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你認爲本尊會無聊地捲入你們凡人的戰爭嗎?笑話!這是你們民族自己造成的災難,只能由你們自己去解決,靠別人得來的統一,你們還有民族血性嗎?還有民族尊嚴嗎?回想起你們當年五大先聖,“天明大帝”,“逍遙劍仙”,“雲海真人”,“青衣仙子”,“廣武大帝”,這都是你們民族文化的奠基者,傳承者,發揚者,可惜了,你們現在這個民族將這一些先聖遺留下來的寶貴精神財富丟得一乾二淨,甚至還污衊他們,挖掉他們的墳墓,簡直是可笑!所以,你們民族必將有此詰難,本尊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這一次統一戰爭,你們民族會死一半以上的人,而這無影老人發動的偷襲,只不過是一次開端罷了,至於你父親能否成爲本尊心目中的第六位先聖,就看你父親心境有多寬廣,毅力有多堅韌了。”
寧鴻遠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我相信我的父親一定能夠成爲我們民族的第六位先聖,我讀過我父親的《我的理想》,我深知我父親是一位頂天立地的民族英雄,否則,他當年遭受那樣的政治迫害,卻依然沒有放棄我們這個民族,依舊在爲國家的統一而奮鬥不息,如果換做是我,我肯定就離開了,唉。。反正我實話實說,我是沒有我父親那樣偉大的人格的。”
寧鴻遠實話實說,心境坦然,他可以爲這民族奮鬥不惜,也可以爲國家統一而流血流淚,但是如果在做了這一切事情之後,還要遭受政治迫害,他纔不會繼續留下來呢。
這就是偉大與平凡的區別。
“你而且這是你的人生,不是本尊的人生,而且本尊起初對你有約法三章,你難道忘了嗎?本尊說過五年之內,只准你陷入五次生死關頭,本尊也只會出面幫你解決五次困難,否則,本尊立即離開你的神識,繼續沉睡!”
寧鴻遠聽聞魔尊這般威厲之言辭,喉嚨苦澀哽咽了一下口水,心中竟是有些惶恐,
他如何能夠保證,自己在今後的鬥爭之中能夠遵守這條條例。
“魔尊如果真的離開了自己,自己的劍神之路還有望嗎?”
苦澀的心情在寧鴻遠心中泛起陣陣波瀾,漸漸形成巨浪。
但他卻又不敢說出來,因爲他心裡不得不承認,自己時不時地將魔尊當作了人生的保護傘,甚至幾度不想回歸自己的身體,去經歷那般殘酷的現實。
寧鴻遠絕不懷疑魔尊這一句話的真實性,魔尊畢竟是活了成千上萬年尊者,他能夠收自己當弟子,不可能是沒有代價的。
如同魔尊這樣的天外尊者,絕對不可能是保鏢和管家,如果寧鴻遠要得到他的真傳,必定要經過魔尊嚴格的考驗。
極其嚴格的考驗。
之前,那種用萬千毒物來撕咬寧鴻遠的身體,讓他練成百毒不侵的身體素質,便不是一般年輕人能夠忍受的。
魔尊見寧鴻遠氣色哀沉,卻在這樣的原則問題,毫不退縮,“今年,你這小子已經借用我的力量三次了,還有兩次,這三個月的時間,你自己考慮清楚吧,面對接下來的挑戰,本尊當然可以出面幫你滅掉無影老人!但是滅掉之後呢,對你又有怎樣的成長?自己的敵人要靠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去征服,靠別人的人,永遠都是懦夫,這些話本尊就講到這裡!本尊要沉睡了!”
聽聞此言,寧鴻遠這纔回過神來,嘴裡不斷重複着魔尊口中的一句話,“自己的敵人要靠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去征服!”。
這一句話猶如一把貫穿天地的利劍,深深地插在他的心窩之中。
“自己的敵人要靠自己去征服!無影老人就是我寧鴻遠的敵人,如果我一旦遇到強敵,我就喚醒魔尊?那我寧鴻遠還有什麼事情是僅僅靠自己就能夠辦到的?就算那無影老人的確是一方梟雄又能怎樣,我是一名乳臭未乾的年輕人又如何?任何人都是有缺陷的,我只要掌握了無影老人的缺陷,必定能夠幫助父親打贏這一仗!”
反反覆覆思慮之後,寧鴻遠心中爆發十足的底氣,來與無影老人鬥智鬥勇。
“自己要做的並不是很多,更何況又不是我一個人在戰鬥,我還有父親,有大哥,有玉兒,有雙親和何管家,還有成千上萬的“暗影”,“飛影”,“絕影”等等這些和我一樣效忠於父親的兄弟,我爲什麼要妄自菲薄呢?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無影老人再是法力無邊,也敵不過我寧家人衆志成城,更何況,我所知曉的厲害人物就只有他和青龍使者而已。前些天傳回來的情報,這個自大妄爲的老傢伙又殺死了一批權傾一時的人物,如今萬劍宗掌控各種武境資源的五大家族,只留下兩族了,其餘三族都被無影老人殘忍的殺害,這就說明萬劍宗內部其實也是極其不穩定的,甚至比我們神劍宗還要不穩定得多得多!明天就是武境大會,想必無影老人定會派人來擾局,這一場戰爭明天就打響了,我們寧家與無影老人的對決,就從這武境大會開始吧!”
如此想着,寧鴻遠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明天武境大會上,自己應該向外界展示怎樣的武境實力。
而寧鴻遠還沒有來記得追問這件事,魔尊便在其意識中沉睡了。
“如果說我完完全全將自己劍客境界的武境實力展現在衆人眼前,那麼必然會在天域掀起軒然大波,我寧鴻遠如今不過才二十五歲,當年先皇突破劍客境界之時,才二十七歲而已!我可不想被人關注的太厲害,欲帶皇冠,必受其重,雖然這一句話有一定道理,可我現在還不具備真正的硬實力來帶這少年天才的皇冠。”
如此想着,寧鴻遠心中已經有了打算,“看來明天我不能在武境大會上完全展示出自己的真實實力,否則就會給父親和神劍宗帶來麻煩,甚至還會驚動敵對勢力的老妖怪,這可就划不來了!”
這就是寧鴻遠的心性。
寧鴻遠如此想着想着,拾起靠在窗欄邊上的“青虹劍”,低頭默默地望着這一柄青虹劍,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
天邊的啓明星已經冉冉升起,月也已經歸了浩瀚,天地又迎來了嶄新的一天。
今天的神劍宗可謂熱鬧非凡,通往“神劍壇”中央街道早已是人山人海,他們大部分是修武者,其中包括武僧,武者,琴師,鬼師,劍客等等等,三教九流,盡聚此地。
除此之外,還包括一些富商,一些文人雅士。
這些富商和文人雅士因爲出身高貴,再加上家族勢力極其龐大,所以,他們即便不精通武境力量,在面對這些修武者之時,卻也毫無畏懼之色。
武境文明發展到了一定的階段,實力並不是區分人物的唯一標準,文化也向着多元化發展,而多元化的文化格局之下,許多能力也顯得尤爲重要,例如領導能力,例如卓越口才,還有不尋常的交際能力等等等。
再加上人們對藝術的追究,更是隨着多元文化的發展而逐漸加深,音樂,繪畫,雕塑,廚藝,書法,舞蹈,戲劇等等,在這些方面的頂尖者也成爲了一個領域的人物。
這是文明的發展的必然趨勢。
當然,如同異族那些只知道修煉武境而草菅人命的蠻荒來說,他們根本理解不了這些,崇拜力量是他們的絕對。
而蠻夷終會被文明所取代的最直接原因,正是因爲他們將力量視爲唯一追求,因爲,在這樣的單一文化格局之下,內亂是多麼的頻繁。
想一想,就能夠輕鬆理解這其中的道理了,爲了力量和權力,父子反目成仇,在蠻夷的文化理念之中,已經形成了習以爲常的事情,這種武境文明的蠻夷,可不同於寧鴻遠前一世那叱吒歐亞大陸的蒙古文明,蒙古文明之所以能夠席捲歐亞,擁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無論蒙古文化擁有怎樣缺陷,但是有一條卻是根本,便是蒙古文化之中父子關係是團結的,甚至是非常團結的,很少出現父子反目的情形,這才造就了蒙古文明的輝煌與野蠻。
反觀當時的南宋,反而丟棄了華夏文化的根本,“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反而被曾經他們視爲蠻夷的蒙古拾起這珍貴的文化底蘊,這樣一來,雙方的結局可想而知。
但是,天域的這些蠻夷並不是這樣,在天域人的眼中,“這些野蠻人連畜生都不如”。
這一個觀點並非毫無道理,在蠻夷的部落,父子之間爲了力量和權力而反目,早已成爲了家常便飯,究其原因便是文化底蘊不足,而文化卻是最爲能夠團結人心的關鍵。
這一千年來,天域四周異族的內亂層出不窮,遠遠比帝國內亂多了幾倍不止,所以,帝國的疆域一次比一次大,而蠻夷的力量也越來越薄弱。
這就是文化的力量,這就是多元化文明格局之下的證明,爲什麼擁有了一定社會地位的人喜歡文墨字畫的原因。
天域文化纔剛剛萌發多元發展的雛形,自然也存在這許多矛盾,例如眼前這些文人和武人之間的矛盾。
這些富商和文人雅士衣着華麗明朗的錦衣,與那些修武者身上穿的黢黑的行武衣相比,兩者之間判若天地
文人嘲笑這些修武者只顧修武,不懂的做人的雅趣,和一條只知道咬骨頭的野狗有什麼區別,武人卻嘲笑文人手無縛雞之力,卻要裝作那孤傲氣節,活像一隻只狡黠的猴子。
而這富商文客由於從小出身中貴,自身家族掌控着大量的壟斷資源,所謂“修武者”其實不過只是給他們打工的小仔,他們不必付出太多的辛勞和汗水,便可以衣食無憂,便覺着這些武人挺是悲哀,努力了大半輩子,到頭來還是爲別人打工,而且連衣着簡陋,恐怕連高雅的“音樂會”都不知爲何物。
傲慢與偏見,總是存在於黑暗的時代。
這是一個時代怪象,他們本應該對修武者心生尊敬,因爲沒有修武者,他們早就被蠻夷生吞活剝了,哪有機會吟詩作對?然而,他們由於自身的偏見,再加上修武者自身的性格缺陷,對修武者卻是心生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