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寧鴻遠臉色這才正經起來,沒有與她繼續打趣逗樂,向前走了幾步,沉思良久,最後決定不去晉見父親。
計定之後,寧鴻遠面朝秦玉雪,搖了搖頭,“我若是與父親他們見面,說不定會走漏風聲什麼的,我生活的這個神劍宗並不安寧,那些長老的眼線可多着呢,外面的那些武宗與我神劍宗敵對的也很有多。
秦玉雪輕輕挽着寧鴻遠的左臂,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聆聽着,紅潤的臉蛋猶如田間淺熟的草莓,三千青絲隨風飄蕩,盡顯女兒甜蜜與柔情。
她目光癡癡地望着寧鴻遠,她相信眼前這一個男人一定能夠突破天命的束縛,成爲母親的“二十四劍尊”之一,傳承武境正道秩序的意志,將武境正道思想和武境正道秩序永遠發揚下去。
她也已二十五歲,是一位年齡不小的姑娘了,恨不得一口氣扎進寧鴻遠的懷裡,享受二人時光。
武境世界的女性可沒有過多的矜持之道。
寧鴻遠意氣風發,神色昂然,朗聲繼續說道:“我曾經在武境大會上說過,我寧鴻遠不突破劍者六段,決計不回到神劍宗,若是貿然出現,這些敵對勢力說不定會藉此機會找父親麻煩呢,他們會說我寧鴻遠怎麼提前回來了,到時候,我父親該如何回答他們呢?豈不是讓父親很沒面子,這畢竟是我父親親自定下的規矩,總不能讓父親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且我也不能做言而無信的事情”
對於這一次突破武境失敗,寧鴻遠從來沒有找父親幫過忙,也從來沒有請求過父親藉助權力的力量,來躲避懲罰。
因爲他知道自己是一個男人,是一名劍客,自己的所造成的失敗,就只能自己的來解決,靠父母算什麼本事?他歷來是父親的驕傲,寧家的驕傲,十五年來,從未失敗,可獨獨這一次卻馬失前蹄。
秦玉雪聽聞此言,念及這個神劍宗不安寧,嘆了口氣,幽幽道:“那麼鴻遠哥哥打算怎麼做呢?莫非真的打算去後山再修行半個月?”
“半個月?不是七天嗎?那些長老不是隻給了我七天時間重新進行測試嗎?”寧鴻遠聽了此言之後,臉色略顯驚愕。
要知道,七天之後就是他重新登上宗門測試的時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是絕對不會讓大哥與父親失望的。
只不過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七天的時間怎麼突然之間變成了半個月。
“父親同樣爲了磨練我的心智,可沒有說給我十五天的時間啊!父親現在也是騎虎難下,所有矛盾的起因還是在於我沒能成功突破武境!”
“這是怎麼回事?”
寧鴻遠的內心頓時感到疑惑起來。
秦玉雪放開寧鴻遠的手臂,單手後負,蓮步向前輕輕挪動,隨後回過頭來,望着寧鴻遠那滿目詫異的憨厚模樣,不禁捂嘴輕輕一笑,“鴻遠哥哥走了之後,青月長老那些人爲了兩面都不得罪,爲你在衆位長老面前說了不少好話。”
“他們不是想要看我寧鴻遠的笑話嗎?怎麼會這樣?”寧鴻遠再次疑惑問道。
秦玉雪又輕輕向前走了幾步,秀眉輕揚,微微嘆了口氣,回過頭來,面朝寧鴻遠柔聲道:“哎,畢竟鴻遠哥哥從前就是一個習武天才,只是現在止步不前罷了,誰知道鴻遠哥哥會不會重新回到從前習武的軌跡呢,如果是那樣,以鴻遠哥哥的天分與修武速度,成爲天域的劍王也未嘗不可,所以青月長老他們這些人,爲了讓你今後不記恨他們,就聯名上書請求,給了你十五天的修行時間,讓你重新測試劍境,或許這也是他們選擇兩邊都不完全得罪的最好方法了吧。”
說完之後,秦玉雪微微揚起的精緻的臉蛋,平靜溫和的黑眸中,溢出無波無瀾的淡然之色。
聽得玉兒這一番話,寧鴻遠方纔心中複雜思緒這才徹底平靜下來,臉色終於歸回鎮定,“這清月長老,當時我測試武境失敗,她在臺面上一臉冰冷之色, 好像是在看笑話一樣,想不到她居然最後還會幫我說好話!”
秦玉雪嘴角浮出一抹彎月的淺笑,眨巴着水靈靈的眸子,淡淡道:“這就是人的複雜吧,鴻遠哥哥難道不知道義父與她之間的糾葛嗎?”
“這。。。這我還真不知道,不過,長輩們過去的事情,我們沒有必要去打聽太多,沒意思,而且也是對長輩的不尊重。”寧鴻遠這般成熟的說道。
寧鴻遠從小就不打聽長輩們的往事,所以,他對過去的長輩們的私事一無所知,此刻聽了玉兒這一席解釋,這纔有所瞭解。
秦玉雪瞧見寧鴻遠心境如此成熟,不願打聽這種事情,與那些長老弟子猶如天地,輕柔的目光宛如明朗星辰,“鴻遠哥哥真是越來越成熟了。”
寧鴻遠揉了揉鼻子,得意洋洋地說道:“是嗎,玉兒,你再誇獎我,我尾巴可要翹起來當旗杆了哦。”
還未等少女開口,寧鴻遠忽然又牽起少女雙手,輕聲在她耳邊說道:“我可以請你散步嗎?”
秦玉雪見他這般支支吾吾的憨厚模樣,不知是他故意裝的,還是真的如此,心中總覺好笑。
她實在是忍不住,終於捂嘴一笑,清脆悅耳的笑聲仿若這世間最動人的旋律。
“那先說好哦,只准散步哦,不準做其他的。”
寧鴻遠一邊說“不敢不敢”,卻忽地一口氣將她當空抱起,秦玉雪躺在他的懷裡,巧眉緊促,只覺心中萬千思緒,輕輕閉上眼睛,只盼寧鴻遠如何輕浮,她也也不會絲毫反抗。
等到寧鴻遠正要抱着秦玉雪離去的時候,秦玉雪忽然想起一事,睜開眼眸,瞧見那朱星還躺在地上,指了指那一具在她眼中的死屍,面朝寧鴻遠柔聲問道:“鴻遠哥哥見人家答應了你,你差點連正事都忘了。”
寧鴻遠用眼角瞟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的朱星,這纔想起這事,嘆了口氣,回過頭來面朝秦玉雪,故作疑惑地回答道:“怎麼,你還覺着他被這山裡的野狼吃了不成。”
秦玉雪搖了搖頭,道:“這倒沒有,只是鴻遠哥哥說這周圍眼線衆多,如果待會兒有人找不着他,麻煩就來了,所以鴻遠哥哥把他藏到一個安全的場所。”
寧鴻遠這纔想起現在是一個斥候瘋狂的年代,這種事情如果處理不好,被那朱長老的眼線瞧見,也許又是一場風波了吧!
寧鴻遠嘴角浮現一抹狡黠,“安全的地方嘛,那可只有豬籠了。”
寧鴻遠從來不自認爲他有多麼高尚,也從來不自詡君子,但是他也絕不做小人,既然不能殺你,那麼讓你吃一點苦頭有何不可?
說做就做,寧鴻遠輕輕將玉兒放下來,然後用真元牽引着那朱星的屍體,一道猶如驚鴻般的幻影,離開了秦玉雪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