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婆艾,佛牌……掛在她脖子上的梵天好像裂開了,怎麼會這樣啊?”我渾身冰冷,放在她滾燙額頭上的手一縮。有點不敢再靠近這個女人了。
之前有提到過,梵天就是四面佛。
要知道正牌佛牌是可以預測吉凶的,倘若馬上要發生不吉利的事情,例如說是車禍。
佛牌是有預兆的。比如說微微發熱,或者讓你想起某些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從而躲過一劫。
龍婆艾轉過身來,臉色陰沉。只說了一句,“佛牌一旦徹底被破壞壞了,失去佛法了,就會裂開。”
這麼說柳紅衣脖子上的佛牌。是擋不住她體內洶涌的陰氣,徹底被破壞了?
不過這也正常,她以自身來養小鬼。
陰氣已經充斥到了血液當中,這麼多年沒有想辦法取出。肯定是要遭受到陰氣的反噬的。靈魂距離阿鼻地獄的距離,可能也就是在毫釐之間了。
空氣也越發冰冷,外面的天空早就是夜幕將領一片的漆黑。
周圍似乎有詭異的,中性聲音發出來的鬼魅一樣的歌聲。
聽得人渾身寒毛直豎!!
“那……她……她豈不是失去了佛牌的保護屏障……”我其實根本就沒想要救這個女人。只是下意識的說着。
忽然,龍婆艾神色一凜,一把將我拉到了身後,“不要管她了,她……她應該是沒救了。要是我的師弟在這裡估計還有辦法,但現在她要……要掉進阿鼻地獄了!!!”
什……
什麼意思?
現在她還在陽間呢,怎麼掉進阿比地獄啊?!
龍婆艾的話音未落,柳紅衣的身體已經起了變化。
她嘴裡的舌頭一下變得奇長無比,轉眼之間從嘴裡吐出來,把我和龍婆艾的臉都舔過去一遍了。
只覺得側臉被什麼冰涼涼的東西舔過,臉上沾了黏糊糊的液體,讓人作嘔。
這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掉入地獄是什麼樣子。
那畫面實在恐怖,即便是多年後回憶起來,都覺得害怕。
就見到那個女人的肚子一點點的鼓起來,一開始只是微微隆起,最後他奶奶居然是變成了懷胎十月的孕婦一般大小。
這還不算完,她的肚子在持續的不斷的變大。
最後把身上的衣服給撐破了,眼睜睜的就看着她漲的半透明的肚子,就好像花苞被撐開一樣的綻放開來。
肚子裡面的各種臟器,就好像脫了形一樣,從腹腔裡面流出來。
流的整個牀都是,她那顆帶着貓爪的心臟直接就呈現在我們的眼前了,然後出現了一隻綠皮的手爪從她的腹部當中伸出來。
手爪尖利無比,沾滿了她腹腔中的血液。
慢慢的那個東西好像是要徹底的爬出來了,但是我還沒有看清楚它的樣子,只看到了一雙猩紅無比、凶神惡煞的眼睛。
就被龍婆艾領着跑出去了,東方青冥似乎也很瞭解那東西的厲害,跑的比兔子還快。回頭看了一眼我,看樣子本來要帶我一起跑,看到有龍婆艾護着我,一溜煙就跑的沒影了。
我從來沒見過龍婆艾畏懼過什麼東西,但是我此刻完全能感受到,他心裡的緊張,“阿yaya,你傻愣着做什麼?跟上我的步伐,你以爲你剛纔看到的是什麼嗎?那是從一個人的身體裡,打開了地獄之門……”
從一個人的身體裡打開了地獄之門?
我的心一縮,頓時就覺得有一盆冰水混合物兜頭澆下來,“那……那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是地獄的惡鬼咯?”
“可以這麼說吧。”龍婆艾的右掌立在脣邊,上下脣輕輕碰着默唸佛經,似乎希望自己能夠鎮靜下來。
我看他眉頭深鎖的樣子,和根本無法平靜下來的神色,就知道高僧也不是全無弱點,地獄之可怕我這種懵懂的普通人不明白。
龍婆艾作爲高僧,一定知道一點。
可他明白的越多,心裡頭雜念就越多。
我這時候已經害怕的昏頭了,還有些中二的問他,“那地獄之門會關上嗎?裡面的惡鬼跑出來怎麼辦……”
龍婆艾帶着我直接從這個高級公寓的電梯逃下去,聽了我這句話,在電梯裡一口老血就噴出來了。
我還以爲他被惡鬼所傷,急忙扶住他,“你是不是剛纔受傷了?我……我送你上醫院,或者找個地方讓你休息下吧。”
“不是的,我沒被惡鬼所傷,是我心中的境界被破了,才受了極嚴重的內傷。阿yaya,地獄之門在她的靈魂被吞噬之後就會關上的,不會停留太久的。”龍婆艾脣角掛着一絲血,有些虛弱卻無可奈何的苦笑着,“但是,地獄的惡鬼跑出來,是會釀成災禍的。懼念,大概也是修行者必須克服過去的門檻吧。”
這話我明白了,他也怕地獄惡鬼。
哪怕這玩意造成的危害再大,也不得不逃跑,他吐血大概就是內心當中堅守的原則被瓦解了。
但即便是這樣,他也沒回頭去傻乎乎的消滅地獄裡來的惡鬼。
跑下了樓,就打電話讓自己的弟子來接他。
高僧破功問題是很嚴重的,他好像是受了很重的內傷,是被幾個身強力壯的弟子給擡回去的。
我站在清冷的夜晚,發了一會兒呆。
就聽到從公寓的樓上傳來一聲女子痛苦到了極致的慘叫聲,這個聲音實在太慎人了,擡頭一看居然是一輪血月掛在蒼穹上。
血紅血紅的,讓人心頭裡發慌。
我也快步的離開,打車回家,回家的時候接到了我爸的電話。
我弟弟在醫院裡已經脫離危險期了,但是身上有百分之七十八的燒傷面積,屬於重度燒傷需要長時間的恢復期來康復。
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我媽媽,我媽媽混混沌沌的狀態,一下就好了。
還和我一起上我弟弟唸書的城市看他,弟弟被重度燒傷雖然撿回一條命。身上燒傷的部位卻很容易感染,所以必須在無菌的重症室裡呆着。
每次進去見他,都要穿上無菌服。
我站在重症室病房的門口,隔着玻璃看着病牀上的弟弟,低聲的問我爸爸:“弟弟怎麼樣了?”
“還……還行吧,就是一直沒醒過來。”我爸爸剛脫了無菌服,滿臉疲憊的跟我說話,他看着我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羞愧。
然後,緩緩的低下頭,“阿yaya,你內心當中一定很責怪爸爸吧?”
“她當然不會責怪你的,莫先生,初次見面,這塊白欖佛牌就送給您。您可以給您的小兒子帶上。”耳邊傳來了王大師的聲音。
白欖佛牌的名頭我還是聽過的,據說是護身佛牌當中,最牛逼的一種。要從牌商手上買下來,至少要六萬,當然直接從泰國的阿贊師父手裡進貨,也就一萬多塊錢吧。
我……
我師父這不出手不要緊,這一出手的手筆也太大了!!
我爸爸一愣,有些驚奇,“王大師,您……您這樣身份的人……怎麼來這裡了?”
“我?我現在是阿yaya的師父,她沒告訴你嗎?”王大師輕輕一笑,修長的手指伸過來握住了我胸口的九尾狐牌,“恩……我先幫你把他的靈稍微聚攏一下,這樣……也許你短期內還能有機會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