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臭小子,終於肯來看老頭子我了?你不是不肯再踏進這裡一步嗎?現在怎麼自己打自己臉了啊?”一道洪鐘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然後便看到一個身着唐裝,雙手背在身後,頭髮雖然花白,可卻依舊精神氣爽的老人從客廳中走來,一雙眼睛精明銳利,雖然已老,可是身上的氣勢和臉部依稀可見的輪廓就知道,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個叱吒一方的大人物。
這位一定就是容衍的爺爺,容老爺子了。
容衍冷哼了一聲,“你不是快死了?怎麼還這麼活蹦亂跳的?”
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發了體檢報告,說什麼活不過兩年了,想見他最後一面,否則如此無聊的家宴,他一定會像往常一樣推掉的。
這個老頭子就是喜歡危言聳聽。
“臭小子,你竟敢咒你爺爺死!不孝!”容爺爺氣得兩撇鬍子一張,瞪圓了眼睛看着他。
隨後,容爺爺發現了站在容衍身邊的顧安笙,一改剛纔的態度,笑眯眯地看着顧安笙,十分和藹地問她:“你就是這臭小子的媳婦吧?叫什麼名字?”
“爺爺好,我叫顧安笙。”顧安笙禮貌得體地朝容爺爺笑了笑,落落大方地接受這容爺爺打量的視線。
從進來容家到現在,已經有太多人對她很好奇了,好像她是怪物一樣。
容爺爺捋一捋自己的花白鬍須,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不錯,這姑娘爺爺我喜歡。”
顧安笙害羞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然後就聽到容爺爺說:“就是眼光不太好,怎麼看上了這種臭小子。”
呃……
她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孫媳婦,你是不是被這個臭小子威脅了,迫不得已才嫁給他的?沒關係,你放開了跟爺爺說,感情不能強求,如果是這小子逼你的,爺爺立刻揍他一頓!”
看着容爺爺一副大氣豪爽的樣子,顧安笙目瞪口呆了。
這爺爺……容衍是您親生的孫子嗎?
這損他損得也太好了!
“爺爺,他沒有威脅我。”雖然因爲剛纔的事生容衍的氣,可是顧安笙還沒有傻到真的說出那種話,更何況容衍並沒有威脅她。
只是在她沒有睡醒迷迷糊糊的時候就把她拉去了民政局而已,只是每天時不時吃幾下她的豆腐而已,只是每天都傲嬌得要命,剛剛還兇她兒而已!
顧安笙說,她真的一點兒都不怨念!
容爺爺狐疑地看了一眼面色陰沉的容衍,“那你怎麼看上的這種男人?”
顧安笙哭笑不得,爺爺,這可是您親孫子啊!
“老頭子,你少挑撥我們夫妻之間的關係,當然是因爲相愛才會在一起。”容衍再也受不了容爺爺貶低親孫子的說辭,上前摟住了顧安笙的肩膀,將她往自己懷裡帶。
如果仔細可以發現,容衍的耳朵根染上了一抹粉紅,面色也有些不自在,眼角餘光瞥了顧安笙一眼,柔和萬分。
這種相似於告白的話,也只能用這種方式告訴你了吧。
因爲相愛才會在一起。
多麼動聽的話。
一下子便讓顧安笙的眼眶有些泛紅了,如果真的是因爲相愛才結婚的,那該有多好。
明知道容衍只是寫了哄爺爺纔會說的這種話,顧安笙卻覺得,這大抵是她這輩子,聽過的最美的情話。
容爺爺對着容衍哼了一聲,白了他一眼,然後轉頭對顧安笙和藹地笑着,推開了容衍,親切地拉住了顧安笙的手,“孫媳婦,來,爺爺帶你去見見容家的人,過了今天,你就是容家的人了,以後爺爺罩着你!”
呃……
爲什麼顧安笙有種被黑幫老大拍着肩膀說,以後我罩着你的錯覺!
眼看着小妻子被容爺爺帶走,容衍眸中掠過一抹無奈,舉步跟了上去。
容家的人除了目前人在國外的,都出席了今晚容家的家宴,一眼看過去,正裝出席,端坐在位置上。
“爸,您來了。”見到容爺爺進來,大家紛紛站了起來,微笑着等容爺爺就座。
容爺爺剛剛還和顧安笙說笑的老頑童模樣收斂了起來,精明的眼睛掃過在場的所有人,然後點點頭,坐在了主位上。
顧安笙站在容爺爺身邊,雖然低着頭,但是也能感覺得到一道陰森的視線朝自己射來。
她故意無視了這道視線,看見容衍進來,和他一起坐下了容爺爺旁邊的位置上。
“這位是小衍的妻子,顧安笙,以後就是容家的一員了,你們作爲長輩的,沒有點什麼表示?”容爺爺先是給大家介紹着顧安笙,然後環顧了一圈餐桌上的幾個長輩,從懷裡拿出來一個錦盒,遞給了顧安笙。
這個錦盒是深紅色的,表面看起來十分柔滑,而且質地很好,一看裡面就是裝着很貴重的東西。
大家伸長了脖子看着容爺爺手中的錦盒,直到容爺爺把錦盒打開,大家的臉上紛紛閃過驚愕豔羨嫉妒不甘,錯雜混亂。
顧安笙看着錦盒裡的東西,是一塊玉佩,雖然不大,卻是頂級的羊脂玉!
玉佩只有一半,做工精細,而且十分大氣,在水晶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因爲只有一半所以看不出中間的是什麼東西。
顧安笙第一眼看到這塊玉佩就喜歡上了。
“丫頭,來,這是爺爺送給你的見面禮,時間倉促來不及準備,你可別怪爺爺。”容爺爺笑眯眯地把手上的玉佩遞過去給顧安笙,溫和地說道。
從未見過容爺爺這麼和藹地對一個人說話的容家衆人,臉色僵住了。
顧安笙有些猶豫,這塊玉佩看起來就十分的貴重,她不敢亂收。
“爺爺讓你收下就收下吧。”容衍看到那塊玉佩的時候也有些驚訝,眸中滑過一抹笑意。
“好的,謝謝爺爺的禮物。”顧安笙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眼眸,接過了那個錦盒。
容家的人見狀,因着一開始沒有準備禮物,紛紛看看身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有的直接包了一個沉甸甸的大紅包給顧安笙。
顧安笙面上依舊淡定,接過了這些人遞來的禮物,一邊說着謝謝,一邊在心裡打滾。
來一次容家她能賺到好幾個月的錢,她好想躲進房間裡面數數這裡面肉嘟嘟的票砸!
“嫂嫂,沒來得及準備你和大哥千萬別怪我,小弟敬你一杯。”陰柔詭異的聲音響起,容易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顧安笙面前,遞過去自己的禮物。
不是紅包,不是首飾,而是一杯酒。
顧安笙看着容易,抿了抿粉脣,眸中光芒冷凝,這麼多人看着也不好駁了容易的敬酒,只好伸手去接。
啪擦。
誰知,顧安笙還沒有碰到酒杯,不知道容易是故意還是無心,酒杯落地,摔了個粉碎。
李嫂見了,立刻讓傭人去打掃乾淨,以免傷到這些貴人。
“啊呀,嫂嫂,你是不想喝小弟敬的酒嗎?爲什麼不接呢?”容易一臉無辜地看着顧安笙,故意擡高了聲音,讓在場的人都能聽得見。
顧安笙繃着臉色,柳眉輕蹙地看着容易,不明白他又想搞什麼鬼。
“嫂嫂,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啊?”
話一出,容家的人都奇怪的看着顧安笙和容易,因爲角度問題,所以大家並沒有看清楚剛纔發生了什麼,真以爲是顧安笙的錯,責備地看着她。
“還真是沒有教養,對晚輩竟然如此苛刻。”
不知道是誰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聲音大小剛好,大家都聽得到,只不過是幾秒的事情,所以誰也沒有發覺是誰。
容易無辜地看着顧安笙,哪裡還有一點先前陰柔詭異的樣子。
顧安笙嘴角抽了抽,原以爲容易是個善於摧毀別人精神建設的人,沒想到還是一個演戲高手。
瞧瞧這演技,不去進軍演藝圈簡直白費了。
“容易,你當別人都是瞎子嗎?”正在顧安笙想着怎麼反駁的時候。容衍開口了,聲音森寒冷峻,讓人不寒而慄。
容易微微一怔,然後才說:“對不起大哥,小易知道這件小事不應該拿出來說的。”
容衍薄脣淺勾着,似笑非笑地眯起了黑眸,透着一抹攝人的光彩,“知道就好,回頭讓爺爺給你物色一所高級禮儀學府,讓你去進修幾年。”
容易的臉色一僵,坐在離這裡較遠的容易的母親臉色也僵住了。
容衍這不是變相的再說容易不懂禮儀,沒有家教,需要好好去禮儀學校進修一下。
這罵人……真是百轉千回啊。
顧安笙抿着粉脣,努力的讓自己脣角上揚的弧度不要這麼明顯,看着容易吃癟地樣子,只覺得心裡一陣暢快。
如果不是這裡太多人在場,只怕她都要仰天大笑了。
“夠了,你回位置上去,別總惹事。”容爺爺皺着眉,面容嚴厲地看着容易,重重地哼了一聲。
顯然是對容易這個孫子十分不喜。
容易低了低頭,臉上依舊帶着彷彿無懈可擊一般的微笑,“知道了爺爺。”
說完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容易,心機果然深沉。