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湊近了姜楚喬一些小聲道:“姑娘,不管這郡主如何喜歡大公子,可是在白露看來,大公子不但不喜歡這位圖山郡主,甚至還有些反感她呢!”
姜楚喬就抖抖眉尖笑了:“你想啊,我那位大哥是個什麼性子的人,他能一怒之下離開姜府去了軍營,而且還不用自己本來的身份,說明他要強的很,要強的人一般只喜歡吸引自己的東西。那位郡主明顯又刁蠻又任性,還不分場合地讓他一個大男人隨便跪下,他要能喜歡那位圖山郡主,我就能叫姜林氏一聲媽!”
白露抿抿嘴道:“姑娘,您這話是不是說的太重了點兒?”
“不重,你家姑娘我這眼睛毒着呢!”姜楚喬說着便扁了扁嘴。
白露不怕死地嘟囔了一句:“您上一句不還說自己是個瞎子呢麼……”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天空又飄起了小雨,聽着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姜楚喬想着今天晚上也許李昱珩不會過來了。她讓白露準備了些零食放在了自己的枕邊,她倒在牀上安靜地躺着。
說是要早早睡下,其實還不是期待着李昱珩突然就出現在了自己的牀邊……
就在姜楚喬胡思亂想迷迷糊糊時,她感覺自己聽到了李昱珩的聲音,她半夢半醒地從牀上坐了起來,伸手就去摸牀帳。緊接着一隻粗糙的大手將她的手包裹了,姜楚喬也聞到了李昱珩特有的氣息。
“我還以爲你今天晚上不來了呢。”姜楚喬美美地笑。
“我怕你無聊。”李昱珩的聲音的些沙啞。
姜楚喬歪了歪腦袋,她問:“你是不是又好幾天不睡了?”
李昱珩便又道:“有點急事,北疆的,不過不要緊了。”
姜楚喬在牀上盤起了腿,她伸手拍了拍牀沿讓李昱珩坐得離自己近些。李昱珩瞧着她這可愛又霸氣的動作,笑着坐在了她的身邊。
“嗯,你給我說說北疆的事兒唄,我想聽。”姜楚喬抿着嘴撒嬌。
李昱珩便道:“好。北面的事情白露一定也向你說了不少了,你是不是想聽關於雲幼機的事情?”
姜楚喬給了李昱珩一個“深得我心”地笑容,李昱珩無奈又寵溺地搖搖頭開口了。
“一開始我也不知道他是姜府的大公子,他只是說自己是因爲混口飯吃纔到的軍營。幼機很好,也很快便成爲了我的得力助手,上次傳言他叛變不過是義渠人用的離間之計。義渠人狡猾,也驍勇善戰,的確是太子的一塊心病。”
姜楚喬拍了拍李昱珩的手,李昱珩扭頭看向了她:“你們與義渠的交戰是不是半年一個週期?水草繁勝時他們便散了,你們也找不到他們,等他們再聚集起來時便又開始騷擾你們,你們很是無奈?”
李昱珩的眸子裡閃了閃,他頗爲玩味地盯着姜楚喬問:“你怎麼知道?”
姜楚喬伸出一個手指頭在李昱珩手背上畫了個圈圈道:“你們可真笨!”
“我們笨?我們哪裡笨了?”李昱珩挑起眉毛故作生氣地道。
姜楚喬一幅老成的樣子,她搖頭晃腦地裝起了老夫子:“義渠戎多是騎兵,又是草原民族對不對?”
“嗯。”
“所以他們打的都是非接觸戰,而且從來不打硬仗,你們一硬了,他們就跑,對不對?”
“是。”
“你知道爲什麼麼?”
“因爲他們狡猾。”
“錯。”
瞧着姜楚喬又要口出驚世之語了,李昱珩巴不得她快些說,這個時候還吊自己的胃口!於是李昱珩便拍拍姜楚喬的手錶示自己已經在討好她了:“那,姜女官,您快說吧!”
姜楚喬抖抖眉尖接着道:“因爲他們都是無後方作戰,不像你們援兵多,而且來得及時。最重要的是他們醫療條件差,人員數量少,傷的輕倒是無所謂了,如果傷得重了,那其本上就算是死了。”
李昱珩的眸子亮如星辰,他急忙問:“那我們姜女官可是有什麼絕妙之策了?”
“有,而且還是兩個。”姜楚喬又嘚瑟地抖起了眉尖。
李昱珩握緊了姜楚喬的手問:“快說吧姜女官!”
“我白說呀?我說了又沒有獎勵……你的將士立了功還有賞賜呢。”姜楚喬擺起了架子。
李昱珩一笑道:“你說要什麼,本世子一定給,而且,好像你對本世子說的話,本世子可還沒有不答應的哦……”
姜楚喬嘆了口氣道:“我向你要什麼了?不過是給章老闆要了個官籍,給唐三七要了個平民的身份,這些歸根到底還不都是爲了給你賺銀子!你再看看我,第一本戲大火的時候,我可是給你倒貼了三千兩銀子的,這一次更好,我眼睛直接瞎了……”
瞧着姜楚喬委屈地努起了小嘴兒,李昱珩收了笑容,臉上浮起了心疼,他將姜楚喬另一隻手也握了,鄭重地道:“楚喬,等太子一登基,我肩上的重擔才能放下來,到時候,只要我有,只要你要,全部是你的,可好?”
聽着李昱珩的話滿滿的都是誠意,姜楚便問:“你說的?”
“我說的。”
“不管我問你什麼話,你都得說,不管我要什麼東西,只要你有的,你就得給。”
“都依你。”
姜楚喬眼睛閃過一絲狡黠,她道:“好吧。我的計策其實特別簡單,第一,用你的步兵;第二,用烏戎的騎兵。”
李昱珩鎖着眉問:“我的步兵?烏戎的騎兵?我的將士也是拿義渠戎沒有辦法,那烏戎騎兵皆是草包,指望他們還不如指望我自己。”
姜楚喬立刻道:“用的是烏戎人,但是訓練烏戎騎兵和指揮他們作戰,還得要你呀!”
“這是何意?”李昱珩腦海裡明明是閃過了一絲光芒的,但是他卻怎麼也抓不住那個重點。
“你的將士對付義渠戎用什麼?”姜楚喬問。
“弩啊。”李昱珩只感覺自己腦海裡的那道光芒又閃了一下。
“你們用的弩是什麼樣子的?”姜楚喬又問。
李昱珩皺皺眉頭,不解地道:“用弓、弩臂、弩機制成的,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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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楚喬這時從牀上站了起來,她做了一個太白金星揮拂塵的姿勢道:“本仙現在賜你一樣法寶,讓你的弩變身爲神臂弩,定能讓那幫北戎嘗過滋味兒後聞風喪膽!”
李昱珩也從牀上站起身來,他站在地上仰望着牀上的姜楚笑得無可奈何:“那麼大仙,您要賜於弟子何種寶物啊……”
姜楚喬很是滿意李昱珩的配合,她重新坐在了牀上,很是神秘地吐出一個字:“
郭。”
李昱珩改爲低頭看姜楚喬了:“郭?這又是何意?”
姜楚喬很是豪爽地道:“明天你把我弄出府,我給石無雙說,他一定能聽得懂,本大仙要重新給你改良一下你的弩機,再加上郭,這樣一來,你的弩才能變成本仙口中的神臂弩。”
李昱珩的眼珠動了動,他彎下身子看看姜楚喬,她的眼裡雖說有光彩,可還是那副什麼都看不清的樣子:“楚喬……”
“嗯?”
“你是不是聽楊千歌說書聽得着魔了?神臂弩?”
“我彎刀都做出來了,你還不相信神臂弩?”姜楚喬不服氣起來
李昱珩突然笑笑道:“信,弟子哪裡敢不信大仙的話。只是,楚喬,若是這一次能將義渠戎打退,讓太子順利登基,我一定會給你一個配得上我的身份。”
李昱珩的後半句說得鄭重,姜楚喬突然感覺這屋子裡氣氛凝重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視線要投向哪裡,她只是那樣有些茫然地坐着,也不知道李昱珩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
少時,她感覺自己的一雙手又被李昱珩包裹在了他那雙粗糙又結實的大手中,他的聲音低沉又滿是溫柔:“楚喬,你太累了。你只是一個女子,不應該如此勞累,你也是一個苦命的女子,竟然會喜歡上我這種伴君如伴虎的人。可是,也正是因爲你,我才發現自己不只是有對天朝的忠心,對自己這個世子之位的責任,原來,我也可以像平常的男子那般對一個吸引我的女子動心。楚喬,我也喜歡你,所以你不用再拼盡全力想着配上我了,也不用絞盡腦汁想要幫我了,我寧願你像圖山郡主那般,我不在你身邊時你對我抱怨,我沒有猜透你的心思時你對我任性……”
“可是,如果我是圖山郡主那樣子的女子的話,你不就不喜歡我了麼……”姜楚喬小聲道。
李昱珩瞧着姜楚喬又露出了委屈的樣子,他實在是不忍心了,他將她如珠寶一般擁在懷裡,眉頭輕輕擰了起來。
“你這個樣子會被很多人盯上的……”李昱珩似是在自言自語。
“什麼?”姜楚喬迷迷糊糊應了一句,她感覺李昱珩的懷抱快要讓她窒息了,她感覺他的懷抱裡有肅殺,有孤寂,有溫暖,也有安穩。
“沒什麼……”李昱珩閉上了眼睛,他腦海裡浮起了自己第一次與姜楚喬相見的情景,她如一頭狡猾的小狐狸那般盯着自己,沒有一絲害羞,竟然還流露出了對自己的讚賞,她的目光明明是那般貪婪,但自己居然並不反感;她向着穀雨遞銀子的表情那般理所當然,要不是他當時忍住,他都要笑場了。
他缺銀子,她便想辦法寫戲本,收編章老闆與唐三七;他被太子質疑忠心,她又不顧不一切設法爲自己脫困,爲此眼睛到現都看不到東西;他被北疆戰事纏身而寢食難安,她便又爲他制機設械,想他早些脫身出來……
她不只是一個弱女子,也不只是一個喜歡自己的倔強女子,她分明就是天上的將星下凡,特意來幫助自己的!
她直言不諱地通過白露表明對自己的心跡,殊不知,其實當他拿到石無雙那份鍛鋼的信件時他便對她萬分好奇。可是他想,女子應該是喜歡被疼愛,被體貼,被保護的吧,他除了有一個體面的世子身份,卻是什麼都沒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