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吩咐之後,諸葛自來想起自己給寧鴻遠找了差事,心中不覺好笑,心道:“如果寧鴻遠知曉我諸葛自來給他找一些麻煩差事,真不知道是喜還是憂呢,哈哈哈,這個一心一意只知道練劍的傢伙,看來是時候讓他知曉一下自己的身份了。”
紅面大漢聽聞這般委婉的拒絕,也只好憨厚地撓了撓頭,憨憨一笑,“原來公子早有打算,我就說嘛,“神劍宗三傑”各個都是人中豪傑,怎麼可能放任我們不管!多謝公子大恩!我們一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
可是紅面大漢忽地心存疑問,正當準備離去的事後,卻再一次面朝諸葛自來追問道:“可我聽說寧鴻遠少主歷來深居簡出,癡迷武學,一心一意在神劍宗的練劍室修煉武境,我應該怎麼才能夠找到他呢!”
雖說寧鴻遠不喜歡虛名,是一個少說多做的年輕人,但是他的大哥寧無缺爲了擴大神劍宗的聲勢,便將自己這個弟弟吹得個天花亂墜,別人每次見着寧無缺談吐不凡,便詢問他“這天底下還有比你更優秀的年輕人嗎?”,每次寧無缺總是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弟弟寧鴻遠!”
如此一來,寧鴻遠想不出名都不行,再加上他本身也是文武兼備的少年才俊,所以,人們並未覺着寧無缺言過其實。
只是這一次寧鴻遠突破武境失敗,實讓大部分人大失所望。
諸葛自來見事情已經辦妥,距離寧鴻遠突破武境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了,隨意地揮了揮手,“這就是鍛鍊你們能力的時候了,我如果將任何事情都說透了,你們如何得到鍛鍊呢?”
紅面大漢雖說憨厚,但卻並非憨傻,立即明白了諸葛自來的心意,“公子儘管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話音剛落,肚子卻是咕咕叫了起來。
原來,他這幾天吃得全是乾糧,甚至可以說在那賊子的控制之下,吃了上頓沒下頓,如今早已是三天不曾進食,縱爲修武之人,卻還是不免捱餓。
他們也不好意思開口向諸葛自來要錢吃飯,畢竟諸葛自來在這樣的亂世之中救得他們一命,已經讓他們莫大感懷,如今還要向這貴公子伸手要錢吃飯,實在是丟人至極。
要知道他們可是有罪於神劍宗,能夠得到寬恕已經是感謝上天再造,怎麼好意思出口要錢。
他們即便三緘其口,可肚子卻由不得人。
諸葛自來低着頭微微一笑,隨後立即從納戒之中幻化出二十紫晶幣,態度凝重地交到那紅面大漢的手上,“我想你們也不容易,這些天是遭了些罪,這些錢財足以你們在我神劍宗支撐三個月,不過,記住,在我神劍宗做人做事,忠誠和節約一樣重要,大吃大喝者是沒有資格加入我神劍宗的,這些話我就說到這裡,你們好自爲之!”
話音剛落,諸葛自來擡起左腳剛想要騰空而去,卻是忽然想起一事,又轉過頭來,最後一次吩咐道:“你給我抓來的那些間諜之中,必須要有五名必須是萬劍宗的,一定要記住這一點,否則下次我可不給錢了。”
如此幽默的一句話讓衆人再一次對這一位“三傑之一”的諸葛自來刮目相看,無不心悅誠服地欣然點頭。
可諸葛自來心中卻開始狠狠自責,怎麼將最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自己還是過於年輕。
“唉,我還是需要不斷的磨練心性才行,怎麼連最重要的事情都差一點忘記,諸葛自來,諸葛自來,你什麼時候才能像你父親那樣,做事情永遠滴水不漏呢!唉!”
“如果在執行任務的過程當中,你犯下這種低級的錯誤,如何能夠完成任務?你真是令人太失望了!”
如此狠狠自責一番之後,諸葛自來這才轉過身去,面朝西北“神劍壇”的方向騰空而去,他最好的兄弟正要名揚四海,他如何能夠錯過?
紅面大漢目送着諸葛自來的背影,直到諸葛自來的身影消失在天際之外,他這纔回過頭來,旋即望着兩位兄弟一聲長嘆,“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想不到最後我們居然能夠跟隨這樣一位少年天才,真是上天賜予我們的運氣啊!”
“就是,就是!”方纔哭泣那人這般笑着回答道,他沒有想太多,只是想着終於可以吃一頓飽飯了,心中自然感激涕零。
另外一位大漢面朝紅面大漢雙手相拜,“今後我們就認你做大哥了,還好剛纔你說了那一席話,救了我們一命,否則我們可就成爲那公子的刀下之鬼了!真是多謝你!”
二人目光凝重起來,雙手拜謝道:“謝謝你救了我們一命!”
紅面大漢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表情凝重地望着他們,道:“不是我救了你們,是你們自己救了自己!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不丟掉做人的本分,我想這老天爺還是會開眼的,不會這樣絕情的!”
這一句話意味深長,三人竟是相互對望一眼,眼珠子的淚水嘩嘩般噴涌而出,旋即相互竟是抱頭痛哭起來,這淚水夾雜着怎樣的痛苦與歡樂,只有他們自己內心清楚。
紅面大漢掂量了一下手中沉甸甸的紫晶幣,吩咐道:“之前我們被那賊人洗劫一空,這幾天過得都是豬狗不如的日子,可雖說現在我們有錢了,卻也必須遵照公子所說去做,我們現在既然有心加入神劍宗,就絕對不能大吃大用,還得省着點兒花,不該花的地方,絕不能花!”
那一直沒有說過話,頗爲穩重的黥面大漢道:“我想神劍宗這麼節約,一定是寧義武宗主將這些節約下來的錢財用於軍備!”
其餘二人會心對望,隨後點點頭,承認這一句話說得很有道理。
“這,我們明白!我們也是修武之人,這二十紫晶幣足夠我們吃大餅,吃上三年呢!”
紅面大漢見這二位如此理解自己的,滿心欣慰,點了點頭道:“嗯!就吃大餅,這諸葛公子雖說表面上只給了我們兩個考驗,但是還有一個考驗,或許就在這紫晶幣上,如果我們三天之後只用了一紫晶幣,我想我們就可以取得那公子的絕對信任!所以這幾天,看來我們還是得過苦日子!”
其餘二位相互對視一眼,隨後欣然接受安排,攜手遠去,重新開始他們的人生。
“神劍壇”這一處擁有千年歲月的輝煌建築,座落在神劍宗都城“神劍都”西北一角,原本是一處先祖留下的劍冢之地,被寧義武開發了之後,就成了神劍宗向外展示自我,宣揚神劍宗不屈不撓的意志的政治中心。
“神劍壇”的大體結構猶如遠古時代的鬥獸場一樣,分爲“中央廣場”與環形的觀光區域,以及“演講臺”,“貴賓區”,“禁衛區”,“王座”等等,放眼望去,整個“神劍壇那”猶如一座巨大的火山口一般,雄偉無比。
這一刻,神劍壇早已是座無虛席,那些無法坐在座位上的嘉賓,竟是選擇凌空席地而坐。
由於身爲一宗之主,身爲東道主的寧義武還未出現在王座之上,人聲逐漸鼎沸。
作爲維護秩序“飛影”環形排列,猶如一尊尊不動如山的雕像一般屹立在過道之中,手裡握着統一青白色的長矛,那身上銀白色的戰甲在灼烈的陽光下,散發着奪目的青光,青光四散射去,更是增添了“神劍宗”雄偉與莊嚴。
“真是宏偉的建築,光是見到這個建築,這一次神劍宗之行就算值了!”
“傳聞神劍宗窮困潦倒,就連宗主參加宴會的禮服都沒有,我看是那些別有用心之人故意散佈的謠言罷了!”
“想不到有生之年,竟能夠目睹一次如此雄偉的建築!真是三生有幸啊!這建築纔是我天域文化的最好詮釋!”
“現在那些武宗宗主一心一意爲了修煉武境,錢財全部用來收集秘法心法,如同寧義武這般,甘願花一些心思延續我天域之文明的宗主,已經是不多了!”
“或許這也是寧義武召開這一次大會的原因所在,現在也只有他和那趙定龍舉起了我天域的文明旗幟,注重文化傳統,重視建築之美,建築這纔是我天域文化的核心所在,你看看那西北的青龍宗,居然學起了那蠻夷之人,竟然連宗內的基礎建築也草草了事!”
“兄弟所言極是,外面傳言神劍宗乃不懂禮數的蠻夷之地,我絕不相信寧義武是如此之人,所以此番前來就是想要親眼見證一下,想不到真的來值了!寧義武還是四十年前那個寧義武,一點兒都沒有變。”
“可不是嗎,我想不遠千里迢迢而來此偏於一隅的神劍宗,定然也是我天域的有志之士了,我想這一次履行會讓我很愉快!”
衆人相互之間議論紛紛,他們臉色盡顯抖擻,交談的氣氛甚是融洽。
每一個人都覺着生平能夠見着如此雄偉的建築,如此隆重的氣氛,如此莊嚴軍隊,無不覺着來這神劍宗值了。
此次盛會門票較貴,一般平民人家難能進入會場,所以,人羣雖說喧譁,但是每一人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曾移動半步,甚至那凌空而坐的那些修武者也不曾起身,這是貴族禮儀。
距離大會舉辦的時間,十二點整,還有四十分鐘。
由於天域特有的禮數和規矩,作爲東道主的寧義武必須在最後二十分鐘,獨自走上王座,以示神劍宗威嚴和禮數,然後,再面朝衆位來賓致辭,宣揚本宗的文化精神,然後再宣讀舉辦這一次盛會的目的所在。
而這時候的寧義武,還在大廳吩咐事宜。
夏侯家族的一家姐妹坐在“神劍壇“的西北一角,而那調皮的夏侯小妹坐耐不住,一會兒東看看,一會兒西瞧瞧,活潑可愛至極。
她眼見這一幕幕,尤其望見那些能夠在如此喧囂的環境下,神色巍然不動的神劍宗“飛影”,心中對寧義武前輩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姐姐,我們這一次不遠萬里來到神劍宗,看來真的是值了!”
溫婉爾雅的夏侯婉伸出纖纖手指,輕輕地點了點她的額頭,示意她身子坐正,拿出個夏侯女性的貴族氣節來,而那小妹卻是坐姿不恭,夏侯婉也只得輕聲斥責道:“你這小鬼,不是說好的要在寧義武前輩心中留下足夠好的印象嗎?怎麼現在又忘了!”
夏侯小妹這纔想起正事要緊,不再東張西望,筆直地坐在坐位上,可是她坐了一會兒,又覺渾身不自在,面朝左邊的夏侯大姐,輕輕一笑,瓜瓜道:“姐姐,反正這寧義武前輩現在還未到場,我們不如聊聊天,你看看他們都這麼熱鬧,我們卻要像個士兵一樣做得筆直,一點兒都不自在!”
夏侯大姐嘆了口氣,實在是拿這小妹沒轍,心中想起寧義武前輩還未到場,倒也不必過於拘束,而這夏侯小妹向來不喜約束,也只好遂了她的心思,“你這小妹,究竟想聊什麼!一天到晚,就你的話最多!”
眼神盡顯深沉之色的夏侯婉,眼見自家大姐如此慣着這自家小妹,無奈地嘆了口氣,厲聲道:“大姐,你這樣怕把她慣壞了,我可聽說這神劍宗規矩甚多,如果今後我們來這神劍宗發展,她還這樣個性子,惹了麻煩怎麼辦!”
夏侯小妹聞得自家二姐這般厲聲斥責,竟是調皮地輕輕揚起二姐的髮梢,隨後摟着她纖細的柳腰,輕輕笑道:“嘿嘿,姐姐爲何這樣說呢?我可聽說神劍宗雖說規矩很多,但是寧義武前輩對於女流卻是例外,再者說,我們女孩子本身就是嚮往自由的!”
夏侯婉兒自知說不過這鬼精靈,也只好遂了她的性子,“那隨便你吧,不過待會兒寧義武前輩走上了那王座,你可要注意收斂自己!之前,我也說了,你這小妹也說了,寧義武前輩從前與我們夏侯家族有過一定的過節,必須給他留下很好的印象,今後才足以在神劍宗站穩腳跟!”
夏侯小妹止不住地帶念頭,倒也可愛得要緊,柔聲道:“知道的,知道的,先不說這個了,說說別的吧!我聽說寧義武前輩平日裡省吃儉用,連參加宴會的禮服都沒有,外面都傳言說神劍宗窮得揭不開鍋了,現在看來,真是人云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