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民幹狎妓和私通的勾當,是可恥之舉;貴族如此做,則是風雅的娛樂活動。”——古羅馬《諷刺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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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阿狄安娜自碧水漣漪的浴池裡站起來,兩名侍女用一條細針編織毯子輕輕擦拭着她胴體上細密的水珠,其中一名侍女手滑了下,把阿狄安娜的胳膊稍微擦出了一道紅痕,便被優伯特尼亞女王用種可怖的眼神看了下,那侍女渾身驚慌地顫抖,不知所措地跪了下來,但女王這種眼神稍縱即逝,她還有更重要的關卡要越過,所以只是輕輕打了那侍女一記,而後垂着稍微潤溼的髮絲,把毯子裹在裸體上,坐在了打開的化妝匣子前,旁邊的老梳髮侍女用加熱的發筒,配合自己靈活的手指,將阿狄安娜的秀髮柔和地梳理、挑卷……
“你去那邊盡頭的浴室看下,即便是……那樣,雙耳陶罐的時間也太長了些。”當侍女把柔順的絲質睡袍端上來後,阿狄安娜對那貼身梳髮侍女不高興地吩咐了句,對方會意,便在恭身施禮後退去。
豬腳的水簾下,活潑的水流在地磚敲打出活潑的聲音,飛濺的水珠四處跳躍着,前一名侍女橫着軀體,側着方向,在光溜溜的地板上有氣無力地躺着,另外名侍女的雙腿正被卡拉比斯狠狠攥住,直掀過了頭頂,下半身被擡起,遭到軍團特使的“青銅羊頭錘”勢如破竹的攻堅,還是自上而下的,那侍女求饒般地叫着,胸脯和水流都劇烈地甩到了自己的雙頰了,雙手下意識地要抓東西,但地板上哪有東西可抓?只能在地板的縫隙間用指甲徒勞地亂撓,但卡拉比斯也無心多做糾纏,大戰兩個的他實在也快憋不住,一陣動作細密如急雨的鋪墊工作後,便是狠狠地幾下全程的長距離衝鋒,隨後背脊抽搐了幾下,便把那侍女的雙腿輕輕擺在一邊,那侍女就像昏過去般,微微側了下身子,臀部間歇性地抖兩下,去享受起死回生般的極樂感受了。
只剩下卡拉比斯坐在地板上,滿地的膏粉被水混合過的糊狀物,喘着粗氣,抹了把臉上不知是汗還是水的混合液體,便準備起身再衝洗下,再去銅杆上穿上衣物,這時浴室門口傳來幾聲輕微的咳嗽聲,卡拉比斯扭頭看去,只見那老梳髮侍女帶着幾人,站在那兒恭恭敬敬地低着頭,好像在迎接軍團特使般。
“這……天氣似乎有些太熱了,她倆有些昏暑。”卡拉比斯揹着身子轉過去解釋道,把身上的幾塊糊狀物去摳去,誰想又黏在手上,又甩了甩,沒甩掉,便只得在馬賽克牆磚上撻來撻去。
老年梳髮侍女給卡拉比斯換上了一身透氣的名貴波斯刺花睡袍,穿起來就像和皮膚融爲一體般,十分舒適宜人,隨後幾人手舉燭火,火光沿着自長廊間流通來的夏夜的清風跳動,隨後站在一個龐大的房間前,老年梳髮侍女接過後麪人的燭火,將它放在了彩色的玻璃罩下,將卡拉比斯引導到房間裡,這是個分爲內外室的地方,其間用一整道垂簾隔開,內室滿是漆黑,露臺處吹來的柔風,帶着鹽水湖的鹹鹹味道,總算不是高原日常所見的狂熱乾燥的風了。
“就寢前,請稍微等待下,特使閣下。”那老年侍女很有禮貌地說到,而後一名宦官走上來,用枚小剃刀,把卡拉比斯的絡腮鬍子細細颳去了,隨後又有人把卡拉比斯的睡衣解開,那宦官又伸着小剃刀,對着卡拉比斯的腋毛,“喂,這個不需要!”卡拉比斯威嚴地說到,那宦官立刻掛上了討好的笑容,便和其他幾人紛紛俯身退下,青銅門轟然關閉。
房間裡,只剩下那提燈的老年侍女,和敞着睡袍的卡拉比斯了。
“這個,我睡覺時不需要有人侍寢的。”卡拉比斯不知道這屬於本都宮廷的“優良習慣”,還是阿狄安娜這小娘的滿滿惡意,但無論那種情況,怎麼說這侍女的年齡都大太多了。
“不,特使閣下,我馬上就在這道簾子外看着,您不用緊張,當然——女王陛下也不會緊張。”那老侍女依舊禮貌地笑了下,隨後將垂簾緩緩拉開,把提燈掛在了中間的青銅吊架上,搖曳的燈光下,卡拉比斯看到牀榻前,阿狄安娜正低着眼睛,兩側的長髮自由地垂下,眼神都要墜到腳跟了,穿着件很輕薄的絲衣,亭亭玉立着。
隨後那老年侍女跪在地上,牽着卡拉比斯的手,膝行着把他拉到了內室裡,而後站起來,將阿狄安娜的絲衣解開慢慢脫落,隨後低聲鼓勵了阿狄安娜幾句,大概意思是特使閣下經過剛纔的“鏖戰”,精力元氣已經削弱不少了,你完全不必過分畏懼他。
而後,老年侍女又將垂簾拉上,背對着他們,坐在一個榻上,整個內室只剩下那盞燈,和外面星夜飄進來的清輝。
“這……”卡拉比斯還沒開口說話,阿狄安娜就帶着種輕微古怪的聲調說:“行了,雙耳陶罐,今夜本女王的作爲,宮廷內是全知道的,你不要讓我蒙羞!”然後,她擡眼看了下,只見那垂簾後的老侍女正用手影,打出提醒如何下一步行動的信號。
但她頭腦卻一片昏濛,只能機械地上前,用嬌軟的前身,與卡拉比斯的胸膛貼到一起,而後滿身就像觸電般顫動起來,“馬上,馬上就是你獲取報酬的時刻了……”隨後,她似乎想起了之前那老侍女囑咐過的調情話語。
“一朵玫瑰若無良辰雨露,那它衰老凋零之刻,誰人還會說它的刺兒都很美呢?”阿狄安娜便含糊不清地說出這話來,說完自己都覺得極其恥感,隨後她用眩暈的目光,又看到那老侍女在簾子後慌忙地打着手影,表示剛纔自己的調情詩歌的朗誦實在是不合格。
事實也確實如此,也許卡拉比斯在羅馬城時間呆長了,更喜歡拉丁人間粗魯直接的俚語,他和波蒂間的牀笫之事都是激越而狂放的,所以對阿狄安娜這種不知所謂的希臘式風雅,有點不知所謂的感覺。
“夠了,雙耳陶罐!連正宗的身爲大流士後裔(本都米特拉家族自稱大流士和太陽神的後代)的女王都沒有,都沒有那個過,你還能在羅馬城稱王稱雄嗎?”終於,阿狄安娜受不了那老侍女的提示了,說出這句直接了當的憤激之語。
說完後,當她看到簾子後那老女在不及所料下,打出各種慌張到意義不明的手影,居然還噗哧下笑了起來。
沒想到卡拉比斯也笑了起來,他回頭看了下那不斷聳肩攤着手的老侍女滑稽的身影,隨後對阿狄安娜說:“我還以爲走錯了房間,或者是你錯了。”
仰視着他的阿狄安娜的眼眸裡映着星光的柔和,說:“沒錯,很久之前,我就錯了,錯得非常徹底。”
“很久之前,是多久前?”
“不要再問這無光緊要的問題了。”隨後阿狄安娜踮起腳尖,與卡拉比斯吻在了一起,他們吻得很自然,阿狄安娜覺得自己的軀體越來越軟,好像滿身地荊刺自動卸去,被柔風颳去般愜意,有些東西是不需要刻意教授的,她很快便輕輕咬起了卡拉比斯那帶着耳洞的耳垂來,這時她將象牙般的手臂伸出,圈在雙耳陶罐的脖子上,順帶對那老侍女打了個手勢,那老侍女慌忙地點頭,忙不迭地取下了掛在架子上的提燈,連告退都沒做,就急忙離開房間了,整個房間只剩下四處涌動的朦朧的星光了。
“這是你第四次犯蠢了,阿狄安娜。”卡拉比斯順勢將如小貓般的女王輕輕抱起。
“別搞錯了,雙耳陶罐,我可是這兒的女王,是我在臨幸你,你懂嗎?”但當阿狄安娜的小嘴被卡拉比斯那還帶着殘留堅硬鬍渣的嘴堵住時,就再也囂張不起來了,她溫順得被放倒在牀榻上,栗色的長髮就像個緞子鋪在她白皙的小嬌軀下,雙手以一種投降的姿勢,被上面的卡拉比斯狠狠按住了,而後雙腿也被卡拉比斯的雙腿給蠻橫地抵開了,她有種甜蜜的驚慌,腦子裡還閃現出那老侍女剛纔的忠告,但勸誡卡拉比斯要溫柔些的企圖卻被這個野蠻的羅馬軍團特使的“速攻戰術”打碎了,因爲卡拉比斯基本還保留着和波蒂同牀的習慣,阿狄安娜擡起了下巴和脖子,顫抖着喊了起來,她十八歲的生命被狠狠灼熱刺傷了,淚水又不爭氣地橫着淌出,甚至滲到了耳朵裡。
卡拉比斯明顯地感到刺入後,王女的粉嫩的雙腿在疼痛般的抖動着,而初經人事的那裡,在本能地收縮防衛,才悟出了剛纔的行爲太過於狂風暴雨了,他便鬆開了雙手,“你個混蛋,你簡直比那些貧民窟裡出來的羅馬大兵還要混蛋!”阿狄安娜帶着哭腔,歪過臉去,哽咽道。
卡拉比斯便帶着歉意,將阿狄安娜眼角和臉頰上微鹹的淚水吻乾淨,而後又捧起她的臉,輕輕親着她的睫毛和眼瞼,阿狄安娜又開始迷離起來,也用嘴脣、鼻尖和脖子迎合特使的吻起來,當卡拉比斯再次緩慢而溫柔地順着海浪劈入進來時,她只是蹙着秀美的眉毛,用雙手抓住了卡拉比斯頭髮亂揉亂扯而已,慢慢的,她感到在這種退而復往的熾熱海浪的拍打下,自己身爲貴族女子的那道防波堤,與貞操一樣開始坍塌、崩解。
“真正的貴族女子,是從不會在牀笫上叫喚的。”這是之前老侍女忠告她的,她也不止一次聽到過宮廷裡的女人這麼說過,誰如此做,就會被當下流的暗娼般看待,可是她光是和這個當過軍奴的雙耳陶罐交合,就已經夠瘋狂,不是嗎?
終於,當卡拉比斯再度起身,將她的雙手交叉着拉住,一波波的撞擊下,阿狄安娜被胳膊擠出的柔軟小巧的胸部開始盪漾時,見上下搖曳、長長嫩嫩的“麥芒尖”着實可愛的卡拉比斯,又低下頭輕柔地左右齧咬起來:阿狄安娜終於在崩潰和縱樂的大道上一騎絕塵而去——她沒忍住,呻喚了起來。
不但呻喚了,而且越來越大,越來越帶着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青銅門前很多的宦官與侍女紅着臉,趴在門縫前窺聽着,想象着厚厚的銅門後無比香豔旖旎的一幕。
卡拉比斯終於放棄了溫柔和體貼,之前在衛城的猙獰面目暴露出來,他把王女抱着半躺靠在榻首,隨後舉起她一條茁茁的腿來,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把她的另外一條給壓住,喘着氣的王女被屈辱地擠壓成一團,嬌軀就像揉麪粉般來回伸縮,但更讓她羞恥的是,當她的雙手就像溺水般死命抓住牀單時,她居然能自上而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到兩人不斷猛烈的融會之處,在清澈的星光下一覽無餘。
“該死的……是誰說他會精疲力盡,輕柔的……”不過尊貴的優伯特尼亞女王,已經沒有心思去考慮過多的問題了,當卡拉比斯把自己的手指伸到她脣邊時,她竟然沒有任何抗拒地,半睜着星眸,把栗色秀髮攏到了耳朵後,張開滿是香涎的小嘴,忘情地唆着舔着,這個動作最終讓阿狄安娜成爲最後的勝利者,被如此招待的卡拉比斯幾乎是她狹窄而崎嶇的“名器”裡爆炸開來的。
優伯特尼亞的女王幾乎是叫了出來,被死死抱住的嬌軀滾燙而起伏,宛如條被沸水澆到的美麗的掙扎的魚般。這時,青銅門外的侍女和宦官們也都發出了幽幽的喘息,將藏在衣物下的手取出,忙不迭地散去,畢竟他們是冒着被處死重罰的危險,來這裡偷聽的。
“感覺如何。”
“就和戰場上交戰差不多,雙方忘我的投入,不斷地以預備兵力爲籌碼激烈的廝殺,最後在無意識間陶醉,迎接或勝利或慘敗的一刻,要麼在勝利的榮耀裡直攀頂峰,要麼在慘敗的辛酸裡永遠沉淪。”阿狄安娜發表了番幾乎讓軍團特使笑出來的“感言”後,就狠狠把卡拉比斯往旁邊一推,表示她無心再多說什麼,她寧願享受不斷涌來的麻木感和痛楚感,直到把自己的頭腦燒成一片白地,整個內室裡只剩下輕微的喘息聲。
一會兒後,軍團特使的雙手又通過了她的腋下,自後面溫和地抱住了她,吻着她的後脖和背脊,她的意識才算回了潮,便轉過身用毯子把兩人裹在一起,甜蜜的不斷接吻後,才沐浴在晨曦和星夜交替的彩色光芒裡,沉沉睡去。
優伯特尼亞的獵場,位於河川和高原間的一片寶貴的綠色山麓間,卡拉比斯坐在馬紮椅上,饒有興趣地在看隱藏在藤葉和長草間的一塊似乎和遠古宗教有關的浮雕,浮雕上是個男人和女人跪拜在地上的形象,中間似乎是個胖胖的孩子,腳下有個祭祀用的碗,這個遠古的家庭以自己的形式,在時間長河裡留下了曾在這個世界裡努力生活過的“影像”,這也是卡拉比斯以前最爲關心的,他在大學裡早就立過志向,畢業後就參加考古隊,挖掘更多埋葬在安納托利亞這片高原下的歷史過往,可誰想現在他自己也成了跨越歷史的“謎題”之一。
一陣馬兒的鈴聲,他回頭望去,阿狄安娜正騎着匹二歲口的小青馬,帶着聲呦呵,越過一處柵欄,這小青馬是王家御廄裡脾氣最暴的一匹,現在正接受女主人的調B教。優伯特尼亞女王的長髮用玳瑁髮夾紮成了馬尾辮,脖子和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在馬背上追逐着夏日的驕陽,像一隻歡快的鳥兒,她捨棄了希臘貴婦式的寬鬆帶褶的束腰長袍,而是恢復了米特拉家族的溯源,下身穿着波斯分叉的緊身筒褲和長靴,上身斜披繡花的狩衣,向左分衽,露出了細絲的襯衣,馬鞍下懸掛着弓箭與箭盒,腰帶勒得嬌軟的胸部圓鼓鼓的,和馬尾辮一起在馬背上顛簸着,這小娘這幾天明顯豐潤了起來,嘴巴和臉頰都熟透而可愛如錫諾普的櫻桃。
但十三軍團的特使這幾天明顯消瘦了,明顯女王的預備隊是源源不斷的:阿狄安娜頗有些食髓知味的恐怖——她越來越喜歡採取上位的姿勢來,企圖用得意的新戰術在“戰場”上博取更大的勝利。
所以旁邊的侍女遞上用麝香薰過的烤肉,和用麪粉裹着煎炸的牛羊睾B丸時,請卡拉比斯食用,以便在馬上的狩獵中表現神勇,讓特使閣下只有苦笑。而遠方看到自己對浮雕感興趣的阿狄安娜,紅紅的顏面很實在地泛着氣憤,她勒住了坐騎,取出一支帶鳴鏑的獵箭,搭上了弦,一聲清嘯,擦着卡拉比斯的頭頂飛翔而過,以示警告——聽到獵箭響聲的畢都伊塔,帶着幾個隨從騎兵匆忙趕來,卻看到卡拉比斯在樹幹上拔出的用挖空骨頭做成的鳴鏑箭簇,而後微笑着,勉強地踩着用皮革做成的雙腳蹬的帕提亞母馬:卡拉比斯做成的這個雙腳蹬,外加選擇溫順的矮小母馬,很是讓阿狄安娜嘲笑了番,笑話他在羅馬城裡呆長了,根本不會馴服四條腿的牲畜。
“哥會馴服你!”卡拉比斯在心裡說到,但沒敢在阿狄安娜面前說,他知道這小娘雖然在牀笫上自然神通,但麪皮卻頗薄,之前就因爲一位侍女在給他遞上那些催情食物時,和他多說了兩句話,互相笑了下,這侍女就被阿狄安娜縱馬趕來,用馬鞭抽打了幾下,連發髻都被打散了,若不是卡拉比斯嚴厲地制止住,這倒黴侍女還不知會如何。
你啊,真不知道你想掩蓋關係,還是想滿世界知道。
“雙耳陶罐,跟我跑一段,不要偷懶!艾博娜的右手,你們就在原地警戒,防止不知情的庶民誤入獵場。”阿狄安娜又不高興地咕嚕道,隨後騎着青馬,輕巧地越過一段被雷雨劈倒的枯木,沿着鬱鬱蔥蔥的樹林與草場,拖曳着馬尾辮而去。卡拉比斯則跨坐在馬鞍上,晃盪着雙腳蹬,與下面的母馬緊密配合,邁着細步繞過了那段枯木,再四平八穩地跟着阿狄安娜的芳蹤,慢慢離開。
他們漸漸越出了獵場的範圍,跑到了山巒的背面去了,最後阿狄安娜駐馬在一處陡峭的斜坡前,卡拉比斯也喝住了坐騎,山坡下是個灰白色的羊腸山道,蜿蜒在山和平原間,沉悶的暗色雲氣繚繞在山麓間,陰影開始像爬坡般,延伸覆蓋整個山體,看來馬上要有場急雨。
“雙耳陶罐,我昨夜做了個夢。一個與神聖的麥田有關的夢。”阿狄安娜沒有回頭,而是舉起馬鞭往山坡下指去,那兒卻是一片等待收穫的麥田,於是兩人慢慢地約束着坐騎的馬蹄,走到了那塊奇特麥田前,這片麥田之所以給卡拉比斯“奇特”的感覺,那就是因爲它在雨雲的陰影下,麥穗依然顯現出黃金般閃爍的光芒。
麥田盡頭,是座小小的神廟,祭司法器還冒着嫋嫋的青煙,阿狄安娜說的沒錯,這兒可能正是米特拉家族的聖地所在,而且畢都伊塔也對他說過,米特拉家族繼業者會有個代代相傳的奇特的夢。
“艾博娜的右手,也應該告知過你了,沒錯,我們家族的怪夢,始終是和這片金色麥田有關的,本都帝國的始祖米特拉達梯第一,其實沒人知道他是何時崛起的,他自稱是波斯帝國皇室後代,熟知策略和很多知識,迅速在紅河(哈里斯河)的河谷間拓展了廣泛的勢力。繼業者戰爭時,他從屬於安提柯納斯(即安提柯一世),後來安提柯納斯在經過卡帕多西亞山脈這兒時,於這片麥田邊宿營,夜晚做了個夢,夢見他將黃金撒種在這片田地裡,但成熟後的麥穗,卻全被我的始祖米特拉達梯第一收割了,運回了阿馬西亞。”
“你說的這個夢,我也曾在書卷裡看過,但那是安提柯納斯的夢。”
“有些事情書卷裡沒說,其實始祖也做了和安提柯納斯一模一樣的夢,所以他察覺到了自己會遭害,便帶着六騎隨從,連夜躲避了馬其頓人的追殺,就逃到了距離此處不遠的一處要塞裡自守。不過,宿命就是宿命,不久後安提柯納斯就在繼業者戰爭裡陣亡,他的王國分崩離析,卡帕多西亞和本都海,果然都成了始祖的囊中物。”
“那你的夢呢,阿狄安娜?”
“我夢見,我夢見我和你,在這片麥田裡盡歡交B媾,麥子瘋狂地長大抽穗,然後你趁着我疲累倒地的時機,把莊稼都割去運走了。”阿狄安娜說完,將馬鞭垂下,她的神態根本不像在開玩笑。
卡拉比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而遠方已是雷聲滾滾,雨馬上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