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幽香眼底閃過一絲驚慌,詫異道:“皇上,他不敢!恭親王已經貴爲‘親王’,他怎麼可能覬覦您的皇位呢?再者說了,恭親王不會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偷走玉璽,這不自尋死路嗎?”
寧公公跪在地上,一看月幽香爭辯,就沒敢動地方。
夜爾羅倒是疑惑的瞥了一眼月幽香,質疑道:“他不敢!你不是朕,不是皇子,自然不會明白想要早日當上皇上,獨攬天下的野心,天下之人,莫非王土,誰不想坐上龍椅?他早有此心,朕念在手足之情,一直都未曾深究,若是恭親王安分守己,朕可以考慮留他一命,讓他當一個空有虛名的親王,度過餘生。
若是他的賊心昭然若揭,對皇位不死心,想要和朕爭奪天下,那麼朕斷斷不會留下這樣的禍害,讓朕憂心。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朕要他的命,他能活嗎?”
“皇上想要殺了他!?”月幽香的心立刻揪成了一團,不禁喊出了聲,清澈的眸瞳閃過一絲擔憂,恐慌的跪下,“恭親王沒有犯下大錯,皇上不能冤枉了他,此事一定有人栽贓陷害,皇上千萬不要被矇蔽了,讓小人得志。”
夜爾羅怔了怔,深邃的眼眸眯縫起來,死死的盯着地上慌亂不安的月幽香,意味深長的說了句,“你與恭親王素不相識,爲何要爲了他求情?香妃,你認識夜恭成嗎?”
月幽香這才意識到了她的失態,瞬間猶如亂麻糟糠的頭腦清醒了,她這是在做什麼?幹什麼要爲了那個畜生求情?恭親王當初如何的踐踏自己,如何的對待自己,盛氣凌人趾高氣昂的模樣,難道自己都忘記了嗎?他若是死了,豈不是正好報了當日之仇?
更何況恭親王明明就有造反的心思,他想要爭奪皇位就是不可厚非的事實,自己爲何要替他隱瞞呢?是不是瘋了?
只是……讓他死?一想到他會被處死,月幽香就覺得心如刀割,有一種無法言語的滋味兒,很苦澀,很難受。
“皇上~臣妾與恭親王未曾謀面,更談不上相識了。”月幽香的語氣平淡,她屆笑春桃,脣綻櫻顆,盈盈道,“臣妾只是覺得另有蹊蹺,忽然想到了一事,害怕皇上責罰,纔會如此的慌張,並非是爲了恭親王,皇上誤會了。”
“哦?你怎麼想的?不妨起來直說,朕不會責怪你就是了。”夜爾羅相信月幽香不曾見過夜恭成
,便不再深追究了。
月幽香這才安心的起身,與其害死了恭親王,不如把這個矛頭丟向另外一個敵人,幾度想要害死她的蕭貴妃,算是對曾經的委屈一次有力的還擊。
“皇上,若是臣妾沒有記錯,方纔蕭貴妃也在寢殿啊!在來錦香閣的路上,臣妾聽了冬香姑娘說,蕭貴妃爲了臣妾,早早的就在書房齋等着皇上呢。”
夜爾羅一愣,果真,蕭貴妃昨夜就是在書房齋休息的,她和冬香在寢殿單獨的呆了整整一夜,偷了玉璽並不是不可能。
倘若夜恭成來偷竊,她們必然知曉,更有可能,蕭貴妃和夜恭成是同謀?
“小寧子,蕭貴妃昨天來的時候,有什麼異常嗎?”
“回皇上的話,貴妃娘娘只是說‘思念皇上,想要留在書房齋休息’,並沒有任何的異常。”寧公公不料想矛頭指向了蕭貴妃,不敢多嘴說話,皇上和蕭貴妃都是他的主子,對於寧公公來講,皇上最爲重要,其次便是蕭貴妃了。
“你們沒有跟隨着她,隨身伺候着嗎?書房齋就留了她一個人?”
“這……皇上,奴才相信貴妃娘娘不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她是後宮之主,又是貴妃,沒有理由窺視着皇上的玉璽啊,貴妃娘娘女兒身,又不能做皇位,她費這個心思做什麼……”寧公公小聲的解釋着。
“放肆!朕再問你話,你就如實的回答,何需顧左右而言他,難道你們都是串通一氣!”
寧公公嚇得雙腿發軟,急忙把昨天夜裡,蕭貴妃支開了他們所有的奴才,一五一十的講出來,“貴妃娘娘有冬香姑娘伺候着,奴才們哪敢進來啊,早早都退下了。”
月幽香察覺,夜爾羅已經開始疑心蕭貴妃,趁勢煽風點火,再合適不過了。便含笑道,“既然如此,蕭貴妃纔有最大的嫌疑,皇上爲何不去詢問蕭貴妃,反而把不相干的人牽扯進來,傷及了無辜呢?”
“蕭貴妃,哼,很好,朕原本以爲她是一片好心好意,誠心悔改了,卻沒有想到變本加厲,竟然敢於恭親王沆瀣一氣,聯手偷走玉璽,下一步就是逼宮讓位了!”
夜爾羅自言自語,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明顯就是蕭貴妃幫襯着恭親王,她首先做好了完全的準備,然後接應恭親王,由他把玉璽帶出宮,讓接管朝政大權的寶物下落不明,趁亂實行下
一步計劃,一步一步把他逼向了退位讓賢的陰謀。
而‘香妃和好’只不過是這兩個人的幌子,妄想着讓夜爾羅被女色迷惑,忽略了她們的惡行。
月幽香輕輕的咬了咬脣,怎麼事情就是和恭親王撇不開干係了呢?她思緒了下,低聲道:“皇上,恭親王那邊,臣妾以爲暫時保守秘密,千萬不可以打草驚蛇,慌亂人心,讓他們早有提防,做出相應的舉措。
倒是蕭貴妃,可以實行制裁,恭親王若是沒有了蕭貴妃在宮內幫襯着,他們的計劃就要發生改變,必然會露出了馬腳,到時候我們有證據在手,就可以一網打盡,讓朝臣和天下人折服。”
夜爾羅點點頭,月幽香的點子不錯,沒想到她有這樣的頭腦,讚賞道:“香妃所言極是,朕平時只在乎了你的美貌,卻忘卻了你的聰慧,就按照你的意思來。”
隨即,厲聲道:“小寧子,你帶人把書房齋給朕整理乾淨,香妃親自陪同朕,走一趟東葉宮。”
“諾,臣妾遵旨。”月幽香雙瞳剪水,她似乎覺得這件事情,或許真的是她和夜爾羅推算的那般,夜恭成沉不住性子了,蕭貴妃和他同謀設計想要除掉夜爾羅。
倘若真的如此,她恐怕救不了夜恭成,白白枉費了這份心意。
只是葉火國朝政大變,前朝不安穩,那麼她的身份,她的目的,都要發生轉變,到時候銘月國的媚妃,必然又要爲難她。若不是爲了母后的遺體,月幽香斷斷不會受人要挾,可惜她憑藉着現在的本事,當真是無能爲力。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夜爾羅和她並肩坐在龍輦上,好奇的問。
月幽香回過神,尷尬笑了下,低語着:“臣妾覺得心寒,皇上對貴妃娘娘一向不薄,她爲何要這樣無情無義,寒了皇上的心,還辜負了先帝和已故太后的信任。”
夜爾羅輕輕的嘆了口氣,不屑的勾脣,冷笑道:“若是先帝和太后在世,她不敢放肆,只是面對着朕,她終究不安分,朕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朕是皇上,是天子,絕不可以爲了一個女人妥協,對一個女人一忍再忍,不斷的容讓。”
“這是當然,後宮的妃嬪妄想着凌駕於皇上之上,又想要挾持着皇上當做傀儡,前朝豈不是亂套了,皇上對蕭貴妃有忌憚沒錯,如今處罰她實屬貴妃自作自受,自取滅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