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位小兄弟,何出此言呢?我寧義武堂堂一代神劍宗宗主,豈能言而無信?”寧義武豪情地這般朗聲反問道,隨後揮了揮手,大笑起來。
那紅面大漢大驚失色,過了許久才緩過神來:“宗主說話可要算數,我這就來!”
一句話說完之後,只見這紅面大漢一道幻影行至神劍壇中央,站在寧義武面前,被寧義武那豪情的笑容,威武的身影所徹底折服,當即叩拜餘地:“罪人蔘見宗主!”
寧義武前快步走上前去,扶起了他,然後指了指旁邊躺在地上的青袍男子,面朝衆位英雄好漢朗聲說道:“男兒雄心,本立不世之功,可惜性命卻受到此等賊子威脅,命運尚且不能左右,又何談不世之功呢!”
說完之後,只見寧義武運氣真元於掌心之中,點中那紅面大漢幾處關鍵穴位,止殤穴,回門穴,三聚穴,隨後猶如挪動乾坤一般,朝着那紅面大漢擊出狠狠一掌。
這一刻,讓所有人都目驚口呆地事情發生了,只見那紅面大漢口吐一口黑色淤血,方纔黑青帶紫的臉色突然之間變得紅潤起來。
“嘗試一下凝聚真元試試!”寧義武解了他體內劇毒之後,面朝這紅面大漢這般說道。
那紅面大漢將信將疑地嘗試着凝聚真元,雷魂真元之力加持全身,隨後滿目驚愕地望着寧義武,“我果然得救了,我果然得救了!我果然得救了!”
“我果然得救了!”
欣喜若狂的他,竟是立即準備從神劍壇之上縱身一跳,過了許久,這才忽然想起乃是寧義武改變了他的命運,當即叩拜於地,“多謝宗主!多謝宗主!我本是罪人,豈能。。。豈能得此大恩?”
寧義武豪情大笑道:“被人脅迫做自己不願做的事情,豈是有罪?我看你穿着樸素,雙手也佈滿老繭,必定也是一位勤奮修武之人,只是不幸身中劇毒,才讓你鋌而走險,陷我們神劍宗於不義之地,希望你今後能夠秉承正道,心繫天下,切莫再身中劇毒而做違心之事!”
那紅面大漢聽聞如此舒心的一席話,心中被寧義武的豪情佩服得五體投地,叩拜於地,“多謝宗主!多謝宗主!多謝宗主!”
“我知道被這賊人用毒脅迫之人,必定不止你一個,叫你的朋友耐心等候,我自會幫你們驅除體內之毒!不要在這一刻打擾我的時間了。”
“不敢忘記宗主之恩!”紅面大漢當即叩拜於地。
寧義武揮了揮手,那紅面大漢便離去了。
這一刻許多人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眼掃去竟是有二三十人,他們面面相覷,心中竟是有說不出來的滋味。
原本,他們都想急着請求寧義武即刻驅除體內劇毒,可是,想着他們畢竟曾經想要陷神劍宗於不義,原本想要開口說話,這一刻礙於顏面,便從人羣中消失了。
寧義武這一刻見事情根據着他所安排的劇本發展着,心中狂喜不已。
這本就是他計劃當中的一環。
寧義武之所以睿智,擁有常人無法理解的智慧,就在於他總是能夠當機立斷,總是能夠見招拆招,總是能夠化解信任危機,總是能夠將計就計,這就是領袖的基本素質,如果不是他這個人有一個極大的缺點,那就是愛護自己的羽毛,當年始終不願意揹負不忠之名而發動政變,或許他早就成爲這個世界的主宰。
但是,歷史就是這樣,是人民的選擇,當年老百姓不願意選擇他,莫過於他的身份乃是當年腐朽不堪的“新月帝國”兵馬大元帥之子,當年“新月帝國”對百姓壓迫太深,猶如當年奴隸制度,各種人販子集團與帝國官員相互勾結,壓榨民衆,這種積怨一旦爆發,民衆便不會再相信任何“帝國的後裔”,所以,當年寧義武也深有自知之明,他即便立下那等功勳,威望也無法超過出身“奴僕”的先皇。
歷史是一趟沒有終點的列車,只能一站一站。
這一下,寧義武就不用擔心接下來還有人會繼續對神劍宗發難,如果真還有這樣的人,他便可以豪情萬丈般將其一劍滅殺,根本不用再說這麼多廢話。
這一場他所精心安排的盛會,目的絕不是爲了耀武揚威,也不是爲了宣揚他的個人實力,而是希望衆位有志之士看到一個寬厚有度,威嚴有度的神劍宗宗主,因爲,他迫切希望有志之士能夠幫助他共創千秋大業。
海納百川,天下歸心。
如果寧義武一上來就將此人一劍滅殺,給這些外來客人只會留下一個殺雞儆猴的印象,這種殺雞儆猴看似合情合理,實際上什麼目的都達不到,甚至反而會給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留下一個沽名釣譽之嫌。
這一刻,寧義武忽然解開了那躺在地上的青年男子身上的封印。
青年男子滿目驚愕地望着寧義武,“你怎麼知道我所使之毒!”
“看你也是一個用毒奇才,不妨告訴你,我也是用毒之人!”
“你居然也使毒!”青年男子被寧義武這一席話驚得更是瞳孔不斷放大,似乎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一般。
寧義武的目光從未片刻停留在青袍男子身上,單手後背,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青袍男子,隨後面朝衆人說道:“他就是九毒老人的三徒弟,外號青眼蛇!”
這一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原來這一位生事的人乃是臭名昭著的九毒老人的徒弟!
“原來是九毒老人的徒弟,怪不得膽子竟敢這麼大!”
“原來是那老賊的徒弟,行事居然如此齷蹉,有其師,必有其徒!”
“哼!這等逆賊早日殺了便好!”
“我聽說九毒老人似乎已經死了,這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
“可是九毒老人怎麼會盯上神劍宗呢?神劍宗與萬毒門素無來往,兩者可是井水不犯河水!”
衆說紛紜的言辭再一次掀起了神劍壇上的活躍氣氛,猶如一陣巨浪一般,在人羣當中席捲開來。
寧義武這一刻凝聚真元於掌心之中,憑藉過人的武境實力,僅僅憑藉單手便將那青眼蛇從地上提起來,雙目如劍地望着他,“逆賊,你罪孽深重,多少人的性命枉送在你手上!”
那青眼蛇在這樣的神威面前,竟是好不畏懼,竟是冷哼一聲,自知活命無望,凝聚最後一息真元之力,冷哼一聲,隨後竟是大笑起來:“哈哈哈,寧義武,我佩服你是一個英雄,但是你可別忘了, 像我這樣的人,在這個武境世界還有很多,這就是亂世的詛咒!哼,我只不過是一個被人遺棄孤兒而已,幸得恩師收留,傳我道法,而你的兒子殺我恩師,這一筆仇,我豈能不報?”
“哼!無聊的說辭!豈不知天地有法,殺人償命!”
“殺人還那麼多廢話,虧你還是一代宗主!”那青眼蛇這般不屑地說道。
寧義武不再與他廢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當衆將其一劍穿心。
這一刻,所有人都歡呼雀躍。
九毒老人這些年所幹得勾當實在是太過於讓人心生憎惡,如今得見他的十大弟子之一的青眼蛇被寧義武正法,心中如何不痛快萬分?
九毒老人這些年太過於目中無人,爲了得利,爲了他那一身癡迷的毒學和鬼道之術,四處陷害他人於不義之地,而且自恃武境實力過人,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裡,早已經成爲了人人喊打的老鼠,寧義武曾經告訴過他,“即便你才華卓越,幾千年纔出一個你這樣的邪才,但是永遠不要與世界爲敵!”,可惜九毒老人就是不聽,自詡邪才過人,四處與人爲敵。
場面一時間沸騰起來,所有人都大爲痛快,甚至恨不得現在就去端了九毒老賊的老窩。
“殺了此賊,真是解氣!”
“我還以爲寧義武畏懼九毒老人的權勢,不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殺了此人呢!”
“九毒老人可不是等閒之輩,寧義武毫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毫不留情地將他最得意的弟子滅殺,不怕今後那九毒老人找上門來嗎?”
“這是什麼話?九毒老人作惡多端,豈能被天下英雄所容?我們天域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畏懼黑暗之力,畏懼如同九毒老人這種人,我們天域文明豈不是早就成爲了一片廢墟?”
“不錯,我同意五道老人的話,黑鷹你的眼光未免也太低了些,我看寧義武這般做法就是要與那些邪道叫板,聚天下豪傑之士,方可成就大業,他這般做法就是在告示我們,他寧義武堅決與邪道勢力抗爭到底的決心了!”
“看來寧義武真的是打算匡扶亂世,還這個黑暗的世界於清平了,但願他的夢想能夠如願,我乃是一階散修武人,無宗無派,雖說那些邪道之人根本不能傷及我分毫,可是總見這個世界亂成一鍋粥,難免不是滋味!”
“我等都是散修武人,哪個願意在那深山老林呆着,我想不遠千里而來的這些人,大部分都還是像我等一樣,心中懷揣着一絲文明之魂的吧,否則寧義武的演講就不可能引起我們這些人的共鳴,原本不想出山的,如今聽了寧義武這一番演講之後,我也想出山匡扶這亂世於正道了!”
“算了吧,你曾經發誓不再效忠任何一個人,想要匡扶亂世,對他所效力的那一位領袖就必須達到絕對忠誠,而你素來自由慣了,怎麼可能再陷入這樣的洪流之中呢?”
“話也不能這麼說,忠誠得看人啊!”
三位天域的散修武者相互豪情大笑起來,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站在神劍壇中央的寧義武,目光不斷地掃視羣雄,他心知這些人只有那麼一部分方能成爲真正志同道合的朋友,不過就算是很小的一部分,他覺着舉辦這一場盛會也算是值了。
寧義武揮了揮手,活躍的氣氛再一次變得肅穆起來。
寧義武滿目莊嚴,神情凝重地面朝衆位客人朗聲道:“如今天下已經分爲正邪,匡扶正道,迫在眉睫,如若我等修武之人還璧山觀虎鬥,我們天域文明可能真的就會被九毒老人這種人所顛覆,衆位天下豪傑之士,願意與我寧義武一同匡扶這亂世春秋嗎?”
這一席話說完,衆位英雄好漢面面相覷,氣氛一時間安靜起來,所有人都開始打着算盤珠子。
人類就是這樣虛僞,表面上對邪魔外道深惡痛絕,但一聽說要由自己來對抗邪道,他們這些有權有勢的世家大族便是不願了,他們總是先要考慮自我的利益,如果利益允許,他們纔會與邪道抗爭,如果利益不允許,他們只會自掃門前雪。
古往今來,真正對抗暴虐的,對抗邪魔的,大多數是那些出身寒門的寒苦之士,絕非這些掌控各自地方經濟命脈世家大族,這個道理,寧義武深深明白,但是,他還是希望這些精英人士能夠站出來。
這種社會風氣,和平年代的人們是理解不了的,永遠理解不了亂世的黑暗,更無法理解人心的喪亂。
氣氛就這樣安靜了下來,追隨寧義武要對抗整個邪道?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女兒會不會因此而遭到邪道針對?
畢竟,家人才是最爲重要的啊!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妻子,纔是最爲重要的啊!
此時,正在等待打聽凝神養傷的寧鴻遠,眼見這些人一聽說要由自己來對抗邪魔外道,不禁冷笑一聲:“唉,這就是亂世的人心嗎?怪不得當年魯迅先生會說,‘怒其不爭’,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是不敢相信,這亂世的人心居然會這樣的喪亂,居然聽說自己來對抗邪魔外道,還會有所猶豫!難道這世界上就只有家人最爲重要嗎?難道他們就如此不顧自己民族的安危?”
“父親既然這麼想要延續天域的文明,爲什麼不引導一場自下而上的革命呢?還是老百姓可靠,哼,這些世家大族,不過一羣蠅營狗苟之徒!真是虛僞至極!”
“寧鴻遠啊,寧鴻遠,你還是這樣想當然,用你那個世界的思維來評判這武境世界,算了,靜觀其變吧!”
“我夏侯家族願助寧義武前輩一臂之力!”正當氣氛有些沉默之時,一聲鏗鏘有力的巾幗之音率先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這一刻,所有客人的目光都隨着這一聲鏗鏘之音凝望而去,說話的女子正是事前幫助寧義武解決一時尷尬的夏侯婉。
寧義武聽得夏侯婉率先站出來,不禁豪情大笑,隨後單手後負,面朝夏侯婉朗聲回答道,“想不到最先響應我的,響應這天下大義的,居然是一位女子,果然了不起,看來我天域文明的魂魄猶在!”
夏侯婉立即稽首相拜,語氣嚴肅地回答道:“如今天下紛爭,形勢錯綜複雜,我夏侯家族這幾十年來輾轉各個武宗勢力,卻未有一宗能夠如同神劍宗這般以禮待人,僅憑這一點,寧義武前輩就是值得效力的!”
衆位英雄好漢無不感到汗顏,這一刻聽聞一位女子尚且如此,許多豪情男兒如何能夠示弱。
“柳家也願效力神劍宗!”
“好!”寧義武聽聞此言,聲音極其洪亮地這般回答道。
“我歐陽家豈能輸給一位女子!我歐陽家願往!”
“好!”寧義武再一次運用雄厚真元之力,聲音極其洪亮地這般回答道。
衆位英雄好漢都被寧義武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魅力所折服,紛紛下定決心。
原來,他們之前已經受夠了殺人立威,此時此刻聽聞寧義武這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心中那一份久違的期待,再一次被喚醒了。
一時間,神劍壇各種加盟神劍宗的聲音響徹山谷,寧義武見自己的目的終於已經達到,心中如何不喜。
這就是他舉辦這一場盛會的目的。
寧義武眼觀八方而去,心中喟然道:“這無影老賊即將帶兵來伐,神劍宗僅僅依靠現有的力量,還不足以與萬劍宗相抗衡,如今天下分崩離析,如果我能夠得到這些煉藥世家的傾心相助,萬劍宗來再多的人馬,寧義武也無所畏懼,這武境世界的戰爭,丹藥佔據了勝敗的三分之一,就連那歷來討厭丹藥商人的無影老人尚且不惜彎下腰去乞求那柳誠逸,更何況我神劍宗?我不希望我神劍宗面對這一場即將到來的戰爭,是我神劍宗的百姓獨木難支,到那時,我即便取得勝利,我神劍宗也會元氣大傷,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根據地,又會化爲烏有!”
寧義武見局勢已經完全被自己掌控,索性當着衆位英雄好漢的面,豪情大笑起來,爲了昭顯威嚴,他也未曾說一句道謝之詞,因爲他恨清楚,如果再言道謝二字,就顯得他神劍宗好像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需要這些煉藥世家的入資,方能夠生存下去。
每當有人加盟,寧義武便會朗聲叫好。
寧義武見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心中狂笑起來道:“如今我能夠得到這些煉藥世家,兵器世家,這些大財團的入資,無影老人,我又何須懼你?論最後的單打獨鬥,你也不是我的對手,現在,我就怕你不敢打我!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