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爲一個小時,題材不限,內容不限,無論畫的是什麼,設計出什麼皆可,因爲這僅僅只是爲了看她們的設計風格而已。
妮洛和顧安笙面對面坐着,中間隔開了許多,確保不會被看到互相的設計。
時間一開始,妮洛就拿起了筆開始畫了,可是顧安笙,始終沒有動,那般靜靜地坐在位置上,看着面前的白紙,目光發怔。
她的手腕,在桌子底下微微顫抖着。
顧安笙記憶最深刻的就是,曾經有七天,絕食絕水,沒日沒夜地被逼迫着趕畫設計稿,如果她反抗,就會被關進那個黑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
但是她後來才知道,那些人其實都在暗處看她的笑話。
每每想到,整整七天裡都或者暗無天日的日子,沒有水和食物,直到快撐不下去的時候,纔會有人拿東西來給她吃,那種絕望和無力,讓顧安笙的心痛到了極致。
麻木。
厭棄。
她不能拿筆,她拿不了筆。
尤其是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她根本拿不了。
好多人,有很多人在看着她……
顧安笙的神經幾近崩潰了,她努力地去想那天拿筆的感覺,那種在紙上飛舞的感覺,那種宣泄靈感的感覺。
可是,曾經的噩夢很輕易便能打破了她所有的努力。
她做不到……
展覽廳外的樓道上,一道欣長挺拔的身影靜立在此處已經許久了。
從顧安笙做解釋說明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站在那兒了。
“容總,您不是不過來嗎,怎麼又突然過來了?”喬南手裡拿着一份文件,終於找到容衍,站在他身後,好奇地朝前看去。
透過面前巨大的玻璃窗,可是一覽展覽廳的所有風景。
最顯眼的,就是展覽廳裡坐在一張長桌前的一個女孩,呆滯木訥地坐着,小臉蒼白透明,好似一碰就會破碎一般。
感情boss一直沒有上來去簽署合約,就是爲了小安笙?
容衍的目光一直緊盯着一個地方沒有移開,如畫的眉宇緊蹙着,劍眉下的一雙狹長幽深的黑眸,沉澱着精睿璀璨的光芒。
他身上的氣勢沉穩內斂,透着股淡雅和矜貴的味道。
“喬南。”他突然開口,嗓音一貫的清冷好聽。
“是。”喬南迴應道,靜候在容衍的身側。
“去查她三年前去了哪裡,發生過什麼,我要事無鉅細。”
容衍目光一瞬不瞬,看着那抹故作堅強的身影,眉心一跳,薄脣用力地抿緊着。
“……是。”喬南心底嘆了聲,其實這些他之前查過,只不過沒有一直查下去而已。
“還有,去做一件事。”容衍側過身,看着喬南,面色清冷平淡,那雙黑眸就好似一個漩渦一般,幽深得一眼望不到底。
……
時間滴滴答答過去了半個小時,妮洛已經差不多快畫完了,而顧安笙卻始終保持着一個姿勢,呆滯地看着面前,什麼也不做。
葉逸風擔憂地看着一動不動的顧安笙,心裡的擔憂不知爲何越發的重了,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