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不要同時和兩個敵人開戰。”——古羅馬諺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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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後,李必達纔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說這事情應該是監察官的事,但司平澤爾剛纔已經被帶了出去,他的職務也已被褫奪,而另外位監察官畢索閣下,不能單獨行駛權力,所以我們還需要位年長德劭的人來繼任司平澤爾空出的職位。
“我推薦西塞羅閣下,只有他能是守護整個共和國的長者。”這是巴薩圖斯與科塔聯合發出的訊號。
而後,牆頭草們也紛紛附和,因爲他們看到李必達臉上分明十分贊同的樣子,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最終的結果,就是當場投票,當場選出了西塞羅爲畢索的同僚監察官。
這下子真的可以談得上是“皆大歡喜”,但對於相當多的元老可就不是這樣了,剛剛披上紫邊長袍的西塞羅,立即就和畢索敲定了七十人的“除名名單”,其中大部分是謀害凱撒的兇手,或者與這場兇殺案有一定牽扯,還有些許是西塞羅的私敵,這點任何時代任何人都能表示理解和懂得。
元老院遭逢了巨大的清洗,就像猛然遭到風浪的航船般,不過對凱撒黨來說,這絕對是個令人矚目的勝利,李必達的外線軍團進逼,和內線西塞羅的站隊反水相聯手,取得了驚人的效果。
普來瑪別墅裡,所有的女眷和奴僕都排成隊列,恭賀着主人、男人和父親角色於一身的,穿着執政官長袍的李必達成功執掌共和國的最高權柄,先前他逃離羅馬時還是個法務官,後來爲公敵,現在他榮歸此處,卻成爲了最顯赫最有力的人物。
像養父請安問禮完畢後,走到庭院裡的李必達,遇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女兒科琳娜,和兒媳薇薇婭,女兒看起來心情不錯,“圖裡努斯再度返回後,是可以就任法務官的?”
“是的,他在這麼年輕的時刻就擔任瞭如此榮耀的官職,這不但是我的驕傲,也是你的是不是,乖女?”李必達摸了摸科琳娜的頭髮,對她同樣表示祝賀。
但薇薇婭明顯心神不寧,因爲她的丈夫可還羈押在安東尼那裡,“父親,我想提醒您的是,你在明日就要出去作戰了,可利奧還身陷在敵人的營地裡。”
“我會將我的孩子帶回來的,沒人可以傷害得了他,特別是現在和過去的安東尼。”李必達寬慰兒媳說。
接着,他看到克勞狄婭與富麗維亞從花園那邊走出來,她倆近前拉住李必達的袍角,苦苦請求着他對安東尼的憐憫,“既然你執掌了進討的權力,那就應該對馬可網開一面,馬可這次是犯錯了,但是對於李必達烏斯來說,他有被你原諒的權力。”
“我的兒子,是將馬可當成父執輩來看待的。”李必達的這個回答,叫所有人當場都感到安心。
但隨後餞別宴會結束後,波蒂悄悄拉住他的手,在廳堂的角落裡對他說,“布魯圖逃走了,成爲公敵了,我的好友也是他的妻子波西婭卻要死了……”
手握着酒杯的李必達,看着自己的女人,明顯她爲波西婭而感到傷心,當布魯圖走出宅院去刺殺凱撒的那一刻起,波西婭的精神就不正常了,她的梳髮侍女清楚地看到,波西婭在廳堂裡歇斯底里地走來走去,時而幾乎要昏過去,而當布魯圖離去後,她已經徹底崩潰了,人們看着她穿着睡衣睡袍就在門閽和花園裡游來蕩去,她已經記不清任何事情,除了三月十五日前的那一夜,“我不可以也沒辦法阻攔我的丈夫,正義的事業總是要有犧牲的”,這是她掛在嘴邊唯一條理清楚的話語了。
“夠了,心地善良的女人,不要再說了。”李必達擱下了酒杯,“既然你還願意將布魯圖和波西婭當成朋友來看待,那我也是一樣的想法,入夜後在我前去軍營前,跟我一起來吧。”
夜晚時分,二十名麥德捷衛隊舉着火把佩劍在前面開道,李必達騎着馬,護送着坐着肩輿的波蒂,來到了布魯圖幾同廢棄的宅院前。
僕人已經幾乎全逃走了,朋友也畏懼遭到牽連而離去了,門閽和柱廊上滿是積壓的灰塵和蛛網,連布魯圖的母親都很少前來探望,也許是還恨着波西婭沒能勸阻布魯圖,也許是沒有心情面對殺害凱撒的兇手妻子。
波西婭穿着不合身的袍子,就那樣坐在正廳的坐榻上,僅存的些爐火像清幽的鬼魅般搖曳着,說是不合身,不是因爲原本的袍子太大,而是由於她變得太瘦。
看到李必達與波蒂走入,波西婭擡起她窈陷的眼眶,和散亂的頭髮,用空洞的眼神看看這兩人,波蒂率先忍不住,撲上去扶着波西婭的臉龐哭泣了起來。
“你的孩子都已經娶妻或者出嫁了嗎?”這是波西婭的疑問。
李必達點點頭。
“多好啊,我想你家院裡的花園和果樹也都是繁茂的,家神庇佑了你們所有人,讓你們沉浸在快樂當中,但大地的養料永遠是不變的,有怒發的,就必然有枯萎的。”波西婭的眼睛很難說是在看着誰,她所經受的打擊太大了,李必達還記得在去薩丁尼亞島的航船上,和她丈夫初次相遇時,布魯圖曾說過自己的表妹的頭髮就像橄欖園的泥土般,而臉龐就如同維納斯手裡的蘋果。
“咎由自取,我與喀西約攛掇了他,他只是個單純到有些愚笨執拗的人,他從未養過情人,一心一意愛着我,重視着與所有人的友情,從來沒見風使舵。即便我們沒有孩子,他也從來不去沾花惹草,更沒有提過休棄我的半個字。他愛他的養父,但是又深受我父親的影響,好像所有殘忍的抉擇都降到了布魯圖的頭上,所有的——也許,娶了波西婭,本身對他來說,也是種殘忍吧,讓他將自己獻祭在了共和國的祭壇上。”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波西婭。那是男人廝殺的世界,我們不必要管它。”波蒂摟住波西婭的脖子說,“我祈求我的男人,他是會放過布魯圖的,他是會送布魯圖回來與你團聚的,你們只要去鄉下,去那裡不問世事就好,羅馬人不是說過嗎,只要一個人願意放棄在市民廣場上演說競選,那他就不存在任何的危險,這樣就安全了。”
波西婭拉住了波蒂的手,眼睛放出點點光芒,連說是真的嗎,李必達烏斯願意赦免她的丈夫?
“是的,波西婭,我完全可以保護你,還有你的丈夫布魯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現在肯定是往馬其頓的佩拉城跑去了,那兒有凱撒生前儲存的三千塔倫特的軍資,還有以雅典爲中心的一大幫眼高手低,滿心民主自由的激進派文人,完全都能組成個軍團了。”李必達說完這後,語氣轉得溫柔起來,他對着波西婭說,“你可以暫時搬到普來瑪,或者清幽些的阿皮隆去居住,叫波蒂陪伴着你也可以,因爲我和她的宅子,現在主人是利奧與薇薇婭了,可能出征結束後,我也要養老了。”
“不,我不去阿皮隆,我就在這裡,哪兒也不去,萬一布魯圖歸來後找不到我,那該怎麼辦,那又該怎麼辦?”波西婭掙脫了波蒂的臂彎,死死抱着坐榻邊沿的扶手喊到,“我聽說,失去兩任丈夫的高乃莉婭,還在阿非利加烏提卡城外的墓園裡,了此殘生,我羨慕她,但是我畢竟不是她,我沒有那麼堅強,父親死去了,姐妹和兄弟都分家離去,丈夫又成爲了公敵——我不能離開七座山丘,我甘願就留在這裡,看着這個荒蕪的花園,和淤塞的雨檐,靜靜地等着馬爾庫斯,等着他的歸來,讓這個地方重新煥發時機。”說完,波西婭就像個盲人般,突然抱住了李必達的腰和腿,“馬爾庫斯·布魯圖會不會死去?他是個可憐的人,他捨棄了妻子,沒有孩子,殺害了養父,被母親與繼父所驅逐,我不再恨你了,你也許笑話我只剩下這個條件可供交換,但只要你還能當布魯圖的朋友,只要你還願意幫助他,哪怕他真的時運不濟,在戰場上殞命,你可以不可以將他的骨殖靈柩給送歸到這個花園來。”說完,波西婭嚎啕大哭起來,波蒂也掩面哭泣,整個廳堂和前面的花園,都回蕩着女人悲哀的哭聲。
李必達也久久無言,只是扶着波西婭不斷聳動的肩膀,聽着外面秋蟲單調的嘶鳴聲,最後啞着嗓子對波西婭說,“布魯圖是不會死的,我答應你,但是你得好好的,我尊重你的決定,明日波蒂會帶着人手來陪伴保護你,這個庭院應該在布魯圖歸來前煥發生機,我會安排工匠來修繕的。”
第二天凌晨,十三軍團的軍鞋的聲音突然激盪在羅馬城的街道上,各個塔樓,各個堡壘都燃起了松明,整個城市籠罩在肅殺與不詳當中,據說已經有數十名元老被囚禁在地牢當中,所以李必達將出徵後的留守任務交給了他信任的十三軍團,由首席百夫長波羅全權負責,這個時刻他正帶着首席大隊,來到了城市軍團的駐屯營地,堂而皇之地要求所有人都出來。
城市軍團的官長首先憤怒起來,就算是雜魚,也是有榮譽的,十三軍團未免欺人太甚了!但就在他們準備下達抵抗命令時,就被兵士給堵了起來,接着軍團的掌秤官輕車熟路,將兵員和勤務名冊,以及輜重物資賬本,率先交到了波羅的手中,接着城市軍團的兵士列着齊整的隊形,雄赳赳地走了出來,接受了兄弟隊伍的點閱,而後波羅帶着其餘百夫長走進去後,發覺他們的營地和壁壘裡,灰塵和垃圾被清掃得一乾二淨,所有的武器,不管是短劍、盾牌還是標槍,都整整齊齊碼在器械架上,後方廄舍裡的騾馬和山羊都在秩序井然地或臥或坐,乾草都被添加好了,連排水溝都疏浚一新。
“很好……”波羅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出這麼個詞彙來形容他此時的心情了。
十三軍團完全接手了城防,接着李必達帶着其餘的三個軍團,越過伊特魯尼亞地區,朝着浩浩蕩蕩朝山南高盧而去。
這時,安東尼又往後退了十個羅馬裡,已經快抵達利古里亞地區的邊境了,找尋了處佈滿高丘、森林和溪水的地帶,在街道通路上設置了行障和小堡壘,接着就將手裡還剩下的三個軍團全部“圈守”起來。
然而沒有不通風的牆壁,很快八軍團和十一軍團也強烈不穩起來,他們整天都在醞釀着要“挾持”安東尼去自首,最後連五軍團內部,都有百夫長在密謀倒戈,將總指揮給賣出去,安東尼於是召集了所有人,站在講臺上質詢是不是有人在策劃針對他的陰謀,但回答的只有臺下的一片噓聲。
“你們應該繼續效忠我,我願意給每人再加上一百第納爾的賞金。”安東尼喊到,“現在你們得知道,得到元老院敕令,繼續要征討我們的,就是狄希莫斯,那個殺害凱撒的兇手成爲了元老院的走狗獵鷹,恰好證明了我的行爲是確鑿無誤的,跟隨我就是跟隨凱撒遺留下來的事業。”
也許是這席話,外加利奧對父執安東尼的“不離不棄”,最終挽救了這支瀕臨分崩離析的隊伍,百夫長和兵士總算再度集體勉強發誓,願意服從安東尼的指揮領導。
接着安東尼也給利古里亞城邦發書,和屋大維一樣,請求這個邦國軍隊的增援。
不過兩封求援信,都被伊塔索斯將軍給扣住了,連於邦國長老集會上宣讀都沒有發生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李必達的到來。
只有一個人對於這種等待,是抱着極爲複雜的態度和心情的,那便是少凱撒,此刻的他正憂鬱地站在了穆蒂納城外的一條寬闊河川的南岸,看着一艘小船從對面緩緩駛來。
上面站着位令牌官,舉着狄希莫斯的文書,而後幾名騎兵上前,阻止了船隻的靠岸,那令牌官便站在船頭,對着少凱撒朗讀起來:狄希莫斯對少凱撒的增援表示感謝,並請求能與少凱撒在某個地點進行秘密安全,但開誠佈公的會談,他可以保證當初之所以參與對凱撒的刺殺,完全是被埃提烏斯操控的邪惡鬼靈給蠱惑住了。
但不管是實際的想法,還是所處的立場,少凱撒乾淨利索地拒絕了這一切,他憤懣地對那令牌官說,“我只願意看到狄希莫斯的被砍下的頭顱,只要它一刻還在他的脖子上轉動,這種會談對少凱撒就不可能發生!”
於是接下來,穆蒂納城周圍陷於了三角形的僵持局面:安東尼敗逃,少凱撒等待着國庫救濟,而狄希莫斯畏懼少凱撒的偷襲,又不敢執行元老院的命令去追擊安東尼。
待到屋大維返回營地時,卻發覺整個氛圍是完全不一樣的,兵士們特別是六軍團與十二軍團,喧囂着吵鬧着,帶着極度激動和歡樂的心情,奔走相告,還在所有的營帳前掛上了花環,在頂上覆蓋上新鮮的青草,許多人開始在木柵邊與營門前列隊,好像是等候着什麼似的。
那邊的九軍團和十軍團也是差不多的景象,納罕的屋大維尚不知這是什麼情景,便詢問名走動的令牌官,“是不是元老院的賞賜敕令下達了?”
“是的,並且據說前任騎兵長官就任了大祭司與執政官,正在帶着三個軍團朝穆蒂納而來。”那位十二軍團的令牌官帶着興奮的神態說,而後他朝少凱撒行了個軍禮,便忙乎自己的事去了。
聽到這話,屋大維的心裡反倒咯噔了下,接着就是某種愁悶翻騰起來,他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看着阿格里帕與梅塞納斯,頓了會兒就詢問他倆對待這件事如何看,我又該如何面對監護人?
對少凱撒的探詢,梅塞納斯低着眉毛,不發一語,因爲他在監察着少凱撒的態度,倒是阿格里帕心直口快,告訴少凱撒,“你應該對你的監護人禮貌而恭敬,並且他現在繼任赫久斯爲執政官,你也該將軍隊的指揮權交給他。”
明顯的,屋大維雖然口頭上沒有說,但心中卻鬱鬱不樂,他只是嘆了口氣,說狄希莫斯難道就這樣被赦免了?養父的仇討就這樣終止了嗎?
“我們都能理解您的心情少凱撒,但我覺得這事絕不會就這麼結束了——因爲自羅馬城來的消息,李必達烏斯在出徵前,不但留守了一個軍團鎮撫秩序,宣佈了戒嚴令,並且還逮捕了許多策劃刺殺案件的兇手。”旁邊的馮特尤斯建議說。
但這個說法,卻讓屋大維更加不安和失落,他是個頭腦極爲深邃的人物,在出口鼓勵了衆人幾句,要求所有人堅守好營寨,做好崗位的勤務後,他招手將親信們召入了營帳,而後對梅塞納斯說,“又要麻煩你起草文書了,是給我的監護人的,說李必達烏斯是我的父執,我就是他的孩子,待到李必達烏斯抵達穆蒂納城後,我願意馬首是瞻。”
完畢後,梅塞納斯起身行禮,便走出了營帳,將文書給送了出去,而後原本坐在椅子上不動的屋大維,忽然塞給了貼身奴另外個字條,低聲說,“送到那個人的手中。”
“那個人”,就是營地距離屋大維軍隊大約十五個羅馬裡的安東尼。
攤開了屋大維的秘密字條,上面只有寥寥幾行,“我們必須提前聯手,要是等待李必達烏斯前來決定一切,就太遲了。”
安東尼緩緩將字條攥在了手心,捏住又鬆開,他在矛盾和猶豫,就好像一個人走到了十字街頭,但卻不知道目標到底在哪個街區般迷茫:屋大維所言的,他當然明白,李必達已經和西塞羅聯手,掌控了整個意大利的軍力和政治,他若是真的來到穆蒂納城的話,不要說是屋大維的六軍團和十二軍團,連其他軍團都可能會倒戈到他的那邊去,也許而後李必達會原諒他,會扶持屋大維,但而後兩個人就必須仰人鼻息了。
但和屋大維聯手,勝算也極其渺茫啊!那孩子根本沒有什麼軍隊可言,原本效忠他的老兵組成的衛隊,在先前與我的戰鬥裡,幾乎死完了,現在可能只有赫久斯留下的四十三軍團還誠心誠意地效忠他。我這邊呢?我可不想像上次那樣,雲雀軍團用盾牌擡着李必達,威逼我和他和解……
沒轍的安東尼,乾脆橫到底,他將利奧、庫里奧、溫蒂提斯這三位給喊來,將少凱撒的字條給他們看——即便利奧在場,安東尼也無所顧忌了。
“父執安東尼大人,你可千萬別再猶豫了,圖裡努斯畢竟和我一樣,是個不夠諳熟世事的少年,和長輩鬧些彆扭是很正常的,但你不同,也許今天圖裡努斯請求與你聯手,但明日他又倒向了我的父親,單單留下你又怎麼辦?”利奧看到這個,焦急地對安東尼說,這種情態對他而言,是絕對不常見的。
“別信這個少年的,馬可!你真是頭腦發昏了,這麼好的機會居然讓李必達的親生兒子觀看,你這是自己泄露了機要。”一邊的庫里奧也焦急地喊到,“少凱撒說得沒錯,真要等到李必達來到時,我們就完全被動了,所以必須得當機立斷。”
“可李必達手中有三個軍團,其他的軍團也親近他,我本人還是公敵身份,仗可能還沒打,就結束了。”安東尼不滿地說到,接着做了個用手抹脖子的手勢,表示這樣自己就完了。
“不要害怕,不是所有事情都要依仗武力來解決的。你得知道,所有的紛爭,都是依仗少凱撒做旗幟的,既然他願意與馬可你聯手,那麼接下來只要少凱撒走在陣前,李必達必然投鼠忌器,其他軍團也不會輕舉妄動的,因爲所有人宣誓效忠的不是李必達,而是凱撒。”庫里奧繼續分析道,“現在你的選擇只有兩個,一個是少凱撒,一個是李必達,你自己比較選擇誰對你更沒有危險——至於元老院,根本不要有任何畏懼,它什麼都不是,現在許多事情不是證明了嗎?”
“也許在利益上面確實父執庫里奧說的有道理……”
“誰是你的父執!”聽到利奧這個稱呼後,庫里奧都急眼了,但這少年卻繼續說了下去,“但在情誼上呢?你和父親可是同一個陣營裡互相扶持而來的,而父親又是圖裡努斯的監護人,所有樞紐的鑰匙都握在父親的手中,所以你與圖裡努斯就算暫時聯盟,也會因爲互相隔閡而失敗的,這也正是元老院希望看到的。”
接着,整個營帳吵成一團,安東尼連喊夠了,接着他擺擺手,說“我們可以投票決定,將命運託付給看不見的神靈好了。”
這會兒,始終在旁不發言的溫蒂提斯來了句,“我必須得提醒您,四個人是沒法投票決定一件事情的。”
安東尼啞然了,是哦,而後他抓着頭髮想了想,並未叫利奧出去,而是說我不投票,就叫你們三個來決定我的命運好了,說完他扔出了三個牌子,就自己端坐在椅上,像個拍賣行待價而沽的商品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