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正太邊走邊說:“子喬哥哥,其實洛洛姐姐這次完全是爲了我,你不要對她這麼兇嘛!剛纔那麼危險她還叫我躲着別出來,她多勇敢啊。文-人-書-屋免費提供閱讀,
我很想撲上去抱住小正太,痛哭流涕地告訴他:“辰辰,姐姐沒有白疼你。”可是接下來的對話讓我只想撞牆。
“那辰辰覺得你洛洛姐姐做得對嗎?”
小正太搖搖頭說:“不對,逞匹夫之勇而已,所以我纔打電話給你,叫你趕緊過來救她啊!”
如果換作是平時,我一定好好誇獎一下小正太,居然會用“匹夫之勇”了。但是他居然把這個成語用在了我身上,真是豈有此理,好歹我也不顧一切地保護了他。這小子這麼小就這麼沒良心,長大肯定更沒良心,一定是跟陸子喬學壞的,以後我要儘量阻止陸子喬教壞小孩子。
路邊一對情侶走過,女人說:“現在的父母好年輕啊,孩子都已經這麼大了。”
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想要表明自己對女友的堅貞,小聲說:“是啊。父子倆長得還不錯,就是媽媽太不會打扮了,像個保姆似的。”
女人聽後又看了看我,不確定地說:“可能真是個保姆也說不定。”
不知道這是我今天第幾次被人評價爲保姆了,其實我並不是那麼介意,事實上我現在和保姆也沒有太大區別。可是看見陸子喬強忍笑意,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對那個女人說:“等你當了媽,估計比我還邋遢。再說保姆怎麼了?職業是不分貴賤的。”然後我在他們驚愕的眼光中抱起辰辰,“兒子,我們回家。”
我抱着小正太急走了幾步,然後放下。小正太最近沉了不少呀。
“洛洛姐姐,子喬哥哥臉紅了呢!”小正太偷偷在我耳邊說。
我睨了陸子喬一眼,他還真的臉紅了呢!不過,大太陽底下,能不臉紅嗎?
我不知道現在商場的競爭這麼激烈了,收銀小姐都兼職幹推銷了,看來這世道幹哪一行都不容易。不過被誤會和陸子喬是情侶多少讓我有點不爽,人家在感情上有潔癖的好不好?
回到家裡,陸子喬想看看我買的東西,我死死護在胸前,死活不讓他看。我們家臨風都還沒看呢,怎麼可以先給其他男人看?
陸子喬的臉沉了下來,“誰稀罕看,我不過是想看看你到底買了什麼奇裝異服,我也可以提早做好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候心臟受不了。”
其實陸子喬這人不錯,慷慨、不記仇,唯一一個缺點就是說話刻薄,而這個缺點足以抹殺掉他所有的優點。不過聽他說了奇裝異服這個詞,我有些糾結,不知道我這衣服算不算奇裝異服?小正太無比希望我成爲他的嫂嫂,應該不會耍我吧?
“到時候你就睜大眼睛,等着看姑奶奶我豔驚全場吧!”我咬牙切齒地說。
陸子喬想也不想地說:“我相信你肯定會驚了全場。”
我嘴角抽搐,最後明智地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我終於知道和陸子喬舌戰,我經常處於下風是爲什麼了。陸子喬無所顧忌,每次和我舌戰都可以完全發揮,而我要顧及臨風,縮手縮腳,不能全力以赴。人家用十成功力出招,我只能用七成功力,不輸纔怪!
暑假的最後幾天我覺得過得奇快無比,轉眼就開學了。
雖然我挺捨不得臨風的,可是一見到兩個月沒見的室友們,我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特別興奮。曉露看着我,很鄙視地甩給我一句:“我發現你這個人沒心沒肺的。”
我坐到她的寫字檯上,笑嘻嘻地說:“總好過傷心傷肺是吧?”
曉露想了一想,居然贊同了我的說法。然後這廝湊近我問:“在人家家裡住了兩個月,有沒有什麼進展呀,比如牽手、擁抱、接吻、滾牀單什麼的?你們發展到哪個階段了?”
我難得地臉紅了,不過不要誤會,如果認爲我是聽了曉露如此露骨的問話才臉紅,那就太不瞭解我了。比這更過火的問話,都不可能讓我不好意思的。我臉紅是因爲我連曉露說的最基本的階段都沒有做到。
曉露看着我的神色,明白了大半,捂着胸口不敢相信地問:“你別告訴我,這兩個月你連個手都沒牽成啊!”
我被曉露一激,口不擇言地說:“誰說的?當然牽成了!”
曉露的八卦細胞充分被調動了,抱着我的雙臂一通猛搖,“真的?真的嗎?”
我實在不忍心打擊她,可是誠實是我爲數不多的優點之一,“真的,不過我牽的是人家弟弟的手。”
曉露聞言,立刻眼冒精光,曖昧地斜睨着我,然後笑得無比淫蕩,“哈,看來是我小看你了,都已經滾牀單了啊?”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茫然地問:“什麼啊?”
曉露一副受不了的樣子,“好了,別裝了。”
待我弄明白此弟弟非彼弟弟的時候,我和曉露都有些失落,我失落的是:難道我真的還這麼純潔嗎?曉露失落的是:好戲還沒開始就散場了。看見曉露一下子變得無精打采,我真的好抱歉。我非常理解她,八卦欲得不到滿足很難受的,就像牌癮上來卻三缺一一樣。我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喂,隔壁班的夏晴這個週末過生日,邀請了我呢!”
曉露聞言,果然來了興致,“真的?你拒絕她了嗎?”
我不解地問:“爲什麼要拒絕啊?我都答應人家了。”
曉露把我扯下寫字檯,自己坐了上去,居高臨下地看着我。我承認,高度確實會對人造成壓迫感,看在我剛纔壓迫了她那麼久的分上,我接受了位置的對調。曉露開始教訓我:“林洛洛,我就說你缺心眼吧!你媽生你的時候什麼都給你長齊了,就忘記給你長心眼了。”
我立刻打斷她,“江湖規矩,禍不及妻兒,損人不帶老孃哦!”
曉露撇撇嘴,算是認同,“人家辦生日派對,關你什麼事啊,你偏要去湊熱鬧。我先給你講個笑話吧,我一高中同學考了上大,她們寢室就有一個女孩,人家往家裡打電話,保姆接的,她說,太太在嗎?我是小姐呀。一寢室的人都笑翻了,還以爲在拍港臺劇。夏晴一定是港臺劇看多了,還搞什麼生日派對。你呢,不但不把請柬摔在她的臉上,還巴巴地去陪她演戲。最最關鍵的問題,你又不是主角,居然去給人家跑龍套。你說你是不是缺心眼?”
我估計曉露這麼仇視夏晴是有原因的,想當初曉露一眼就看中了陸子喬,結果人家早就有了意中人,這筆賬曉露不算到夏晴頭上還能算到誰頭上?雖然我認爲要是把這賬算到陸子喬身上更公平一點,但是這就像男人出軌,原配永遠都找小三去算賬,硫酸永遠都潑向狐狸精的道理一樣,什麼時候見過原配把自家男人整得生活不能自理呢?
我笑嘻嘻地說:“你這是仇富呢,還是吃醋呢?我要是把請柬摔在人家臉上,不是顯得我沒素質嗎?再說了,人家也沒招惹你不是?”
曉露嗖的一下跳到地上,神情激動、口沫橫飛地說:“我就是看不慣這種惺惺作態的人好不好?我這叫富有正義感!你看不看古裝電視劇?知道那些千金小姐爲什麼非得在路邊撿個丫鬟回來嗎?一來可以顯示自己的賢良淑德,二來有個綠葉襯托自己。夏晴對你好就是因爲這個啊!”
我不得不說曉露這番話還是在我的心裡激起了漣漪。我坐到雪莉身邊,問道:“雪莉,夏晴怎麼樣我就不去管了,可是我真的有這麼糟嗎?我看起來真的很像千金小姐身邊的丫鬟?”
雪莉放下手中的雜誌,對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終於下了結論,“你不像丫鬟。”
我抱着雪莉一通亂拍,“謝謝,謝謝!”
雪莉被我拍得差點兒斷氣,好不容易纔緩過勁來,“你聽我把話說完啊,你不像丫鬟,比較像保姆,而且還是最囂張的那種。”雪莉估計怕我再拍她,趕緊跑到門外去了。
曉露在旁邊笑得亂顫,像正在經歷八級地震似的。我深感挫敗,“我真的有那麼糟糕嗎?我哪是想去參加夏晴的生日派對啊,我是想借這個機會跟臨風表白啊。你們搞得我都沒信心了。”
曉露一聽,立刻對我說:“不要沒信心嘛,剛纔只說了你的缺點,優點還沒來得及說呢。既然你要去表白,我就給你打打氣吧!雖然你不漂亮,可是你夠天然;雖然你不溫柔,可是你夠真實;雖然你不高貴,可是你不做作……”
曉露還想繼續往下說,我已經一頭栽到牀上去了。雖然我知道自己不怎麼樣,可是被人這麼評價,我還是非常鬱悶的。
鬱悶歸鬱悶,爲了臨風,我也不能打退堂鼓。既然是參加生日派對,要是空手而去,就顯得太沒禮貌了。我握着手機發呆,很想撥個電話給臨風,叫他幫我參考一下,應該送夏晴什麼生日禮物好呢?可是想想又放棄了,如果臨風告訴我他不知道,我心裡肯定會難受;如果臨風非常明確地告訴我夏晴喜歡什麼,估計我更難受。臨風都還不知道我喜歡什麼,怎麼可以先知道其他女孩子喜歡什麼呢?最後,我決定還是去找陸子喬,畢竟人家纔是夏晴的正牌男朋友,女朋友喜歡什麼他肯定是知道的。
我給陸子喬撥了個電話,結果一首歌都已經唱完了,電話還是沒人接。我不由得想:難道陸子喬在陪夏晴,所以不方便接我電話?怕什麼,接唄!咱倆又沒什麼曖昧關係,這麼擔心女朋友吃醋幹什麼啊?不過如果臨風能這麼照顧我的感受,我肯定會超級感動的。這麼一想,我就原諒了陸子喬,畢竟他還算是個合格的男朋友。
指望不上他,我只好自己想辦法。夏晴家那麼有錢,估計什麼都有,就算她沒有,我想也不是我能買得起的。看在她這麼努力地撮合我和臨風的分上,我怎麼樣都得表達一下我的謝意。有錢就是這點不好,害得身邊的人傷透腦筋也想不出來該送什麼給她。最後,我撥通夏晴的電話,傻傻地問:“夏晴,生日的時候你最希望收到什麼禮物啊?”
夏晴一聽,連忙客氣地說:“不用了,不用了,洛洛,你能來參加我就很開心了,只要你祝我生日快樂,我就滿足了。”
我愣愣地看着被掛斷的電話,心想:我怎麼那麼傻呢?我這麼直接地問她,她怎麼會說呢?唉,如果有人打電話問我想要什麼生日禮物,我一定據實以相告,萬一買了什麼我不喜歡的東西,多浪費啊!不過我長這麼大,除了親戚送過我生日禮物,還真沒享受過這種待遇呢。倒不是姑娘我人緣差,而是我身邊的朋友都跟我一副德行,不拘小節,怎麼可能細心地爲我準備禮物呢?
砰!不知道我撞到了誰身上,撞得我眼冒金星。
“你走路不知道要看路的嗎?還一邊走路一邊傻笑!”還沒等我搞清楚狀況,一個咆哮聲就在我頭頂響起,並且非常耳熟。我擡頭一看,居然是陸子喬!
這人真有冤鬼的氣質,估計我上輩子一定殺過他全家,所以這輩子他才陰魂不散地時時出現在我面前。
“我喜歡傻笑,你管得着嗎?”我吼了回去。被撞得眼冒金星,我還沒發火,他居然先發火了?
陸子喬不答反問:“剛纔你打我電話什麼事?”
我鄙視地看着他,“誰打你電話了?”
陸子喬爲了證明他沒有撒謊,掏出手機給我看,“不是你打的,難道是鬼打的?”
我伸頭一看,還真是我的號碼,可是我爲什麼要打他電話呢?我凝神想了一會兒,傻傻地問:“我真的打過嗎?”
陸子喬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你是豬啊?你的手機還給誰用了?”
“就我自己用了,既然我給你打了電話,你爲什麼不接?就算當時沒有接到,爲什麼過後不回?”我理直氣壯地問。
陸子喬被我吼得有點兒心虛,良久才小聲地說:“你這語氣怎麼這麼像女朋友質問男朋友啊?”
我一愣,努力回憶了一下,確實有那麼點意味。爲了掩飾尷尬,我繼續吼道:“誰高興做你女朋友,也就夏晴受得了你,再說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人選了。”
陸子喬終於忍無可忍地吼道:“你神經啊?到底找我什麼事?”
在他發飆前的最後一秒鐘,我終於想到我找他什麼事了,“我想起來我爲什麼打你電話了,週末夏晴要開生日派對,她邀請了我,我想應該給她準備個生日禮物吧?”
陸子喬定定地看着我,“你跟她很熟嗎?爲什麼要這麼費心地給她準備生日禮物啊?”
不是吧?瞧陸子喬那臉色,好像我要跟他搶女朋友似的,這醋勁也太大了,“喂,我是女孩子好不好,女的醋你也吃?”
陸子喬笑了一下,“是嗎?你說你渾身上下哪裡像女孩子了?”
靠,這傢伙的嘴巴也太毒了,好在我習慣了。我擡頭挺胸,“我哪裡像女孩子不需要證明給你看,我家臨風知道我是女孩子就行了。”
說完,我很嘚瑟地從陸子喬身邊走過,還“不小心”狠狠地踩在他的腳上。我心裡懊悔得不得了,爲什麼我要穿拖鞋出來呢?如果我穿着高跟鞋踩他該多爽啊,一定痛得他吱哇亂叫。
快回到寢室時,陸子喬追了上來,我嚇了一跳。他不是真的這麼小心眼,打算踩回來吧?剛想逃跑,陸子喬一把拽住我,“你跑什麼跑?不是想準備禮物嗎?我陪你去。”
我一臉防備地看着他,他有這麼好心嗎?被我這麼捉弄,還對我這麼好?
“愣着幹什麼,還不走?”
出了校門,我才相信陸子喬是真的打算陪我去買禮物。我剛想表達一下我的感激之情,這廝就說:“謝謝你提醒了我,夏晴的生日禮物我也還沒準備,順便幫她買一份好了,好歹我們也認識了這麼多年。你說給女孩子送什麼生日禮物好?”
我暈,我想找他套點情報,想不到他反而來找我套情報。於是,我沒好氣地說:“你直接問她不就可以了?再說你們都認識那麼多年了,難道她喜歡什麼你不知道嗎?”
陸子喬認真地看着我,“我還真不知道她喜歡什麼。”
我翻翻白眼,道:“由此可見你是一個多麼不稱職的男朋友。”
陸子喬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說:“那可不一定,也許未來我成爲某人的男朋友時會很稱職呢。”
我鄙視地看着他,“拜託,三心二意也別說出來好不好?”
“我什麼時候三心二意過,我對我喜歡的人向來一心一意的。”
懶得和他扯這麼無聊的話題,我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當即拿出電話,“喂,夏晴啊,剛纔我沒跟你說清楚,不是我自己想問的,其實我是替陸子喬問的啦!”
那端夏晴的聲音蘊含着無限喜悅,“你怎麼不早說?子喬也真是的,直接問人家不就好了嗎?不過他這個人表面很酷,其實很害羞的……”
我清清嗓子,打斷了夏晴的自我陶醉,“那你到底想要什麼禮物啊?”
估計夏晴被我打斷挺不爽的,要是換了我被人打斷肯定也和她一樣不爽。“其實不管子喬送我什麼我都會很喜歡的,他不用這麼費心。”
我在心裡吶喊:姑奶奶,你聽話能不能聽重點啊,趕緊回答我喜歡什麼不就完了嗎?我耐着性子再一次問:“那你告訴我你到底喜歡什麼啊?”
夏晴認真地說:“如果我說出喜歡什麼就沒意思了,要的就是驚喜嘛。你告訴子喬,只要他有心就行了,不管他送我什麼,我都一樣喜歡。”
繞了一圈,結果什麼都沒問出來,我深感挫敗。陸子喬絲毫不同情我,“我發現你這人最喜歡幹無聊的事,走吧。”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過想想他說的也沒錯,我乾的事情確實挺無聊的。
我本以爲像陸子喬這樣的富家子弟,夏晴又是他女朋友,他不送名車豪宅,也得送顆鑽石聊表一下心意吧,結果這小氣鬼就買了一個布娃娃。大概是看出了我眼中的鄙視,這廝不爽地說:“心意到了就行。”
“趕明兒你生日的時候,我一定送根鵝毛給你。俗話說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嘛!”我搖頭晃腦地說。
陸子喬摸摸鼻樑道:“你真是個俗人。”
我正想反駁我哪裡像俗人了,這廝就抱着布娃娃去了收銀臺。我靈機一動,抓了一個小一號的布娃娃跟了過去。這下禮物不就解決了嗎?和陸子喬送的布娃娃正好湊成一對。大的代表陸子喬,小的代表夏晴,多有意義啊!
收銀小姐估計今天出來忘記戴眼鏡了,笑着說:“這對娃娃就是情侶款,最適合你們這樣的情侶了。”
我不知道現在的商場競爭這麼激烈了,收銀小姐都兼職幹推銷了,看來這世道幹哪一行都不容易。不過被誤會和陸子喬是情侶多少讓我有點兒不爽,人家在感情上有潔癖的好不好?
“我們看着像情侶嗎?其實我是他女兒,他早年放縱的結果。”
趁着收銀小姐發愣的時候,我趕緊拉着陸子喬跑出了商場。剛出商場,陸子喬就把我的手甩開了,臉色黑得不用化妝都能演包公了,“你能不能有一天是正常的?”
我無辜地說:“我今天就很正常啊,是你覺得我不正常罷了。再說了,當一下我老爹怎麼了?吃虧的是我好不好?”
陸子喬終於決定不再忍受我,“懶
得理你!”
反正禮物已經解決了,我纔不在乎他理不理我呢。我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你去哪兒?”陸子喬在我身後喊。
我頭也不回地說:“回學校。”
陸子喬追了上來,“回學校是這個方向嗎?你這麼白癡,等下肯定迷路,跟我一起回學校。”
我抱着布娃娃回到寢室,曉露嘖嘖稱奇,“果然是戀愛使人性情大變,你居然也玩起布娃娃來了,我估計你從小到大都沒玩過布娃娃吧?”
被她一語說中,我有些不服氣,“這是送給夏晴的好不好?”
曉露一聽是送給夏晴的,忍不住白了我一眼,“那種大小姐還會缺你一個布娃娃玩嗎?估計滿屋子都是布娃娃,你還不如送她一個充氣娃娃比較有新意呢!”
我懊惱地對曉露說:“你說我怎麼這麼笨呢?早知道去買之前諮詢你不就完了?”
曉露拍拍我的肩膀,笑嘻嘻地說:“洛洛,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就是心口如一,不虛僞。要是換了夏晴,肯定假裝來打我兩下,以示她有多純潔,其實心裡巴不得馬上買一個來。”
我哈哈大笑,“我說你怎麼這麼損呢?人家心裡怎麼想的你知道?”
“嘿,你還別說,對這種千金小姐的心理我可是一摸一個準。”
我下意識地擡頭,眼前的女孩有些眼熟。我記得我曾經在臨風家裡看見過她的照片,可是我不願意去探究爲何她的照片會出現在臨風家裡。
在夏晴生日派對的前兩天,夏貝貝小姐打電話給我,無比沉痛地告訴我她不能參加了。在我的再三追問下,這廝終於扭扭捏捏地告訴我她另有安排。能讓夏貝貝小姐放棄釣金龜的機會,對方肯定是重量級的,有機會我一定要去見識見識。
很快到了夏晴生日那天,我決定先借接小正太的名義去和臨風會合,到了臨風家裡我才知道臨風有事,要晚些過去。小正太有些糾結地問我:“洛洛姐姐,你今天晚上真的要對我哥哥表白嗎?如果我哥哥拒絕你,你會不會很傷心?”
這孩子的話可真不中聽!小正太很會看眼色,見我不悅立刻鼓勵我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事情是絕對的,可是不去做一定沒有希望,我支持你!”
我摸摸他的頭,“這纔對嘛!你要是換個嫂嫂能像我這麼善良嗎?總之你的嫂嫂必須是我。”
小正太認真地點點頭,攥緊了我的手。我心中一軟,摸了摸他的臉,爲了小正太我也得努力一把不是?門口突然響起了喇叭聲,小正太歡快地跑向門外,“子喬哥哥來接我們了。”
我一愣,今天是夏晴生日,陸子喬不去她那裡幫着招呼客人,居然幹起了車伕的活?轉念一想,也許就是夏晴派他來接辰辰的呢,或者是臨風交代陸子喬來接辰辰也說不定。
陸子喬一見我就愣住了,好半天才開口道:“你這是準備去參加化裝舞會嗎?我能不能請教你,你這身打扮到底是想扮格格還是巫婆?”
我懷疑地看向小正太,小正太很聰明,立刻在我耳邊說:“洛洛姐姐,子喬哥哥和我哥哥的眼光完全不同。”
我一想,確實是這麼回事,兩人的性格完全不同,眼光肯定也不同。陸子喬不喜歡我這身打扮,臨風就一定會喜歡。
陸子喬就沒有小正太會看眼色了,繼續說:“你有沒有正常一點的衣服?換一件。”
我對着他一兇,“這衣服怎麼不正常了?!既然商場裡在賣,就說明是正常的。”
陸子喬挑挑眉道:“商場裡還賣透視裝呢,怎麼不見你穿?知道自己身材不好,所以不敢穿?”
我被陸子喬激得口不擇言,“誰說我不敢穿?明天我就去買一件,穿給我未來夫君看。”
小正太扯扯我的衣服,“洛洛姐姐,別吵了,今天你是有重大任務的。”
被小正太一提醒,我纔想起今天參加生日派對的目的。
路上,陸子喬試探着問我:“你真的決定不換?要不我叫夏晴找件合適的衣服給你換上?”
我發現陸子喬這人還挺執着的,可是他管好夏晴就行了,管我幹什麼啊?再說我幹嗎要穿夏晴的衣服啊,我又不是沒衣服穿!想到這裡,我惡聲惡氣地說:“我就覺得這身挺好的,你管好你們家夏晴就是了,管那麼寬幹什麼?”
陸子喬見我如此固執,也就不再理我。
夏晴家的別墅位於浦東新區,我們到達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
下車之後,我詩興大發,吟了一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陸子喬不屑地說了一句:“你瞎說什麼呢!”
我立刻正色警告他,“我說什麼都沒關係,你是夏晴的男朋友,你可別這麼說。”
陸子喬鬱悶地說:“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她男朋友?”
我瞭然地點點頭,“說男朋友確實不夠準確,應該說你是她的未婚夫。”
“懶得理你!”陸子喬牽着小正太的手進去了,把我一個人扔在門口。我愣了一下,趕緊追了上去。
夏晴今天打扮得跟白雪公主似的,穿着一身雪白的及地禮服裙,脖子上戴了一條名貴的珍珠項鍊,頭髮盤在腦後,髮髻上插了兩朵素雅的百合,漂亮得連我這個同性都看呆了。她真的好美啊!再看看我自己,活脫脫就是白雪公主的後媽,這樣一想,一種叫自卑的情緒開始在我心裡蔓延。我想男生應該都喜歡夏晴這種女孩子吧。
等我自怨自艾完,突然發現陸子喬和小正太已經不見蹤影了。想到我的生日禮物還在小正太那兒,我只好扯開嗓門大喊:“辰辰!”
這一聲吼沒叫來小正太,倒讓所有的賓客都好奇地往我這邊張望,有的還竊竊私語。
突然,一個人影直直地朝我撲來,“洛洛姐姐,剛纔子喬哥哥帶我去衛生間了。”
我推開小正太,有些鬱悶地說:“別這麼撲我好不好?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是你媽呢。”
陸子喬走過來,剛好聽到了我說的話,於是,皮笑肉不笑地說:“放心吧,沒人會這樣想的,就你,也生不出辰辰這麼聰明的孩子。”
我磨牙道:“你肯定會後悔這麼說的。”
我以爲陸子喬會繼續跟我擡槓,想不到他誠懇地說:“我確實不應該這麼說。”
小正太把布娃娃塞到我懷裡,我這纔想起來還沒送禮呢,忙把布娃娃塞到正在招呼客人的夏晴的手裡,“夏晴,生日快樂!”
夏晴連忙笑着道謝。她看見禮物的時候,臉上閃過了一絲顯而易見的陰鬱,居然被我這個向來神經大條的人給捕捉到了。我忍不住想:剛纔陸子喬送她布娃娃的時候,她明明笑得很開心嘛,爲什麼我送她布娃娃,她卻不開心呢?
我把這個疑惑告訴了小正太,小正太老氣橫秋地說:“洛洛姐姐,你傻啊?子喬哥哥送她布娃娃,她當然高興了。可是你也送她布娃娃,給她的感覺就是你跟子喬哥哥是一對,所以纔會買一樣的禮物。”
聽小正太這麼一解釋,我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正想着怎麼跟夏晴解釋一下,突然感覺到小正太猛扯我的袖子。我順着他的視線往前看,呼吸頓時頓住了,門口款款而來的不是臨風是誰!臨風今天穿了一身正裝,顯得卓爾不凡。他也看見了小正太,緩緩地朝我們走來。
臨風看到我有一絲驚訝,隨即淺淺笑道:“洛洛,謝謝你替我照顧辰辰,今天你穿得很……特別。”
我不知道臨風這句特別算不算誇我,不等我研究出來,小正太趁他哥哥不注意時說:“洛洛姐姐,現在是你最好的機會。”
小正太不提醒我,我也不可能忘記今天晚上的任務。可是主角突然站在我面前,我也記得臺詞是什麼,愣是不知道如何啓齒。小正太比我還着急,拼命給我使眼色,我卻只是可憐兮兮地看着他。小正太見我如此,毫不吝嗇地賞了我一個帶着鄙視性質的白眼。
臨風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樣子,體貼地問:“洛洛,你有事嗎?”
我心一橫,握緊拳頭,深呼吸了幾次,飛快地說:“那個……臨風,今天晚上的舞會要求帶男伴,可以請你做我的男伴嗎?”
話一說完,我就低下頭去,好像地上可以撿到寶似的。不等臨風做出回答,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臨風,我們去那邊吧。”
我下意識地擡頭,眼前的女孩有些眼熟。我記得我曾經在臨風家裡看見過她的照片,可是我不願意去探究爲何她的照片會出現在臨風家裡。女孩很自然地挽住臨風,這是我曾經設想過無數次卻還來不及付諸行動的動作。而臨風則一臉深情地望着她,他現在的表情曾在我夢裡出現過無數次,現在我真真切切地見到了。可是,我終究還是與這種深情無緣,更要親眼看見心上人深情凝視別的女孩,這令我心都碎了。
臨風有些侷促地介紹道:“這是我女朋友,王如萱。”
對方優雅地笑笑,那種笑容我很熟悉,夏晴也經常那麼優雅地笑。我有些自嘲地想:我只不過是個醜小鴨而已,卻偏要做白日夢,認爲我在愛情中也能像高考那麼幸運。事實證明,人是不可能一直幸運的。
小正太有些擔憂地看着我,怯怯地叫:“洛洛姐姐……”
我勉強笑笑,“姐姐沒事。”
臨風臨走前小聲跟我說了一句:“對不起,之前沒有告訴你。”
我第一次笑得很優雅,就跟沒事人一樣,“沒關係,祝你幸福!”
小正太對我有很深的感情,沒有跟着臨風同去,而是一臉擔憂地看着我。我強顏歡笑道:“姐姐沒事,就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臨風正在遠處陪着女朋友,笑容發自內心直達眼底。我很清楚,我永遠都無法讓他笑得這麼開心。我低頭看了看小正太,放棄了把他交給臨風的念頭,牽着他的手往陸子喬的方向走去,“我有事先走了,辰辰交給你。”
我儘量說得很輕鬆,不讓人聽出任何情緒波動。陸子喬順口問:“你有什麼事?”
我用盡全身力氣說了一句“不用你管”就往門外跑去。在如此酷熱的夜晚我卻覺得周身冰冷,而這種寒意是從心底冒出來的。
我慶幸我失戀是在晚上,可以盡情地流淚,黑夜可以掩飾我的狼狽。其實這樣的結局並不意外,可是我一直期待着結局是另一個版本。從我喜歡臨風到現在已經足足一年,如果他真的對我有感覺,怎會如此被動?原來,一切都是我癡心妄想而已。
直到跑到無人的地方,我纔開始放聲大哭,來祭奠我這場還未開始就已結束的戀情。哭到最後,覺得有些累了,我才止住了哭聲。站起身來才發現自己不知身處何方,心裡倒是一點都不害怕。現在的我一分錢也沒有,而且就我這副尊容,大概也只能讓想犯罪的男同胞打消念頭吧?
突然發現旁邊有個人影,難道是老天爺聽到了我剛纔的內心獨白,故意派個人來整我的?
“誰?姑奶奶心情不好,誰都不要惹我。”我很大聲地叫道。剛纔哭得太投入,聲音還帶點沙啞,叫不出平時的氣勢來。
那個人緩緩地說:“是我,擔心你有事,跟出來看看。”
藉着微弱的燈光,我看見站在我面前的是陸子喬,可是他有這麼好心嗎?估計是來看我笑話的。想到這裡,我兇狠地說:“看什麼?看我笑話嗎?那你現在看到了,可以回去了。”
陸子喬怒道:“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我有必要跟着你跑半小時來看你的笑話嗎?你的笑話就那麼好看啊?”
我被他一吼,氣焰頓時消了,訥訥地說:“那你來幹什麼?”
陸子喬說:“我擔心你出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居然感受到陸子喬的話語中帶着一絲溫柔。其實我更想表達的是,一個慣於對你吹鬍子瞪眼睛的人突然對你溫柔,那種感覺很……彆扭。
我抹了一把臉,“失戀而已,死不了人。”
陸子喬擡頭看天,不過今晚天上既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他幽幽地說:“失戀是死不了人,卻能讓人生不如死。”
陸子喬的這一句話勾起了我的傷心事,我真不知道他是來安慰我的,還是來惹我傷心的。見我又有大哭一場的勢頭,他趕緊說:“大晚上的別在外面遊蕩,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現在的我特別需要一個人安靜一下,“你自己回去。”
陸子喬嘆了一口氣,“那我陪你。”
我奇怪地問他:“今天是夏晴的生日,你陪我小心她翻臉啊。”
陸子喬滿不在乎地說:“今天晚上她衆星捧月,少我一個沒事。”
也是,本來女朋友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現在卻被一羣人簇擁着,難怪陸子喬會跑出來找我了,兩個傷心人比較容易產生共鳴啦!想到這裡,我大方地說:“好吧。是你強烈要求留下來的,不關我的事。”
陸子喬笑,“知道了,失戀還這麼貧!”
我朝四周看看,只見不遠處亮着燈,“我累了。”
陸子喬看了看我,說:“我知道這附近有個小湖泊,挺幽靜的,要不我們上那兒去坐坐?”
我當然沒意見了,一邁步卻覺得頭暈目眩,可能是因爲哭得太久吧。陸子喬關心地問:“怎麼了?”
我耍賴地說:“我走不動了,你揹我!”
其實我純粹就是無理取鬧,想不到陸子喬什麼話都沒說就蹲在我面前,我猶豫了一秒鐘,老實不客氣地趴到他的背上。
從來沒有和異性這麼近距離接觸過,我不禁面紅耳赤。爲了不那麼尷尬,我沒話找話道:“喂,你有沒有覺得現在這姿勢有點兒豬八戒背媳婦的味道?”
我以爲我用豬八戒來形容他,這廝肯定跟我翻臉,結果人家四兩撥千斤,“你是想表明你想當我媳婦嗎?那你可以直說,何必拐彎抹角呢?你要是表現好一點,也許我就答應了呢!”
呃,典型的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我覺得陸子喬也挺幽默的,不過我可不敢打這個主意,要是夏晴失去理智潑我硫酸就慘了。本來我就長得砢磣,要是再毀了容,這輩子甭想嫁出去了!
不得不說,陸子喬體能挺好的,揹我走了那麼長的路居然沒喊一聲累。我可不會自戀地以爲他是想在我面前表現一下男兒氣概,這種氣概肯定是要在心儀的人面前才能表現,否則動力也不足啊。
終於到了陸子喬說的小湖泊,風景確實不錯,夜風輕輕吹過,水面蕩起波紋,無端地就讓人平靜下來。
陸子喬把我放了下來,看着我說:“有紙巾嗎?”隨即又自言自語道:“你怎麼可能帶紙巾呢?”
也許失戀使我的脾氣更加暴躁了,我一聽就怒了,“是啊!我本來就沒什麼女人味,你回去找你的夏晴啊,找我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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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喬也不惱,“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我這個火發得有點兒莫名其妙,人家大晚上揹着我走了一路,累得汗流浹背的,問我要張紙巾,還被我一通罵。想到這裡,我不情不願地說:“對不起。”
陸子喬笑笑說:“今晚你最大,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生氣的。”我居然聽出了一絲寵溺的味道,想不到失戀還會有這種待遇。我突然想起來小時候我生病,我媽就會對我千依百順,估計陸子喬對我也是如此。
夜風襲來,晚上的一幕幕又在腦海裡浮現,再一次刺痛了我的神經。坐在湖邊的石椅上,我甕聲甕氣地說:“你怎麼想到跟我出來?”
“我剛纔已經說了,我擔心你有事。”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有這麼好心?”
陸子喬無奈地笑笑,“我發現你這個人真是不識好歹。”
我瞬間爆發了,“是啊!我是不識好歹,我還很蠢呢,連人家對我沒意思也看不出來!明明沒有樂感,偏要學人家彈古箏;明明是個野丫頭,偏要學人家當淑女,你知道我裝得多累嗎?那明明不是我自己,可是爲了喜歡的人,這些委屈我都可以不顧,我只不過想要他也喜歡我而已,可是,可是……”
我越想越傷心,開始號啕大哭起來,哭聲在寧靜的夜晚顯得特別淒涼。陸子喬慌了,趕緊替我擦眼淚,“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已經很努力了。不是你不夠好,只是你選擇的對象錯了而已。”誰知道眼淚越擦越多。
我哭着說:“不是,是我不夠好,所以臨風纔不喜歡我。”
陸子喬認真地看着我,“臨風他沒有不喜歡你,只是他當你是妹妹;你也不是不夠好,只是你們之間不是真正的愛情。”
我喃喃地問:“那你覺得真正的愛情應該是怎麼樣的?”
陸子喬擡頭望向湖面,眼神迷離,“真正的愛情應該是兩個人知道彼此所有的優點和缺點,卻還是發瘋一樣地喜歡對方,不用掩飾,不用僞裝,就這麼真實地展露自己。看見對方開心,自己也會跟着快樂;看見對方難過,自己也會跟着憂傷。”
我怔住了,真的有這樣的感情嗎?估計剛纔哭多了,腦袋更加眩暈了,我伸手按住太陽穴,想緩解那一波波襲來的難受。陸子喬見狀,把我拉到懷裡,伸手按住我的太陽穴,輕輕地揉着。我覺得很舒服,閉上了眼睛,“你放心吧,今晚的事我不會告訴夏晴的。”
陸子喬輕笑,“隨你,愛說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