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裡驚呼一聲衆人忙將姜楚喬從地上拉了起來,姜楚喬嘆了口氣道:“田七呀,你可要好好幹活呀,你若讓小釵過不上好日子,關家嫂子可是不會放過我的!”
關家嫂子一聽姜楚喬這調侃自己的話,她立刻臉紅了,田七倒是信誓旦旦地向姜楚知承諾了,這一院子裡的人才散了。
聽說姜楚喬百忙之中還促成了一樁好姻緣,李昱珩便又想來看她來了。頭入夜的時候,香娘趁着婆子們在收拾針線的時候在東西耳房裡都點了安神的香,這夜深以後兩面耳房裡的人都沉沉地睡去了,李昱珩身影一動,他落在了姜楚喬的門前。
姜楚喬正在燈下執一根碳筆寫寫畫畫,瞧着李昱珩進來她歡喜地放下筆去迎着他去了。李昱珩一把將她擁入懷裡久久沒有鬆手。
“你怎麼有時間來看我了?”姜楚喬柔聲問。
“來看看你又做了多少好事。”李昱珩並開玩笑。
一提到好事,姜楚喬便眼睛一亮,她鬆了李昱珩道:“眼看四鄰的使者也都陸續到了天朝,我又想到了一個賺銀子的好方辦!”
瞧着她那亮晶晶的眸子,李昱珩便點了點她的額頭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只是這一次恐怕你不能了。”
“爲什麼?”姜楚喬輕輕擰了眉毛問。
“因爲這件差事歷年來是青衣樓與碧落閣做的,你若搶了他們的差事,哪怕是我,與他們也解釋不清了。”李昱珩笑着道。
姜楚喬轉了轉眼珠問:“原來如此,我還想趁機賺一把旅遊住宿的銀子呢,原來這個差事有主了?哎?碧落閣不是青衣樓的下屬組織麼?你怎麼將他們並起來說了?”
李昱珩坐下了,他手指輕輕敲着桌子道:“這便是碧落閣精明又無賴的地方了。”
姜楚喬一挑眉,看來這其中還有故事啊。
聽李昱珩說,青衣樓的樓主是前朝的歧山王,而碧落閣的閣主則是前朝的靠山王。歧山王是正統的王族血族,而靠山王則是靠着戰功拼上去的平民出身。前朝一亡,歧山王便創立了青衣樓,靠山王也學着歧山王創立了碧落閣,歧山王的目的只是想自保,也所以青衣樓明面上是以三教九流、各路豪傑組成的江湖組織,可實際上裡面個個是高手,而且大部分是前朝貴族。
而靠山王的碧落閣,就像姜楚喬之前瞭解到的,他們的重點在地下,靠山王本來便不是王族血統,他雖說有實力自保,但是還是想再拉個墊背的,所以哪怕它是一個獨立的江湖組織,但是碧落閣的人一出門便說自己是青衣樓門下的碧落閣,這一點讓歧山王也頭疼不已,然而他卻也無可奈何。
聽到這裡姜楚喬便不禁笑了:“原來這個靠山王如此潑皮……”
李昱珩便又道:“穀雨與碧落閣頗有些交情,不過上次碧落閣的人救你時我看那個小五對你頗爲尊重,就像是他認得你一般。”
姜楚喬也點頭道:“我也曾想過這是爲什麼,然而我卻沒想出答案來。”
“沒關係,以後與碧落閣交手的機會還多的是,慢慢便會找出答案的。”李昱珩笑着又去拉姜楚喬的手了。
姜楚喬抱着李昱珩的胳膊問:“上次驚蟄來時我囑咐他的話,他說給你聽了吧?”
李昱珩瞧着姜楚喬亂轉
的眼珠子便寵溺地笑了:“在這裡,馬上就會頒佈了。”
姜楚喬接過了李昱珩遞過來的一個小紙筒,她也不看只是心滿意足地將那東西收進了自己的袖子裡。
“聽驚蟄說你要鑽這令法的空子?”李昱珩用下巴摩挲着姜楚喬的秀髮問。
“我那是自謙詞,他居然也不轉換一下就說給你聽了,我這不叫鑽法令的空子,我這叫順應新皇的心思!”姜楚喬爲自己辯白着。
“對,你說的都是對的。”李昱珩頗爲滿足地揚起了嘴角。
因爲晚上李昱珩在這裡呆了大半夜,香娘也沒有睡踏實,等她朦朦朧朧睡了一小覺再起來看時,李昱珩已經走了,姜楚喬安祥在牀上睡着,依然將被子踢到了牀下。香娘輕手輕腳地進了裡屋幫姜楚喬蓋了被子,又輕手輕腳地出來了。
南山話館裡,言不盡也在準備着新話本,他也想趁着這次朝賀狠狠賺一筆外使的銀子呢。
張青歌屁顛屁顛地跑來了,他垂頭笑嘻嘻地衝言不盡道:“館長,姜女官來了。”
言不盡手裡的筆一停,他嘴裡叨叨了一句:“壞了……有人要搶咱們生意……”
張青歌瞪大了眼睛道:“館長,我看姜女官沒有那個意思……”
言不盡皺着眉頭道:“你懂什麼?那姜女官就是個千年的狐狸修成的精,我可得萬分小心纔是……”
張青歌扁了扁嘴小聲道:“那您還是千年的王八修成的精呢……”
言不盡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書房,把一些比較要緊的帳本都藏了起來,當姜楚喬一身男裝地帶着鳴蛩進來時,言不盡正笑眯眯地給她泡着一茶花杯。
“姜……呃,喬公子安好,言某給喬公子行禮了……”言不盡還是很會來事兒的。
姜楚喬笑笑道:“言館長不必多禮!不過也不必緊張,我這次來就是向言館長打聽個事兒,打聽完了就走。”
言不盡眉頭一挑,心想:就這麼簡單?傻子纔信。
姜楚喬從自己包裡抽出來一個厚厚的本子道:“言館長,我每次來可都不是空手來的,這一次也依然不是哦!這個是送給言館長的話本!”
一看到有新話本言不盡便欣喜了起來,當他看到那話本是以當下使者入朝爲主的熱門題材時,言不盡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喬公子客氣了,言某可沾了喬公子不少光啊……喬公子這次來是想打聽點兒什麼事兒啊?”
姜楚喬無害地笑:“我這次來是想向言館長打聽兩個人,一個是歧山王姬茂貞,一個是靠山王田方園。”
言不盡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他看了姜楚喬好一會兒才問:“姜女官……您怎麼想起打聽這兩位來了……其實,其實言某和他們也不是很熟啊……”
姜楚喬便笑道:“哦……不是很熟就是熟了……那言館長給我我介紹一下唄,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見見那位青衣樓主,或者碧落閣主呢?”
言不盡盯着姜楚喬看了好一會兒才道:“姜女官這是又想起什麼大買賣來了?若是有,可不能忘了言某啊……”
姜楚喬扁扁嘴道:“你不是隻做說書的生意麼?而且你風頭這麼盛,不怕新皇對你有什麼想法兒?”
言不盡便也笑:“我
的還不都是新皇的?我能有個溫飽就不錯了。”
姜楚喬抖抖眉尖,沒再說什麼。
聽言不盡的意思,青衣樓的主要買賣就是保媒與向各貴族輸送丫鬟、妾室、歌妓;其中青衣樓保媒生意的興盛程度都將官媒打壓得擡不起頭來了,相比較而言碧落閣這邊的生意則是比較大一些,他們明面上是爲王公貴族修理地下管道,鋪修淨房等等,可實際上他們也從事暗殺、盜竊和盜墓的行當。
姜楚喬聽着言不盡給自己擺列着青衣樓與碧落閣的生意,她一一在李昱珩給自己的法令單上排除着,等言不盡說完了,她也鬆了一口氣,總算,這青衣樓和碧落閣沒有將她最想幹的事兒給搶了!這個大招,她可就要很快派上用場了。
言不盡瞧着姜楚喬那狡黠的樣子就着了急:“你快說呀,你到底想做什麼買賣了?我可說好了,你要是讓言某人幫忙的話,可不能少了言某人那份好處!”
姜楚喬沒有理會言不盡,她卻是問:“對了,這青衣樓與碧落閣怎麼也算是前朝的勢力了,新皇不打算對付他們麼?”
言不盡想了想才道:“依我看,新皇恐怕是力不從心。再說了,這天下都是李氏的了,而青衣樓與碧落閣掛名爲江湖幫派,新皇找什麼藉口對人家發難?還是留一個寬厚仁德的名聲好哇……”
姜楚喬想想,好像也這麼一回事。她湊近了言不盡些,唬得言不盡後退了好幾步,姜楚喬黑着一張臉道:“我有那麼可怕麼……”言不盡便尷尬地笑。
“你能不能想個辦法讓我與那碧落閣的閣主、青衣樓的樓主見上一面?”姜楚喬歪着腦袋問言不盡。
言不盡皺了眉頭道:“你要見田方園和姬茂貞?”
“如何?”
“姬茂貞倒是好找,只是這個田方園像個蚯蚓一樣到處亂鑽,不好找。不過若是讓茂貞來找他,恐怕就簡單的多了……”
姜楚喬瞧着言不盡那爲難的樣子便道:“你放心吧,事成之後不會少了你的好處的!而且天底下有誰會和銀子過不去,尤其是像青衣樓這樣養着一大幫人的江湖組織?我可是給人家送銀子去的,又不是去找人家麻煩的!”
言不盡狐疑地盯着姜楚喬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好吧,我會找個時間帶你去一趟青衣樓,不過我也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你說。”姜楚喬倒是光明正大。
“這些事情你完全可以從香娘或者鳴蛩那裡瞭解的一清二楚,爲什麼偏偏要來找我呢?”
姜楚喬抖抖眉尖道:“這個你都想不明白?”
言不盡也學着姜楚喬抖了抖眉尖。
“簡單的很吶,香娘與鳴蛩是殺手,你是生意人,雖說你們都是新皇的人,但他們向新皇稟報和你向新皇稟報,這說話的重點可大不一樣,這種事情從他們嘴裡說出來,說不定便是一場腥風血雨,可是若是從你嘴裡說出來,這不過是一場賺銀子的生意而已。而且我的目的也就是有銀子大家一起賺啊……何必讓香娘鳴蛩將前朝貴族這個危險又敏感的詞彙重新在新皇面前提起呢?”
言不盡瞭然地笑笑,他嘆了口氣說:“唉,所以說生意人與生意人之間最好相處了,我就不喜歡與那些騰龍密諜的探子交往,心累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