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布魯圖的挑戰

“漢尼拔對於無可避免的事,敢於接受;西庇阿在勝利後,知道持盈保泰,這都說明兩個偉大的對手,具有高貴的心靈和政治家的天才。”——蒙森評價扎馬會戰後迦太基與羅馬的和議

※※※

蘇布拉區的尤利烏斯大院前,豎起了高大的旗杆,上面掛着凱撒生前最喜歡的猩猩紅將軍披風,凱撒每次在最關鍵戰役時,都會升起它,或者親自穿戴它,不避矢石帶領所有將士衝鋒陷陣,這個景象對喚起老兵與市民對他的情感是很有幫助的,所有人慢慢知道,爲國家獻出性命的獨裁官的遺體現在還躺在那裡,對他的評價尚未塵埃落定,但這些日子前來表示哀悼的人卻越來越多,而兩位騎兵長官李必達與安東尼也駐馬於此,他倆集結了凱撒生前的幕僚和部下,將大院變成了臨時戰鬥的“司令部”,與卡皮托兒山上的布魯圖爲首的共和黨派遙相對峙。

現在整個意大利都開始動盪不安起來,無數人員涌入羅馬,總的來說,在埃米利烏斯法案裡得益的新公民們,全部都站到了尤利烏斯大院一邊;而多數羅馬老公民們,則站在布魯圖與優拉貝拉一邊。

除去先前六軍團與城市軍團的一次遠距離交火外,城內大規模的毆鬥暫時還未發生,畢竟雙方都難能可貴地保持了基本剋制——不久,布魯圖就出現在蘇布拉區和牛市交匯的街頭處,聲稱要和兩位騎兵長官談談。

他的出現讓局勢炸了鍋,許多曾在凱撒手下服役的將官和老兵,都手持武器,特別是米盧,將凱撒生前的旗下精兵與蠻族衛隊全部集合起來,說“要讓布魯圖這羣混蛋,知道我們對獨裁官閣下無端遇害是什麼樣的感覺”,“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所有人都知道,凱撒閣下中了二十三刀!”

不過,布魯圖身邊也簇擁着成百上千的鬥劍奴與武裝奴隸,這全是以狄希莫斯爲首的元老們提供給他的,充作警衛工作的。

“我不是來毆鬥的,這樣的話最終只會危害到羅馬城與整個共和國,我唯一對流血事件感到慶幸的是——迄今爲止,只死去了凱撒一個暴君,暫時還未有良善的人被動亂捲入而喪命。”布魯圖朗聲站在那裡,對對面殺氣騰騰的老兵們說到,“你們爲國家服役,不是某個政客軍閥的私兵,凱撒的事情自然有法律、元老院和民會商議,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至於所有軍隊退役後的土地安置,我們已經解決了一部分,剩下的我以首席大法官的身份保證,必定會在剩下的規定時間內妥善安置好。所以,現在我要見的,只有兩位騎兵長官而已,如果你們還自認爲是共和國的軍人,那就不要像暴徒那樣的攔在街面上,阻礙和平協議的達成。”

這一席話,倒把老兵說得啞口無言,論嘴皮他們遠遠不是布魯圖的敵手,這時候米盧也冷靜下來,他要求所有人讓開,但布魯圖也必須將手下的鬥劍奴盡數留下,單身帶着文書和扈從,去見李必達與安東尼。

大院的花廊前,即祭壇和中庭,直到前面庖廚,滿是前些日子的積水,站在那裡的布魯圖,看到了凱撒已被裝殮入石制的棺槨裡,但還未蓋棺,大概也就驗證了那句古話,“宣判之言出現前,不可蓋棺定論”。

李必達與安東尼,分爲左右,坐定在圈椅上,最先發言的是李必達,他說,“軍隊和大部分民衆,要求交出殺害凱撒的兇手。”

“李必達烏斯你說的,只是個律法層面的問題,如果你想審判我的罪行的話,可以去法庭上,而不是在現在,更何況在這個庭院裡也無法做出任何實際性的宣判,不是嗎?”布魯圖反脣相譏說。

“看啊,無端剝奪神聖人物性命的傢伙,現在又在要求和平了。”安東尼惱怒地扶着圈椅站起來,“不過,現在尤利烏斯還未下葬,我們要求給予他國葬的待遇,並承認刺殺他的行爲是非法的。”

“是的,如果這樣可以平息您們的怒火的話,我願意去說服元老院商榷您們所有的提案,但是我也有要求,那就是所有的軍隊必須老老實實呆在駐地裡,李必達烏斯、安東尼必須宣誓,不適用暴力機器破壞羅馬的和平安定,即便是走在路程當中的軍團,也請您們送出令牌官,勒令他們返回原先的營地。”布魯圖隨即提出了這個要求。

李必達沒有起身,而是攤開手,說“我們雖然很想爲凱撒閣下復仇,但也沒有毀滅蹂躪羅馬的意思,因爲那樣做怕也不是躺在棺槨裡的人所願意看到的,他在生前就多次預示了自己的突然死亡,但他還在請求我與安東尼繼續着他未竟的事業,另外——他始終沒有想到你會是使用匕首刺向他的兇手,馬爾庫斯,始終。”說着,李必達流下了淚水。

而那邊,布魯圖也極力抑制着哽咽,他帶着上下起伏的不平靜聲調說,“事到如今還說這些又有什麼用處呢?我現在唯一所想的,就是讓國家、法律和軍隊回到正常的軌道上來,待到那天來臨後,我甘願接受任何性質的懲罰,流放、囚禁,甚至將我從卡皮托兒山上的高崖上推下去處死。”

“你的第一句話還給你,現在我關心的是,你打算如何解決我們間的分歧?”李必達用手支着腮幫,追問說。

“首先互相承認在凱撒生前,雙方的頭銜和職務,隨後在卡皮托兒山召開公開的演說辯論,這次集會不是單獨階層的,而是將成員分爲五等分,元老院一份,騎士一份,新公民百人團代表一份,老公民百人團代表一份,還有軍隊一份,我希望廣泛參與,但大會通過的表決和意見只具備道德效力,不具備法律效力,它不產生任何法案。”布魯圖說到。

安東尼準備搶白什麼,但李必達的手摁住了他,隨即他對布魯圖說,“我覺得你可以私下好好憑弔凱撒了,大辯論的方式我們接受,但是地點必須更換。”

“卡皮托兒山全是喀西約與狄希莫斯的鬥劍奴把持,我和李必達害怕會遭逢與凱撒一樣的下場,所以我以騎兵長官的身份要求,將集會地點擺在山下的大地母神廟,雙方各由街道一邊進場和退場,並且宣誓不得攜帶武器!”這時候,安東尼才詳細補充了李必達的意見。

“這當然是可以的,我自始自終是反對暴力的。”布魯圖欣然答應,隨後便掃了眼凱撒的棺槨,便告辭離開。

就在布魯圖剛剛離去後,大院的後庭傳來陣噪雜聲,而後是凱撒妻子科爾普尼婭帶着淚痕衝出,她嚎啕着拉住李必達與安東尼,說到,“我曾經的畏懼是多麼愚蠢,難道有你們在,還有許多的生前對尤利烏斯忠心不二的兵士在,我還害怕那些宵小不成,那個布魯圖,和他的無恥之母親,不是來找你們乞求和平了嗎?所以李必達烏斯,我現在以獨裁官遺孀和遺產保管者的名義請求你,立刻派出軍團,將他們全部殺死在大街上,立刻!”

“放心,尊貴的夫人,我立刻發出指令,將十軍團和十二軍團進城,血洗整個卡皮托兒山。”旁邊的安東尼情緒開始不穩,脫口就答應了科爾普尼婭的要求,但是李必達卻很冷峻地否決了。

下面科爾普尼婭的表情倒變得厭惡起來,她撕扯着李必達的袍子說,難道尤利烏斯生前對你沒有恩惠嗎?看看你的膚色,看看你的頭髮,再看看你的相貌,如果沒有他的拔擢,你能走到現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寶座嘛,更何況現在凱撒遇刺身亡了,你和安東尼就是這個邦國的王者,“他的私人遺產有三千八百塔倫特,我父親還有聖庫的鑰匙,那裡我查閱了家中的文書,裡面足有五千塔倫特的資產,你倆說,誰願意按照我說的做,誰就立刻將這筆財富取走,任由他支配。”

這會兒,安東尼也在一邊幫腔,不斷要求李必達答應她的請求,“只要能妥善運用這筆錢,不,僅僅只是一半,用作兵士的犒賞,然後我們直接解決布魯圖和喀西約,不是更好?”

“我們的敵人不光是這兩個人,而是整個元老院的守舊分子,還有西班牙的龐培餘黨,甚至還有現在願意集結在我們旗幟下的友人,他們若是爲錢而來,當錢財蕩盡後,隨時可能再度與我爲敵。所以這筆錢我覺得科爾普尼婭夫人您應該繼續保管着,善加利用,如果能採用更爲良好的手段,而不是單單靠揮霍錢財來達成目標的話,那無疑不能過分衝動。”李必達很有耐心地對凱撒遺孀解釋說,“我們的死敵布魯圖肯定也是瞭解這點的,你們不要以爲他是個蠢材,能冷靜佈置計劃,殘酷將刀刃刺入您丈夫軀體內的這個傢伙,他是不可能沒有謀略的——事實上,今天布魯圖來主動找我們,就是爲此,他知道論錢財和軍隊,他們根本無法與我們相抗衡,所以就企圖利用這次辯論大會,誣陷死去的獨裁官爲共和國的篡權者,在輿論和道義上佔據先機,而後西班牙、山南高盧和西西里,不管是陸地還是海洋,都全將化爲我們的敵人,那時候的戰鬥就會變得更加艱苦。”

這時候,科爾普尼婭心情鬱結地走到棺槨前,用手捂着邊沿,哭泣起來,很明顯她被李必達說動了,一會兒後她就詢問起來,“那你李必達烏斯的策略到底是什麼,自從上次的遺囑事件後,我覺得我應該冷靜下來,相信你的頭腦。”

李必達深深向凱撒遺孀致敬行禮,隨即說到,“感謝您的信任,睿智的夫人。下面我要做的,就是和安東尼,以及尤利烏斯親族精誠聯手,首先的核心就是在布魯圖自認爲的戰場挫敗他,讓他們陷於被動,而後拼死保護好凱撒閣下的遺產,接着——儘快選出凱撒的繼承者,主持我方的大局,全面再對敵人發起反攻。”

“你是說,你要參與大辯論嗎?”安東尼問到。

李必達點點頭,“我要爭取凱撒閣下的政治待遇,在共和國內的合法位置,遺產的權益,葬禮的規格。”

“那麼這一切勝利後,我們是不是就可以按照凱撒的遺囑,來選出合適的繼承者了?”安東尼又將這個問題,很是小心地詢問了遍,似乎在等待李必達公開確定什麼。

但李必達只是點點頭,並未說出繼承者應該是誰。

陰沉的天空下,尤利烏斯大院裡的空氣顯得更加煩悶。

大辯論的日子來臨了,處在埃文迪尼山、帕拉丁山和卡皮托兒山間要道的大地母神廟前,是人山人海,爲了兌現事前的誓言,在雙方各自的街道前,即距離神廟一百步的地方,使用了繫上紅色布帶的長矛,標誌着禁區範圍,大約有十萬人左右的人,包括市民、異邦人、自由民、退伍老兵和地方團體在內,像龐大洶涌的河川般,環繞着母神廟,其中不少人爲了觀看方便,都密密麻麻地如螞蟻般攀附在騎樓露臺和煙囪上。

隨着陣陣驚呼聲,李必達和安東尼率先來到了自己街道所在的長矛處,幾名會堂奴隸上前,將他倆和扈從的衣袍全部解下,露出完全的裸體,“看看吧,我就像當日被某些人欺騙,走入元老院的尤利烏斯一樣,是根本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的,因爲他滿心以爲在龐培劇場裡,等待自己的是朋友,但那只是他一廂情願罷了!”安東尼裸着渾身健美的肌肉,對着支持自己的人羣大喊着說到,頓時哭叫聲四起。

“尊敬的閣下,尊敬的閣下,您應該記住我的名字,我對這場骯髒卑鄙的暗殺簡直是義憤填膺極了,您要知道我的身份可是不凡,我是馬略的孫子,他在前往努米底亞對付朱古達時,在當地生下的孩子,我叫阿瑪提烏斯,已經獲得了公民權,我是得到凱撒姑母認可的,即便我母親是個摩爾人,看看我,看看我,尊貴的兩位騎兵長官,我願意爲你們鞍前馬後,現在你們這邊恰好缺乏我這樣的人手!”這時候,從人羣裡突然冒出個光頭,這傢伙大概三十來歲,身體十分強壯,他沿着街道追跑,對着重新披上袍子的李必達和安東尼不斷喊着這些話,自稱是馬略的孫子,也算是死去凱撒的親人。

“滾開,黑皮膚的傢伙。”安東尼掖好長袍後,不屑地對哪個阿瑪提烏斯罵道。

“不要這樣,求你們了,我是異邦人街區是很有聲望的人物,那些天竺人、色雷斯人都很服膺我,我是絕對能幫助到你們的事業的。”阿瑪提烏斯還在哀求到,他將目標轉移到了李必達的身上,“喂,我說烏黑頭髮鬍鬚像賽里斯絲綢般的騎兵長官,你本身就是個異邦人的傳奇,難道你不願意資助另外個傳奇的崛起嗎?”

李必達轉了下身子,而後對幫着他穿上託加長袍的馬提亞說,“給那個戴耳環和鼻環,還自稱是馬略孫子的傢伙五百塞斯退斯,叫他滾到隊列的後面去待命。”

接過錢袋的阿瑪提烏斯,兩眼放光,但他還是跟在兩位的後面,喊着說,“我不缺這點錢,五百小銀幣罷了,我完全能募集一大筆錢,爲已故的長輩尤利烏斯·凱撒閣下在街區豎起個很大的祭壇與豐碑,只需要你倆的認可。”

但兩位騎兵長官都沒有回答他,“現在的欺名盜世之輩真是層出不窮,什麼奇葩人物都涌到羅馬城來了。”完後,安東尼像個角鬥選手那樣,摩拳擦掌,來到了己方的講壇前,對李必達說到。

“沒關係馬可,對於我們來說,現在只要能量大的,不管他是貴族還是街頭的痞子,都能爲我所用。”李必達隨後和安東尼抵在一起,交臂碰頭,互相鼓勵加油,“馬上在講壇上,我是劍,而馬可你是保護整個局面的盾,習慣不習慣?!”

“完全沒問題,都按照事先的計劃來好了!”安東尼很有信心,“看,那些混蛋來了,就好像他們的手和身上從來沒有沾染過別人的血一樣。”

果然,在街道的那邊,布魯圖、喀西約、卡斯卡、司平澤爾、埃提烏斯、優拉貝拉等人都穿着紅白相間的長袍,標明自己的身份,來到了長矛交叉處,也陸續脫下了所有的衣服,在接受了檢查後,再挨個穿上,其中換衣服時盧加還囂張地對着李必達與安東尼,用手指指了指屁股上的疤痕,接着做出了挑釁的姿勢。

“果然,大辯論他們就要使用羣狼戰術嘛?”安東尼說到。

“因爲他們在我的面前,都膽怯,像羣婦人般,‘她們’以爲一擁而上,就能將我壓在牀榻上,騎在我的身上爲所欲爲!”李必達說着,安東尼則哈哈大笑,接着李必達嚼了幾口薄荷葉,清清嗓子,輕蔑地說到,“不用擔心,我完全能殺敗他們,倒是在中途裡,你要注意隨時盯住喀西約和埃提烏斯那傢伙,我預計他會有額外的動作。所以這次不要再失手了,馬可。”

“是的,我始終在旁,等待着你的信號。”接着,兩個人一正一副,登上了講壇。

整個神廟前,被牆壁和園林圍成了“E”形狀的巨大場地,這樣內部只有與會的代表才能進入,而民衆就只能遠觀了,接着布魯圖一行,便走向了對面的講壇,林林總總地圍着發言的位置站立着。

在整個過程裡,雙方並無一言相交。而在神廟的臺階上,站在前來觀看的第三者們,他們都和沒有入場權的民衆不同,大部分是羅馬或地方上的頭面人士,或者是外國賓客,及許多修辭哲學家們,因爲這個辯論會本身按照約定,不會產生任何具備效力的LEX及法案,故而他們自然有旁觀乃至發出喝彩(或喝倒彩)的權益——這羣人的領軍人物,居然是西塞羅。

其實西塞羅是有苦衷的,他根本不會抱着看熱鬧的心態來參與這個事情,凱撒雖然先前與他有過許多過節,但雙方還遠未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並且以西塞羅的投機心態來看,凱撒還算是個“未破臉,隨時可以撿起來的朋友”,相信凱撒也是如此看待自己的,西塞羅很滿意原先自己處在政壇的位置,圓滑、低調、互不得罪,就像個潛入了深海的魚般,安心恬淡過着小富即安的書齋生活。所以當凱撒橫死前後,西塞羅並沒有接到過任何參與這個陰謀集團的正式邀請,換言之即便有,他也是不會去的,這和他的理念嚴重衝突,“刺殺者本身就是在顛覆共和國的秩序,他們所建設的,也許比他們所譭棄的結果更爲可怕”。

大辯論前,也有許多元老或元老的僕人,冒着觸犯戒嚴令的危險,絡繹不絕地來到他家宅院,要求西塞羅“現在使用雄辯術,爲共和國做些什麼”。

但西塞羅的回答說,“不做什麼,就是在爲共和國做什麼。”

可是當凱撒被刺殺時,他的好女婿優拉貝拉,將他的手給牽住舉起來表態後,這位老人就覺得慘淡經營的世界徹底坍塌了——他又“被站隊”了,又被捲入了殘酷廝殺的鬥獸場裡,他的仇敵不但有克勞狄婭、富麗維亞,還有安東尼,還有最可怕的李必達烏斯,他的密友埃提烏斯是主謀者,他的女婿優拉貝拉也因爲貪念淌了進去,這一切正是太恐怖了。

故而,西塞羅今天的行爲,就是要向所有人重新表態:老人家我不是站在任何方的,只是個和平的旁觀者。

“放心,黴運還未償還我的債。”在臺階上,西塞羅對着一名老友,苦笑着模仿布魯圖刺殺凱撒後的語氣說到。這時,外面飛沙走石,陰雲更加捲積在一起,滿滿擠在了大地母神廟的上空,但民衆仍未由於惡劣的天氣而離開,他們反倒越聚越多,神廟兩邊的樹林被吹得來回顫抖,不祥的風,喧囂的風,所有的都讓西塞羅的心情惡劣到了頂點。

終於,當卡皮托兒山上升起紅旗後,表示辯論大會的正式開始,布魯圖首先請求發言,因爲他是整個風暴和變亂的核心,這樣的安排是合情合理的,所有人都希望聽到,“馬爾庫斯·布魯圖,被凱撒視爲己出的這個貴族,究竟爲什麼要這樣做?”

但很快,軍隊使用的喇叭聲和號角聲也響起來,在所有人的驚呼聲裡,從街道的各個角落,都出現了攜帶盾牌和隊標的兵士,他們繞着圍着大地母神廟所有山丘的外圍,組成了個更大的圈,將在場的所有人,都牢牢箍在裡面,接着兵士們敲打起盾牌,震得街區和神廟都戰慄起來。

第31章 聖庫管理員第17章 悽慘的突圍第27章 阿狄安娜的新模範軍第1章 隱藏的年輕起訴人第5章 暗潮第29章 逃兵第16章 遣散部隊第9章 山道上的廝殺第8章 彈壓祭壇第28章 西塞羅大勝利第8章 紫帆海盜第22章 新拉科尼亞壁壘第18章 克勞狄婭預言術第13章 與女王的再會第16章 紅月第5章 翁與婿第27章 伊西斯的祝福第6章 新軍團第2章 馬略與尤利烏斯法第19章 寬赦第18章 西庇阿棄城第21章 解放第20章 拉科尼亞第22章 勾當第29章 掃蕩第19章 強越第24章 一個人的酒宴第14章 賽里斯使節第26章 苦戰圍攻第11章 羅德島的曙光第29章 孤獨第10章 拉賓努斯的連環伏擊第30章 赫爾維提人的慘劇第14章 卡拉比斯的執拗第34章 破營立營第19章 小利奧第20章 金之座第13章 命運的號聲第2章 反攻第2章 下馬騎兵第16章 李必達堡第9章 星夜·皇宮·夢第2章 冰冷浴室第27章 追擊之橋第19章 兩線馳戰第20章 安東尼婚禮第33章 持重第14章 卡拉比斯的執拗第31章 奪城第8章 沒有會面的會面第12章 金古盧姆第1章 隱藏的年輕起訴人第34章 破營立營第17章 羅德島人的報恩第15章 馬加拉的老嫗第4章 落魄的將軍第19章 小利奧第2章 下馬騎兵第13章 Peculium第2章 新候選人第12章 火之鐵壁第8章 後院起火第16章 信使第31章 第一個第25章 孿生軍團的“譁變”第25章 虛情真意第7章 安東尼歸隊第23章 軍中競技會第2章 馬略與尤利烏斯法第29章 代理指揮第31章 王之咆哮第21章 渡河第12章 推進的戰線第15章 maxima第2章 新候選人第27章 分贓第33章 主宰者之名第12章 榖中第20章 逐第11章 反伏第18章 水時計第25章 羅馬的流雲第1章 隧道和渡槽第14章 索求頭顱第9章 預兆第8章 後院起火第14章 佈局第22章 路庫拉斯之怒第14章 絞刑和安東尼第28章 與阿弗拉尼烏斯的辯論第20章 安東尼婚禮第1章 隧道和渡槽第23章 軍中競技會第11章 新起訴人第21章 解放第9章 蘇雷納第7章 蘇亞託之戰第11章 羅德島的曙光第28章 父與子第19章 戰俘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