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回 父子

他們父子二人既是恪守規矩的上下級,又是談天說地的朋友。

所以,他們都清楚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就是和家人鬧矛盾。

他們必須避免這樣的矛盾產生隔閡,否則隔閡一旦產生,只會給敵人帶來可乘之機。

這需要一定的運氣,因爲這不是單方的,是雙方的,如果父子二人任何其中一人將話藏在心裡,隔閡也必將產生。

父子之間反目成仇是豪門之中的常態,然而,寧家卻是一個極大的例外,他們隔閡永遠都是爲了民族大義,例如當年寧無缺和寧義武父子,寧義武與寧雲天(寧鴻遠爺爺)父子。

這就是寧家的意志,以天下爲己任。

寧義武見這兒子如此不理解自己,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手後負,一手搭在”宗椅”之上,閉着眼睛仰天長嘆,隨後面朝寧鴻遠語重心長地說道:“平凡啊,這是多麼樸素的兩個字,誰不想?試問天底下誰不想?我不想?我不想和你兩位孃親一樣遊遍大江南北,享受人間時光?我想,我想的很!

說到這裡,寧義武深情脈脈地望着兩位妻子,兩位妻子也深情望着他,他們之間早已是生死與共。

“我簡直做夢都想!我現在就恨不得隱居田園,我爲什麼要欲伸大義於天下?你以爲我真的會甘願當這個宗主,整天不是被這個算計,就是被那個算計,我心愛的女人不是今天被這個惦記,就是明天被那個人惦記!人人都平凡了,誰去做不平凡的事?那些不平凡的事總有人來做,也必須有人去做!我只是這亂世英雄起四方的其中一人而已,我早已經不是那個行俠仗義的大俠,而是一代宗主!”

寧鴻遠終於被父親的氣勢所震懾了,他目光呆滯地望着父親,心中大半迷茫一掃而盡。

氣氛一瞬間變得猶如死一般的寂靜。

只聽“撲通“一聲,寧鴻遠雙腳再一次跪了下去,低着頭叩了三個頭,“我。。”

無論發生什麼,無論自己最後究竟是不是對的,剛纔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頂撞父親,這不是寧鴻遠能夠輕易饒恕自己的。

他必須跪,不跪,他就不是寧鴻遠,他也不配姓寧。

平凡與不平凡之間的定義究竟是什麼?父親的做法究竟有沒有錯?

寧鴻遠的心裡猶如萬箭穿心一般,他無法做出抉擇!

如果你是寧鴻遠,你會怎麼選?

這一刻,寧鴻遠的兩位孃親也飽含深情地望着他,她們想前去扶起寧鴻遠,但是卻見丈夫無動於衷,也只好作罷,畢竟剛纔寧鴻遠實在是做得有些過了,她們再是仁慈,也不能是非不辨。

跪在地上的寧鴻遠開始反覆反思,這幾年,他自覺肩膀上的責任太沉重了,簡簡單單一次突破武境失敗,就招來近乎全世界的冷眼和辱罵,不是被這個人暗殺,就是被那個人暗殺。

所以,寧鴻遠有些時候的確想要反抗,他想要拋開這些身份,這些帶給他痛苦的光輝。

他只想要簡簡單單地跟着魔尊一直苦修武境,踏上一條既平凡又不平凡的劍神之路。

“爲了劍而執劍!”,這是寧鴻遠最最夢想的強者之路,而不是如同這般,並非爲了劍而執劍,將武學當作工具。

可是這一切的理想,與他的少宗主身份格格不入,每當他望着街邊那些悠着父母買糖葫蘆的孩子,他眼神之中就說不出的羨慕,甚至多次高價將糖葫蘆全部買下,然後,分給那些懵懂的稚童。

這是寧鴻遠的渴望。

不說其他,就說這十幾年來,近乎百次的暗殺,早已讓他心力交瘁。

如果你也經歷過幾十次甚至上百次的暗殺,你必定也有這種痛苦。

爲什麼,爲什麼那些人就那麼喜歡殺人?爲什麼那些人就是要來暗殺自己?

爲什麼最後的結局非得一劍穿喉?

寧義武見他跪在地上,乾咳一聲:“今天我要告訴你,這個決定無從更改!你根本不要奢望我能夠改變這個計劃!今天我說了這麼多,你心中要有一個數!”

“好!”寧鴻遠跪在地上,低着頭,臉色不再那般蒼白無力。

他仔細回想起這些年所見所聞,不得不感慨父親所言,必定有着深刻的時代背景,否則,以父親年輕時日義薄雲天的俠氣,如何會視若無睹?

靜下心來之後,寧鴻遠終於發現父親和自己之間隔閡的關鍵所在,那就是人才與人的選擇。

人才和人,誰更重要一點?

人才是爲人服務的,難道這一句話有錯?

可是一萬個人和一個人才都掉進河裡,究竟應該救誰?

這是個樸素的社會學問題。

這個問題,寧鴻遠找不到答案,他一輩子也在爲這個答案所困擾。

寧鴻遠索性難得再陷入這樣無盡的沉思之中,從地上站起來,做到了座位上,突然端起碗筷,開始狼吞虎嚥起來。

寧鴻遠不願在想。

寧義武見他臉上蒼白之色已消,心中大爲欣慰,拍了拍手,坐在一旁的寧可馨即刻從“納戒”中幻化出一杯上佳的葡萄酒,望着丈夫,靜等他下命令。

“遠兒,今天是什麼節日,你難道忘了?”寧義武語氣忽然和藹地緩緩說道。

其他人聽聞寧義武這麼一說,無不望着寧鴻遠那狼吞虎嚥的模樣,隨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聽父親這麼一說,寧鴻遠不明所以,他如何知曉今天是什麼日子?口裡包着白米飯,雙目疑惑地望着父親。

寧義武見他如此可愛的模樣,爽朗大笑,拍了拍桌子,“你難道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寧鴻遠聽聞大驚,生日,今天居然是我寧鴻遠的生日?

寧鴻遠這一年經歷的事情太多,早已經將自己生日忘到了九霄雲外。

他哪裡還有心思記得自己的生日,要麼廢寢忘食地在練劍室修武煉境,要麼在死亡森林爾虞我詐,哪裡還有這樣平凡的心思,去記一記自己的生日是何日?

“你怎麼連自己的生日都忘了?你這小子!”坐在寧義武一旁的寧可馨,走到寧鴻遠身邊,狠狠地拍了他的肩膀。

這一刻,桌上所有人都望着他,眼神之中充滿了祝福與期望。

“生日快樂!”

這四個字不是異口同聲說出來的,一個接着一個,這一切是那麼的樸素,世界上最平凡的家庭莫過於此。

剎那之間,寧鴻遠的眼淚嘩的一下從眼角流下,滾燙的眼淚噴涌而出,宛若滔滔江河一般。

寧義武見寧鴻遠眼淚汪汪的,再次爽朗大笑一聲,隨後拍了拍手。

不多時,一道唯美的倩影緩緩出現在寧鴻遠的眼前,她上身穿一身紫黑色的女性晚禮服,下身着一款雪白的哥特式長裙,黑白相間之中,彰顯着那無比的高貴。

她頭戴兩朵青色的紫月花,手腕上環着一白玉之環,在這璀璨的燈光下,滲出淡淡玉白。

她雙手後背,目光迷離地望着寧鴻遠,“鴻遠哥哥!”

這樣的美麗和高貴,人世間除了秦玉雪還會有誰?

這一切,原來都是寧義武精心安排的,而這最後的壓軸戲,當然必須留到最後出場。

最令寧義武欣慰的是,秦玉雪能夠心甘情願地加入這一場戲,而且居然能夠忍到現在。

如果剛纔秦玉雪聽聞那些話,忍不住芳心,一口氣從後庭中衝出來,那麼寧義武的整盤計劃就會落空。

秦玉雪見着寧鴻遠滿嘴白飯的樣子,活像幾天幾夜沒有吃飯的乞丐一樣,忍不住捂嘴輕笑了出來。

寧鴻遠聽她一笑,這才發現自己嘴裡還包着白米飯,急忙嚥下肚。

“玉兒!”

此時此刻,千言萬語已經是多餘的了。

“好了!一家人都到齊了,都吃飯吧!”白詩音這般催促道。

白詩音眼見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心中欣慰不已,兒女滿堂,能夠與心愛的男人一起見證兒子的成長,這是她作爲一名母親最大的驕傲。

一旁的何管家,寧可馨,楚凝兒也早已是熱淚盈眶,回憶起這些年一家人共同渡過的難關,共同克服的困難,千言萬語也難盡敘他們對這一個家的感激之情,依戀之情。

滿臉淚水的寧鴻遠,已經完全想不出還有什麼多餘的詞語,能夠表達此時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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