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別當皇帝了!”一名請願未果的婦女對哈德良氣憤之語,結果皇帝又回頭處理好了她的申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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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惜一切代價,把龐培調動出來,和他決戰。”凱撒的指令很快下達全軍。
隨後,漫延整個山脊線的營地都運作起來,凱撒和李必達從每個軍團裡抽調出第一大隊,再將手頭上所有的騎兵都集中在一起,組成兩個機動集團,由兩位分別帶領,其餘大隊駐守原地,用來節省糧食。
隨後,武裝拉練開始了,兩個機動集團每隔一天,和值班似的,遊走攻擊各個龐培方的城鎮,如果得手就當打秋風,如果不得手,就在城下造成圍困的態勢,希望引出龐培軍來決戰。
但對方似乎並不爲所動,依舊堅守着烏茲塔城。
直到朱巴王按捺不住了,因爲他聽說撒普和阿弗拉尼烏斯的八軍團並未能完成驅逐希提烏斯的任務,反倒被趕回了迦太基與努米底亞交界處的扎馬城,被希提烏斯的遊擊軍圍困起來,並且扎馬城的居民還有強烈的反叛慾望。不好的消息接二連三地傳來,每天都有蓋圖利亞人、毛里塔尼亞人從國王的御營邊逃逸,有的帶着武器去投奔凱撒,有的則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雷霆震怒的朱巴王,要給予凱撒一定的打擊,來挽回自己的聲勢,“再不這樣的話,我就要真的淪爲徹頭徹尾的遊牧之王了!我的妻兒都被敵人俘虜了,這樣好了,要不龐培隨我一起出擊,要不我自己帶着部衆與凱撒打,輸掉的話我就投降他,留着龐培自己來實現偉大的戰略計劃好了。”
坐在另外一把椅子上的龐培沉吟不語,他身邊的幕僚,不斷向朱巴王解釋着現在的態勢,着急的是凱撒,因爲他的糧秣和飲水都很困難,許多利比亞沿海城市又逐漸地朝我方投奔,只要再堅持會兒,不斷在防禦戰裡給予凱撒挫折,我們定會贏來時運的轉折,到時候逼着凱撒決戰的就是我方了。
但朱巴王不聽,他咆哮着對羅馬人提出各種責難,他譏誚羅馬人全是羣大言無當的貨色,結果元老們特別是蘇爾庇修斯、克魯斯等人,也憤怒起來,但他們不敢對朱巴王這個野蠻人發作,而也是圍住龐培,要求他主動出擊,打幾個漂亮仗。
“現在我方出擊,就是受制於人,軍事上最基本的要訣,就是永遠不要做敵人希望你做的事。”龐培看到連羅馬人自己都不信任他,便沒好氣喘着粗氣回答說。
“可是你不是說凱撒已經很缺乏糧秣了嗎,難道擁有豐富物資的我們,還會怕他嗎?”蘇爾庇修斯進逼着說道。
“對,正因爲凱撒缺乏,而我們不缺乏,又何必跑到野外去,站在和他們相同的條件下對決呢?”龐培還在耐心解釋。
“因爲這樣,可以加速勝利時運的到來,戰神不會庇護優柔寡斷的人。如果想真的得的自治城市的擁護倒戈,加快擊敗凱撒的進度,就必須拿出點表現來。”克魯斯也幫腔,壓制龐培說。
“拿出點表現來!”最後不管是朱巴王,還是諸位元老們,都開始繞着龐培,扔出如此的觀點,並稱必須要出戰,這樣不但能穩住盟友,也能爭取周圍城鎮的投效,不能再讓凱撒如此囂張下去,不然等到風向改變後就太遲了。
拉賓努斯想說話,但沒人願意聽他的,這些元老連龐培都敢否定呵斥,又怎麼會在乎個護民官出身的軍人呢?西庇阿則端坐在象徵身份的圈椅上,閉目冥思着,幾個猴子在躍來躍去,不過說實話,即便西庇阿發言也是沒有分量的,在蘇爾庇修斯和克魯斯等元老的眼中,他也就是個叫“岳父”的附屬品罷了,正角這些人都不放在心上,更何況是附屬品呢!
最後,龐培受不了了,批准了朱巴王出戰的計劃,並且叫西庇阿與拉賓努斯率隊會合,“儘量在距離凱撒遠些地方立下營寨,不要和他過多接戰,監視住就行。”這是龐培暗中給拉賓努斯提醒的,因爲他知道現在岳父現在不正常,就在剛纔西庇阿還好像被自己的影子給嚇了下。
七月十六日,凱撒依舊出兵,這天本是三百四十年前羅馬在阿利亞河慘敗於高盧國王佈雷努斯的日子,也叫“阿利亞節”,按照傳統羅馬將軍是不可以在這個日子帶領軍隊出去作戰的,但凱撒偏偏反其道行之,爲了向龐培顯示他有多麼的焦急,事實他也確實很焦急了。
凱撒的騎兵和步兵,橫穿兩軍對峙的谷地,直走到傑馬勒山左近,在李必達的注視下,又折向了澤塔城的方向,在這座城鎮旁邊有兩座叫薩蘇拉和瓦加的城鎮,與其構成個三角形,現在凱撒的目標就是這兩座城鎮,具體點還是劫掠糧食打秋風。
拉賓努斯與朱巴王點出了一萬名騎兵,其中三千帶着馬鞍的,七千無馬鞍的,及五千名輕裝步兵,在傑馬勒山另外一邊的道路,朝着凱撒方向疾馳而去,當然當拉賓努斯的騎兵經過那座高地時,他沒看到李必達有所動作,“他的馬匹在上次澤塔戰役裡損失得很慘重,應該追不上我的速度了。”拉賓努斯如此想到。
但他還是很謹慎,留下了少部分遮斷道路,來牽制李必達,其餘的全部朝凱撒所在的方向撲去。
李必達爲什麼沒有行動呢?
因爲他在拷打被俘的雷吉努斯,這位差點在先前戰鬥裡渴死,結果現在又被塔古斯帶人嚴刑拷打,“我已經將己方軍團的番號和具體位置全部都交待出來了,這也是我所知的極限了,你們就算是殺死我,也是毫無益處的。”
這會兒,坐在旁邊圈椅上看着書的李必達笑了笑,因爲營帳裡還有圖裡努斯在,這位自告奮勇地要來觀摩前任騎兵長官是如何通過刑訊來獲得情報的,“監護人,我覺得應該叫卑賤的奴隸來拷打這位騎士,這樣才能更讓他感受到屈辱和絕望。”圖裡努斯建議說。
“不用,親愛的圖裡努斯。從他的話語裡,我就能判定他在說謊了。”李必達繼續笑着,隨即看着遍體鱗傷的雷吉努斯,對方不由得被嚇得一個驚顫。
隨即,李必達按住了圖裡努斯的肩膀,示意他坐好安心觀看,接着他走到了被綁在凱爾特長椅上的雷吉努斯,輕聲問到,“你只是個騎士而已。”
“是的,那又怎麼樣?”
“我查過你的履歷了,你只是個騎士,沒有在龐培的軍隊就任過任何軍職,護民官、副將,都沒有——說穿了,你只是個他委派在澤塔的包稅人而已,負責的是儘快地從老百姓手裡將金錢和糧食催繳上去,你說你這樣的人,會知道龐培軍團的位置和番號?”李必達捏着手,慢慢說到。
“我,我當然知道,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報出來給你聽。”雷吉努斯有點慌張了。
“不着急,我當然明白,你是知道所有的,因爲那是龐培有意告訴你的,用無價值的情報來遮掩有價值的情報,是間諜活動裡的最基本伎倆。這樣好了,雷吉努斯閣下,我就問你個很簡單的題目,首席大隊六個百夫長的職務名字從低到高都叫什麼?”李必達很輕鬆地重新坐下,詢問到。
雷吉努斯沉默了,整個營帳也沒有聲息,只有圖裡努斯非常激動地搓着手,他知道監護人已經完全用看不見的鬥劍刺入了對手的軟肋,一擊必殺。
良久,李必達說了句,“在你隨身帶的東西里,發覺了有字母模板,是用來簽署信件用的吧?絕對不是城市印章,也不是私人指環,而是龐培用的文書往來的印章。”隨後,他慢慢地逃出帶着墨跡的三個獨立的印章,排成了一列,“唉呀,這不就是格涅烏斯·龐培·馬格努斯的縮寫嗎?是不是,G.P.M,馬格努斯這個綽號,龐培始終不肯丟棄,在羅馬民衆給予他這個‘偉大’的稱號後,他就在自己的文書信件上使用了。”
雷吉努斯還是沉默,李必達代替他回答了,“這說明閣下你還有另外個身份,那就是龐培的聯絡信使,對的,這個身份阿特里烏斯也交代了。快說吧,是哪座城市準備要背叛凱撒了?現在只剩下這個謎題了,我對解謎過程過於冗長是會感到憤怒的。”
隨後,塔古斯就將劍刃,擱在了雷吉努斯的頭皮上。
“等到水時計的砂子漏下到一指寬時,就割下他的頭皮,割下他的十根手指,把他推下傑馬勒山摔死。另外傳話給羅馬城,宣佈雷吉努斯爲公敵,殺了他全家,包括子女和奴隸在內。”李必達將水時計摜在了桌面上,砂子急速落下的聲音,讓雷吉努斯的汗水都流下來了,瞬間閃過三四個抉擇和念頭,原本自己死沒什麼大不了的,或者說他權衡後自己覺得大不了,但李必達說的很清楚,公敵宣告、沒收財產、全家處死、夷平宅邸。
但很快,他就猛地感到頭皮一陣劇痛,全身即便被繩索捆住,也奮力蜷起來,李必達有意沒把他捆結實目的就在於此,“讓他有掙扎的空間和時間。”
事實上,一小塊帶着碎髮的頭皮被割下後,雷吉努斯的抵抗就徹底結束了,喊到,“是塔普蘇斯,是塔普蘇斯!他們的長老會,已經遞交了密函來,要在約定的時間內,向龐培閣下投降。”
塔普蘇斯,距離萊普提斯不遠,但卻是海岸線上最大的貿易港口,凱撒爲數不多的給養,還有大半囤在那裡,並且這也是凱撒的防禦圈最靠後的一座城市,若是雷吉努斯所言屬實,那麼塔普蘇斯真的叛變的話,在龐培的眼中,凱撒將是腹背受敵,他的十幾個軍團也會遭到盡墨的結局。
“怪不得龐培那麼沉得住氣,不過當他得知雷吉努斯被俘後,應該會很畏懼他交出情報吧?我得使用更大的煙霧彈迷惑他。”李必達在心中盤算着,接着他即刻草擬了封文書,在上面蓋上了龐培的印章,再使用雷吉努斯的指環蓋上。
他是要讓塔普蘇斯“起義”的時間,往前推一些,能夠切合上自己的計劃表。
那邊,在瓦加城外的某處高地上,拉賓努斯與朱巴王的大隊兵馬,已經殺氣騰騰佔據了這兒,立下營寨。
凱撒看到這個情況,就帶着自己的機動集團,公開在營寨前列陣挑戰,但拉賓努斯牢記龐培的教誨,不但嚴令兵士不準出去,還勸說朱巴王不要輕舉妄動。結果到了日暮時分,挑戰無果的凱撒只能將隊伍撤下,但瓦加城也因爲等不到實際的援助而投降了,凱撒隨即“索取”了全城的給養,補充了自己,又在次日朝着薩蘇拉而去。
氣憤的朱巴王,帶着騎兵跟在凱撒的尾巴後面,也衝進了被遺棄的瓦加,將三百名貴族全部押上柴堆,活活將他們燒死,罪名是支援敵人。
接着,朱巴王的騎兵就緊緊咬着凱撒的尾巴,抓捕了不少隨軍的商販和騾車,經過審訊,得到的答案是“凱撒的兵士是全副武裝去薩蘇拉的。”
“那麼這樣的天氣和環境,到達了薩蘇拉,凱撒兵士的體能也就透支了。”朱巴王就此判斷說,“馬上就在彼處,給凱撒來個決定性的突擊。”
隨即,他沒有聽取拉賓努斯的謹慎建議,帶着所有的騎兵,朝着凱撒陣勢逼迫而去。隨後,凱撒所有的軍隊都停下腳步,扭過來對着朱巴王列陣,朱巴王又被嚇得不敢接戰。
對峙了一個白日刻後,凱撒的先遣部隊當着朱巴王的面攻下了薩蘇拉城,裡面留守的少量龐培老兵和努米底亞兵,全被凱撒下令殺死,將血淋淋的人頭拋在了陣前,辱罵朱巴王,並聲稱很快他的國家也會滅亡,所有王室的待遇就是如此。
再也忍受不了的朱巴王,認爲凱撒的軍隊已經經過行軍和作戰,異常疲累了,所以就下令所有的騎兵,對着凱撒軍陣衝鋒。
但詭計多端的凱撒,早就下令在行軍過程裡,選出了六百名精兵不用揹負行李,將重量交由其他人分擔,所以這羣人依舊龍精虎猛,在努米底亞騎兵衝來後,配合着己方的八百色韋弗騎兵,發起勇猛的反衝鋒——很快將朱巴王的騎兵打得潰不成軍。
“不行,我們必須得出擊了!”無奈的拉賓努斯見狀,也只能下令自己所部騎兵衝過來,對朱巴王進行增援。
薩蘇拉城下,雙方都不間斷地朝對壘線上疊加兵力,拉賓努斯不斷伸展騎兵的雙翼,企圖發揮出騎兵數量的優勢,但凱撒卻不斷使用步騎逆襲的戰術,到處擠壓粉碎敵人的攻勢,一時間難分伯仲,廝殺十分激烈。
最後,凱撒的留用老兵米盧,帶着部隊登上了薩蘇拉的城牆,使用弩炮和蠍子弩器械,猛烈射出獵矛和重箭,來打擊對方。拉賓努斯屬下的另外個騎兵隊長布加迪亞斯頭盔被一支射來的獵矛劈成兩半,半個耳朵廢掉,身負重傷墜下馬來。凱撒的屬下副將戈巴萊,舉着的盾牌也被十多支努米底亞人扔來的標槍貫穿,右手受傷,被拖回了城中救治。雙方在對壘線留下了密佈的人馬屍體和傷員,而後在日暮時分才各自撤回城鎮和營地裡去罷戰。
次日,凱撒再將全體兵士拉出城,列陣朝朱巴王挑戰,雙方再度激烈交手,並且戰事規模就像漩渦般迅速擴大——李必達帶着另外個機動集團,從傑馬勒山衝下,和萊利阿斯的監視人馬纏鬥在一起。
興奮的蘇爾庇修斯,急忙要求龐培帶領其餘所有軍團,突破對面山脊上的凱撒營地工事,無奈龐培只得依照行事,而留守的安東尼也精選出四十個步兵大隊,走出營寨列陣,和龐培的人馬互相進行遠距離的箭矢戰與騎兵戰。
又是一天的殺戮結束了,在薩蘇拉城下,凱撒終於因爲不支,留下部分生力部隊殿後,自己則敗退回營。
傑馬勒山下,李必達對萊利阿斯小有斬獲,隨即也不敢戀戰,而是帶着騎兵去確保凱撒的後退通道。龐培與安東尼的堂堂陣戰,亦沒能分出實際性的勝負,各自付出了數百人的傷亡退營。戰線似乎又回到了先前的狀態,但到了凌晨時分,決定性的消息傳來——塔普蘇斯城宣佈倒向龐培一方,並悄悄穿越了火線,將貴族人質送到了龐培營地中,請求龐培派出軍隊去協防,裡應外合擊破凱撒。
“看來先前雷吉努斯的策反起到了效果,但是雷吉努斯現在於澤塔城被凱撒軍隊捕獲了——不過,塔普蘇斯城的態度是真誠的,現在的態勢真的是如迷霧般複雜,戰爭慢慢變得毫無規則起來。”龐培沉吟了下,接着對塔普蘇斯的使節說,“暫且忍耐三天,我觀察情勢在決定使用軍隊來增援你的城市。”
結果會議上一片譁然,元老們紛紛對龐培的優柔表示不滿,並稱若是此次再拖延下去,不但會至塔普蘇斯於死地,並且還能讓整個戰局積重難返,必須把握這個難能可貴的機會。
“儘快傳令下去,舉辦全營的拔除儀式,明天就突破凱撒的營地陣地,增援你們的城市!”蘇爾庇修斯彷彿看到返回羅馬的道路,正在朝他暢通無阻地打開着,情急下居然擅自代替龐培下達命令。
龐培咆哮着站起來,“現在的態勢並不明朗,我肩負着七個軍團,接近八萬人的生命。當年在坎尼會戰時,羅馬全軍的數量和我現在相當,失去了幾乎整個國家男丁的慘敗,一半是因爲恐怖的敵人漢尼拔,一半是隻會誇誇其談的執政官瓦羅,他的魯莽衝動不理智,讓所有人遭受了滅頂之災!現在我的願望很簡單,不希望這個情景重現。”
“你現在是在讓所有人,喝着腹瀉的毒藥,慢性地,痛苦地,緩緩死掉。”蘇爾庇修斯也憤怒叫喊起來,“你還是那個銳意進取的偉大人物嗎?但現在我請龐培你搞清楚,領導這個國家的,還是元老院,還是我們這些特選父親。如果你覺得無法勝任現在的指揮工作,那我們即刻就能選出個副將來代替你。”
老獅子也怒髮衝冠,他衝上來,揪住了蘇爾庇修斯的衣領,一下子將他推到了營帳裡的柱子上,青銅油燈被撞翻,轟得燒起,奴隸尖叫起來,在忙着撲滅火焰,周圍的將佐和元老四散躲藏,他們從未見到龐培如此激動失態過,“三十年了,三十年了,即便在幾日後迎接我的是冥府的船隻,我也要將這麼多年的積怨給抒發出來,它不是一曲牧歌,而是帶血的嚎啕。元老院,元老院,全是一羣庸俗的混蛋,他們是這樣的一羣人,就像羣呱噪的麻雀般,互相競賽着無能,咬着嘴裡的臭蟲互相炫耀,隨後依靠着祖蔭而不是自己的才學,掌控着這個偉大的國家,他們害怕敵人是梟,但更畏懼自己羣裡出現鷹,是的,是的——他們凡事都講究按部就班,害怕丁點微不足道的改變,他們追求的是永恆的‘幸哉佔有’,而不是有序激烈的流動,任何一個傑出的鷹出現了,它們就不安地叫起來,像妓女般叫起來,因爲它們的天空是容不下鷹的,它們害怕鷹奪走自己蒼白爪子下的腐肉!”隨後龐培將面無人色的蘇爾庇修斯推開,自己則駝着背,搖搖晃晃,說“當年我接管了路庫拉斯的軍隊,他罵我爲食腐肉的鷹。好吧,那現在就讓凱撒啄食着我的屍體自鳴得意好了,你們全是死人了,而我就將像真正的猛禽般,在電閃雷鳴的轟烈中,撞擊在最巍峨的山崖上,粉身碎骨,粉身碎骨。”
拉賓努斯沉默着,看着背對着他的龐培,他多麼希望龐培能夠有他的年輕精力,或者自己擁有龐培這樣的榮譽地位,但這不過是癡心妄想而已,不久龐培回過頭來對他說,“你不要死,拉賓努斯。”
“我不會死,起碼我不會主動求死的,閣下。這個誓言我在科庫拉時就許下了,我會繼續前進,繼續作戰,直到看不見的死亡之手攔下了我的腳步爲止。”拉賓努斯擡起頭,哽咽着說,“那種停下來休息的感覺定然非常美妙。”
龐培笑起來,說確實會非常美妙,我馬上就會享受到,“在呦呦的長笛,和隆隆的雷聲裡,享受昇華和倒塌,這就是死亡啊,所有的哲學冥思,都是爲了死亡做它的訓練。”
這會兒,遠處傳來了極大的聲音,令牌官帶着極度驚訝的神色跑進來,說到“凱撒全營都分散跑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