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割破了一點皮而已。”紀品柔擡頭,臉色蒼白得像全身的血液都流盡了一樣,聲音卻平靜得近乎詭異。
那模樣,把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心驚膽顫的。
紀品柔卻絲毫沒有任何的察覺,看了眼根本裝不了多少東西的破碎骨灰罈,開口,“陸品川,這個壞了,你能不能幫我找個新的?”
“先把……”陸品川本來想說讓她先把手上的傷處理了,觸到紀品柔的眼神,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你先呆着別亂動,我馬上去找新的。”
語畢,交待上官御和方楚楚看着紀品柔,就匆匆地跑開了。
回來的時候,帶了紀品柔想要的東西,還買了藥和手套回來。
“先把手上的傷口處理了。”陸品川把東西放下,去握她的手。
“我沒事。”紀品柔輕輕地推開,拿了新的骨灰罈,小心翼翼地把紀深雲的骨灰裝好,抱在懷裡起身。
跪得太久,雙腿麻了。
起身的瞬間,踉蹌了下,整個人往前撲。
紀品柔的第一反應不是撐住身體,而是抱緊了懷裡的骨灰罈。
所幸的是,陸品川的動作夠快,迅速地抱住了她,纔沒有導致太嚴重的後果。
“怎麼樣?站得住嗎?”陸品川問。
紀品柔低頭檢查了下懷裡的骨灰罈,搖頭,“沒事,走吧。”
陸品川點頭,這裡一片狼籍,呆久了怕紀品柔會承受不住,攬着她離開。
方楚楚和上官御在原地站了幾秒,隨後跟上去。
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什麼,方楚楚停下了腳步,轉頭往回看。
上官御立刻就會意過來,回頭撿了陸品川落下的藥帶上——
紀品柔手上的傷還沒處理,這些藥用得着。
管理和負責人見他們什麼也沒說就走,驚恐了,怕事情鬧大,趕緊追上去——
“紀小姐,實在是對不起,這是我們的失職,您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提,我們會盡全力地滿足……”
紀品柔無動於衷,繼續往前走,連看都懶得看那幾個人一眼。
“紀小姐,我們是誠心誠意要解決問題的,您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
後面的話,被陸品川一記冷肅的眼神殺了回去。
幾個人誠惶誠恐地退開,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默默地在背後跟着,一直到方楚楚他們上了車,也沒有離去,徘徊在車旁兩米外的空地。
由於紀品柔什麼也沒說,大家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於是車子就這樣停着,沒發動。
紀品柔手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凝固着暗紅色的結痂,混和着泥土與草屑,看着有點嚇人。
然而她卻絲毫沒有感覺,坐在那裡,緊緊地抱着骨灰罈,黑瞳一片晦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方楚楚脣張張合合,幾次想要開口說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上官御把藥遞給陸品川。
“先處理傷口?”陸品川詢問,聲音壓得很低,怕大聲了會驚嚇到她。
紀品柔一動不動地坐着,也不知道聽進去陸品川的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