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來冷宮中所囚之人, 需素衣冷食,不得化妝,不得盤發, 禁高聲喧譁, 禁嬉笑歌舞。
羽玥雖然被貶, 至少比那些被打入冷宮的妃子好過一些。岷皇曾吩咐過, 要給她足夠的衣物與溫熱的膳食, 畢竟,她是他的女兒啊!
羽玥嘴角翹起,眸中卻無笑意, 真的是他的女兒嗎?同樣是他的女兒,爲何如此不同對待?
在這裡獨居, 已一月有餘, 除了惠妃, 再沒有其他人來看過她,包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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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羽玥剛剛學會畫畫的時候, 她畫了一幅父皇的畫像,母妃誇她畫得好。
她自那天起便一直把畫兒帶在身上,想在見到父皇的時候,給他看這幅畫。父皇一定也會像母妃那樣誇她,說她畫得極好, 那個時候她就可以把這幅畫送給父皇。
父皇一定會開心, 也許會抱抱她, 也許會讓她像羽然那樣坐在他膝上, 和她說說話, 用手指逗弄她的臉,把她逗得咯咯直笑。
這天她終於見到了父皇, 她從懷中取出自己精心四摺疊好的那頁畫紙,向着他走過去,一邊靦腆地小聲開了口:“父皇……”
比她小了一歲的羽然從她身邊跑過,一把扯走她手中所持畫紙,口中叫嚷着:“父皇,然兒剛學會了疊紙船,然兒疊給你看!”
羽然兩隻胖乎乎的小手一頓胡亂揉搓,那張畫紙被捏成了奇怪的形狀,隨便怎樣看都和紙船完全不似!羽然卻高高舉起這團亂紙給父皇看,還驕傲地說道:“看,父皇,紙船!會在水上漂的。”
父皇笑得很開心的樣子,點着頭輕輕擊掌:“很像船。”
羽玥走上一步,想要拿回她的畫,羽然卻小手一揚,將那團亂紙投了出去,直直落入湖中。
宣紙吸水甚快,很快就舒展開來,在碧綠澄清的湖水中半沉半浮着。
羽然癟癟小嘴,皺起了臉,好像要哭出來似的:“我的船!”
父皇便把羽然抱了起來,讓她坐在他的膝上,用手指輕輕逗弄她的臉:“然兒不哭啊!朕再給你找許多紙來摺紙船,好不好?”
羽然就破涕爲笑了:“然兒要許多許多許多許多的紙!”
羽玥低頭看着澄澈湖水裡微微晃動的畫紙,她不要許多許多的紙,她只想要這一張!
吸飽了水的宣紙完全舒展開來,上面是微笑着的父皇,然而父皇沒有看着它,只看着羽然。
她一點也不羨慕!一!點!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