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角關係

“永遠不要同時和兩個敵人開戰。”——古羅馬諺語

※※※

一會兒後,李必達纔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說這事情應該是監察官的事,但司平澤爾剛纔已經被帶了出去,他的職務也已被褫奪,而另外位監察官畢索閣下,不能單獨行駛權力,所以我們還需要位年長德劭的人來繼任司平澤爾空出的職位。

“我推薦西塞羅閣下,只有他能是守護整個共和國的長者。”這是巴薩圖斯與科塔聯合發出的訊號。

而後,牆頭草們也紛紛附和,因爲他們看到李必達臉上分明十分贊同的樣子,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最終的結果,就是當場投票,當場選出了西塞羅爲畢索的同僚監察官。

這下子真的可以談得上是“皆大歡喜”,但對於相當多的元老可就不是這樣了,剛剛披上紫邊長袍的西塞羅,立即就和畢索敲定了七十人的“除名名單”,其中大部分是謀害凱撒的兇手,或者與這場兇殺案有一定牽扯,還有些許是西塞羅的私敵,這點任何時代任何人都能表示理解和懂得。

元老院遭逢了巨大的清洗,就像猛然遭到風浪的航船般,不過對凱撒黨來說,這絕對是個令人矚目的勝利,李必達的外線軍團進逼,和內線西塞羅的站隊反水相聯手,取得了驚人的效果。

普來瑪別墅裡,所有的女眷和奴僕都排成隊列,恭賀着主人、男人和父親角色於一身的,穿着執政官長袍的李必達成功執掌共和國的最高權柄,先前他逃離羅馬時還是個法務官,後來爲公敵,現在他榮歸此處,卻成爲了最顯赫最有力的人物。

像養父請安問禮完畢後,走到庭院裡的李必達,遇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女兒科琳娜,和兒媳薇薇婭,女兒看起來心情不錯,“圖裡努斯再度返回後,是可以就任法務官的?”

“是的,他在這麼年輕的時刻就擔任瞭如此榮耀的官職,這不但是我的驕傲,也是你的是不是,乖女?”李必達摸了摸科琳娜的頭髮,對她同樣表示祝賀。

但薇薇婭明顯心神不寧,因爲她的丈夫可還羈押在安東尼那裡,“父親,我想提醒您的是,你在明日就要出去作戰了,可利奧還身陷在敵人的營地裡。”

“我會將我的孩子帶回來的,沒人可以傷害得了他,特別是現在和過去的安東尼。”李必達寬慰兒媳說。

接着,他看到克勞狄婭與富麗維亞從花園那邊走出來,她倆近前拉住李必達的袍角,苦苦請求着他對安東尼的憐憫,“既然你執掌了進討的權力,那就應該對馬可網開一面,馬可這次是犯錯了,但是對於李必達烏斯來說,他有被你原諒的權力。”

“我的兒子,是將馬可當成父執輩來看待的。”李必達的這個回答,叫所有人當場都感到安心。

但隨後餞別宴會結束後,波蒂悄悄拉住他的手,在廳堂的角落裡對他說,“布魯圖逃走了,成爲公敵了,我的好友也是他的妻子波西婭卻要死了……”

手握着酒杯的李必達,看着自己的女人,明顯她爲波西婭而感到傷心,當布魯圖走出宅院去刺殺凱撒的那一刻起,波西婭的精神就不正常了,她的梳髮侍女清楚地看到,波西婭在廳堂裡歇斯底里地走來走去,時而幾乎要昏過去,而當布魯圖離去後,她已經徹底崩潰了,人們看着她穿着睡衣睡袍就在門閽和花園裡游來蕩去,她已經記不清任何事情,除了三月十五日前的那一夜,“我不可以也沒辦法阻攔我的丈夫,正義的事業總是要有犧牲的”,這是她掛在嘴邊唯一條理清楚的話語了。

“夠了,心地善良的女人,不要再說了。”李必達擱下了酒杯,“既然你還願意將布魯圖和波西婭當成朋友來看待,那我也是一樣的想法,入夜後在我前去軍營前,跟我一起來吧。”

夜晚時分,二十名麥德捷衛隊舉着火把佩劍在前面開道,李必達騎着馬,護送着坐着肩輿的波蒂,來到了布魯圖幾同廢棄的宅院前。

僕人已經幾乎全逃走了,朋友也畏懼遭到牽連而離去了,門閽和柱廊上滿是積壓的灰塵和蛛網,連布魯圖的母親都很少前來探望,也許是還恨着波西婭沒能勸阻布魯圖,也許是沒有心情面對殺害凱撒的兇手妻子。

波西婭穿着不合身的袍子,就那樣坐在正廳的坐榻上,僅存的些爐火像清幽的鬼魅般搖曳着,說是不合身,不是因爲原本的袍子太大,而是由於她變得太瘦。

看到李必達與波蒂走入,波西婭擡起她窈陷的眼眶,和散亂的頭髮,用空洞的眼神看看這兩人,波蒂率先忍不住,撲上去扶着波西婭的臉龐哭泣了起來。

“你的孩子都已經娶妻或者出嫁了嗎?”這是波西婭的疑問。

李必達點點頭。

“多好啊,我想你家院裡的花園和果樹也都是繁茂的,家神庇佑了你們所有人,讓你們沉浸在快樂當中,但大地的養料永遠是不變的,有怒發的,就必然有枯萎的。”波西婭的眼睛很難說是在看着誰,她所經受的打擊太大了,李必達還記得在去薩丁尼亞島的航船上,和她丈夫初次相遇時,布魯圖曾說過自己的表妹的頭髮就像橄欖園的泥土般,而臉龐就如同維納斯手裡的蘋果。

“咎由自取,我與喀西約攛掇了他,他只是個單純到有些愚笨執拗的人,他從未養過情人,一心一意愛着我,重視着與所有人的友情,從來沒見風使舵。即便我們沒有孩子,他也從來不去沾花惹草,更沒有提過休棄我的半個字。他愛他的養父,但是又深受我父親的影響,好像所有殘忍的抉擇都降到了布魯圖的頭上,所有的——也許,娶了波西婭,本身對他來說,也是種殘忍吧,讓他將自己獻祭在了共和國的祭壇上。”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波西婭。那是男人廝殺的世界,我們不必要管它。”波蒂摟住波西婭的脖子說,“我祈求我的男人,他是會放過布魯圖的,他是會送布魯圖回來與你團聚的,你們只要去鄉下,去那裡不問世事就好,羅馬人不是說過嗎,只要一個人願意放棄在市民廣場上演說競選,那他就不存在任何的危險,這樣就安全了。”

波西婭拉住了波蒂的手,眼睛放出點點光芒,連說是真的嗎,李必達烏斯願意赦免她的丈夫?

“是的,波西婭,我完全可以保護你,還有你的丈夫布魯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現在肯定是往馬其頓的佩拉城跑去了,那兒有凱撒生前儲存的三千塔倫特的軍資,還有以雅典爲中心的一大幫眼高手低,滿心民主自由的激進派文人,完全都能組成個軍團了。”李必達說完這後,語氣轉得溫柔起來,他對着波西婭說,“你可以暫時搬到普來瑪,或者清幽些的阿皮隆去居住,叫波蒂陪伴着你也可以,因爲我和她的宅子,現在主人是利奧與薇薇婭了,可能出征結束後,我也要養老了。”

“不,我不去阿皮隆,我就在這裡,哪兒也不去,萬一布魯圖歸來後找不到我,那該怎麼辦,那又該怎麼辦?”波西婭掙脫了波蒂的臂彎,死死抱着坐榻邊沿的扶手喊到,“我聽說,失去兩任丈夫的高乃莉婭,還在阿非利加烏提卡城外的墓園裡,了此殘生,我羨慕她,但是我畢竟不是她,我沒有那麼堅強,父親死去了,姐妹和兄弟都分家離去,丈夫又成爲了公敵——我不能離開七座山丘,我甘願就留在這裡,看着這個荒蕪的花園,和淤塞的雨檐,靜靜地等着馬爾庫斯,等着他的歸來,讓這個地方重新煥發時機。”說完,波西婭就像個盲人般,突然抱住了李必達的腰和腿,“馬爾庫斯·布魯圖會不會死去?他是個可憐的人,他捨棄了妻子,沒有孩子,殺害了養父,被母親與繼父所驅逐,我不再恨你了,你也許笑話我只剩下這個條件可供交換,但只要你還能當布魯圖的朋友,只要你還願意幫助他,哪怕他真的時運不濟,在戰場上殞命,你可以不可以將他的骨殖靈柩給送歸到這個花園來。”說完,波西婭嚎啕大哭起來,波蒂也掩面哭泣,整個廳堂和前面的花園,都回蕩着女人悲哀的哭聲。

李必達也久久無言,只是扶着波西婭不斷聳動的肩膀,聽着外面秋蟲單調的嘶鳴聲,最後啞着嗓子對波西婭說,“布魯圖是不會死的,我答應你,但是你得好好的,我尊重你的決定,明日波蒂會帶着人手來陪伴保護你,這個庭院應該在布魯圖歸來前煥發生機,我會安排工匠來修繕的。”

第二天凌晨,十三軍團的軍鞋的聲音突然激盪在羅馬城的街道上,各個塔樓,各個堡壘都燃起了松明,整個城市籠罩在肅殺與不詳當中,據說已經有數十名元老被囚禁在地牢當中,所以李必達將出徵後的留守任務交給了他信任的十三軍團,由首席百夫長波羅全權負責,這個時刻他正帶着首席大隊,來到了城市軍團的駐屯營地,堂而皇之地要求所有人都出來。

城市軍團的官長首先憤怒起來,就算是雜魚,也是有榮譽的,十三軍團未免欺人太甚了!但就在他們準備下達抵抗命令時,就被兵士給堵了起來,接着軍團的掌秤官輕車熟路,將兵員和勤務名冊,以及輜重物資賬本,率先交到了波羅的手中,接着城市軍團的兵士列着齊整的隊形,雄赳赳地走了出來,接受了兄弟隊伍的點閱,而後波羅帶着其餘百夫長走進去後,發覺他們的營地和壁壘裡,灰塵和垃圾被清掃得一乾二淨,所有的武器,不管是短劍、盾牌還是標槍,都整整齊齊碼在器械架上,後方廄舍裡的騾馬和山羊都在秩序井然地或臥或坐,乾草都被添加好了,連排水溝都疏浚一新。

“很好……”波羅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出這麼個詞彙來形容他此時的心情了。

十三軍團完全接手了城防,接着李必達帶着其餘的三個軍團,越過伊特魯尼亞地區,朝着浩浩蕩蕩朝山南高盧而去。

這時,安東尼又往後退了十個羅馬裡,已經快抵達利古里亞地區的邊境了,找尋了處佈滿高丘、森林和溪水的地帶,在街道通路上設置了行障和小堡壘,接着就將手裡還剩下的三個軍團全部“圈守”起來。

然而沒有不通風的牆壁,很快八軍團和十一軍團也強烈不穩起來,他們整天都在醞釀着要“挾持”安東尼去自首,最後連五軍團內部,都有百夫長在密謀倒戈,將總指揮給賣出去,安東尼於是召集了所有人,站在講臺上質詢是不是有人在策劃針對他的陰謀,但回答的只有臺下的一片噓聲。

“你們應該繼續效忠我,我願意給每人再加上一百第納爾的賞金。”安東尼喊到,“現在你們得知道,得到元老院敕令,繼續要征討我們的,就是狄希莫斯,那個殺害凱撒的兇手成爲了元老院的走狗獵鷹,恰好證明了我的行爲是確鑿無誤的,跟隨我就是跟隨凱撒遺留下來的事業。”

也許是這席話,外加利奧對父執安東尼的“不離不棄”,最終挽救了這支瀕臨分崩離析的隊伍,百夫長和兵士總算再度集體勉強發誓,願意服從安東尼的指揮領導。

接着安東尼也給利古里亞城邦發書,和屋大維一樣,請求這個邦國軍隊的增援。

不過兩封求援信,都被伊塔索斯將軍給扣住了,連於邦國長老集會上宣讀都沒有發生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李必達的到來。

只有一個人對於這種等待,是抱着極爲複雜的態度和心情的,那便是少凱撒,此刻的他正憂鬱地站在了穆蒂納城外的一條寬闊河川的南岸,看着一艘小船從對面緩緩駛來。

上面站着位令牌官,舉着狄希莫斯的文書,而後幾名騎兵上前,阻止了船隻的靠岸,那令牌官便站在船頭,對着少凱撒朗讀起來:狄希莫斯對少凱撒的增援表示感謝,並請求能與少凱撒在某個地點進行秘密安全,但開誠佈公的會談,他可以保證當初之所以參與對凱撒的刺殺,完全是被埃提烏斯操控的邪惡鬼靈給蠱惑住了。

但不管是實際的想法,還是所處的立場,少凱撒乾淨利索地拒絕了這一切,他憤懣地對那令牌官說,“我只願意看到狄希莫斯的被砍下的頭顱,只要它一刻還在他的脖子上轉動,這種會談對少凱撒就不可能發生!”

於是接下來,穆蒂納城周圍陷於了三角形的僵持局面:安東尼敗逃,少凱撒等待着國庫救濟,而狄希莫斯畏懼少凱撒的偷襲,又不敢執行元老院的命令去追擊安東尼。

待到屋大維返回營地時,卻發覺整個氛圍是完全不一樣的,兵士們特別是六軍團與十二軍團,喧囂着吵鬧着,帶着極度激動和歡樂的心情,奔走相告,還在所有的營帳前掛上了花環,在頂上覆蓋上新鮮的青草,許多人開始在木柵邊與營門前列隊,好像是等候着什麼似的。

那邊的九軍團和十軍團也是差不多的景象,納罕的屋大維尚不知這是什麼情景,便詢問名走動的令牌官,“是不是元老院的賞賜敕令下達了?”

“是的,並且據說前任騎兵長官就任了大祭司與執政官,正在帶着三個軍團朝穆蒂納而來。”那位十二軍團的令牌官帶着興奮的神態說,而後他朝少凱撒行了個軍禮,便忙乎自己的事去了。

聽到這話,屋大維的心裡反倒咯噔了下,接着就是某種愁悶翻騰起來,他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看着阿格里帕與梅塞納斯,頓了會兒就詢問他倆對待這件事如何看,我又該如何面對監護人?

對少凱撒的探詢,梅塞納斯低着眉毛,不發一語,因爲他在監察着少凱撒的態度,倒是阿格里帕心直口快,告訴少凱撒,“你應該對你的監護人禮貌而恭敬,並且他現在繼任赫久斯爲執政官,你也該將軍隊的指揮權交給他。”

明顯的,屋大維雖然口頭上沒有說,但心中卻鬱鬱不樂,他只是嘆了口氣,說狄希莫斯難道就這樣被赦免了?養父的仇討就這樣終止了嗎?

“我們都能理解您的心情少凱撒,但我覺得這事絕不會就這麼結束了——因爲自羅馬城來的消息,李必達烏斯在出徵前,不但留守了一個軍團鎮撫秩序,宣佈了戒嚴令,並且還逮捕了許多策劃刺殺案件的兇手。”旁邊的馮特尤斯建議說。

但這個說法,卻讓屋大維更加不安和失落,他是個頭腦極爲深邃的人物,在出口鼓勵了衆人幾句,要求所有人堅守好營寨,做好崗位的勤務後,他招手將親信們召入了營帳,而後對梅塞納斯說,“又要麻煩你起草文書了,是給我的監護人的,說李必達烏斯是我的父執,我就是他的孩子,待到李必達烏斯抵達穆蒂納城後,我願意馬首是瞻。”

完畢後,梅塞納斯起身行禮,便走出了營帳,將文書給送了出去,而後原本坐在椅子上不動的屋大維,忽然塞給了貼身奴另外個字條,低聲說,“送到那個人的手中。”

“那個人”,就是營地距離屋大維軍隊大約十五個羅馬裡的安東尼。

攤開了屋大維的秘密字條,上面只有寥寥幾行,“我們必須提前聯手,要是等待李必達烏斯前來決定一切,就太遲了。”

安東尼緩緩將字條攥在了手心,捏住又鬆開,他在矛盾和猶豫,就好像一個人走到了十字街頭,但卻不知道目標到底在哪個街區般迷茫:屋大維所言的,他當然明白,李必達已經和西塞羅聯手,掌控了整個意大利的軍力和政治,他若是真的來到穆蒂納城的話,不要說是屋大維的六軍團和十二軍團,連其他軍團都可能會倒戈到他的那邊去,也許而後李必達會原諒他,會扶持屋大維,但而後兩個人就必須仰人鼻息了。

但和屋大維聯手,勝算也極其渺茫啊!那孩子根本沒有什麼軍隊可言,原本效忠他的老兵組成的衛隊,在先前與我的戰鬥裡,幾乎死完了,現在可能只有赫久斯留下的四十三軍團還誠心誠意地效忠他。我這邊呢?我可不想像上次那樣,雲雀軍團用盾牌擡着李必達,威逼我和他和解……

沒轍的安東尼,乾脆橫到底,他將利奧、庫里奧、溫蒂提斯這三位給喊來,將少凱撒的字條給他們看——即便利奧在場,安東尼也無所顧忌了。

“父執安東尼大人,你可千萬別再猶豫了,圖裡努斯畢竟和我一樣,是個不夠諳熟世事的少年,和長輩鬧些彆扭是很正常的,但你不同,也許今天圖裡努斯請求與你聯手,但明日他又倒向了我的父親,單單留下你又怎麼辦?”利奧看到這個,焦急地對安東尼說,這種情態對他而言,是絕對不常見的。

“別信這個少年的,馬可!你真是頭腦發昏了,這麼好的機會居然讓李必達的親生兒子觀看,你這是自己泄露了機要。”一邊的庫里奧也焦急地喊到,“少凱撒說得沒錯,真要等到李必達來到時,我們就完全被動了,所以必須得當機立斷。”

“可李必達手中有三個軍團,其他的軍團也親近他,我本人還是公敵身份,仗可能還沒打,就結束了。”安東尼不滿地說到,接着做了個用手抹脖子的手勢,表示這樣自己就完了。

“不要害怕,不是所有事情都要依仗武力來解決的。你得知道,所有的紛爭,都是依仗少凱撒做旗幟的,既然他願意與馬可你聯手,那麼接下來只要少凱撒走在陣前,李必達必然投鼠忌器,其他軍團也不會輕舉妄動的,因爲所有人宣誓效忠的不是李必達,而是凱撒。”庫里奧繼續分析道,“現在你的選擇只有兩個,一個是少凱撒,一個是李必達,你自己比較選擇誰對你更沒有危險——至於元老院,根本不要有任何畏懼,它什麼都不是,現在許多事情不是證明了嗎?”

“也許在利益上面確實父執庫里奧說的有道理……”

“誰是你的父執!”聽到利奧這個稱呼後,庫里奧都急眼了,但這少年卻繼續說了下去,“但在情誼上呢?你和父親可是同一個陣營裡互相扶持而來的,而父親又是圖裡努斯的監護人,所有樞紐的鑰匙都握在父親的手中,所以你與圖裡努斯就算暫時聯盟,也會因爲互相隔閡而失敗的,這也正是元老院希望看到的。”

接着,整個營帳吵成一團,安東尼連喊夠了,接着他擺擺手,說“我們可以投票決定,將命運託付給看不見的神靈好了。”

這會兒,始終在旁不發言的溫蒂提斯來了句,“我必須得提醒您,四個人是沒法投票決定一件事情的。”

安東尼啞然了,是哦,而後他抓着頭髮想了想,並未叫利奧出去,而是說我不投票,就叫你們三個來決定我的命運好了,說完他扔出了三個牌子,就自己端坐在椅上,像個拍賣行待價而沽的商品般。

第6章 卡拉比斯和卡拉比婭的戰鬥第10章 六軍團與六軍團第7章 交鋒第17章 喀提林的頭顱第3章 春風得意第11章 奇諾多夏 奇諾多夏第27章 禿頂市政官第19章 強越第4章 末路第14章 消失的龍第6章 卡拉比斯和卡拉比婭的戰鬥第17章 長袍和女裝第16章 紅月第22章 新拉科尼亞壁壘第26章 李必達木馬第9章 一觸即潰第8章 壁爐風第12章 好感第17章 泰豐邪神的鼻孔第25章 軍號第5章 密約第23章 血宴第5章 暗潮第8章 前哨之戰第20章 拉科尼亞第9章 上陸第8章 紫帆海盜第9章 以少圍多第14章 加圖賬簿第22章 大凱旋式第31章 聖庫管理員第30章 阿蒙河戰役第14章 加圖賬簿第1章 布魯圖的挑戰第9章 一觸即潰第20章 銅盾軍覆沒第14章 訓誡第15章 準兵變第28章 與阿弗拉尼烏斯的辯論第20章 逐第12章 推進的戰線第5章 翁與婿第24章 路庫拉斯的離開第21章 米特拉大旗第29章 索官第8章 紫帆海盜第7章 巧舌如簧第13章 Peculium第23章 不存在的艦隊第19章 兩線馳戰第28章 西塞羅大勝利第10章 宣戰第7章 受命第18章 黎克達尼亞第11章 卡拉第4章 狂怒第5章 布魯圖的困惑第12章 推進的戰線第14章 卡拉比斯的執拗第10章 重立的盟約第14章 絞刑和安東尼第7章 忠誠和背叛第16章 遣散部隊第21章 對饕餮的許諾第23章 考古隊選拔第28章 火遁第4章 落魄的將軍第16章 信使第34章 卑言甘語第28章 艦隊入港第16章 菜單第10章 步騎並進第30章 阿蒙河戰役第4章 鐵鏈和絕食第19章 小利奧第16章 雪之山脈第30章 庫里奧的拜謁第28章 整編第6章 郎吉士的發財計劃第2章 反攻第7章 費蘇萊·阿里米隆第25章 羅馬的流雲第2章 鬥劍第33章 持重第4章 變局第17章 喀提林的頭顱第13章 命運的號聲第32章 鹿角神之罰第11章 卡拉第10章 拉賓努斯的連環伏擊第6章 新軍團第32章 三月十五第3章 雨中的澤諾第8章 殘卷第3章 神意第24章 烤爐騎兵第4章 三句話第18章 雷霆萬鈞第26章 狄奧圖索斯第33章 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