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二舅爺來了,我們快回去吧!二舅爺帶了好多禮物回來,風兒要給娘子挑個最好的!”餘成風一上來便把她整個人往石頭下方拽。
安靜初擔心摔倒,急忙跳了下去,“等等,風兒,你別拽着我,我這就和你回去!還有,以後你叫我阿嬌就好了,別再叫娘子了!”
怪彆扭的,雖然這餘成風叫了她娘子已經有一年的時間了,可她還是沒法習慣。而且,每次這餘成風這麼稱呼她的時候,她想要糾正,卻一直糾正不回來。這孩子,雖然腦子不太靈敏,可認定的事情,卻也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當然,她也只敢在私底下這麼糾正他,若是有旁人,餘成風這麼叫她娘子,她雖然嘴上不答應,行動上還是得有所表示的。
安靜初忽然覺得好累。人一旦撒了謊,就得繼續用千萬個謊言來圓這個謊。
見安靜初面上露出疲倦,餘成風瞬間緊張了,“娘子,你不喜歡風兒叫你娘子,風兒就不叫了。娘子別難過。娘子一難過風兒也覺得這裡悶悶的,好難受……”
見面前的男子一臉心痛地捂着心口,安靜初不禁“撲哧”笑出了聲,“好了!我沒有難過。你別瞎猜了!不是說不叫我娘子了嗎?怎麼還叫?以後直接叫我阿嬌,知道嗎?”
“可是……爲什麼不能叫娘子啊?”餘成風不解。
“因爲……因爲我覺得阿嬌比娘子好聽啊!”安靜初睜着眼睛昧着良心說話,見餘成風又要開口反駁她,她趕緊推着他道,“走走走,不是說二舅爺回來了嗎?我們趕緊回去!”
一說到這個話題,餘成風瞬間不再糾結之前的事情了。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瞬間一亮,“對,娘子!我們快回去!二舅爺還沒見過娘子,待會肯定會給娘子一個大紅包!走,娘子,我們去找二舅爺要紅包!”
安靜初,“……”得了,剛剛說的都白費了!
聽說餘成風的二舅爺常年在外經商,一年難得回一次家,對於餘成風這個侄子甚是喜愛。以前,餘成風年幼時,聰慧懂事,甚得這個二舅爺的喜歡,現在,哪怕是變成傻子了,這個二舅爺也是非常疼愛這個侄子,每次回家,都會帶上好多新鮮玩意兒給這個侄子玩。
安靜初也很期待見到這個二舅爺。她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山連着山,如果沒有人指引,她根本就出不去。而餘家人也不會讓她出去。或許,這二舅爺的到來,會是個突破口。
餘成風的二舅爺是個精明的商人,見到安靜初的第一瞬間,仔細地打量了她一番,“請問這位小姐家在何方?”
他這麼一問,不過是想要試探安靜初,然而,餘成風卻不樂意了,“舅舅,你說什麼呢!娘子的家就在這裡啊!對吧?娘子?娘子的家就是風兒的家!”
二舅爺笑了笑,“舅舅問的是風兒娘子的孃家,就像是風兒每次去舅舅家裡那樣,有外公外婆招待的孃家!好啦,這回舅舅給風兒帶回了很多好玩的東西,風兒快去瞧瞧,可是有喜歡的?”
“娘子也去!?”餘成風一轉身就想拉上安靜初,然而卻被那位二舅爺給阻止了。
“風兒去給你娘子挑件好的做禮物,這選禮物,可不能給要收禮物的人看見,要不然就沒有驚喜了!”
“那……風兒去給娘子挑禮物,娘子在這等風兒!”餘成風說着,就像一陣風地飄走了。
只剩下安靜初和那位二舅爺在大堂裡。
安靜初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着這位二舅爺的發話。
“這位姑娘,看姑娘的氣質不似普通人家的女子。”
安靜初笑了笑,“二舅爺放心,阿嬌對餘家只有謝意,絕無他心。”
“你果然是假裝的!”餘成風的舅舅臉色瞬間拉下來,一雙如鷹一般犀利的眸子直射向安靜初。
這種眼神,安靜初早就歷經無數次了,而且,比這眼神更厲害的她都領會過,所以,即便此時面對這位二舅爺特意爲了打壓她而製造出來的氣場,安靜初一點也不害怕,毫不自亂陣腳,“阿嬌並未想過要隱瞞,一開始阿嬌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
“那你後來想起了爲何不說?!”
“原諒阿嬌也有自己的私心。”面對這位二舅爺的質問,安靜初只給了這麼一句回答。
那位二舅爺看着她的神色,許久後,問,“你擔心說出來後,餘家會虧待你或禁錮你?”
“是!”安靜初毫不猶豫地點頭。
“那你現在不怕了?”
“怕,但阿嬌也想賭一把!”
“你想出去?”餘成風的舅舅問。
“對!阿嬌想請二舅爺送我出去,對於餘家對我的恩情,我也一定會報答!”安靜初慎重道。
“餘家爲了救你,只差把這老宅給賣出去了,你要怎麼答謝?”頓了頓,這位二舅爺又道,“你知道的,餘家現在需要的是什麼?他們是爲何救的你!”
或許餘家缺的東西有很多,可是,目前他們最需要的,是一個兒媳婦。
“抱歉,我已經嫁人了!所以……不能再當風兒的媳婦。但是,阿嬌想以治好風兒的病作爲對餘家恩情的報答!”
“你懂醫?”
“是!若阿嬌沒有看錯,二舅爺早年左大腿處受過傷,留下了隱疾,到了現在,只要是陰雨天,都會隱隱作疼。”
餘家二舅爺沉默了,當年他遇上了山賊,不小心被砍傷,但好歹撿回了一條命。後來,傷好了,免得家人擔心,他也沒把這事情告訴任何人。所以,他也不認爲這回是他那小侄兒告訴安靜初的。
餘家二舅爺思索了一會,才道,“可就算你能證明自己懂醫術又如何?這些年來,袁某闖南走北,遇到無數名醫,未曾見過那位大夫說自己有把握醫治好風兒。”
“若是阿嬌將二舅爺腿上的隱疾治好,二舅爺可否信阿嬌一回?”
“這……若是幫了你,怎知會不會給我們帶來殺身之禍?袁某可是聽說了,我妹妹一家人撿到你的時候,一身的傷痕……”餘家二舅爺還是有些猶豫。
“二舅爺放心,阿嬌絕不會給餘家帶來災禍!只要二舅爺將阿嬌送出這座大山,阿嬌也絕對不會暴露餘家!”安靜初似乎對阿嬌這個稱呼上癮了,左一口阿嬌右一口阿嬌的稱呼自己,連眼睛也不眨,“二舅爺也不用擔心阿嬌會跑掉。阿嬌竟然說了要醫治好風兒,就一定會做到!”
“你……到底是何人?”餘家二舅爺對安靜初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這女子,周身的氣息極爲柔和舒暢,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壓力,可她說出來的話語卻又自帶一股威嚴,讓人不得不信服。這種氣勢,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可有的。他在外闖蕩這麼多年,見過的官家富家小姐不計其數,可大都是咄咄逼人傲慢不遜的模樣,從未有哪個女子像阿嬌這樣氣質親切柔和,讓人不自覺地放鬆,想必,這也是風兒爲何這麼喜歡這位姑娘的原因。
想了想,餘家二舅爺道,“若是姑娘能確保自己不會給餘家帶來災禍,袁某願意相信姑娘一回!”
“二舅爺放心,阿嬌定不會讓二舅爺爲今日的決定而後悔!”
事情談妥。安靜初給這位二舅爺開了一個藥方,讓他抓了上面的草藥拿去煮水泡澡。
等到第二日,見到這位二舅爺面色不復往日那般陰沉,身上多了一份乾爽利落,安靜初便知道,她的計劃成功了。
“阿嬌姑娘,現在,袁某相信了你的醫術!袁某願意帶你出去,但請你別忘記了自己的諾言,要給風兒治好了病!”袁石人一早醒來,活動了下身體後,不禁對安靜初的醫術震撼了起來。要知道,這些年來,他找過不少大夫名醫,可都沒人能幫他解決了這暗疾的問題。
可現在,安靜初的一劑藥,他不過用了一次,就如此見效了,怎能讓他不驚奇?
妹妹一家希望這阿嬌姑娘能留下來做風兒的媳婦,可他是個商人,做事一般都是先思考利益的輕重。雖然沒了媳婦,可是如果風兒的癡傻治好了,又何愁娶不到媳婦?何況,這姑娘的心也不在他們家,還不如試試看,賭一把,再差也不過是沒能治好風兒。至於媳婦,沒了這個,頂多他以後出去的時候,給風兒買回一個罷了!
以這姑娘的氣質與聰慧,並不是風兒或者他們餘家可以拿捏的。就算要留人,也得人家姑娘心甘情願,否則……
想畢,餘家二舅爺便決定答應了安靜初的條件,帶她出這座大山。
動身就在三日後,餘家二舅爺剛好又一樁生意在縣上需要去商談,所以,便把安靜初和餘成風一便帶出去了。當然,跟其他人說的藉口是,帶這新婚的小兩口出去見見世面。
因爲走的是山路,馬車很是顛簸。
安靜初都覺得自己的屁股要被抖散了,可一旁的餘成風卻十分興奮,到處指着四周的景物給她看,“娘子娘子,你看,那兒有一頭牛!”
安靜初被顛得有些難受。以前未出嫁時,一家人都把她當成易碎的娃娃來寵,後來嫁給言凜,就愈加地變本加厲了。言凜似乎把她當成了一碰就碎的豆腐來看,哪回她出門,馬車上不是鋪了好幾層軟綿綿的褥子的?
一開始,她以爲言凜的馬車本就是這樣的。但有一次,她主動守在門口接他下朝,卻發現,馬車上的褥子並沒有她坐時的那麼多。她好奇地問言凜,得到的答案是,太過柔軟,他反而會不習慣。
言凜給安靜初佈置的馬車,真的是太柔軟了。一坐上去,整個人都可以陷下去了。不過,太軟會不會不舒服她不知道,因爲每次她還沒坐穩,言凜就會把她拎過去抱着了。背後墊了個人。
想着想着,安靜初不禁又想起言凜了。那個男人的溫柔,總是在不經意地細節中出現。他會注意到她飯後時不經意的蹙眉,然後讓人給她送來消食用的梅片;晚飯前她喜歡在府裡散步,他便牽着她的手在府裡一遍一遍地逛;她不經意在路邊停下,他便知道自己感興趣的是什麼,並雙手捧着送到她手上來……
“娘子娘子,你看,黑白色的奶牛!之前娘子喝的就是它們的奶!奶奶說了,這些奶牛擠出來的奶,對身體可好了!舅舅家裡就有一頭,之前娘子喝的就是舅媽他們送來的!娘子,你還沒去舅舅家玩過呢!之前娘子身體不好,奶奶說不能走太遠,現在,娘子身子好了,我們下次去舅舅家裡吧!娘子,好不好啊?”
餘成風的呼喚叫回了安靜初的思緒,對上一臉興奮、孩子似的大男孩,安靜初微微點了頭,“風兒,要叫我阿嬌,不記得了嗎?”至於,要她下次陪她去餘家二舅爺家裡的事情,安靜初沒有答應。
她這一次離開,估計不會回來這個地方了。雖然這樣,看起來好不負責。可是,她想去找言凜,找她的兒子,她想他們了。
“嗯……阿嬌,可是……風兒更喜歡叫娘子……”餘成風皺起了眉頭。
“風兒,聽話!就叫阿嬌,不準再叫娘子了!”安靜初板起了臉。
愈是想念那個男人,她就越容忍不了別人這麼叫她,雖然她並沒有做出什麼出軌對不起他的事情。
“娘子……娘子是不是不喜歡風兒……”餘成風快樂的聲音漸漸地沉了下去。
“沒有啊!娘……啊呸,阿嬌很喜歡風兒啊!”
“你騙人,娘說了,要是娘子喜歡風兒,就一定喜歡風兒這麼叫娘子!”餘成風說着,眼淚也跟着嘩啦啦地掉下來。
安靜初一下愣住了,餘成風因爲智商一直停留在七歲孩童左右,一直被村裡的小孩嘲笑欺負,無論被欺負得多慘,可都沒見過他哭過……
“風兒,阿嬌不是不喜歡風兒對阿嬌的稱呼,而是因爲阿嬌……不習慣,對阿嬌只是因爲不習慣,不是因爲不喜歡風兒,風兒想想,阿嬌對風兒好不好?”
餘成風哽咽地點頭,“好……”
阿嬌是除了爹孃舅舅他們之外,唯一疼他的人,村裡的小孩都喜歡欺負他,丟他石頭罵他傻子,就連他的兩個表姐也不喜歡他……可是,阿嬌卻對他很好,她會幫他趕走那些欺負他的小孩,會幫他溫柔地上藥,會給他講很多很多有趣的小故事,教他玩遊戲,爹孃下田時還會給他做好吃的……“那……你覺得,如果阿嬌不喜歡風兒,會對風兒這麼好嗎?”
餘成風沉默了,眼角還掛着一顆淚珠。
一直沉默不說話地餘家二舅爺終於說話了,他拍了拍餘成風的肩膀,溫和道,“風兒,想不想學駕車,讓馬兒乖乖地聽你的話把車拉走?想的話,出去外面,讓小德教你!”
“想!想學!”餘成風急忙低頭,腦袋如搗鼓,他智商如同一個孩子,情緒也像一個孩子那樣,比一般人敏感,能感知到被人的情緒甚至被影響,可那情緒來得也快忘得也快。
當下,他被餘家二舅爺引開了注意力,瞬間忘記了之前的事情,立馬猴子似的跳着拉住安靜初的手,“娘子娘子,等風兒學會了駕車,就帶娘子到處去玩兒!”
“好!我等着!”安靜初笑着點頭。
餘成風出去,瞬間,馬車內就只剩下她和餘家二舅爺了。
“阿嬌姑娘,目前還不能確定阿嬌姑娘能治好風兒,還望阿嬌姑娘別那麼早就想甩掉風兒,做出什麼事情或說出什麼話讓風兒傷心!”餘家二舅爺一臉凝重地看着安靜初,聲音裡帶着警告。
“二舅爺放心,阿嬌從未想過要傷害風兒。”安靜初頓了頓,又道,“阿嬌有九成的把握能治好風兒,二舅爺請勿擔心,阿嬌不會食言的。”
“那我們如何確定你不會丟下我們,自己一個人跑掉?”餘家二舅爺問。
安靜初想了想,拿了一旁的紙和筆,畫了個圖案,然後遞給他,“二舅爺有沒有見過這個圖標的商店?若是有,阿嬌想請二舅爺幫阿嬌送封信給這些店裡的掌櫃。而在沒有消息之前,阿嬌都不會跑遠。”
“可等你找到人後,有了幫手,不是更能甩開我們?”餘家二舅爺沒有去看安靜初遞給他的紙,而是一臉嘲諷地看着她。
“二舅爺,您可以先看看這上面的商標再做決定要不要相信我!”這個時候,安靜初也只能抱希望於言凜的經商誠信了,“二舅爺,要給風兒治病的藥材,有幾樣是很難找到的珍稀藥植,若是二舅爺不信,大可以自己去找找看,如果二舅爺能找到這些藥材,阿嬌也能立即爲風兒進行醫治。”
“你說的那幾樣藥材,袁某可是聞所未聞,讓袁某如何相信你能真的醫治好風兒?”他的舊疾和風兒的癡傻不一樣,風兒的癡傻可是比他的舊疾難治癒多了!可這姑娘卻說她有九成的把握,這讓他不由得不起疑。
“二舅爺如果不信,可以拿着去藥店問一問,到底有沒有這種草藥。”她說的都是事實,並不怕他們去查。
餘家二舅爺這才收了疑心,低頭去看手中的商標,待看到那熟悉的圖案時不禁身子一震,雙眸瞪大地看着安靜初,“這……這……你怎麼會認識這初言的掌櫃?你們是什麼關係?”
經商的,哪個人會不認識這個商標?這可是所有商人的膜拜得對象,商業街的龍頭巨霸!
“阿嬌與這初言背後人的關係,暫時不便告知!但若是二舅爺願意相信這初言連鎖商店的話,也請給阿嬌一份信心,阿嬌絕不會食言的!”這初言商店,還是言凜給她當產業用的,一般時候都是言凜在打理,然後所獲得的收益便納入她和兒子的名下。
言凜明面上的產業大都是歸於國師府名下,直接暴露在世人眼中。而這初言連鎖店,卻是言凜慢慢地把他暗中的產業轉化而來的。這名字也是言凜給取的,當初她還嫌棄了一番。倒也不是嫌棄這名字取得肉麻什麼的,而是,擔心這樣的名字很容易暴露了言凜的產業。但後來,她發現,正因爲叫初言,沒有人想到,言凜會把自己的姓綴在一個女人的名字之後,根本就沒有人把這產業聯想到國師府的頭上來。
只當這初言背後的主人是個經商奇才,不過短短兩年時間,便能將產業遍佈大江南北,可謂是商業界一匹不可忽略的黑馬!
初言二字,也有着它自個對外的解釋。那便是——出自於詩句“梅花如雪柳如絲,年去年來不自持,初言別在寒偏在,何悟春來春更思”,寓意着銘記最初的誓言。
而言凜,很壞心地沒有告訴世人這裡的“誓言”究竟指的是什麼,導致世人有各種猜測。情人覺得是愛人間的表白,而讀書人覺得是最初的志向……每個人最初的誓言都可能不一樣。所以,在初言連鎖商店面世的那一段時間,還因爲這名字引起了一段熱議風波,還順帶把商店的名氣推上了一個新高潮!
當然,只有墨書他們以及她這個當事人才知道,初言,不過是言凜和她名字的結合罷了!
聽了安靜初的話,餘家二舅爺沉默了一會,終於點首道,“好!袁某相信阿嬌姑娘!”
而這邊,一輛南下卻漫無目的行駛的馬車猛地剎住!
“主子,南茗城傳來的消息!說是發現了夫人的蹤跡!”墨書從空中落下,也不管墨臻是不是正在駕駛馬車,直接猛地躥入馬車裡,將手中的信函奉上。
“孃親的信?!”原本混混欲睡的小朋友聽了墨書的稟報,瞬間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快速地伸出小手,“快,給小初,小初要看!”
然而,言凜卻先他一步,將那信函拽在了手中。
他雙手顫抖,心跳如鼓,小心翼翼地拆了外面的封紙,待將裡面的內容反反覆覆看了好幾遍,確定自己沒有錯內容後,他一個閃身直接消失在了馬車裡!
------題外話------
文中的詩句出自唐代詩人駱賓王的《代女道士王靈妃贈道士李榮》
O(∩_∩)O,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