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藍夏夏的身體已經好多了,只不過她已經失去了微笑,佐菲很怕她再這樣下去可能會得抑鬱症,而且她比之前拼命多了,似乎只有學習,才能讓她暫時忘記心裡的傷痛,她想要用忙碌來麻痹自己。愛睍蓴璩
試卷鋪天蓋地而來,藍夏夏沉默寡言多了,反而讓佐菲覺得不適應,她總會有意無意約藍夏夏出去玩,可是都被藍夏夏給拒絕了。
“菲子,這道題要怎麼用倍角公式?”藍夏夏問佐菲,佐菲剛好在發呆中,她愣了愣,才遲緩地反應過來。
“喔,抱歉……”佐菲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接過藍夏夏的試題,開始講解起來。
藍夏夏終於弄懂那道題的解題思路,她對佐菲笑了笑,然後繼續埋頭學習,佐菲看着這樣的她,覺得有些心疼,這一點都不像以前的藍夏夏啊!唉,要是沒有遇上那件事情,要是沒有遇上夏允寒,她也許就不會這樣了吧?
一直到了下課,藍夏夏才停下了手中的筆,她收拾完書包就對佐菲說:“菲子,我要早點回去了,拜拜。”她揹着書包就走了,佐菲遲鈍地反應過來她已經走了。
歐少瑾來找她們的時候,佐菲只能無奈地輕嘆了口氣:“瞧你妹妹,我覺得好心疼啊,她那樣子根本就是在虐自己!她以前都不會這樣的,現在一心撲在學習上,而且還很少笑了……”
“是嗎?”歐少瑾眼底的情緒有着微妙的變化,他很想早點和藍夏夏相認,但是翡芝和藍龍還沒有回來,他還不能就這麼草率地做決定。
——
藍夏夏走在校道上的時候,她原本一直低着頭走路,還邊背英語單詞,可當她看到眼前有人擋住自己的時候,她打算繞過去的,可是那人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她。
她猛地擡頭。
“寒……”藍夏夏驚訝地捂着自己的嘴巴。
猶如時隔三秋的感覺,藍夏夏看到夏允寒帥氣冷峻的臉蛋泛着光澤,她……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着。久違的感覺,久違的氣息,久違的味道……
夏允寒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可是他的眼底卻已經出賣了他的淡定。
“抱歉。”藍夏夏苦澀地說道,她低下頭去,她覺得自己沒有臉再去看那麼完美的他,在她心裡,夏允寒一直都是那麼的美好,那麼的完美。
“呵。”夏允寒冷冷的聲音讓藍夏夏的心直跌入谷裡,她還是被夏允寒討厭着吧?也對,她連自己都原諒不了了,怎麼可能會奢求夏允寒原諒她?
“我、我走了……”藍夏夏感覺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着,這太糗了……她不能被夏允寒發現,她已經沒有資格再愛她了,那麼就讓她留下最後的尊嚴吧。
可是就在藍夏夏準備走的時候,夏允寒及時抓住了她的手。
藍夏夏愣了愣,她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嗎?”夏允寒淡然地問道,藍夏夏背對着他,她看不到夏允寒的表情,她咬了咬脣,使勁不讓眼淚掉下來。
他們之間……不是早就結束了嗎?
藍夏夏沉默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很想很想夏允寒,她依然很愛很愛夏允寒,可是她已經沒資格對他說這句話了,是她將他傷得那麼深的。
夏允寒冷笑了聲:“呵,夏夏,你好狠,到這個時候,你都不願意對我說些什麼。”藍夏夏不知道自己哪時候哭了,她只覺得她的心好痛,她整個人好壓抑……
“我要回家了。”藍夏夏沙啞地說道。
夏允寒怔了怔,他拳頭緊握着,他深邃迷人的眼底泛着幽幽的光芒。“不可以。”他冷漠地拒絕了。
藍夏夏這下子徹底愣住了。
夏允寒繞到她的面前,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那樣的他,就好像一個泛着光彩的王者,他的眼神帶着淡淡的疏離,就好像周圍的一切事物都與他無關,他倨傲,他冷酷。
“我的公寓好久沒有人打掃過。”他再一次開口。
藍夏夏不知道該接什麼話,她此刻好怕夏允寒再說出讓她心寒的話,她要用多大的勇氣才能接受夏允寒的冷漠。
“我、我……”藍夏夏垂着頭,她憋了好久,她想要開口拒絕,可是卻發現她說出的話,並不是她想要說的話,她聽見自己急忙地說道:“我可以幫你掃!”
夏允寒嘴角噙着不易覺察的笑,他淡淡地看着她:“嗯,那快點跟上吧!”總之他確實是迫不及待想要帶藍夏夏回公寓,只不過他是不會表露得太明顯的,他做事都是把捏有度的,可是對上藍夏夏,他總是會失控,但好的是,一切都在他自己的預料之中。
藍夏夏抱着書本跟了上去,走出校門的時候,陳伯開着車過來了,他笑着對藍夏夏說:“藍小姐,好久不見了,你手上捧着好多書,需要我幫你嗎?”
藍夏夏小心翼翼地看向夏允寒,只見他單手插在口袋上,一副淡漠的樣子。藍夏夏猶豫了下,然後謝過陳伯:“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拿,謝謝了,陳伯。”
夏允寒沒有進車,藍夏夏也不敢先進去,她就杵在原地,手上抱着一大捆書,手確實有些痠麻了。
“怎麼?還不進去。”夏允寒對她說。
藍夏夏愣住了,她擡頭看着他,正好對上他迷人深邃的眼眸,她的心臟漏掉一拍了,她才急忙地應了聲:“嗯。”然後匆匆鑽進車裡。
夏允寒看着她的舉動,覺得十分的熟悉,他的眼眸頓時多了幾分柔和。
車上藍夏夏十分的拘束,她比起以前安靜多了,這讓陳伯有些不適應,他隨口說了句:“藍小姐你最近都在忙學習吧?”
藍夏夏淡淡的笑了笑,她輕聲地說:“是啊,好多功課都落下了,現在到處補。”說完這句話後,車內又陷入了一片尷尬的沉默。
到了公寓,藍夏夏又抱着書下車了。
夏允寒看着她拿書很吃力的樣子,他心裡掙扎了下,最終他彆扭地拿過藍夏夏手上的書,藍夏夏吃驚地張了張嘴,可是她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這讓原本沉默的氣氛更冷寂了。
“走吧,公寓沒打掃。”夏允寒扔下這句話就走在了前頭。
藍夏夏看着他修長的背影,她捲起了一抹苦澀的笑容,雖然夏允寒對她很冷漠,但是他還願意讓她留在身邊,她認爲,這已經算是最好的待遇了,她應該要知足的!
追上夏允寒,夏允寒正好停了下來,而藍夏夏由於慣性,她整個人撲上了夏允寒的背部。夏允寒悶哼了聲,他愣了愣,這樣的感覺……多久沒有過了?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藍夏夏緊張地垂下了頭。
夏允寒沒有應她,他接着往前走。
藍夏夏就低着頭慢吞吞地走過去,她完全都不知道夏允寒已經在前面停下腳步轉頭看着她。她低着頭走路,這樣的舉動,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她到底,還是沒有長大呢。
夏允寒眼底泛着幽深的光芒,他低低地開口了:“你很喜歡低着頭走路?”藍夏夏一聽到他的聲音,立馬擡起頭。
“學校裡邊走路邊背書,現在低着頭走路,是不是在馬路上,你也要這樣做?”夏允寒皺着眉頭很認真地看着他,他皺着眉頭代表這件事情很嚴重。藍夏夏彷彿看到他們熱戀中的時候,夏允寒也是這樣對她,他雖然是在指責她,但卻很有耐心地教會她每一件事情。
她眼裡涌動着各種情緒,她只要緊張,都能看到她的小習慣,她正抓住自己的衣角,將它繞出一個褶皺。
夏允寒原本冷漠的眼神,在看到她的小動作後,逐漸柔和起來,他的小習慣還沒有改掉,這些是他之前所珍惜的。
“走吧,這次不準低着頭走路,很危險的。”不知不覺,他的聲音變得柔和起來,他在心裡輕輕嘆息,果然,他就算連現在,也無法毫不留情地大聲說她。
藍夏夏進屋的時候,一陣熟悉的感覺迎面撲來。她有些天沒來這裡了,這裡還是沒有變呢,之前沒有仔細收拾的地方還保留着原有的面貌。
“你,應該知道怎麼做。”這是一句肯定句,夏允寒打量了她一下,然後將手上的鑰匙放在她的手裡:“以後這鑰匙你拿着,這裡隨時需要你打掃。”
這句話在藍夏夏聽來十分的冰冷,她慢慢地接過鑰匙,一句話也沒有說,她知道的,她現在連和他說話都是一種奢侈。
她的安靜,她的不反抗,讓夏允寒有些錯愕,他不過是想讓藍夏夏回到之前一樣,他一直不擅於表露自己,現在,也如此。
“我有事先出去。”夏允寒冷着臉扔下這句話就走了,關門的聲音很大,藍夏夏還有些迷惑。她就呆呆地站着好幾分鐘,她低頭看着手中的鑰匙,心情萬分惆悵。
原本是用書本和試卷來麻痹自己,現在對着夏允寒的公寓,她像是找到了另外一種麻痹自己的工具,她開始用心地打掃這間偌大的公寓房,每一個角落她都很用心地擦拭乾淨,手有些破皮了,她也只是皺着眉頭盯幾眼,然後當做沒看見一樣繼續幹活。
好久沒有這麼忙碌過了。
三四個小時,都不見夏允寒回來。
藍夏夏擡頭看了眼時鐘,她瞬間有些恍惚了。
肚子傳來一陣打架的聲音,藍夏夏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像是在安慰自己,她苦澀地笑着:“乖乖我的小肚子,今天怕是沒辦法給你準備吃的,明天再吃吧!”這樣想着她就安心了,她拿出書本開始複習起來。
人有些疲勞,她的眼皮已經在打架了。她死命地睜着雙眼,可眼前的事物越來越模糊了,她還是告訴自己:“撐着點,夏夏,你是最棒的!”
可最終她還是睡了過去。
夏允寒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藍夏夏蜷在桌子的角落邊,桌上放滿了書本和試卷。他愣了愣,他以爲藍夏夏可能會提前離開這裡,所以他迫不及待趕回來看,卻沒料到她已經睡着了。
夏允寒走了過去,他冰冷的雙眸已經融化了,他柔和地看着藍夏夏疲倦而恬靜的臉蛋,她的臉蛋紅撲撲的,就像一個熟透的蘋果,顯得十分可愛。
這是他的夏夏。夏允寒聽到自己的心裡說。
靜靜地看着她幾分鐘,夏允寒一個彎身,便將藍夏夏抱在懷抱裡,只聽到藍夏夏呢喃着:“寒,不要討厭我好不好?”她連做夢是這麼沒安全感。
夏允寒心疼地看着她,他低下頭親暱地親了她的頭部一下:“傻瓜,我沒有討厭你。”他還是無法對她那麼冷淡,已經改不了了,這是習慣,對藍夏夏好,已經成了深刻的習慣,而且,也是讓他心裡覺得很溫暖的習慣。
就這樣吧。
夏允寒對自己說,他今天出去處理公事,原本想着該怎麼懲罰一下藍夏夏,可當他靜下心一想,才發現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有多幼稚,他已經不小了,該是可以擔當的時候了。他那麼在乎藍夏夏,無非也是希望藍夏夏可以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抱着藍夏夏輕聲慢步地走進房間裡,夏允寒將她輕放在牀上,他幫她蓋被單的時候纔看到她手上一片紅腫。
夏允寒抓住了她的手,他定睛一看,才發現藍夏夏的手生了好幾個水泡。他的眼神頓時沉了沉,他的心也一陣抽痛,這難道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嗎?她真是個傻丫頭,夏允寒心疼地摸着她手上的水泡。
“夏夏,我錯了。”夏允寒沙啞地說着,他現在能讓藍夏夏回到他的身邊已經就足夠了,他還奢望些什麼?他要的,不過是有她在身邊,不過是有她的未來。
夏允寒眼睛泛着柔柔的光芒,他低頭吻了吻藍夏夏,這樣美好的時刻,他都能擁有,他,覺得很幸福。
夏夏,現在你已經走出了一步,剩下的每一步,都由我來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