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鴻遠眼眸凝思,“恩,那麼你可向他們打聽了那其餘五名山賊性格如何,可有那種急色之徒?”
何圓圓嘆了口氣,“唉,寧大哥,你的眼光還真是了不起,我苦苦追問之下,他們這才肯於直言相告,那五人當中確有一人屢次騷擾過她們,只是她們兩位由於擔心那山賊大哥因此而容她們不下,這纔不敢直言相告,畢竟,這個世界的風氣就是這樣,明明是男人騷擾在先,卻要讓我們女人背黑鍋,所以。。”
寧鴻遠接過她的話道:“所以說,她們一直選擇隱忍,擔心說出去之後,傷了那個人的臉面,說不定會做出一些破格的事情,再加上她們的山賊大哥一向以團結爲重,所以她們知曉即便揭露了那人的罪行,這山賊大哥最多也只是勸幾句,所以她們反覆思慮之下, 還是決定隱忍下去。”
何圓圓的美眸瞪得更圓更亮,“寧大哥,你真是神人,你怎麼知道!”
寧鴻遠道:“我十歲開始便遊歷四方,這種事情我也見怪不怪的,更何況這是一羣山賊,這裡又是山窮水惡的紅衣教,無禮之邦,風氣不好,我這也是爲你們着想,試想一下,這種人如果不用特地的辦法來震懾住,今後萬一出了什麼紕漏,我找誰說理去?而且我又不能時時刻刻在你們身邊。”
何圓圓聽了這話,承認有理,隨後嘆了口氣,“唉,寧大哥你心思真夠縝密,那麼你是從哪裡發現那個人有問題的呢?”
寧鴻遠道:“很簡單,一個色膽包天的男人,身上流露出來的痞子之氣,眼神裡流出的垂涎之色,瞞得過別人,瞞得過我和你龍影大哥嗎?其實一開始,我還並沒有怎麼在意,後來你龍影大哥通過一個細微的動作提醒了我,我這才注意到我過於仁心了,於是,我便讓你去向那兩位姐姐打聽打聽,我原本期望這一次是我們的失誤,卻沒有想到還是得殺人!”
最後一句話,寧鴻遠故意說得很冷厲,就是想要瞧一瞧這何圓圓的反應。
令寧鴻遠感到慶幸的是,這何圓圓果然不負衆望,一聽聞殺人這兩個字,臉色立即就暗沉了下來,“殺人!難道就沒有其他解決的辦法了嗎?”
何圓圓終歸是天真無邪的女孩,內心自然善良直至,一聽聞這又要通過殺人來解決矛盾,心中痛感遺憾和苦澀,但是一想起今後周圍的人極有可能因此人而危及性命,也只能承認寧鴻遠的辦法的確有他道理。
但是她想起自己父母濫殺無辜,想起那些無辜者臨死之前那空洞麻木的眼神,一時間心中苦澀難言。
她又哭了。
寧鴻遠彎下腰去,輕輕擦乾她的眼淚,“我知道我們的何圓圓是天底下最善良最善良的女孩,如果殺一個人可以換來其餘七個人的安全,你覺得這一筆買賣划算不划算呢,不過,我可以給他一個機會,你去叫他來,我自有應對辦法,到時候你讓東方雪也來,她不是一直想要學習如何分辨人心嗎?這一次,我給她做一個示範!”
何圓圓畢竟也是冰雪聰明之人,立即點頭答應,前去叫人。
寧鴻遠知曉這個人是一位可塑之才,只是需要人來敲打敲打,不可以如此縱容,而且寧鴻遠憑藉着敏銳的目光,加上之前龍影的一番提示,知曉此人武警實力不俗,是這八名山賊當中最爲強勁的,甚至達到了劍客境界,否則,此人又怎麼可能在這紅衣教站住腳跟?
寧鴻遠相信自己的決斷,這個人一定能夠成爲棟樑之才,只是其還不夠完美,需要點化和引導。
他知道着一個人一定不負衆望。
不多一會兒,東方雪和那男子跟着何圓圓,來到了寧鴻遠的身邊。
“參見少主!”那人瞧見寧鴻遠,立即彎腰拜謝道,態度恭敬至極。
“你參加過紅衣教?”寧鴻遠坐在原位,不動神色地這般問道。
這一句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將所有人都打蒙在原地,東方雪更是瞪大了美眸,隨後凝視這男子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那人更是嚇得立即跪了下去,他很清楚在寧鴻遠這等人的面前,根本容不得半分假話,說一句假話就會立即被寧鴻遠的雙眼識破,倒不如直接承認錯誤。
“屬下,屬下。。。屬下的確!還望少主明察,屬下是被逼無奈!”那嚇得滿目驚恐之色的男子,這般顫顫巍巍地說道。
寧鴻遠見他一口氣立即走到他面前,扶起了他,“加入紅衣教也分許多種情況,我相信你是屬於那種由於吃不上飯,所以被逼無奈,只能加入紅衣教,然而你加入紅衣教之後,卻又目睹了紅衣教的血腥和殘忍,又不願意與他們同流合污,於是冒着被紅衣教追殺的風險,又逃了出來!”
“少主明察,明察!我。。。我。。。屬下。。屬下真的是被逼無奈,屬下一家三口全部被活生生的餓死,屬下只想。。屬下。。。”他說着說着竟是嚎啕大哭起來。
真情流露。
寧鴻遠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從納戒之中幻化出一件藍色錦衣,親自披在他的身上,“我從來沒有說過要殺你,你怕成這樣做什麼?我只是要讓你來想一想你離開紅衣教之後,做了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隱瞞!”
那人立即又跪了下去,藍色錦衣從他肩膀滑落,寧鴻遠撿起那錦衣,隨後彎下腰去,再一次披到他的肩膀上,“屬下。。。屬下自從離開紅衣教之後,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啊,而且我們還多次幫助老百姓脫離危機,這一點還請少主明察!明察啊!明察啊!”
東方雪與何圓圓在一旁靜靜地觀察着,她們本就是極爲聰明的女子,自然深知這個節骨眼上,她們是容不得插半分話的。
寧鴻遠微微笑道:“錯事有兩種,第一種就是你所說的傷天害理,喪盡天良之事,第二種,就是有辱小節的那一種,你想想,我想問的是哪一種?”
那人這才明白寧鴻遠的心思,思慮了一會兒,再次低頭叩拜三次,這才朗聲回答道:“屬下,屬下。。屬下一時愚鈍,一時色心作祟,所以。。。所以,還請少主原諒!原諒。”
寧鴻遠道:“原諒不原諒,不是我說了算,是那兩個你的戰友說了算!”
那人眼淚汪汪地回答道:“是是是,屬下明白,屬下明白!”
寧鴻遠忽然揮了揮手,東方雪不知何意,滿眸疑惑,而一旁的何圓圓早已是心知肚明,立即就前往那一處那兩名女子宿營的區域,將他們叫了過來。
那兩名女子畢竟也是青春年少之女,一番洗浴之後,盡顯女兒柔美之色,不算傾國傾城,卻也是清麗無方。
那人瞧見這兩位女子到場,恨不得找一塊縫隙鑽進去,眼神之中盡是悔恨之色。
寧鴻遠從他的眼神之中察覺出了他的心思,隨後面朝那兩位女子,道:“現在他就在這裡,你們心中有怨氣,儘可以直說,他今後是死是活,全全由你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