蒼蠅般來回亂竄,還是凱撒本人較爲冷靜,下達了退避三舍的指令。
不過,他屬下的商船上的人員,根本沒有什麼海戰的經驗,許多人無視凱撒旗艦發出的旗語,還在昏頭昏腦地直線前進,結果在轟隆隆的聲音裡,被喀西約的艦船紛紛撞得支離破碎,好在大部分陸軍兵士與騎兵,都不在其上,上面裝載的大部分,都是給養、淡水和馬匹而已。“凱撒,就在今天,看看命運女神究竟垂青你到何種地步好了!”艦橋上的喀西約鐵青着臉,其坐下的攜帶撞角與四門烏鴉吊橋的四列划槳船,在兇猛擊沉兩艘敵人船隻後,死死追着凱撒旗艦的尾跡,壓了過去。
凱撒的旗艦較小,在努力下好不容易劃到了那座無名島嶼的旁邊,接着其上的船員發覺,這其實是個小型的島嶼羣,在覈心的大島四周,還有許多介於礁石和小島規模之間的岩石,裡面的波浪水流異常混亂複雜,“衝進去。”凱撒當機立斷地說到。
“還有,打信號其餘給其他船隻,避開我的旗艦,航行遠些,我還要帶着他們去以弗所呢,可不能溺死在這裡。”在慌亂中,凱撒還能顧及到上岸後的兵力溫存問題,真是讓他身邊面如土色的幕僚好生佩服,總之獨裁官大人是要以身吸引敵人艦隊主力,換取其餘船隻的生存,但問題是若是獨裁官在這場海戰裡殞命的話,保存再多的兵力又有什麼用?
劇烈的衝撞和晃動,打斷了所有將佐與幕僚的遐想,凱撒旗艦直挺挺地衝入了島嶼周邊的亂流裡,船體在前行裡,和淺水當中的礁石發生猛烈摩擦,甲板上的人翻來滾去,運氣背點的直接在慘叫裡墜落到尖利的岩石上,鮮血飛濺,染紅了亂流海水。
“閣下,我得知道現在應該往何處去,是順着島嶼前進,還是靠到島上?”舵工與不少船員,發了瘋般地詢問凱撒。
凱撒回頭看看,死死咬在後面的喀西約巨大旗艦,對方也一頭衝進了亂流當中,並且上面射來的火箭和標槍,嗖嗖地在自己頭頂上掠過,便聳聳肩膀,對着提問的人答覆說,“那就交給你們自己辦好了,希望今天海神還滿意大家的祭品。”
話剛說完,喀西約的槳手就一個短促發力,加快了速度,將撞角衝入剛剛準備轉向的凱撒旗艦中部,凱撒船隻半個甲板的人員,就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五彩玻璃彈珠那樣,呼啦啦全部滾了下去,凱撒也跌落到艦橋下,摔得七葷八素,還在喊着自己的持盾奴,“快點,拿我的劍和盾牌來,希望我的戰技還沒有生疏。”
當晃動的喀西約旗艦開始平復下來後,鐵製的船錨噗通一聲巨響,墜入了海水裡,因爲撞角已經深深楔入了凱撒的座艦,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拖住,而後烏鴉吊橋被放下,布魯圖第一個躍出,舉着劍,大喊道:“衝過去,殺死獨夫尤利烏斯。”
“是布魯圖,是布魯圖,混蛋孩子,是什麼邪神讓你親自面對這麼危險的敵人?”凱撒看到了布魯圖的身影,不由得痛心地說起來,而後自覺言語不對,“難道說危險的敵人,不就指的是我自己嗎?”這會兒,凱撒身邊十軍團的老兵們,很嫺熟迅速地擎着盾牌,將獨裁官護在了盾牆後面,上面的投槍和箭羽紛紛滑落,恰好這時候風向改變,凱撒急令點燃自己的船舷,風勢吹着煙火,順着瀰漫這個吊橋,喀西約船隻上的兵士劇烈捂着嘴臉咳嗽起來,一時間根本越不到凱撒船的甲板之上。
在布魯圖與喀西約的大聲呵斥鼓動下,兵士將斗篷蒙在臉上,剛準備踏着烏鴉吊橋衝過去,這會兒又是陣急促的鼓點傳來,喀西約扭頭看到,在島嶼羣的各個方向,殺來了懸掛獨特海蛇旗幟的輕型長船,大約有二三十艘,“這是羅德島的船隻,它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是敵是友?”但沒等喀西約想明白,羅德島的艦隊就用實際行動加以回答,它們的槳手船員比起喀西約的部下更加熟稔這一帶的海況洋流,不費任何功夫就將攔截的船隻繞開,紛紛鑽入島嶼與礁石間的亂流裡,並佔據了潮汐的順向,猛地衝到了喀西約的旗艦間,尖利的撞角從各個方向,將船體給楔住,而後羅德島的船員在搖晃甲板上如履平地,他們都是來自於這個航海城邦的,自小就與海洋相伴,紛紛拋出鐵鉤,將喀西約船隻下兩層的船槳扯得七零八落。
這下子,喀西約慌了,難道命運女神真的是尤利烏斯這個禿子的情人之一?他下令全船的戰鬥人員拼死作戰,但羅德島艦隊一分爲幾,阻絕了他的手下靠攏,並且用腹弓和鐮刀,慢慢將他的旗艦碎割切削,潮汐也逐漸紊亂起來,喀西約與所有船員,連帶這艘四列划槳船一起,就如擱淺的巨鯨般,動彈不得。最後凱撒反倒發起了攻擊,他的部衆與羅德島人一起,衝上去俘虜了喀西約和布魯圖。
一場有驚無險的海戰結束了,喀西約方戰死了三百人,而凱撒方只損失了五十人和數艘平底船。
戰後,羅德島人才告訴凱撒,他們當中許多人,先前被龐培陣營的馬爾克盧斯裹挾,前去狄克哈強一帶參戰,攔截安東尼,結果遭遇了颶風,全被安東尼俘虜,但對方卻抱着慈悲與憐憫,發給他們足額的路費返鄉,這次就是羅德島人來報恩了。其中羅德島人,還公推了位羅馬騎士爲頭目,這位叫希提烏斯的,就是李必達庇護的包稅人,在內戰爆發後於塞浦路斯等地揚旗反抗龐培,但卻被一度殺敗流竄,現在時來運轉,被羅德島人迎入城市裡,“蓋比努斯與馬賽拉斯逃到哪裡去了?”凱撒就關切的問題,諮詢了希提烏斯。
對方回答說,這兩位前任執政官就在前些日子坐船逃到羅德斯,請求島民庇護他們,但卻被羅德島的長老會拒絕,不允許船隻入港,所以他倆應該繼續朝着塞浦路斯島跑了,“因爲那兒畢竟大些,他們的船隻可以偷偷摸摸上島。”
凱撒笑起來,便委託希提烏斯暫時管理羅德島,而後喀西約與布魯圖被兵士押解到他的面前。
獨裁官用很溫和慈愛的眼光,看着年輕倔強的布魯圖,對方半是羞慚,半是惱怒,居然背過臉去,不與凱撒的目光碰觸。
結果,倒是喀西約很痛快地半跪下來,親吻着凱撒的手背乃至腳尖,表示願意歸順獨裁官的陣營,好友的如此舉動讓布魯圖極爲驚詫,他掙扎着想要阻止,也來不及了,只能憤怒地指責喀西約,“難道你忘記了共和的傾覆,忘記了擅自越過盧比孔河的罪人,也忘記了小加圖的慘死嗎?”
“沒有什麼罪過不罪過的,誰都能恢復共和國,只要是勝利者就不會拒絕古老榮耀傳統秩序的恢復,尤利烏斯也是一樣,我的朋友,不要再執拗下去——繼續在龐培的陣營裡,怕是你連競選執政官的年齡都活不到。”喀西約毫無芥蒂地說到,而後繼續不顧布魯圖的怒斥,向凱撒表示自己願意效忠。
“可以,喀西約你即刻就是盧西塔尼亞的來年總督,負責爲我訓練艦隊,我很看重你的海戰才能。”凱撒說完後,就盯住布魯圖,帶着看似嚴厲的語氣說,“至於你孩子,剝奪你任何公職,回到你母親與妻子身邊去,你欠她們的實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